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凰》拈花无裳

20、第20章：谈婚

　　安景瑭看了看乔若昭，又看了看安景珍，有些尴尬，他是习惯了这么跟乔若昭说话的，只是没想到，乔若昭好像变了。

　　“咳，小珍儿，你懂什么，我那是跟你昭姐姐闹着玩儿的。”

　　安景珍鄙视，“幼稚。”

　　安景瑭：……

　　“我六岁开始就没有这么幼稚了，四哥，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成熟稳重点儿？”

　　乔若昭看着安景珍怼他，忍不住笑，斜着眼看他，有些幸灾乐祸，“就是，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说罢，就催马跑起来，带着安景珍走了。

　　安景瑭：……

　　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笑，但看着乔若昭那依旧肆意的身影，心里倒也彻底放心了。他掉转马头，催马到晋元帝车架旁，跟他禀告前面的路况。

　　晋元帝点点头，“嗯，行了，你回去歇歇，都忙了一夜了。”

　　安景瑭行礼应下，正想催马走人，却听到了大堂哥的声音。

　　“要不叫刘伯伯过来问问？”

　　“不必了，等他们两家说好了再问也不迟，毕竟阿昭现在还是孩子呢，怀康年纪也不算很大。再说了，现在都要忙着你跟嘉敏的婚事，其他人家的婚事也都扎堆了，很是不必兴师动众的。”

　　“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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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景瑭一怔，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赶紧催马跑到后面去，找二堂哥安景玘。

　　“二哥，你知道阿昭和怀康的事情吗？”

　　安景玘今儿负责后方的护卫和一些辎重物资的安排事宜，现在也正忙着，好不容易忙过了一阵，正想上马车歇会儿呢，就被安景瑭给拦住了。安景玘微微皱眉，想了想才道，“是听说过子润打算给怀康和阿昭撮合，怎么？你不知道？”

　　安景瑭脸一僵，“我不知道。阿昭真的要嫁人了吗？”

　　安景玘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父皇并不想这么快将朝堂都变成女官女将。阿昭和阿楹确实都各有才能，但现在的时机不合适，她们年纪也不小了，不嫁人干嘛？”

　　自家妹妹安景玥不也一样要嫁人么？

　　安景瑭愣住，他心里乱糟糟的，点点头，敷衍地应和了一声，“啊，也是。”

　　安景玘看着他，眼光微闪，淡淡道，“你要是有别的什么想法，最好是不要说了。阿楹马上都要嫁进皇家，做咱们的大嫂了。阿昭，就嫁个合心意的人便好。”

　　诚亲王府，虽是异姓王，但其实跟皇家也有着很亲密的关系了。现在的形势，不适应再跟皇家联姻，否则，父皇更不好继续用二伯他们了。

　　已经不能用阿楹跟阿昭了，就不能再断了子润跟怀平他们的路。这是晋元帝一直都想要小心维护的局面。

　　安景瑭一听他这么说，脸色一白，心里一痛，看着堂哥，“二哥，为什么？”

　　安景玘无奈叹息，“你觉得你跟阿昭就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

　　安景瑭不知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就反驳了。他跟她青梅竹马，怎么就不合适？

　　安景玘有些无语，两个都是性格张扬肆意的人，凑一块儿，打架的可能，远比相亲相爱的可能更大。就算是欢喜冤家好了，可问题是，人家阿昭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就你自己个儿在暗地里想着有啥用？

　　“行了，你要是不死心，你就去问问阿昭，愿不愿意一辈子跟你呆一块儿？”

　　怀康好歹还是性格温和一些，懂得体谅人，自家的这个堂弟，从来就不知道让人的。他反正是不看好，随他去撞吧。

　　安景瑭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服气了。也不想休息了，掉转马头就直接去追乔若昭。

　　乔若昭带着安景珍来回跑了一圈，也就慢悠悠地归队了。正好碰上了睡了一觉醒来，然后骑着马晃悠的刘枫。

　　刘枫打量了一番她，看着她气色不错，便笑着道，“你倒是潇洒。这思过完了，也没见你变沉静啊。”

　　不应该跟明阳公主那般，换装下马，当一个贤淑的贵女咩？

　　乔若昭没好气，“我用得着那些外物来伪装吗？反正我不折腾了，照样可以过得好。”

　　那倒也是。总归皇上也只是不想乔伯父一家都统兵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要卸磨杀驴。

　　“行，你都是郡主了，还是有封地的实打实的郡主，你想怎么样都行。对了，啥时候找个好欺负的郡马嫁人啊？”

　　这人啊，一旦熟悉了，就是说什么都没啥忌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乔若昭的婚事，如今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圈子中的八卦了，刘枫闲着没事儿，自然也就问问，看看热闹。

　　乔若昭也知道，她倒是挺淡定的，微微一笑，“你这么一个老光棍了都没娶妻，我着什么急啊。我还青春貌美着呢好吗？刘家哥哥。”

　　比对方大了四岁，今年正正好是二十的刘枫脸一黑，“你少拿我开唰，我告诉你，我要真找媳妇儿，可是比你容易多了。你要找夫婿，别人还得怕打不过你呢。我倒是不怕什么，反正我就是独苗一个，找也肯定是找个温柔贤淑，以后乐意给我纳妾的好姑娘……”

　　乔若昭挑眉，“怎么？你还打算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刘枫叹气，“我倒是不想呢，可我家就我一个，我要是只是娶了一个妻子，我爹又得担心我家六代单传了。所以啊，我也只能想着多娶几个，让他安安心心，知道我肯定能让自家的子嗣兴旺起来，这才行啊。不然，还真只靠着我媳妇儿一个人生啊？那得多辛苦？”

　　乔若昭嗤之以鼻，“自己好色想享乐就直说，扯什么传宗接代的屁话？我就不信了，要是你自己坚持只娶一个，你爹还能赶你出去？”

　　刘伯父有多疼爱刘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要是他坚持，就是真娶一个，夫妻两人继续六代单传，刘伯父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刘枫笑笑，“我还真不是好色想享乐，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是能只娶一个，可是我为什么一定就非要只娶妻，不能纳妾呢？我也没想着勉强谁，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我又没有那么些儿女情长的念头，有时间，还不如多赚点儿钱。”

　　乔若昭一愣，“怎么？你也不领兵了？”

　　刘伯父在军中的威望可也不低，自己更是已经有了一队嫡系队伍，又只有一个儿子，再如何，皇上也不至于说完全压着不让他出头。怎么听他的意思是也不打算领兵了？

　　刘枫耸耸肩道，“嗯，我不爱打仗，更不喜欢打架，所以，不领兵其实挺好的。再者说了，我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我要是真上战场，我爹也不放心啊。况且，我也不想真带出一支刘家军来。”

　　有什么好处呢？一点好处都没有。现在是刚建国，百废待兴，安三叔还念着往日的交情，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出头了，看起来挺风光的，可却是劳心费力，还带着一堆的隐患，典型的吃力不讨好，他干嘛活那么累？反正他家都已经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了，靠着这个名头，一辈子赚钱，潇潇洒洒地享受过日子，不好么？

　　乔若昭沉默一瞬，跟他一起晃晃悠悠地走着，道，“也是，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也挺好的。”

　　刘枫笑笑，看着她道，“其实你就是钻牛角尖了，现在争那些高高低低的事儿，一点作用都没有。你要知道，前朝的很多风俗观念可是深入人心的。咱们是从小被长辈宠着，所以才有了这份自在，要是自幼你我就被家里人约束着，或者说，前朝继续延续着，你觉得，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一切不过是因为生长环境的改变，才导致了他们有了这么多的想法。事实上，要是天下一直太平，乔若昭和他，也不过就是成州下属的一个小县城小村庄里的普通农家子弟。要是那样，乔若昭大不了就是想着怎么嫁人，怎么养孩子，怎么让自己家过得更好。再多的，其实也想不了，更想不到。当然，按照子润那般的人物，想必只要给了他机会，他也一定能一飞冲天的。只是，那终归是没有如今这般的权势地位，更没有可能拥有如今的作为。想要有作为，那肯定是很多年以后了。绝不是他现在的这个年纪就能做到的。

　　所以说，时势造英雄，一点都不假。要不是前朝大乱，要不是当初安三叔一狠心就带着众人起义，揭竿而起，最终还成了胜利者，他们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个普通到极致的普通人而已。

　　乔若昭一怔，好一会才叹气道，“你说的对。所以我知道我自己是想得太简单，也太天真了。”

　　以为自己有了改变，就一定能改变世界。其实，她的能力依旧渺小，即使是三叔，他作为至尊了，能做的也不多。想要真正改变，谈何容易？

　　刘枫笑笑，“你现在想通，其实也不晚。只是你要明白，皇上是有心维护咱们的。别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就好。”

　　是啊，乔若昭笑了，扭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你倒是看得透彻。所以你不领兵也是对的。”

　　不让别人为难，自然的，别人也就会给他更多的优待。

　　平时看着就挺沉默透明的一个人，实际上却是他们当中看得最透彻的人。

　　“那你怎么就非要纳妾呢？其实娶一个好生养的妻子，不也一样？”

　　刘枫淡淡一笑，只说了一句，“不是谁都是乔伯母，杨伯母，更多的，其实是跟安五叔妻子一样一样的。”

　　这是说的孝亲王妃，身份一变，这人也就变了。

　　乔若昭讶异，“你想的还挺远的啊。”

　　刘枫含笑看着她道，“那是。倒是你，你打算怎么找夫婿？可别真的找子坚，他可还没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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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提前弄好了电脑，就提早发了。明天的更新恢复到零点，谢谢亲的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