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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9章:晋江首发 ...


  •   安景玥送走了弟弟之后,就站在原地转头看着常智成院落方向笑了笑,对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道:“大嬷嬷,收拾东西,回公主府。”

      大嬷嬷是早年间太后救下的一位逃难妇人,因为家人都没了,就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当然她的名字也不是就叫大嬷嬷,只是过往太过痛苦了,她并不想再提起。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代称。

      后来随着晋元帝的崛起,大嬷嬷就被太后送到了安景玥的身边,替她照顾安景玥。而之后安景玥出嫁,大嬷嬷自然也跟着一起陪嫁出宫,伺候在安景玥的身边。

      她是看着安景玥长大的,所以她十分清楚安景玥的性子。

      其实安景玥早就通过成欢颜查到了常智成的事情,但她却一直都没有发作,一直等到现在才动。

      大嬷嬷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也不少,虽然不能完全看透安景玥如此作为的用意,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安景玥确实是对常智成这个驸马不怎么放在心上。

      原来她以为的是两人从未相处过,彼此不了解,所以才这般。可现在看来,公主是早就看出常智成这人的虚伪本性,从内心中厌恶对方罢了。

      大嬷嬷作为看着安景玥长大的人,当然是站在安景玥的这边,甚至还格外心疼安景玥:公主明明是天之骄女,却被这么个玩意儿给耽误了,实在是可恨!

      听到安景玥的吩咐,大嬷嬷顿时了然,恭敬地行礼应下后,就带着人直接回常家特意留给安景玥的院子里收拾东西了。

      她知道,这一次,公主是想彻底跟常家割裂开来!

      *

      常刚回来的时候,安景玥已经收拾了东西回了公主府,他先是去了常智成的院子里,看了看他,发现虽然他身上挺多伤痕的,但却都不致命。虽然一开始是血啦呼噜的,但事实上,安景玥非常有分寸,只是刚好抽出血来,却半点没有伤到里面的筋骨。

      但就算只是抽掉了一层皮,出了点血,也足以让常智成心惊恐惧的了。

      常夫人当然是心疼的,看着儿子那副模样回来,难过得差点哭晕过去。

      可是在常刚和常智家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对比常智成的所作所为,两人都觉得,安景玥实在是足够给常家面子了。

      常刚更明白,这是公主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这般轻飘飘地放过常智成。

      而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常智成的伤势如何,而是他跟公主之间的婚事,还能不能继续。

      常刚可不会认为安景玥这位嫡公主只抽了儿子一顿就算了。

      他冷眼看着躺在床上哀嚎的儿子,淡淡道:“你现在还有脸嚎?给为父闭嘴!”

      常智成看到父亲回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正准备要狠狠地跟父亲告状,却没想到,父亲的脸色会如此难看,并且这难看的脸色还是对着他的!

      听到父亲这般严厉的呵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停住了那故意的哀嚎,有些畏惧地看着父亲,怯弱道:“父亲,是公主她……”

      常刚没心情听他啰嗦,只冷冷道,“你何时将何家的姑娘藏到京中的?她的父母亲族就从没找过?”

      他说的就是那位表妹,姓何,是怀城的一个小世族之女,只是因为其母是常夫人的娘家庶妹,当初是养在常夫人母亲身边的,这才使得两家有了来往。这么些年,常刚也知道,常夫人一向关照她的这个庶出妹妹,两人时常通信。也就是那几年战乱不休,才断了,后来大晋建国之后,两家就立马恢复了联系。

      可他从不知道,何家的人,怎么就突然从怀城跑到了京城中来了。

      常智成顿时低下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只低声喃喃道:“是儿子特意前去怀城接表妹进京的。”

      常刚皱眉,“你去接,何家就任由你接不成?”

      常智成:“……是儿子带了母亲的手书,节礼,随后就带着表妹回京了。”

      常刚顿时大怒,抬手就一巴掌打到常智成的脸上!

      “混账!”

      他真没想到,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长子,竟然还会耍这样的心机,利用送节礼的机会,带着表妹回京,就这么把人给藏到了外头,还半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家里人知道。

      好!实在是好啊!

      常刚一生性格刚正,从未想过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儿子,内里却是这般龌龊虚伪!

      “你既然心慕你的表妹,为何没有与为父说过一言半句?但凡你说过,你心慕她,非她不娶,为父何至于应下陛下的赐婚?你可知,明阳公主乃是唯一的嫡公主,你觉得,你这般羞辱她,皇上能忍?皇家能忍?”

      常刚真是要被长子给气死了,指着他就是一通叱骂:“为父真不知你的脑子竟这般愚蠢!半点不顾家族荣辱生死,就这般将家族上下都牵连进你的荒唐事中,你简直就是愚蠢至极!为父还真不知道,你竟是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不诚不真的虚伪之徒!你读了这么多年书,简直就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没有半点为人该有的德行!为父真是瞎了眼才花费心血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常智成原本是十分害怕的,听到父亲的叱骂也觉得羞愧,但见父亲将他贬得越来越低,他也不由得羞恼了起来,梗着脖子,抬头看着常刚,高声反驳道:“父亲,你现在只会在此叱骂儿子,可你有真心理解过儿子吗?没有!在您心中,您只在乎您的官位,您的官德,家族的荣辱,家人的品行是否端正……可您有问问儿子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儿子厌恶像您这般永远只关心天下,只关心百姓!儿子喜欢吟诗作赋,儿子喜欢与好友去开诗会,与红颜知己畅聊,可您都觉得那是不对的!那是德行有亏之举!”

      说到这里,他看着被他的话震惊到站在原地一时没了言语的常刚,嗤笑道:“我凭什么就一定要做个君子?我不想!我就是要纳妾!公主又如何?公主难道就无需讲女德了吗?她既然已经下嫁于我为妻,那自然理所当然地要以夫为天!这才是她嫡公主应该做到的女德!今日是她错了,是她羞辱我!我没错!!”

      常刚看着儿子那副大言不惭的样子,气极反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常智成,仿若是第一次认识这个自幼教养长大的儿子一般,冷冷道:“你觉得你没错?”

      常智成点头:“是,我本来就没错!”

      常刚:“呵,好,好,好!既如此,那为父也不必多言,今日起,你我父子之情断绝,明日我便开宗祠,将你逐出常家!你不是不想当君子吗?行!为父绝不拦你!”

      常刚说罢,不等惊愕住的常智成反应,便对小儿子说道,“以后,常家便要靠你了,若是你不想承担,那就给为父快些生个嫡长孙出来,为父绝不强求你!可明白了?”

      常智家都要被吓死了,刚才父亲和大哥的那一番来回交锋,他还被震惊住没反应过来呢,竟然就听到了父亲这般对他说。

      常智家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但是看着父亲那死亡凝视一般的眼神,他还是怂怂地行礼,“喏,儿子谨记,定不负父亲所望。”

      常刚这才缓和了下脸色,冷冷地回头看了常智成一眼,道:“今日就最后允你住在这里,明日你立即搬出去!”

      这次说完,他便甩袖而去了!

      一边原本还在哭的常夫人:……

      就没人来问问她的意见吗?

      她看了看生气离开的丈夫,又看了看两个儿子,最后还是赶紧起身,急匆匆地追着常刚去了。

      成儿才受了伤,如何能搬走?不行,她绝不让儿子搬走!

      常智成呆滞躺在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父母就这么走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但他却立马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弟弟,低吼道:“好啊!没想到,二弟竟有这般手段!还真是令为兄刮目相看!”

      原本还想着安慰一下大哥的常智家:……

      算了,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以往看似兄友弟恭的他们,事实上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看来,大哥并没有真心将他当成弟弟的。

      常智家并没有解释,更没有跟常智成多说,只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真以为他有多稀罕维护这份兄弟情吗?要不是看他已经被公主抽了一顿,他都想自己上手揍他了。

      有没有脑子?竟然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还!娶了公主还不满足,竟还想纳妾?

      常智家真是恨得牙痒痒,这下好了,整个常家都要被他连累了!

      父亲说的没错,真是愚蠢至极!

      常智成看到常智家就真的这么走了,气得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床板,却忘了自己身上的伤,顿时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大喊了一声:“嗷!”

      *

      常刚离开了常智成的院子后,并没有停留,快步就走向大门,准备立即进宫去向晋元帝请罪。

      他知道,这次,恐怕自己以往的功绩都无法弥补了。只希望不至于连累满族的性命吧。

      常夫人却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拦住他,哭着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成儿都已经被公主打成那个样子了,您怎么还能将他逐出常家,赶他走啊!”

      常刚被她拉着,又听她这么说,心中越发烦躁,用力扯开了她的手,冷冷道,“你没听那个逆子是怎么说的吗?他不想当君子!虽则我常刚不是什么圣人,但也自认为是一个无愧天地,无愧于心的正直之辈!如此不知悔改,如此阴险虚伪之人,竟然还是我教养出来的儿子?夫人可知为夫的心中有多羞愧?啊?常家的百年清名,就毁在了他的手上!

      这般不忠不孝的混账!你还惦记着他作甚?为夫倒要看看,没了常家,他还有什么本事大言不惭做他的虚伪小人!”

      常夫人看着丈夫脸上冷酷的神色,格外伤心地哽咽道:“老爷,您就不能原谅成儿的一时出言不逊?他定然是受伤过重,才导致这般的,他是个好孩子,您忘了吗?他一直都十分乖巧听话的。您不能因为他一时愤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就这般对他啊!您可是他的父亲啊!老爷……”

      常刚眼睛也忍不住一红,他闭了闭眼睛道,“不是为夫狠心,是他狠心才是。当初赐婚之初,为夫可是问过他的,这才应下了陛下的赐婚,可你看看他现在,可有一丝承担的样子?反倒是认为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在逼迫他……夫人,我知你疼爱他,可你要分清是非,莫说他娶的是公主,纵是旁的世家出身的姑娘,他这般娶妻之后养外室之举,你还觉得,他是那个在你我面前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吗?”

      别以为世家女就能忍下这样的事儿,就算是地位不如常家的家族,要是真跟常家联姻了,常智成这么干,人家也忍不了!照样揍他一顿!这还是轻的!

      真以为世家女就是泥捏的菩萨呢,随他怎么摆弄,人家都没有脾气不成?

      况且他迎娶的还是一国嫡出的公主!

      “夫人,明阳公主,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女啊!”

      常刚看着常夫人认真严肃地道,“你还觉得,那个混账做得是对的吗?”

      稍不留神,他们家就得倒大霉!

      前朝可是有不少的例子摆在那儿的!

      常夫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听到常刚这般说,她也不由打了个寒颤,苦涩地落泪道:“这怎么就这样了呢?孽缘啊!”

      早知道儿子喜欢何家的那个小姑娘,当初她就给儿子定下婚事了,也不至于闹到现今的这个地步。

      常夫人这下是真的悔恨不已!

      常刚这时候没空安慰她,只能轻轻地抱了抱她,然后让仆从扶着她回去歇息,转身就大踏步离开了常家,进了宫。

      晋元帝当然收到了他要觐见的消息,但此时此刻,他可没这个心情见他了,冷哼一声道,“让他等着,就在宫门口等着!”

      底下的人都知道,这是皇上要故意折腾常尚书呢。

      于是,常刚就这样顶着宫中众人,以及来来回回进宫议事的同僚们的眼神,站在乾元宫的门口,等着晋元帝的召见。

      *

      迎宾馆内

      随着莹月公主回来,南宫晟宇倒也知道了这件事,他顿时大惊,急忙问莹月:“那三妹可看到明阳公主有没有要跟常家和离的意思?”

      不是吧,这嘉荣郡主才定了婚,这边明阳公主就闹出了驸马养外室的事情来了?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可疑啊!

      该不会是,大晋皇帝真打算跟宁国联姻吧?

      南宫晟宇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心下一沉。

      莹月却皱眉道,“我又如何能知道明阳公主怎么想的?只是当时那明阳公主离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我觉得,她那笑容渗人得很,定然是心里窝着火呢。”

      南宫晟宇这下是真的心凉了,顾不得太多,跟莹月说了一声,然后就直接离开了,找了皇甫伟。

      被他着急忙慌找来的皇甫伟其实心里是十分不满的,这南越三皇子,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这才哪到哪啊,就这样惊慌失措?

      皇甫伟这一刻,都有些怀疑当初自己的决定,找这么一个蠢货,真的能如他所谋吗?

      看来,他还是要多做几手准备才好。

      坐在皇甫伟对面正说着话的南宫晟宇,根本没发现皇甫伟眼中闪烁的暗芒,一个劲儿地在说着他的担忧。

      不说皇甫伟是如何安抚南宫晟宇的,只说安景玥回了公主府之后,就对大嬷嬷道,“可以开始准备了,嬷嬷。”

      大嬷嬷恭敬行了一礼,“喏。”

      便转身下去安排了。

      安景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高远的蓝天,微微一笑,快了,很快她就能重获自由!

      也不枉她忍了那姓常的那么久!

      *

      次日,常智成就被常刚真的扫地出门了,并逐出常家,同时还有的是常夫人——她实在放不下被赶出家门的长子,在跟常刚大吵了一架之后,她便毅然决然地和离跟着儿子走了。

      对此,常刚真是对他们母子彻底心寒了,常智家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跟着大哥走了。

      只有王氏看得最清,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婆婆是个偏疼长子的蠢货了。

      以前她在常家,有丈夫护着,加之常智成也迎娶了公主,公主媳妇并不住在常家,倒也看不太出来,可现在……一切都证明她当初所想的没有错。

      可是看着丈夫那被打击惨了的样子,王氏还是有些难受的,但她也没有过多安慰常智家,这种事情,再多的安慰之言,也只是枉然,只能等着时间长了,才能渐渐平复,或者是自己想通。

      但让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常智成带着母亲前去公主府时,安景玥竟然没有让他们进门!

      常智成被人抬着,躺在担架上脸色五颜六色,实在是恼怒至极,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逐出家门了,公主这边也被他得罪了,事情到底还能不能安然度过,尚且不知呢,他也不敢再招惹安景玥。于是他只能憋屈地跟着母亲去了她的陪嫁宅子里居住。

      常夫人——哦,不是,现在是韩氏了。

      韩氏现在已经没了尚书夫人的名头,韩家也不是多大的世家,虽然说是世家,但实际上,家中已经没有人在朝廷许久了,京中更是没有了故交亲族。族人都远在锦城呢,距离京城千里遥遥,要不是家族尚算富裕,当初的她也不可能有一处在京城内城的宅子陪嫁。

      但现在,看着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长子,整个人阴郁颓丧,以及怀着身孕怯怯弱弱,一副惊恐万分的外甥女,韩氏的心里也不由茫然了。

      她这样做,真的对吗?

      *

      常家的事情引起了京中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常智成傻的,娶了公主竟然还妄想纳妾,真是够狂妄自大的。有人说明阳公主安景玥太过分,太跋扈了,不就是纳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也有人说,这是常家不厚道,你纳妾就纳妾呗,好歹好好跟人公主商量不是,竟然背着公主就养外室,什么玩意儿啊!

      但更有世家女们说,这常智成活该!又想娶一个高贵的媳妇儿,又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美不死你了还!

      但不管如何吧,常刚到底还是被这个混账儿子给连累了。

      虽然晋元帝看在他为官清正的份上并没有抄家杀头啥的,但也没有轻易放过他——养不教,父之过!

      反正,常智成做出了这样的混账事情来,就是常刚的错,谁让他教养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呢?

      于是,常刚从刑部尚书退下来,成了刑部的一名六品给事中,要不是看他审查案件有一手,晋元帝都想直接一撸到底了!

      另外还罚俸十年!杖责五十!

      但念他为官有功,便将杖责的惩罚分开来,一个月打五下!不至于打得他下不来床,但也足够疼得他记住教训了。

      同时还能继续正常当差,没有借口再请假。

      等下个月,伤养好了,就再来五下,如此,这一年下来,常刚每个月都要被杖责一回。

      这实在是……足够丢脸的!

      这招,还是晋元帝从刘枫算计南越使团送礼行贿的钱财变为赋税的事例中学来的。

      看似对常刚网开一面——好歹没抄家不是?实际上,却是给了他十分难受的惩罚——让人时时想起他儿子/干的混账事儿!

      反正这就是没要他命,却要他丢进颜面的损招。

      可晋元帝不知道的是,常刚对他这般的惩罚,却十分感恩戴德,甚至还红了眼:“谢陛下宽仁!”

      晋元帝:……

      他终于确定了,常刚自己就是个傻的,所以才能教出那么一个混账蠢货!

      但安景琛却十分欣赏常刚,还对晋元帝道,“父皇,常刚此人,以后可委以重任!”

      晋元帝没好气,“你没看见他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谢恩啊?这就是一个蠢货好吗?”

      安景琛:“……父皇,这是常刚为人正直,这是难得的品行。事实上,常刚担任刑部尚书期间,所以刑案都是无一错漏的,确确实实做到了严正公明。父皇,这是一位难得的忠心之臣,您莫要忽视了。”

      晋元帝也不是看不到常刚的优点,他哼哼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别一天到晚地担心我,你还是想想你吧。虽然阿楹是怀孕了,可你也不能一直待在她那里啊,东宫可是还有两个侧妃呢,你不能跟常家那混账小子一样,娶了回来就不管不顾啊!”

      安景琛:……

      “父皇,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边境布防的事情吧。”

      晋元帝:……

      看安景琛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他只好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顺着他的意思说起了边境布防的事情。

      为了防备南越,拓跶的合谋,安景琛和晋元帝都认为这时候不能随意动边境的镇守将领,同时,还要准备多套边境布防,以防万一。

      *

      户部

      乔若晅今日难得来这里,刘枫看到对方走进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就赶紧起身迎上来,行礼:“子润大哥。”

      乔若晅微微点头,“嗯,今日我找你聊聊。”

      刘枫看了一眼乔若昭坐的位置,眼光微闪。

      今天阿昭刚出京去皇庄巡查,子润就过来了,可见,对方是特意找自己的。

      他笑了笑,抬手请乔若晅到一旁的隔间坐下,亲手烹煮了茶递过去,“子润大哥请。”

      乔若晅接过,缓缓抿了一口,淡淡一笑,道,“怀康的手艺果然好。”

      刘枫笑笑,“子润大哥谬赞了。”

      乔若晅含笑看着他,缓缓道:“怀康是聪明人,定然知道我今日是为何而来。”

      刘枫再次一笑,“是,子润大哥前来,无非是为了我纳妾之事。”

      乔若晅点点头,“你也知,阿昭的性子,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说实话,但凡有一丝的可能,我都希望让她此生过得顺心顺意。可惜,我纵然有几分机智,却也无力与大势相抗。为了国朝稳固,也只能是委屈她了。”

      说到这里,他眼神一变,锐利地看着刘枫,淡淡道:“你我是世交,你的品行我自然相信,可我还是要问一句,当真无法不纳妾?”

      刘枫淡然地回视过去,缓缓摇头,收了笑容,认真道,“不能。非是我故意欺辱阿昭,只是我家的情况你是知晓的。我也只是怕,我无法让我父亲安心。说句不敬的话,倘若他日后……我又如何面对他?”

      乔若晅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最终缓缓叹息,“人生之中不如意之事,还真是多啊!”

      刘枫重新笑了笑道,“其实,阿昭没你想得那般柔弱。”

      乔若晅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很强大,可他还是将她当成当初那个刚出生,小小一团的妹妹。

      纵然她现在已经长大,还能独立起来,决定自己的未来和人生了,他也依旧放心不下。

      “若日后你欺辱她,令她过得不痛快,我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你!”

      最后,乔若晅还是淡淡地警告了刘枫一句,这才起身离开。

      刘枫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摇头叹气,唉,以后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咯!

      *

      再过了两日,晋元帝带着众人到西山皇家猎场进行春狩,这只是一个仪典,并没有如秋狩那般进行围猎,但为了不白走一趟,一行人还是进行了不少的比赛活动。

      莹月公主记吃不记打,还跟安景珮等人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比拼,结果自然是再一次落败,而这一次,乔若昭也上场了,跟她打了一场马球,打得莹月公主脸都黑了——倒不是真得将她打伤了,而是乔若昭半点没给她脸面,以20比0的战绩碾压了她。所以她才输得脸都黑了!

      关键是,她的队伍里基本是南越的精锐男性的兵士组成的,而乔若昭那边呢?却只是她随意在在场的宫人当中挑选的宫女!

      这样的打脸,简直将莹月公主的脸打肿了的节奏,让她如何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

      安景珮看着乔若昭意气风发地下来,有些好笑,笑着嗔怪道,“你这也太不给南越国脸面了。”

      乔若昭毫不在意,摆着手道,“哼,我早就想教训她了,什么玩意儿啊?竟然还敢欺负你?”

      一直摁着对方摩擦的安景珮:……

      算了,这样被挚交保护着的感觉,也挺好的。

      经过这一次,南越使团等人是彻底蔫了,等到他们带着交易的粮草回国的时候,也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颇有灰溜溜落荒而逃的感觉。

      廖明等负责接待他们的官员简直是畅快得不得了,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

      想当初,他们作为接待外宾的官吏,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果然还是皇上更厉害啊!

      此时此刻,他们是彻底忘了大晋是推翻了前朝才建立起来的,满心都是:我大晋牛!我大晋威武!

      对晋元帝更是改观了不少,心里也渐渐有了那么一丝服气。

      *

      等南越到了西南边境峭城的时候,交易了足够的铁,再从守将刘森手里接过那张交易完成的文书后,南宫晟宇便带着人回南越京城。

      只是刘森在送他走出城门时,却行礼说了一句,“多谢殿下慷慨。”

      南宫晟宇当时是懵的,但他还是回了一礼,笑着道,“将军不必客气。”

      刘森脸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但也足以让南宫晟宇惊喜的了。他可是早就听说了这位大晋守将从不笑的,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性子。

      刘森微微颔首,“殿下慢行,一路顺风。”

      “将军留步。”

      上了马车,南宫晟宇还在心中得意自己的人格魅力出众,引得大晋守将都对他另眼相待。

      可他不知道的是,刘森看着他走远的身影,也在心中感叹:还真是一位大方慷慨的好人啊!竟然缴纳了那么多的贸易税!

      不说南宫晟宇回到南越京城后才发现被大晋摆了一道如何抓狂,只说宁国国都的皇宫之中。

      宁国新君宁仁帝正看着送来的密报,眉头微皱,等看完了,这才将密报递给对面坐着的上官睿珩。

      “明澈,你如何看?”

      密报是上官睿珩交给宁仁帝的,但他也没看过,现下才仔细地看了一遍,淡淡道,“陛下,臣以为,大晋虽是初立国,百废待兴,然,国内的百万雄兵并不是虚言。有此强悍的兵力,纵然是南越与拓跶能一时胜出,却也不可能真正将大晋裂土而分,我宁国多年安宁,还是不宜牵扯在内的好。”

      宁仁帝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那遣使前往呢?”

      上官睿珩摇摇头,“若是为了联姻,或是结盟,大可不必。莫说我宁国与大晋之边境隔着南麓山脉,崎岖难行,纵然是两国可以建交,也不可轻易谈结盟与否。宁国只需置身事外,便可静观其变。”

      宁仁帝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接受了上官睿珩的建言,点点头道,“那既是如此,我们便无需这般着急了,等大晋真正安稳下来再议。”

      上官睿珩这才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清雅俊美的脸上,因这个笑容越发醉人。

      “陛下圣明。”

      宁仁帝都不由得有些失神,明澈之姿容真是世间无双啊!

      他想起了什么,含笑道,“明澈,既然不打算与他国联姻了,那朕也该选后,不知明澈可有人选?”

      上官睿珩眼光微闪,看着宁仁帝缓缓道,“太傅家中的嫡长孙女甚好。”

      宁仁帝:“……明澈,令妹她……”

      上官睿珩淡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家妹尚且年幼,家母还想多留几年,还望陛下体谅。”

      宁仁帝见他脸上的笑容都没了,顿时讪讪一笑,道,“是朕唐突了。那便依明澈所言,择日下旨,朕迎娶太傅家的嫡长孙女为后。”

      “陛下圣明。”

      上官睿珩抬手道,“陛下,今日的棋还未下完,陛下请。”

      宁仁帝低头看了一眼棋盘,牵强地一笑,“好,明澈。朕这就下子。”

      说完便开始盯着棋盘挠头思考着。

      上官睿珩淡淡一笑,看着皇帝那苦恼到要窒息的样子,心里十分满意。

      让你惦记我妹妹!

      哼!

      *

      而远在大晋江南的一处宅子里,一个身穿玄衣,一副少年打扮的女子收到了飞鹰传来的消息,看了之后,她眉头微微一皱,掌心微动,将纸条震碎,便对着身后一直沉默的青衣少女道,“准备前往东疆。”

      “喏!”

      女子抬头看着阳光漫天的蓝天,低声呢喃:“该来的,还是要来。终究还是躲不过的。”

      随着飞鹰再次飞翔,渐渐远去,大晋各个边境城池,都开始了悄无声息的改变。

      而这一切,却并没有被大晋境内的他国间人所发现。

      遥远的拓跶皇城,也同样收到了一封加密急报,大汗皇甫律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个了畅快的笑容,同时也开始了一连串的准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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