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男配他黑化了》禾火心

38、现实03

　　四人一起搓麻，气氛也是难以言喻的尴尬。张珊本来边搓麻还一边在自顾自地在说什么，但她很快察觉到这个气氛相当不对劲，江琛就算了本就不爱说话，但陈晓悠也一言不发，赵霄平日脾性也挺暴躁的，一点就炸，现在搓麻将也默不作声，就她一个人在那个一人乐。
　　打麻将不就是要边打边唠嗑吗！一句话不说是搞啥啊！
　　她纳闷地皱着眉头，偷偷地用脚踢了一下麻将桌下的在陈晓悠。

　　陈晓悠硬着头皮附和道：“你们麻将水平都不错啊，平时经常打？”
　　江琛说：“我都是陪练的，因为赵霄爱打。”
　　张珊激动了，说：“我在家也是陪练的，陪我妈打——哎呀！自摸！”
　　张珊喜悦地扔下麻将，七对子整整齐齐倒在了四人眼前。

　　话题总算陆陆续续地拉开了，陈晓悠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江琛的语气也很放松自然，陈晓悠都觉得自己心里莫名溢出来的窘迫简直莫名其妙。
　　“看来是我技术最好。”张珊很高兴，赢了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赵霄的面色很差劲：“明明我更好！”
　　张珊翻了个白眼，说：“你等赢了再说这句话吧。”
　　虽然这就是一场娱乐局，但赵霄的神色显然很认真。
　　两个人在棋牌室打麻将——似乎也娱乐不到什么，陈晓悠见他面色很严肃地在打麻将，不由得有点好奇地问：“你很喜欢打麻将？”
　　赵霄点点头，摸了一把牌后郑重地说：“我要成为职业麻将选手。”
　　陈晓悠一怔。
　　张珊抽着嘴角：“职业麻将选手？麻将这玩意还有职业？”
　　赵霄很不高兴地说：“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麻将是有职业比赛的！”
　　张珊无法理解：“你读个大学出来，就是想当职业麻将选手？这玩意不就是一个纯粹靠运气的游戏吗？”
　　赵霄黑着脸，他的声音有点生气了：“它也是需要技术的！麻将才不是那么简单的游戏！”说完就胡了一把张珊，很自傲地说，“我现在胡了你就是技术！这可是我的梦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谁的梦想是职业麻将选手啊？！张珊觉得他简直是个神经病，臭着一张脸，都打算打完这局不打了。
　　陈晓悠这才意识到原来赵霄来棋牌室是真的为了锻炼自己的棋牌技术……虽然她很震惊，不过她觉得赵霄有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而努力也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江琛说：“确实是有这样的职业比赛。虽然大众大部分认为麻将就是赌博游戏，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它有着悠久历史，玩法也非常复杂有趣，是世界智力运动项目之一。”
　　张珊震惊地看着他：“智力运动？！”
　　江琛点点头，说：“所以也请张珊同学不要小瞧麻将，赵霄是认真的。”

　　所以说会说话很重要，这江琛一科普，麻将都显得高大上很多，张珊也不好意思起来，摸着鼻子开始认认真真地打起麻将。
　　他们四人之中，确实赵霄胜的次数最多，其次就是张珊，然后就是她和江琛。
　　陈晓悠还以为自己打麻将打得应该很好呢，果然游戏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四人断断续续地唠嗑着，江琛又不经意地抛出一个问题：“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老生常谈的一个话题。
　　提到未来，陈晓悠就觉得这真的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话题。将来的话题，就业，这些都代表着她再也不能当学生了。但是要说继续读书读下去——她也没什么欲望，一是这个专业也没有什么前途，二是她也不知道继续读下去面对那些糟糕的论文，毕业后到底又要做什么。
　　曾经她有打电话问过父母他们的意见，母亲只表示让她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陈晓悠挂断电话，随后心头就被一片茫然所席卷。
　　索性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张珊随口回答道：“没什么想做的。随便吧，饿不死就行。”
　　赵霄扔下一张牌，说：“你不会是想着，宋云扬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吧？”
　　陈晓悠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回头去看张珊，张珊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胡说什么！”
　　赵霄语气一顿，面色复杂地说：“……你的人生那样就行？”
　　张珊还未搭话，江琛就接了过去：
　　“如果是她希望的话，这样也不错吧？”
　　………………一种莫名的诡异冒了出来，陈晓悠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陈同学你呢？”江琛问，“你有什么目标或者梦想吗？”

　　不知为何，陈晓悠感觉自己的背后仿佛在冒冷汗。
　　“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陈晓悠摸了一张牌，大约是手出了汗，那张牌差点掉到麻将桌上，“我还挺满足的。呃，实在要说的话，那就是考试年年过，然后中个彩票得个几百万吧，”听上去有点白日梦了，陈晓悠收回去，“但要做什么我也没想好，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琛附和地点头，忽地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皆大欢喜，所有人都很喜欢，对吧？”
　　这还是陈晓悠第一次看到江琛笑，她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禁不住看着江琛的脸发起了呆。
　　直至赵霄臭着脸告诉她说轮到她了，她才慌慌张张地开始摸牌。
　　张珊偷摸地瞧着他们，然后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棋牌室时间到了，四人都没有续约的打算。他们走出包房，赵霄忽然表示自己要继续留在棋牌室，因为他在大厅发现了自己的高中老师何老师。对方似乎也常来棋牌室，见到赵霄还一见如故，在那里热烈地聊起天来。
　　于是剩下来的三人离开棋牌室，刚走没多久，张珊又笑嘻嘻地说自己忽然想起来接下来有点事情，就火速地退离了现场。
　　这是搞什么？！陈晓悠呆若木鸡，她之后能有什么事？！她明明还有事情想问对方的！

　　所以现在是——
　　她僵硬地回头，看到江琛白皙的侧脸。
　　“陈同学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吗？我有一家餐厅想推荐给你。”江琛偏过头看她，率先发出邀请，“当然，如果你有事情的话就算了。”
　　陈晓悠结结巴巴地说：“呃……我大概回家吃吧。”
　　江琛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顿时变得黯然了起来。
　　陈晓悠又把自己的话吞回去，说：“不过也可以一起吃。”
　　那双眼睛又变得明亮起来了。

　　江琛推荐的餐厅味道确实不错，价格也不是很昂贵，总体来说相当划算。本以为吃饭的时候气氛会相当尴尬，不过平日一向寡言的江琛却时不时抛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询问陈晓悠的一些兴趣爱好，互动竟是还算不错。陈晓悠很诧异地发现江琛虽然是男孩子，却也涉足过一些乙女游戏，她简直震惊得不行，江琛表示各类游戏他都涉足，就算是乙女游戏他也不介意，对他而言剧情是最重要的，至于类别他并不在乎。
　　有了共同的话题，他们聊得也算比较顺畅了起来。陈晓悠自然也不局限乙女游戏，其实大部分游戏她都很爱玩，游戏就是一个娱乐的载体，在游戏里她可以获得很多快乐——比现实要多得多。
　　付款的时候，陈晓悠表示要AA，对方却早就买好了单，并且表示：“是我请陈同学来的，那饭钱自然我要付才可以。”
　　陈晓悠不知为何觉得非常害臊，她自认为她在游戏里是乙女女战神，但是在现实她的彻彻底底的初体验啊！
　　分别时，江琛询问她之后还有没有空，想约她去看一个舞台剧，陈晓悠还没回复，他就很平静地说：
　　“陈同学可以回去慢慢考虑再答复我。”说完他晃了晃手机，问，“方便的话，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他这是向你提出约会邀请啊！！！！”
　　电话那段张珊的声音简直要刺破她的耳膜，她兴奋地询问今天两人之间都做了什么，八卦得让陈晓悠恨不得现在就挂断电话。
　　她禁不住把电话拿远了一点，相当嫌弃地说：“你闭嘴吧！你今天突然走，我都没有找你算账呢！”
　　“我这不是看你们今天进展不错嘛？”
　　陈晓悠的脸涨得通红。说实话，她也不是笨蛋，她现在也能明确地感觉到，江琛对她似乎的确……是有意思的。
　　张珊又继而询问：“还是说你对江琛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没有的话那就拒绝他的邀请呗。虽然我觉得他还不错啦。”
　　陈晓悠支支吾吾地回答：“………………我不知道。”
　　张珊说：“那就试试呗，不喜欢到时候再甩掉他就好了。”
　　真、真的要试试？
　　二十多岁了，陈晓悠只有在小学的时候谈过那种过家家的恋爱。初中的她中二病爆棚，被他人敬而远之，高中的她又沉浸二次元且忙于学业，曾有过的暧昧对象也因为她喜欢纸片人的原因选择远离，反而让她更加沉迷二次元了，对现实的男人完全没有兴趣，到了大学更是如此。曾经住宿的她因为大学室友是现充，还曾带过男朋友来宿舍，愤怒的她选择搬出宿舍自行租房。
　　别说男性了，………………好像连女性她都没有保持过长久的联系。
　　不是说没有朋友，只是大部分的朋友都是阶段性的，小学的朋友到了初中就不再联系，初中的到了高中也渐渐地不再联系，高中的朋友到了大学慢慢地也了无音信。到了大学，因为走班制和搬出宿舍的缘故，虽然搭上话的有很多，但如果说可以天天聊天知根知底的朋友，……竟是也一个都没有。
　　除了张珊。
　　——说起来，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
　　陈晓悠想要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觉得江琛怎么样？虽然他不是什么大帅哥啦，不过我觉得他那种气质也蛮不错的。”张珊还在那边大大咧咧地询问，“哎，其实吧，我觉得你喜欢二次元男人的爱好没有啥问题的啦……但是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有对象？不想谈三次元的恋爱？”
　　要说不想——那其实还是有一点憧憬的。
　　不可否认，有时候陈晓悠看着周边的现充，其实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羡慕的。
　　“感觉他还不错吧。”陈晓悠含糊地说，“是一个挺安静的人。”
　　张珊说：“不过你不是说他今天有一直在主动抛出问题吗？兴趣爱好也很接近？”
　　“呃，的确是啦……”
　　听出陈晓悠很犹豫，张珊直接雷厉风行地为她做了决定：“不用说了。你这周就和他去邀约吧，我给你买一件漂亮的小裙子，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去，知道没有！”
　　陈晓悠抽了抽嘴角。
　　“行了，我知道了。”陈晓悠快速地过完自己的话题，……她自己还有别的事想问张珊。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你要问什么？”
　　陈晓悠沉默了一下，问：“……你真的要和宋云扬——”她有些难以启齿，“你不会真的要选跟宋云扬一样的路吧？”
　　张珊居然毫不犹豫地说：“是的。”
　　陈晓悠觉得很恐怖。
　　“………………没有必要吧？”陈晓悠简直无法理解。她虽然早就知道张珊很喜欢宋云扬，就算是无望的单恋她也觉得无所谓，但是，但是再怎么说这也太恐怖了。
　　张珊却像是误会了一样，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出奇怪的事情的。我就是远远地看着他，那种跟/踪/狂/偷/窥/癖什么的我绝对不会去做。”
　　“你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陈晓悠简直无法理解：“你的人生要围着宋云扬转？”
　　张珊说：“我本来也这么以为的。”
　　“本来？”
　　“因为现在多了一个你，嗯……还有我的父母啦。”
　　好吧，陈晓悠最终决定选择尊重自己的朋友。

　　为了这次的约会，张珊还真的送了她一条裙子当生日礼物。
　　这是一条非常素雅的带着蕾丝花边的雪纺裙，穿上去的确相当合身。
　　陈晓悠还特意化了妆，提前了十分钟来到约定地点，发现江琛居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江琛赞美道：“陈同学今天很漂亮。”
　　陈晓悠感觉头皮发麻，她注意到江琛也仔细打扮了一下，显然也很用心地准备了此次的约会，便结巴道：“谢、谢谢。呃，你也挺好看的。”
　　她的反应相当生疏，江琛沉默了一下，问：“陈同学有些紧张。之前没有和男生约会过吗？”
　　不要这么戳穿好吗！
　　“在乙女游戏应该经常有？”
　　陈晓悠见鬼一样地看着他：“乙女游戏怎么能和现实相比！那只是游戏罢了！”拜托别魔障了。
　　“说得也是。”江琛赞同，“那只是游戏罢了。”

　　两人检票提前进了场。此时舞台剧还没开始，屏幕上播放着一些广告动画，陈晓悠没什么兴趣观看，一时间也不知道和江琛说什么，就不自在地转头环视着场内环境。
　　旁边的位置还没有人来，不过在这个空位置的旁边，陈晓悠发现有一位少女坐在那里，她低头正在看着手机，如蝴蝶一般的睫毛垂下来遮掩住那双漂亮动人的大眼睛，侧脸白皙柔美，轮廓精致，陈晓悠看着感觉对方宛如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是个超级大美女——陈晓悠禁不住有些震惊地张大嘴。
　　…………………………而且胸也超级大。陈晓悠的心砰砰跳起来，虽然和这名少女只是初次见面，但是非常浓厚的好感却油然而生。
　　江琛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注意到什么后，抿着嘴唇说：“那是我的高中同学。”
　　“哎？！！！”陈晓悠很惊讶。
　　“她的名字是晏玉萍，是我们高中的校花。”江琛问，语气竟是难得变得有些为难和犹豫起来，“我记得她是这附近艺术学院的学生，陈同学想认识她吗？”
　　校花啊，有那样的美貌，是校花也很正常。
　　陈晓悠摇摇头，说：“我只是爱欣赏美女罢了。”而且突然去认识也很奇怪。
　　“是吗。”江琛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放松起来。
　　陈晓悠感觉自己察觉到什么，不由得有些促狭地问：“你不会喜欢过她吧？”
　　江琛的面色却变了，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一样，眼神冰冷地看着陈晓悠，陈晓悠的面色变得僵硬起来，她直觉自己说错了什么奇怪的话，紧张地偏过头去：“呃……我开玩笑的。”
　　“请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自始至终我喜欢的人只有陈同学一个。”
　　“……………………………………………………”
　　突然就冒出的告白让陈晓悠背后疯狂地冒出冷汗。就在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突然？！！！！！！！
　　陈晓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手心全部都是汗。
　　她眼神紧张得很，四处乱飘，江琛开口说：“舞台剧开始了。我们先看舞台剧吧。”

　　在来之前陈晓悠就了解了一下这个舞台剧，大概是因为偏向陈晓悠的喜好，江琛选择的不是陈晓悠想象中的那种艺术舞剧，这个舞台剧是由一本最近很有名的漫画所改编而成，笑点很多，演员长得帅演技也非常棒，陈晓悠看着不自觉也沉浸进去了，确实是相当好看的舞台剧，和江琛那奇怪的气氛不知不觉也消散去了。
　　结束的时候，他们两人还交流了一番感想，本来还说着好好的，结果快分别的时候，江琛突然问：“这次的约会，陈同学可以给我打几分？”
　　……？？？？？？？
　　陈晓悠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对方只是认真地看着她。
　　“毕竟我现在是在追陈同学，所以需要一点评价。”江琛说，“如果有哪里不好的话，请发信息告诉我吧。”
　　“………………”某些话她的确当面根本无法说出来。这搞什么，第二阶段？！！！明明上次吃饭的时候还好吧？！！现在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主动了？！！！！！！
　　当然这些吐槽陈晓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网上的陈晓悠会显得更加开朗活泼一点，但是现实其实有时候她还挺社恐的……
　　江琛把她送回去，问道：“但是这个问题我希望你可以现在回答我，下次我还可以约陈同学吗？”

　　陈晓悠紧张地攥紧裙子。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冲着江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