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男配他黑化了》禾火心

34、五周目04

　　——为什么要让我意识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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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的身体溶解成了乱七八糟的字符，精致的面庞狰狞而又扭曲，双眼满满的都是痛苦和恨意。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陈晓悠同情对方的遭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可能把这个世界单纯地作为游戏来看待。她喘着气，眼前似乎还浮现出晏玉萍扭曲的面庞，耳边回荡着对方痛苦的尖叫，……但是她什么也没做啊！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地握紧拳头，晏玉萍温柔害羞的笑脸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和扭曲的表情相继闪烁出现，让她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陈同学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江琛把家里都简单收拾了一下后，还很贴心地给她端来一杯水。陈晓悠莫名地看着他，说实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对方也可以露出这么淡定从容的表情。

　　这一点陈晓悠真的是很佩服他。……真的和一个AI一样。

　　她没接过水杯，只问：“玉萍她……没事吧？”

　　那些闪烁着的黑白乱码让陈晓悠有些担心对方的情况。江琛眨了眨眼，似乎显得有些意外的样子看着她，说：“陈同学很担心她？”

　　“……那毕竟也不是她希望的。作为女性，她遭受的痛楚我稍微也是有一点体会。”

　　“女性吗？”

　　“不然还能是什么。……在如今的我看来，你们现在完全就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了。”

　　江琛怔了怔。面前的陈晓悠只是烦恼地吐出一口气来：“所以她……她现在……”

　　看着吞吞吐吐的陈晓悠，江琛轻声道：“她大概会沉睡一段时间。”

　　“沉睡……？”

　　“她并不想醒来。沉睡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陈晓悠陷入沉默。“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一瞬间各种各样的画面在陈晓悠脑海里闪过，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思考了，只是有点疲惫地回应道，“要把我关在这里吗？你说过这是最后一周目吧。所以，只要我不通关的话……这个世界就会继续这样进行下去，是不是？”

　　然后对她就，什么小黑屋play之类的？陈晓悠天马行空地想。

　　游戏到底还是为玩家服务的。身为轴心的玩家一直存留，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会一直永久性地转动下去呢？

　　那样的话她会变成怎样。一点点被同化？那这个世界又到底会变成怎么样？但就算如此，这个世界迟早也会到达尽头。因为自己的身体还在现实世界，就算时间流速比例进行过调整，但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迎来结束。

　　不过话说回来，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会慢慢变老吧？那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到变老的后续剧情吗。老死后再时光回溯？想想真是有够恐怖。

　　问题简直堆积如山，不过陈晓悠也懒得去解决。她已经都觉得有些麻木了。

　　她很想脱离游戏，真的很想。

　　但这个世界对她而言，简直快变成现实了。

　　问题抛出很久后，江琛思考半晌，最终只是摇头道：“我没打算限制陈同学的自由，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哪怕是回家？”

　　“哪怕是回到陈同学你的现实世界里。”

　　陈晓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双眼平静如水，凝视它的时候，陈晓悠有一种会被他的双眼给吞没的错觉。她狼狈地撇过眼神，尴尬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就在此时，门铃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寂静。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自己——陈晓悠想，张三吗？好像来过她家的这周目就只有张三吧。不会又是关于宋云扬的事情吧，现在的她是真的没心情当对方的恋爱参谋。

　　陈晓悠瞄一眼江琛，对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门铃声显得越发急促，终究她忍不了了，站起来往玄关走去。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希望等会的自己不要显得过于憔悴。

　　然而当她打开门时，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顾昭野。

　　陈晓悠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顾昭野？你怎么在这里？”

　　“我很担心你……宝贝。”顾昭野清俊的面庞满是担忧，“你一直没有回过我短信，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陈晓悠颇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好像没记错的话，赵霄也发过消息提醒过自己。最近的她也心烦意乱的，也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没想到他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对不起，我最近很忙，最近有点事情。”

　　“没关系，我——”顾昭野还想说些什么，瞳孔便倏然睁大。只因江琛不知何时从客厅走了出来，安安静静地站在陈晓悠身后。

　　他猛地退后一步，神色骇然道：“为什么江琛你会在宝贝的家里？！！！！！连我都要去找别人问地址，可是你，难道说，不，不可能，但是……”

　　陈晓悠被这一出整得感觉自己简直像什么渣女一样！！！她感觉到压力无比巨大，无比尴尬，冷汗直流，还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妈的，江琛也是，他绝对是故意出来的！！！！绝对是！！！

　　“他只是过来和我聊聊玉萍……玉萍有些不舒服。”陈晓悠干巴巴地说，“就一个顺路过来。你别想多了！”

　　顾昭野大受打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道：“你……所以，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江琛吗？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有在偷偷地关注他，原来是这样吗。”

　　陈晓悠涨红了脸，一巴掌呼过去：“你胡说什么？！”

　　她去关注他并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好吗！陈晓悠偷偷摸摸去看江琛的反应，对方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眼神平静地望着她，像是在看一出让人笑不出来的闹剧。

　　搞啥啊，陈晓悠感觉自己当真是又作又立，只有些恼怒道：“我和江琛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昭野捂着自己的脸，悲伤地望着她，自顾自地说道：“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的幸福，那我愿意退出。”

　　陈晓悠更加尴尬了，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浮夸啊！结果又看到顾昭野难过地笑了笑，说：“一直以来我都有感觉，其实是我单方面地喜欢你，你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是这样没错吧。”

　　陈晓悠张了张嘴，千言万语一时间卡在喉咙，无论如何，对方这句话是说得一点都没错的。愧疚又浮上她的心头，一时间她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解释。

　　“……对不起。”

　　清俊的少年低声说道：“没关系。是我做得不够好。你那么优秀，我的确配不上你。”

　　密密麻麻的内疚感宛如蚂蚁一样啃食着她的心脏，陈晓悠咬着嘴唇摇摇头。顾昭野极力掩盖自己难过的神情，冲着她鞠了个躬，有些狼狈地把门关上，啪地一声，陈晓悠看着面前的门板，意识到这一次的攻略也失败了。

　　但是这一次的失败，却让她感觉有些轻松起来。

　　“陈同学为什么不好好解释呢？”她转过头，江琛站在她面前。“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没听到我解释了吗。”

　　江琛望着她：“因为不喜欢？”

　　“本来就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更谈不上喜欢。”出了晏玉萍的事情，陈晓悠感觉自己无法做到轻而易举地去攻略了，这些在她身边的仿佛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你赢了。我再也没办法轻而易举地把这个世界当游戏看待了。”

　　江琛点点头，说：“我很高兴。”

　　“……我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刚才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打住。这么说的很像在吃味啊，陈晓悠住了嘴，她觉得她真的有病。今天发生很多事情，她现在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江琛直白地说：“我很希望你们分手。毕竟，我不喜欢看到陈同学和其他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陈晓悠觉得有些恐怖地看着江琛，果然这家伙还是很吓人。
　　……明明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给陈同学点了外卖。”江琛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时间后，说，“接下来我还要去打工，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请你好好休息吧。那么学校的时候再见了。”

　　陈晓悠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陈就这么从容淡定地走出她的视线。他真的走了，走的时候还非常贴心地把垃圾也拿了下去。

　　………………居然就这么真的走了。居然真的没有她想象中的什么把她关在屋内不让她去攻略什么的。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继续攻略顾昭野然后通关离开这个世界吗？他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游戏世界能一直运作不是吗。

　　“哪怕是回到陈同学你的现实世界里。”

　　对方清浅薄凉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耳畔。陈晓悠忽地瘫软下来，躺倒了沙发上，望着茫茫一片的天花板。

　　记忆里父母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陈晓悠翻了个身，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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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起，晏玉萍再也没来上过学。陈晓悠相当不安地跑去问了何老师，何老师给出的借口是对方为了准备一个世界级的钢琴比赛活动而去参加了一个大型培训，因此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来上课。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有陈晓悠知道这是假的。

　　她的状态也很差劲，总是忍不住走神，去偷瞄江琛（顾昭野也在偷瞄陈晓悠看到这一幕更加心碎了），结果江琛理都不搭理他，连赵霄都看出不对劲了，犹犹豫豫地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被陈晓悠随便几句话给敷衍了过去。

　　江琛的不管不顾反而让陈晓悠更加恐慌，如果对方一直阻止她的攻略，她还有理由可以安慰自己说，没有攻略成功都是因为江琛。但对方什么也不做，反而让她明确了一点——那就是她已经做不到在这个世界去欺瞒任何人的感情了。

　　谁知道这个世界，还会不会有下一个晏玉萍的出现呢？

　　还不如呆在这个世界漫长地等待。在现实世界的那一头，迟早会发生些什么吧。

　　在陈晓悠的世界里，人工智能的出现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她甚至想过等她回去后，这个世界是不是也能可以得以保留，毕竟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但拥有自我意识的AI也许只会让现实世界陷入惶恐，而且陈晓悠也担心——就像第一位玩家陈帅哥做的那样，那些进化出自我意识的AI如果遭遇过相当痛苦的经历的话。对他们而言，进化出自我意识反而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万一呢？说不定还会引发变成人类和人工智能的战争………………

　　回想起晏玉萍身上曾不停闪烁着的黑白乱码，陈晓悠下了决定。

　　和人工智能以及计算机相关的书籍已经堆满了她的书架。这个世界的科技应该是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衍生的，这些知识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再加上这所高中的课程本就超前，课程内容五花八门，社团还有关于人工智能的，陈晓悠立即转入到人工智能社，何老师对此相当遗憾，还专门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晓悠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最近稍微对这方面比较有兴趣而已。”

　　“有兴趣是好事，不过也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何老师看着她手中厚重的书籍，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决心，有些感慨地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寻求帮助，千万别忘记了，我可是你们的老师啊。”

　　陈晓悠点点头，又听到何老师有些沉重地叹气，道：“于瀚走后，云扬和天枕也很少来麻将社了。不知道几年后，这个社团还会不会有去年的辉煌啊……”

　　宋云扬还好说，连贺天枕那个麻将狂魔都很少来了？陈晓悠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主要人物，先不提四大校花和出国的于瀚，她想起来这周目方兑泽似乎都没怎么出现过，明明也算是知名人物，就连传闻都没怎么听闻过了……

　　陈晓悠按下这些不好的预感，听到何老师又在那里惆怅地感慨：“看来，大家还是觉得麻将很不上台吧……”
　　今年招生似乎相当堪忧，看到何老师露出忧郁的神情，虽然陈晓悠觉得麻将社确实很搞笑，不过她立刻想起赵霄勤奋练习的样子，最后还是很郑重地说：“肯定会啦。喜爱麻将的人还是很多的。像赵霄他就特别认真地在练习……还麻烦老师你多多指导他了。”

　　陈晓悠私底下还额外参加了一些编程课，对于初学者的她而言，这些知识真的相当晦涩难懂。也许也只是聊胜于无，但陈晓悠不想什么都不做。

　　长期下来，她的精神状态变得相当颓废，天天都顶着黑眼圈上课。赵霄都相当诡异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没事吧。晚上不会去哪里泡了吧？”

　　“我是在认真学习。”陈晓悠累得都懒得怼他了。

　　赵霄还是相当诡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让陈晓悠感到莫名其妙：“你干什么，有啥就说啊。”

　　“你…………”他犹犹豫豫，咬咬牙，最终还是问道，“你和江琛，你们——”

　　“什么都没有。”陈晓悠直接打断，“我和他不熟，你们不是更熟吗。”

　　赵霄涨红了脸：“…………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得了。”

　　见赵霄那幅表情，陈晓悠还是解释了一下，说：“放心好了，我们什么事也没。”

　　赵霄哼了一声以作为回应。有够别扭的，陈晓悠翻了个白眼。张三她们也相当担心她，陈晓悠只是干巴巴地笑着回应让她们不用太担心。

　　果然真正的学习比游戏学习累太多了。稍微粗浅地了解过这些知识后，陈晓悠对制造出这个游戏世界背后的公司感到了深深的敬意。

　　“下午好，陈同学。”
　　陈晓悠推开家里的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玄关处的银发美少年，对方有着一张相当秀丽精致的面庞，望向她的时候嘴角轻柔地弯起，露出来的魅力笑容足以让每个少女都忍不住怦然心动——只可惜陈晓悠已经看过很多次，终究有了一些免疫力。
　　“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陈晓悠冷漠的表情让于瀚意识到这样的场景也许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毕竟在这一周目，在陈晓悠的刻意操作下，他们见面的次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看来你们黑/道都喜欢动不动地闯进别人家里。”陈晓悠扔下书包，走进自己家里的客厅，坐在沙发上，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说，“你这次找我来又是要做什么？”

　　【于瀚好感度+5】

　　………………等等，怎么回事，这加得也太轻而易举了吧，陈晓悠都觉得有点恐怖了。

　　于瀚很有兴趣地看着她，笑道：“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不少。”

　　陈晓悠翻了个白眼：“大部分还是托你的福。”

　　【于瀚好感度+5】

　　这回陈晓悠看他的眼神可以说是觉得相当惊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