《六道》CznaA

92、第九十一章

　　金碧辉煌的音乐厅伫立在前方，气势十足地霸占了这方格格不入的天地。无人使用的乐器或静静伫立，或倚靠着座椅，显得死气沉沉的，唯有偶尔闪过的金色流光让整个环境保存了些许的灵动感。

　　回头一看，来时的道路已然被音乐厅所覆盖。要说无声展开的幻术仅能让六道骸感到吃惊的话，突然断开的精神链接就让他有些慌乱了。特别是弗图洛，两者在不同世界间穿梭了这么久都没有改变过的精神链接突然断裂，这让他暂时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定了定心神，在确认了难以强行突破这座幻境后，六道骸转身踏入了音乐厅的正厅。

　　在脚步落地的一刹那，音乐厅中的乐器像是被无形中的手托举起来了一般，飞速维持在了演出时它应有的高度。

　　弦乐器首先发出了声音，伴随着轻灵飘逸身姿与欢快的乐声的是凌厉的半月形利刃。六道骸早有准备，一个转身闪了过去。
　　交响乐刚开始的一段节奏较为平缓，而这频率不高的攻击对“挑战者”来说是极佳的观察机会。

　　‘混合式的攻击？’半月形的利刃在融入无形的边界时，有一瞬间的僵硬，裂开的边界在瞬间恢复又转变成水波状自然地融合掉利刃。

　　本想尝试着在裂开的一瞬间顺势打破幻境，但利刃上灼热的温度和强烈的腐蚀感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一选择。

　　幻化出一朵莲花挡住一道利刃，切割面的周围是不规则的腐蚀痕迹，还有少许石屑的掉落。用一朵莲花来抵挡已经是他试验出的最佳方案，再薄就无法抵消掉利刃的伤害了。

　　只是……
　　‘有点眼熟啊，这种石屑……’

　　在他不断躲避的同时，管乐器、打击乐器等也相继开始演奏。声波如涟漪一般缓慢推进，在不断的碰撞间越来越多，似乎想要布满整个空间。

　　在随手挡开一道无形声波的攻击后，六道骸目标明确地冲向了台上的钢琴。乐章都已经进行到了现在这一阶段，钢琴居然还没有参与进来，至少这个幻境的设计者定然想用它达成什么目的。

　　用有幻觉幻化出的手指按下了第一个琴键，声音响起的刹那所有的攻击都暂停了一瞬，仿佛有无形的波动阻挡了利刃和声波的攻击。

　　‘原来如此。’撤去了有幻觉的产物，六道骸直接上手弹奏了起来，右眼中的红色逐渐浓郁，一丝写轮眼的力量增幅着他的感知。

　　伴随着乐曲的推进，无数来自其它乐器的攻击从一开始还需要借助幻术的抵挡，逐渐变为仅靠钢琴的声音就足以反击甚至同化。而乐曲也从最开始的耳熟能详变得小众又困难。

　　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上一首乐曲的演奏，六道骸趁着换曲子的间隙偷偷舒了一口气。要不是他对音乐还算感兴趣，这么小众的乐曲他肯定跟不上。
　　如果说专业级的钢琴演奏技巧，以及有空会帮看得顺眼的音乐苗子用幻术带一带乐曲情感表达还只能说是感兴趣的话……

　　半空中火光乍现，一张曲目表飘然落下，明晃晃标示着仅有最后一首尚未演奏。只是名称那一栏的空白让六道骸心里一紧。

　　笛子柔和的音乐率先响起，柔和地暗示着本次的主题。随着其他乐器的加入，所有的攻击都像是在给他准备时间一般并未发出，但六道骸却发现自己从未听过这一首乐曲。

　　显然纯粹的等待并不能带来一个好的结果，那么……他果断按下心中最合适的琴键。
　　就让他来指挥这支曲目的演奏吧！

　　钢琴的音色强硬而霸道地统合着其他的乐器，哪怕个别妄图通过加快节奏来打破钢琴的指挥也无济于事。利刃和声波的攻击在还未离开乐器时就被来自钢琴的波动强行压了回去，委委屈屈地乖乖成为和谐的一份子。

　　通过多首乐曲的演奏，他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钢琴的力量，如臂指使地抵挡、限制甚至是吞噬掉其他方向的攻击，整个幻境似乎都成了他的主场。

　　这种完全由自己掌控大环境的感觉过于微妙，以至于他已经将部分真实的自我融入了乐曲。

　　上一次这么肆意是什么时候呢？六道骸想着，但他完全想不出来。总感觉以前的自己过着的都是勉勉强强才能活下去，勉勉强强才能赢下来的日子。……真的有这么艰难吗？无论是在阿嵬茨的日子还是回来后和犬、千种、白兰他们的相处。
　　但要说轻松的话……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在观众席的方向响起，强行拉回了他已经跑远了的思绪。

　　“什么人？！”六道骸下意识握住三叉戟摆出攻击的姿势，随后才发现最后一首乐曲的演奏早已结束。

　　“诶呀诶呀！这不是看你演出结束了按例送上来自观众的掌声吗？”粉色短发的少女坐在观众席的靠背上，晃荡着双腿，“非常不错的演出哦，特别是最后一首曲子，有着挣开一切束缚的魄力。”

　　听到这些话，六道骸瞳孔一缩，浓郁到几乎能滴出血的轮回之眼也早已恢复原状，“你就是构筑这座幻境的人？”面前的少女身上不加隐藏的强大的幻术波动霸道地宣告着这一点。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我构筑出来的，但后来不是都快变成你的所有物了吗？”少女无所谓地开着玩笑，随即跳下椅背，踩着虚空一步一步走到舞台前，“你的幻术天赋真的很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在我没怎么费力的情况下拿走我幻境的操控权。”

　　“没怎么费力……”六道骸的身后，无数的莲花若隐若现，钢琴的琴键也有几个呈现出即将压下的趋势。

　　“对哦！不过不用这么紧张啦，我现在不会对你出手哦！就像我现在都没对外面的那只鹰出手一样。顺便问你一个问题。”
　　“好用吗？我的切尔贝罗。”

---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须知：本章因为主语变换较少导致有些意识流，不习惯的小可爱们可以直接阅读最后的对话或等下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