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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2章:晋江首发 ...

  •   坐在马车内的莹月公主一看这简陋到极致的迎接规格,顿时就脸黑了,坐在马车内,冷声对身边的罗女道,“去,让三哥过来。”

      罗女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只恭谨地应了一声,就赶紧下车去,走到前头跟三皇子说了。

      三皇子一听,顿时皱眉,但也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要是不过去,恐怕她真会在当下就闹起来。为了不让两国邦交有损,他只能是憋着气骑马走过来,靠着马车旁,低声道,“四妹,怎么了?”

      莹月公主掀开车窗的窗帘道,“三哥,你就这么忍了?我们可是一过皇子公主,怎能容他大晋如此欺辱?”

      三皇子:……

      他忍下了心中的恼怒,撑着笑脸道,“四妹,此一时彼一时,你该明白这个道理。”

      莹月公主嗤笑,“什么叫做此一时?大魏时,他们都尚且不敢这般对待我南越国,怎么?到了大晋,我们反而是要低一头了?”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他冷下脸来,淡淡地看着莹月公主,“四妹,你难道不知道现今国中的局势吗?”

      将近一年的时间,大晋都未从南越国中购买过一两的铁矿。虽则国内还尚有余粮,可要是大晋真的是铁了心不跟南越国交易了,难道他们还能跟别的国家交易不成?

      是,蒙游,拓跶这些国家都需要大量的铁矿,可也只有大晋才能又丰富的粮食可以跟南越国交易。其他国家的粮食,说实话,能够自家国民百姓吃用的就已经算是治国有方了。哪里还有余粮来跟南越国做买卖?

      若非如此,他父皇为何要这般的低声下气,甘愿奉大晋为主国,自己为属国呢?还不是因为自己国内实在是种不出粮食来吗?

      莹月公主不是不懂。她虽是暴虐,但她也不傻,更不是一个毫无政治眼光的蠢货。只是,她还真没想到,南越国竟然已经真的到了这般地步,需要卑躬屈膝地讨好主国才能得到粮食缓解国内困境。

      “难道不能从宁国那边买吗?”

      宁国位于南越国的东边,跟大晋隔着一个苍麓山脉,苍麓山脉绵延数千里,最小的一个山头,直径都有上千里。所以,宁国跟大晋,即使也有东南边境,但实在是隔山如隔海,两个大国都不怎么来往的。当然,也从未发生过任何的纷争。不管是从前的大魏,还是现今的大晋,都一直属于井水不犯河水,两厢安好的状态。

      而宁国,也是一个国土广袤,人口众多的大国,自然,也有足够的粮食。且宁国至今立国三百余年,还吏治清明,国家平顺,正经的国富民强。这样的大国,南越国去依附,不比依附大晋这样的刚建立的新国强?

      莹月公主是不明白为何父皇不想着跟宁国交好,反而是要跟大晋相交。

      三皇子叹气,“宁国新君拒绝想南越国打量购买铁矿了。”

      应该说,这些年,宁国已经渐渐减少了从南越这边铁矿的进口,直至今年,就彻底不再购买南越的铁矿石了。原因也很简单,自然是他们自己国内加大了铁矿的开采,并且有了更丰富的铁矿资源,并且,还改进了开采矿山的技术,使得成本远远低于进口。

      再者,宁国几百年未逢征战,国力虽然强盛,但对铁矿的需求也确实是逐年下降。倒不是人家的皇帝不知道增强军备,更新新的装备,而是没有仗打,即使每年更新军中军备,那也是很有限的。

      以前是人家自己的铁矿不足,或者是开采难度大,这才需要从南越国这边进口,而现在,人家不用了,自己开采的就够用,哪里还需要跟南越国买?

      因此,才让南越国这一年的国内形势急转直下,变成了现今的境地。

      莹月公主还真不知道宁国竟然已经停止跟南越国购买铁矿的生意了,但她还是说,“那我们也可以跟宁国购买粮草啊?”

      三皇子一噎,这当然是可以。可两国贸易,讲究的是互利互惠,自家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是纯靠真金白银去买吧?真要是这样,那南越国再有钱,也经不住折腾啊。再说了,民间要是没了那些铁矿的收入,百姓们吃什么喝什么?

      富贵人家当然是不怕的,可普通的老百姓呢?

      在这个纯靠农民人工耕种的年代,没有能够种出粮食的田地,只有那漫山遍野的铁矿石,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是靠买铁矿来给老百姓找一条活路啊!

      可莹月公主是想不到这个的。她再有政治眼光,那也是建立在她是出身皇族,身份尊贵的地位之上,她是无法了解底层百姓们的生活艰苦的。更不懂,光靠钱买粮食,这个国家是要完蛋的!①

      三皇子也没法跟她细细说,只能是道,“此事我会跟你说,现在,我们不能胡来!”

      莹月公主看着三哥那冷下来的脸色,倒也明白,这件事,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可她心中还是觉得不满,冷哼一声,放下窗帘也就罢了,心中积攒的怒火,让她恨不得打死十几个美貌宫婢才能舒服。

      三皇子头疼,要不是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他还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让她脑子清醒清醒。倘若不是母后交托,他肯定是不会带着这个妹妹来的。现在,他不仅是要烦心大晋对他们的态度,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两国贸易合作,还要烦恼自家妹妹会不会在大晋给他添麻烦。

      也是他之前想的过于美好了些。还以为大晋刚建国,应该是跟大魏时期差不多才对的,至少在对他们这些邻国属国更友好才对。没想到……

      唉……真是失策啊!

      再如何,南越国使团都好好地被迎接进了京都,安排在了迎宾馆处住下。

      *

      乔若昭在户部知道的时候也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多想。只有刘枫眼光微闪,垂眸沉思。

      而在东宫,太子安景琛也没有时间沉溺于儿女之情和为人父的喜悦之中了,得知南越国的使团进京之后,他就跟乔若晅等人商议了一番,为之后两国的商谈做好了准备。

      杨筠楹得知的时候,也暗自吩咐馨兰,要多加留意使团的动向,她虽然是怀孕了,但也要掌握住京中大小事情的消息,这才能让她不至于落于被动局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安分了好些日子的两个侧妃,郑氏和崔氏,也终于有了动作——太子妃都怀孕了,自己也该出头了吧?

      于是,这段时间,这两位也开始了对太子的争夺,安景琛一开始还真没反应过来,等他连续好几天都能在回凤梧院的路上见到这两位的时候,他才有些明悟。

      但他却是格外地恼怒!

      都这个时候了,这两人竟然还有心情争宠?简直是不知所谓!

      于是,还没等杨筠楹出手敲打这两位,安景琛就直接将两个侧妃禁足了。

      杨筠楹知道以后,内心是真的挺复杂的。

      但她也越发的担忧了,看太子这样的状态,他还真是自我感动了,还真是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现在他是向着自己,可以后呢?

      杨筠楹一时间,还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子了。

      她怕,她也忧虑,但她更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不能放松的,倘若真的在这个时候放松下来了,那未来,才是她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但她也没有真的就这样拒绝太子。她很小心地维持着适当的距离跟现今稳定的局面,她可以接受跟太子日久生情,但她也保留了一份清醒,更没有放弃暗中自己的谋划——恋爱可以,谈情也行,但她更要有足够自保,一辈子抗住变化的能力!

      她是不会让自己沉溺于一时的感动或者是欢乐之中的,她一定会保留着那最后的一丝清醒,让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护住自己,护住家人,孩子。

      *

      晾了使团三两天,晋元帝也终于是大发善心地准备了宫宴,要招待南越国的一众人等了。

      而这两三天里,只能被三哥约束在迎宾馆中,无法出门,更无法杖打那些宫婢的莹月公主,心里憋着的怒火是越来越盛了!

      早知道在大晋要这般憋屈,她就不来了!

      尤其是看到老老实实窝着,一声都不吭的五公主,她更是觉得心里的怒火旺盛!

      哼!一脸的对未来的憧憬,一脸的小家子气,还真是个贱骨头!烂泥糊不上墙!

      五公主是不知道四姐对她已经开始看不顺眼了,她确实是很开心,即使来了大晋之后,她也没办法出门去看一看,但能够离开国土,能够离开那座吃人的皇宫,她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而这三天时间里,三皇子也没少走动,跟大晋的各个大臣们打交道,同时,他也认识了在大晋做质子的皇甫伟。

      看到对方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这皇甫伟可是拓跶大汗的亲弟啊,怎么他竟然会在大晋做质子?

      通过暗中的接触,三皇子才明白,这位皇甫伟实在是个狠人,竟然是打算以自己为质这样的方式来潜伏在大晋之中探听消息。

      还记得这位皇甫伟那淡然的微笑,说着,“我堂堂正正地留下,他们反而不会想到我是间人②。”

      这倒也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的,大晋皇帝如何能够想到这么细?

      暗中盯着整个国家的某人:呵呵。

      见过了皇甫伟之后,三皇子就有了些许底气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很显然,皇甫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两个私下里已经商议好了,即使大晋这边谈崩了,还有拓跶那边能够顶上!

      如此,三皇子是彻底放心了。只要拓跶能够真有这么大的魄力来接手南越的铁矿,卖谁不是卖呢?

      之前之所以要抓住大晋,其实也是怕拓跶跟蒙游这两个国家没那个财力来接手整个南越国的铁矿,要是可以,真金白银地卖出,再花钱从宁国购买粮食,那也是可以的。关键是,这个生意能不能持续地做下去。

      有进有出,这才能盘活整个南越国。

      当然,三皇子也没有完全将大晋放弃了,还是希望能够将大晋这条线连上的。只是有了皇甫伟的承诺,那他的底气就更足了。

      等晋元帝下旨要设宴给他们接风,三皇子也根本就不虚了,十分淡定地带着两位妹妹,两位副使,若干随从就去赴宴。

      *

      宴会在宫中的承元殿中举行。

      因为是晚宴,所以在傍晚时分,申时中(大概是下午四点)便开始有人陆续进宫了。

      南越三皇子和莹月公主,四公主等人,作为属国使臣,要早一些进宫来等候,所以,他们在夕阳将要降下时就进宫了。他们先被引到偏殿休息,等宴会正式开始之后,待到晋元帝宣召,才能进入正殿。

      而偏殿之中,这个时候,也已经有了不少地位不高的官员们在了。不过,他们是没有资格进入正殿的,宴会开始时,他们也只能呆在这里。但能进宫来参加这样的大型宫宴,就已经很有体面,也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

      可在莹月公主看来,自己被安排跟这些人同时进宫,并且呆在一处偏殿内休息等待,就已经是最大的蔑视。因而,她的心里满是恼怒,忍不住低声跟三皇子抱怨,“三哥,你看,这大晋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竟然如此怠慢我们。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忍了?”

      三皇子也觉得难堪,但他不是莹月公主,明白这是大晋朝皇帝故意为之的,要的就是激怒他们。当然,照此看来,也确实证明了大晋皇帝的确是不怎么在乎他们南越国就是了。

      正因为不在意,并不放在眼里,哪怕现今大晋朝才刚刚建立一年而已,对方都敢这么对待他们。

      三皇子心底一沉,看来,这次要想从大晋朝这里得到便宜,怕是难了。

      他心中思虑不过一瞬,面上却还是笑着安抚——实则警告莹月公主道,“纵然这般,你也不能失礼,莫忘了,这里是大晋皇宫,不是南越。”

      莹月公主脸色一冷,心里虽然越加恼火了,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淡淡冷哼了一声,便甩袖转身想要走出偏殿去逛逛这个大晋皇宫,却一扭头便看到了垂头站在一旁安静如鸡的四公主。

      她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冷声道,“就跟个木头似的,真是丢死人了。”

      三皇子皱眉地看了四公主一眼,但还是淡淡地低声喝止了莹月公主,“三妹!”

      莹月公主听到他的淡声喝止,这才没再继续冷声冷气地对着四公主说是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偏殿。好在,凡是进宫来的众人,身边都会跟着以为宫中的资深宫人。

      三皇子看着莹月公主身边跟着人,也没管她出去如何逛了。一国皇宫,最起码的护卫宫仆还是齐全的,无需他太过担心。

      *

      乔若昭本来是准备天黑之后再进宫的,可是太后很久没见她了,诚亲王妃进宫的时候提起这件事,乔若昭想了想,便也就随着母亲,三位嫂子一起进宫去了。

      乔若晅三兄弟和乔若昭一起骑马护卫在马车旁,诚亲王妃则和三个儿媳妇一起坐马车进宫,而诚亲王,早就在宫里跟晋元帝下棋神马的了。

      进宫后,乔若昭下了马,跟着家人一起缓缓走向后宫,可是在进宫承元殿偏门时,却听到了一声陌生的冷喝声!

      “放肆!我乃南越公主,怎么?难道我还不能在宫中随意逛逛吗?”

      而随即便有一道温婉却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公主见谅,宫中规矩,外臣一律不得进宫后宫范围,还请公主原路返回。承元殿内,也有足够的景致可供公主游玩。奴婢可带领公主前去一观。”

      “呵,就你这样贱婢,有什么资格替本公主做主?本公主还非要去看一看这大晋后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乔若昭皱眉,转头看向偏门内,只见一位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正满脸骄横地想要从一位身穿宫中二品宫装,一身宝蓝绣银线百鹤图的宫女身旁闯过,却被那位宫女牢牢地伸出手臂挡住。

      乔若昭挑眉,回头一边跟上母亲,一边轻声问道,“母亲,原来凌凰卫都带进宫里了?”

      诚亲王妃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抬步缓缓而行,淡淡回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好好走路。”

      乔若昭不由撇嘴,扭头看了大哥一眼,乔若晅一脸无辜地对妹妹笑笑。

      哼!都瞒着她,有意思?

      乔若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再多说什么了。

      诚亲王世子妃跟在丈夫身旁,听着婆婆和小姑子的对话,眼光微微一闪,这凌凰卫是什么?

      她也是出身世家,只不过是家中在前朝时期就已经没有人在朝中任职了,之所以能嫁进诚亲王府,还是因为她家的祖父在晋元帝进京时第一个向对方献出了家中的藏书,得到了晋元帝的好感,这才让诚亲王记住了他们家。若不然,他们家是绝对不起眼到晋元帝等人都会忘了的存在。

      可在晋元帝发家至今,建国一载时间,她也从未听说过大晋还有一支凌凰卫的。

      难道,这凌凰卫与诚亲王府有关?还是说,这跟婆婆昔日领兵的经历有关?

      听名字就能知道,这大概是一支女子军队。而据闻,当初婆婆也是领过兵的,同样是带领过一支女子军队。难道,这凌凰卫便是那支女子军队?

      若是的话,那为何这凌凰卫会出现在宫中的?而又为何成了宫中的宫女?

      诚亲王世子妃低着头沉思,她虽然不参与朝政,但身处王府这样的环境之中,她肯定是要了解这一切的,不然,未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都茫然不知所谓,那可不行。

      乔若晅这时却伸出手来牵住了她的手,低声对她说道,“回府我再与你详说,此时,还是专心走路吧。”

      诚亲王世子妃脸微微一红,轻轻点头,“是,夫君。”

      身后跟着的乔若晨夫妇,乔若晢夫妇,都没有就刚才的事情多说一句。

      一来,乔若晨的妻子乔二夫人,乔若晢的妻子乔三夫人都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二来,即使她们心里有什么想法,面上却比世子妃要更能稳得住一些。所以,她们身旁的乔若晨和乔若晢两人都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不对。

      乔若晨不知是不是之前的伤势缘故,这一年来身体都比较虚弱,加上之前还出京帮着办差,现在看着脸色都比其他人要苍白一些,脚步也更缓慢。

      乔若晢当然要好好看着二哥的,其实乔若昭也挺想照顾二哥的,但被乔若晨拒绝了。

      他有些无奈,“有夫人和三弟在就足够了,不用你操心。”

      他身边跟着自己的妻子,也跟着弟弟,有什么事情,他们就能照顾好,实在不需要妹妹也来凑热闹。

      乔若昭一看,倒也不再坚持了。

      反正二嫂会武,力气也够大。

      是的,乔二夫人是诚亲王曾经的下属之女,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世交了,所以当初给二儿子定亲的时候,他也觉得挺适合的。当然,乔若晨自己也愿意就是了。

      至于乔三夫人,则是去年刚刚回京述职的一位算是前朝地方遗臣的小女儿,性格倒是温和腼腆,跟性子略微活泼跳脱的乔若晢也挺般配的。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承元殿的范围,沿着游廊宫道向着慈安宫而去。

      *

      莹月公主自然看到了乔若昭等人的身影,毕竟偏门这里也没关,宫里的偏门又大,她很容易就看到从门前经过的乔若昭等人。

      只是越是如此,她心里就越是生气,自己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还比不上对方的一个臣子!实在是岂有此理!可恶至极!

      莹月公主看着面前挡路的宫女,尤其是她容貌长得还算不俗,越发觉得对方碍眼了!

      这一刻的她,顾不得三皇子的警告,也顾不得这里是大晋皇宫了,抬手抽出腰间的鞭子,用力狠狠一甩,就直直甩向了面前的宫女,而且她的鞭子是用精钢锻造的,上面还有装饰着华丽的宝石,实际上一甩便是菱形的,泛着冷光的锋利薄刃,明显就是能夺人性命的/凶/器!

      而且莹月公主还对着对方的脸颊而去!

      若真是被这鞭子给甩中了,这容貌不俗的宫女定然会立即毁容,满是鲜血!

      莹月公主一想到对方脸上会被划开一道大大的伤口,一辈子都恢复不了时,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畅快得意的笑容!

      让你这贱婢拦着本宫!

      只见那位宫女仿佛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她,口中还淡淡地道,“公主,宫内不得私自动兵动武,否则,是要被驱逐出宫的。”

      莹月公主嗤笑,“呵,我乃南越公主,你敢驱逐我?难道不怕我跟你的主子告状?”

      宫女微微皱眉,“圣上有旨,不管是大晋臣民,亦或是别国使臣,在大晋境内,就要遵循大晋的礼法国律!公主,得罪了!”

      莹月公主根本就不在乎,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相信对方真的敢驱逐她!

      但就在她得意洋洋,毫无在意之时,眼看着那鞭子就要甩到对方脸上之时,那宫女身影一闪,莹月公主只觉得眼前一花,握着鞭子的手腕上便是一疼:“啊!”

      随即那甩出去的鞭子便被那宫女轻而易举地收到手中,抬手向后一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位身穿鹅黄宫装的宫女伸手一接,就接住了那被扔出去的鞭子,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的一个盒子,就这么一开一合,将那鞭子装了进去。

      莹月公主都还茫然着,不,是不可置信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依旧一副恭谨,却神色淡淡,语气也一样淡淡的蓝衣宫女。

      “公主,请你离开宫中。”

      莹月公主眼睛越发瞪大了:“你!你敢!”

      蓝衣宫女微微皱眉,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她抬手对着莹月公主的肩膀伸出手指一点,莹月公主只觉得身子一麻,浑身一软,就被对方伸手很轻松地扶着,然后就这么不容,不是,她现在也根本说不出话,反抗不了,不知对方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让她整个人都仿佛失去知觉了一般,但又能保持着清醒。

      矛盾,却是现实。

      总之,就这样,她毫无反抗地被对方扶着向宫外而去,一路上,对方也就是扶着她/上/身还比较温柔,脚下却一直都被对方给拖在地上,要不是今天她穿的是皮靴,恐怕鞋子都要被对方给拖得掉了。

      可即使是这样,莹月公主都觉得很难受,一方面是身体的难受,另一方面则是心里的难受——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被这般对待过!

      莹月公主心中恨极,暗自想着,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杀了这个宫女!

      蓝衣宫女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愤怒与她的那仿若要杀人一般的眼光,依旧十分淡然地拖着莹月公主走向宫门,那样子,还真打算将她扔出宫去!

      就在这时,出了偏殿来找皇甫伟的三皇子正好在上面的台阶看到了她们,顿时一惊,顾不得跟刚进宫的皇甫伟寒暄,三皇子快步走下来,一路跑着,一边高声道,“等等!这位……”

      他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大晋宫女,只能是喊着“等等!放下莹月公主”这样,但对方好像根本听不见,依旧脚步不停地往宫门而去,很快,就在三皇子的着急呼喊之下,蓝衣宫女真的将莹月公主扶到了宫门处,抬手一拍,然后用力一推,就将瞬间恢复知觉的莹月公主给推出了宫门之外!

      而一直跟着她的鹅黄宫装的宫女,这时也将木盒伸手交给了守卫宫门的禁军,道:“南越公主携带精钢锻制长鞭一根,在宫中对二品女官行凶,此乃/凶/器,还请保管好。”

      守宫门的禁军大概是没想到真有人敢在宫里动兵器的,还愣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那木盒,点点头道,“好,我会登记下来的。”

      三皇子急赶忙赶,终于赶到,却听到了对方说的话,顿时喉咙被跑出来的气给呛到,“咳咳咳……”

      同时,他心里也对莹月公主的不识大体感到厌烦!

      她到底懂不懂啊!这里是大晋的皇宫,不是他们南越自己的皇宫,可以随着她的性子,爱怎么就能怎么样的!

      原本大晋就不待见他们,现在好了,现成的把柄,对方能轻易放过?

      三皇子实在要被自己的这个三妹给气死了!

      可现在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他再生气,也不能真的看着莹月公主被扔出宫去不管。若真是这样,不等宴会开始,他们就要丢进南越国的脸面了。

      三皇子憋了又憋,终于是把胸口的闷气给按下去了,喉咙里的气,也缓缓顺下来,他赶紧拱手行礼道,“各位,还请听在下一言。”

      那位禁军没说话,只看着蓝衣宫女——对方虽然是女官,但品级可是比自己要高得多,这里还轮不到自己说话。

      蓝衣宫女却也仿佛不打算说话,根本就不搭理三皇子,只看着满脸不服气,还打算闯进来的莹月公主道:“公主,若没有皇上或者太子的口谕,旨意,你今天是进不来这宫中了。”

      莹月公主气得要死,但她也知道,自己被扔出来就已经够丢脸的了,要是自己现在还闯宫,恐怕就算以后回了南越国,自己也讨不了好。

      可恶!

      这个贱婢!

      她竟然真的敢!

      被彻底无视的三皇子:……

      对方这样子,恐怕是真的不可能通融了,他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莹月公主一眼,冷冷道,“你老实等着!”

      说罢,他也不再对蓝衣宫女多说什么了,直接转身去找皇甫伟。

      “王爷,不知你可知大晋皇上在何处?我想要求见他!”

      皇甫伟站在大殿前的第一段的高阶平台上,自然看到了他们方才在宫门处的那一幕,现在听到三皇子的问话,如何不知道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事?

      皇甫伟眼光一闪而过讽刺,面上温和笑着道,“抱歉,三皇子,本王也不知现下大晋皇上在何处,不过那边有宫仆守候,你不妨前去一问?”

      三皇子顺着皇甫伟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位同样身穿蓝衣的男性宫仆,顿时恍然,他先对皇甫伟道谢:“多谢王爷指点。”

      随后他便走过去,行了一礼,看着对方坦然受了,心中略有些不满,但还是带着笑容道,“这位……大人,不知皇上现下在何处?本皇子请求面见陛下!”

      蓝衣侍监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缓缓道:“三皇子,皇上有旨,非宣召,属国之臣,不得请见陛下!还望殿下见谅。”

      三皇子:……

      他心头怒火炽热,但却只能僵着身子,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不为所动的宫仆!

      他终于知道了,这就是故意的!

      大晋皇帝故意这般!

      这就是给他们的下马威!

      *

      “下马威?”

      晋元帝坐在软榻上,颇有些懒洋洋的,嗤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诚亲王,镇国公,刘沛则坐在左右两边,太子三兄弟就坐在对面的榻上。

      晋元帝淡淡地问诚亲王,“二哥,你说,我需要这样给他们下马威吗?”

      诚亲王抬手将手中棋子往榻上的棋盘一放,淡淡道,“不需要。”

      刘沛看了一眼棋盘,挠了挠头,道:“陛下,你输了!”

      晋元帝脸上一僵,垂眸一看,果然白子已经被黑子给团团包围,毫无生机可言。

      他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刘沛,“大牛啊,你说啥?”

      刘沛顿时身体一个机灵,笑笑道,“没啥,陛下,我是说,你都是皇上了,要是想要给他们下马威,直接咔嚓了不就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啊。”

      晋元帝满意地缓缓点头,手微微伸出,缓缓地将棋盘给拨了拨,还一边笑着道,“就是!朕一向都是光明磊落的人!”

      诚亲王淡淡地看着他,“陛下,你输了!”

      就算是作弊都没用!

      晋元帝低头一看:还真是!

      他随手一甩手中的棋子,直接躺倒在榻上,道,“这围棋忒无趣了!不下了!不下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镇国公:“……陛下,既然你不下了,那就让开位置,让臣来下,可好?”

      都等了大半天了,还没轮到他,说好的,谁输了谁让开让别人来的。

      坐在一旁的太子三人:……

      要不是眼前的四人都是他们的长辈,他们肯定要笑死。

      好久没看到父皇耍无赖的样子了!

      晋元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镇国公,但到底是起身让开了位置,给镇国公坐过来,然后他坐到镇国公方才的位置上。

      同时,他还背对着太子几人道,“让老二过去看看,要是对方知道好歹了,就饶过对方一回,但绝不能让咱们自己的人受半点委屈,可明白?”

      太子三人赶紧起身行礼,“喏。儿臣明白!”

      等看到晋元帝摆手的动作,三人便躬身缓缓退下了。

      一出乾元殿的大门,太子安景琛就对荣亲王安景玘道,“二弟,去看看吧,莫要闹出笑话来。”

      虽然闹笑话的不是他们。

      安景玘微微颔首,“知道了,大哥。”

      安景瑄见没他的事儿了,顿时就想溜,却被安景琛抬手一扯他的衣领,淡淡道,“给皇祖母请安去。”

      安景瑄顿时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哦——”

      安景玘见他这副模样,摇头失笑,便转身先走了。安景琛则扯着安景瑄往慈安宫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国家经济的问题非常复杂,这里就只简单地点明一个方面,很浅显的,并非绝对。
    ②:间人,就是别国细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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