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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   这一觉我并没有睡好,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刚眯上眼,白日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浮现,画面却不甚清晰,需要我聚精会神才分辨的清楚。

      ——
      我做噩梦了。

      在梦里我在一处悬崖边,后面跟了一堆的雪狼,眼瞳泛着妖异的红光,把我围的水泄不通。

      后方是断崖,前面是饿狼,我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那些狼把我锁在一个范围之内,我甚至清楚的看到狼嘴里留着哈喇子,我不由自主的后退,可狼群却在紧逼。

      双方对峙了几秒,领头的狼看出我一个破绽,弓着身体朝我咽喉袭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绝境下反而激起我骨子里面的凶性,我心一横,握着刀开始反抗,杀了一头又一头的饿狼……

      我沉迷于梦境中,可以听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要睁眼感觉提不起一丝力气,我有种鬼压床般的身不由己。

      我试图掀开眼皮,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我脸上布满了冷汗,我想喊,但嗓子跟糊住一样,更无法动弹一根小手指。

      另外即使进入秋季,高原上的蚊子依然孜孜不倦的在身边轰炸着,虽说不用担心被叮,但膈应人。

      我不堪其扰,在精神跟□□的双重折磨里,轻轻咬了一下舌尖,这才从梦魇中惊醒,一睁开眼看到陈玉楼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只手还搭在我额头,黑眸里满是忧色。

      我有些恍惚,回过神后我望了眼外边,天还泛着黑。

      “我刚热的,喝两口,你好像有点伤寒,肯定是白日那场雨给淋的,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陈玉楼看似埋怨可句句不离关怀,说着把滚烫的酥油茶递到我手里。

      爱人不经意间的小举动让我备受感动,也抵得上任何甜言蜜语,我撑起身子,接过他的碗。

      热气腾腾的酥油茶摄入着凉的胃部立刻就把人身上的寒气驱散,我展颜一笑,“陈大哥你真好。”

      陈玉楼动作轻柔的揉揉我乱糟糟的头发,又一脸宠溺的捏捏我鼻尖,“你是我妻子,我不对你好难道要对别人好。”

      这话听的我很不舒服,他人都是我的了难不成还想做那红杏。

      越琢磨越窝火,我伸着手指点向他胸膛,学着电视里霸道总裁的口吻道。

      “你陈玉楼陈金堂已经被我盖过章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即便是下葬那墓碑也得写上我封式之夫几个字。”

      陈玉楼丝毫不见恼,低低的笑着,从后边将我拥入怀。

      他灼热的呼吸洒在我颈间,带起我肌肤一片片酥麻,我心软的一塌糊涂,刚刚升起那一点点不愉快已是荡然无存。

      “小气的丫头,我这辈子栽你手里了哪还会找其他人,家里还不翻天啊。”陈玉楼的嗓音是那么的迷人,我唇角微扬,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就是地狱那也是最向往的地方。

      我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改成面对面交流,这样我可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要是少气我,我能把你牙齿甜掉。”想起他经常作弄我气不打一处来,哪有这么对待自家未婚妻的,我就没见过性格那样恶劣的男人,他温柔是真,但可恶也是真。

      陈玉楼置于我腰间的双臂加重力道,我的脸庞依偎在他怀中,淡淡的檀香在我鼻下萦绕。

      我脑子迷迷糊糊的,那声音仿佛就在身边又好似在天际,“娘子岂不闻打是亲骂是爱。”

      嘤嘤嘤……

      讨厌,明知我最受不了美男计还老使这招,我放弃挣扎,双手环住他脖子。

      男色当前,不占便宜是傻瓜,我自认不是傻瓜,何况他还是我合法的男朋友,我注视着那双勾魂夺魄的黑眸郑重宣布道。

      “每一个封式家族成员都很在意亲情,可是由于先祖作孽太多,其后已经凋零,到了我这代才堪堪留下点血脉,我是最后一名观山太保,也是封式一族的族长,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川地面见先人,你是我爱侣,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

      陈玉楼定定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清亮,我甚至从他瞳孔里看到属于我的倒影,良久我听见他说,“等鹧鸪哨兄弟的事了,我陪你去趟川蜀,总的拐了一个族长夫人回来,不表态一番,你家先人若是地下有知,还不把我陈家庄搅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我家的人可好可好了,我不服气的在他脖颈部位微微咬了一口算作乱说话的惩戒。

      陈玉楼任我在他身上作乱,“别惹火,你夫君经不住考验。”

      我坏笑着活像个遇到良家少女非要上去戏两句的纨绔子弟,我端起他下巴,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了几下,那手感不要太好,“我的把头大哥呦,你也是吃过荤的这定力怎的还是如此差劲。”

      陈玉楼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转,我抬头挺胸,一副怡然不惧的模样,其实我是笃定他再禽兽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不轨之事。

      “你个坏丫头。”陈玉楼拿我没法子,不过表情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图,他整个人忽然柔若无骨的贴了上来,我感觉半身要麻掉了,却是舍不得将他甩开。

      听他这样说我怼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着某人久了自然就染上他的毛病了。”

      我带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揉搓着这张俊脸变化成各种形状,半响之后陈玉楼弯了下唇,狭促道,“我怎么听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味道来了?”

      还能这么理解?我抖着手一言难尽。

      我是真想把他脑子劈开看看里面有多少弯弯道道,对视了几分钟,我颓废的败下阵来,果然被他吃的死死的。

      陈玉楼拥着我,笑容不止,丫的笑屁啊,正在这时外边很突兀的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我扎的那些纸做的小动物也纷纷叫了起来,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陈玉楼的眉头拧了起来,这种情况下睡得再香也得被惊醒。

      鹧鸪哨醒的最快,他听到动静猛地站起身,“是不是外面有东西闯进来了?”

      我点头,陈玉楼挨个把其他人叫醒,红姑等人不明所以,花灵嘟着唇问,“外面出事了吗?”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经过后,我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的样子,但是大家已经是睡意全无。

      我们拿好各自的武器,蹑手蹑脚的凑到帐帘边缘,鹧鸪哨小心的撩起帘子一角,我好奇的探出头,就被陈玉楼面带微笑的摁在臂弯里。

      “让我看看,别挡住我视线。”我声音闷闷的,陈玉楼撸了两把我头顶上翘的呆毛安抚道。

      “乖,很危险,别瞎凑热闹。”

      乖你妹哦,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幼稚的语气跟我说话。

      不开心一次,我拿着小本本记下来。

      然后瞥见老洋人,好像比我还不满,嘴角抽抽,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啥,直到花灵重重的拍了一下才停歇。

      “师兄,你又想惹大师兄生气了?”

      老洋人满腔悲愤的瞪了我一眼,看的我一头雾水,翻翻记忆,好像并没有招他惹他的地方,这瓜娃子脑抽风欠揍。

      “老洋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就说,别别扭扭的干嘛?”

      老洋人轻哼一声,理都不理我,径直跟在鹧鸪哨身后走出帐篷,我翻着白眼,德行。

      大家比较担心牲畜,便去了蚝牛安置点,但没微等我们靠近,野草丛里传来一股野兽特有的腥臭味。

      我打着手电筒照过去,一对绿幽幽的兽瞳非常显眼,好像是知道暴露了,那堆杂草中忽而跃出一头东西,我匆匆瞥过一眼,全身雪白体型娇小,是头雪狼。

      操蛋的是雪狼不去攻击其他人,竟朝我扑来,这一下当真是又快又猛,我暗道一声怕什么来什么,刚要举胳膊去挡,可看着雪狼的锋利的牙口又迟迟下不定决心。

      对敌之时容不得半点闪失,我稍一犹豫,狡猾的雪狼就张口欲咬我腰部,我头皮一炸,这要是咬中,下半辈子得在轮椅上度过。

      我眼神一凝,抬起腿,携带着千钧之势踢向雪狼脆弱的脊椎。

      我这招可谓是狠辣无比,没留丝毫余地,雪狼在空中不停的哀鸣,如皮球一般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溅起一大片尘土。

      陈玉楼看我遇险,那张脸刷的就白了,我喘着粗气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我这边暂时安全,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几十头狼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团团围住我的小伙伴。

      鹧鸪哨武艺高强,警惕心重,率先反应过来,金刚伞迅捷如闪雷般的来到雪狼腹部,一下将其捅了个对穿。

      老洋人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点燃后直接扔到狼群里,我脸都绿了,这家伙缺心眼的啊,连个提示也没有,我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往边上闪了闪。

      没多久便听见一声惊天巨响,冒出一道滚滚浓烟,我灰头土脸的吐掉嘴里的泥,上去拧着老洋人手臂,边拧边骂。

      “你存心谋杀呐,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少一点套路,你扔炸药前知会一声会死呀,这也就我眼尖,不然晚一步你们就要十人一桌了。”

      花灵不解我话里的意思便问,“封姐姐什么是十人一桌?”

      “丧席啊,我们那边的规矩是十人一桌。”我没好气的瞪着老洋人,感觉不解恨,想了想又重重的踹了一脚,老洋人哎呦哎呦的跳着,那样子超滑稽搞笑,我绷不住表情,噗的乐出声来。

      老洋人鬼头鬼脑的凑上前,“你笑了就好,当时情况紧急,我顾不上太多,何况我相信你聪明会躲过去的。”

      我有些惊奇,一向很跳脱的人一本正经的说好话,感觉好怪异,陈玉楼单臂一伸,将我揽在胸前,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小神锋,剑身的血滴答滴答的掉。

      “你这丫头胆子飞天,你男人还在怎么敢一个人对付野狼。”

      我鼻尖一酸,这次是真的要哭,陈玉楼一直把我放在心尖尖上,被雪狼偷袭他一定担心的很。

      “我哪有那么弱,你看看我一点伤都没有。”

      我故在陈玉楼面前转了一圈,他不为所动,眼神冷冷清清的,那阵仗,有些卸岭总把头的威严。

      “这次也就是侥幸,做事不考虑周全,有几条命都不够祸祸的,你的脑子长着是摆设吗,下次再敢贸然行动我打烂你屁股。”

      听着他小声的威胁,我无语了,这什么人,就会下三滥的招数,不过很有用,我苦着脸,签订下无数不平等条约。

      “陈兄,更多的野狼出现了。”鹧鸪哨高声提醒,我和陈玉楼抬眸一瞧,视线遍及之处,几头恶狼埋伏在前方,那些家伙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就不再前进,夜色下,只能隐约看见它们绿莹莹的眼睛和模糊的体形。

      我的心情很沉重,那梦做的太真实而且应验了,要不是明确知道我是观山太保的传人,我都要怀疑真实身份是有预知能力的先知后代。

      稍一出神,变故又生,一个威风凛凛的白色影子踏着月光显出身形,众多雪狼畏惧的让开位置。

      我心一沉,这是原著里的狼王。

      狼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而是在旁边盯着,狼聪明也有耐心,它们就在周围等待,等人极度疲倦困倦不堪时,再一拥而上发动攻击。

      对付狼只有一个办法——火。

      可是我们出来的匆忙,根本来不及点燃篝火。

      好在那狼首领很狡诈,明白人类的厉害,嚎叫一声,带着其余的野狼消失在夜幕深处,或许是错觉,我看到当首的白狼离去之前好像深深的瞥了我一眼。

      受到一晚上的惊吓,大家心绪平静不下来,都没心情再去睡觉,就坐在火堆边上熬到了早晨。

      日光一出,我们收拾好行李朝着神螺沟迸发前进。

      神螺沟冰川据说是西藏比较独特的地方,这里有世间独一无二的低海拔冰川,最低的海拔只有两千八米左右。

      冰川下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长的奇形怪状,树叶遮天蔽日,更是生着数不清的奇花异草,置身其中,感觉像是到了阿凡达的奇幻世界。

      海螺沟原始森林面积达70多平方公里,各种野生观赏植物争奇斗艳,将海螺沟装点的五彩缤纷,虽然少不了凶猛的狗熊和野猪,但只要人没有恶意,这些野兽是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

      在进森林前,我们抹了点防虫药剂,换好装备,两人组成一队,身上穿着潜水服,外边罩了件冲锋衣,戴上登山头盔等护具,分配了一下武器弹药就继续前行。

      西藏虽说苦寒,也是原始生物的乐园,这里的树木生长的很好,蕨类植物和灌木丛遍布。

      树枝高矮交错,遇到植被密集处时,需要用□□掉一部分枝叶才能走道,鹧鸪哨很自觉的在前带路,有他不费辛苦的开山涉水,我们走的倒也轻松许多,森林里最不缺少绿植,看的久了眼睛就会产生视觉疲劳,整片森林远远望去好像一座绿色的巨型迷宫,地面的土壤混合着雨水,一脚下去,几乎没过脚踝,我穿着的高帮鞋,不一会上面就沾满了淤泥。

      还有这里但有些地方是不能发出太大动静的,不然会引发雪崩,整个过程靠着手势对话,遇到不理解的只好连蒙带猜,据说神螺沟能看见佛光,可是我们连续走了四五天,别说佛光了,彩虹也不见得有。

      我气喘的不行,我人本就娇小,又在这样的环境下跋涉已经超出我体力承受能力了,我抹掉头上的汗水,艰难的跟上他们的节奏,就这么步履蹒跚的走了大约一上午,我有点支撑不住,见地上有个枯掉的木桩子欢呼一声,但是当我坐上去,就觉得屁股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爬,我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转身去看,发现那木桩下蛰伏着一蔟褐灰色干瘪似绿豆般大小的虫子,由于颜色接近木头我一时没有发觉。

      我看着密密麻麻蠕动着的虫子,喉咙一痒,捂着嘴勉强压下作呕感,我摸摸胳膊起立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这种虫子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叫法。

      鹧鸪哨瞄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说,“这是孤星蜱虫,专爱吸血,不管是人还是牲畜被咬上一下都会得感染。”

      喵喵喵,我心神一凛,见陈玉楼依然懵懵懂懂的站在原地,满脸蛋疼的拉着他走远了一些。

      这种虫子的威名我也听说过,孤星蜱虫与寻常蜱虫不同,它的唾液会引起人类免疫系统的抵抗,其名字的由来缘于雌性蜱虫背上有一点白色星状的图案,被咬后的人如果吃红肉就会出现严重过敏反应和荨麻疹,所以一旦被孤星蜱虫咬中,就只能做一个素食主义者了。

      鹧鸪哨本身就是道门中人长期茹素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但是我介意啊,不让我吃肉,跟直接去死有什么区别。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这种孤星蜱虫主要分布在美国西南部和东半部,亚洲地区则不太常见,倒是没想到西藏也会看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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