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男配他黑化了》禾火心

28、四周目06

　　江琛收拾好东西，锁上门走出了奶茶店。

　　寂静的小道里只有他独自一人的脚步声，他慢吞吞地在夜色中行走着，直至前方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才平静地抬起眼睛。

　　江琛看上去显得毫不意外，说：“晚上好，陈同学。”

　　“我可不是来向你问好的。”

　　“我想也是。”江琛看着她，“看来陈同学还没有成功脱离游戏。”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为什么这么说？”江琛语气似乎显得有些困惑，他微微昂着头，说，“我可什么都没做。”

　　不是江琛还能是谁。

　　明明她已经攻略了晏玉萍，从结果而言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她的父母愿意接纳自己，朋友接受了她们之间的恋情，晏玉萍也感到很幸福，一直描绘着她们未来的美好蓝图，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Happy End。

　　一定是江琛做了什么手脚，他跟踪过自己的事情陈晓悠可没忘记！更何况目前只有他有着这几周目的记忆呢，不是他还能是谁！否则她怎么可能还无法脱离这个游戏……

　　不，就算他没有做什么手脚，他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陈晓悠一直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诡异，但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也稍微存留了一点小小的希翼，现在那点希翼就这么被打破了——她的确没有办法脱离游戏。

　　她又浪费了一个周目。陈晓悠有些烦躁地想。

　　她举起枪来，色厉内荏：“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江琛看了看陈晓悠，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陈同学觉得你拿着把枪装模作样地威胁我，就能从我嘴里问出点什么吗？我又不是陈同学，是不会因为被枪指着这么点小事就给吓到的。”

　　“……”而且正常人都会被吓到的好吗！这哪儿是小事，什么叫不是陈同学啊！

　　“还以为陈同学会选择更聪明一点的方式，例如勾.引我之类的。真遗憾。”

　　陈晓悠涨红了脸：“你好啰嗦啊！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果然以前的性格只是伪装吗！！只是伪装啊！！

　　“陈同学也不会开.枪吧。”

　　陈晓悠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说：“谁知道。如果你要做些什么，我说不定就会开了。”

　　“是吗。不过我的确什么都没做。”江琛有些困扰地又一次重复着，“陈同学实在是高看我了，我能做什么呢？作为一个普通的男配角，我的权限是很低的。”

　　虽然很气人，但是陈晓悠也不会开.枪，只不过……

　　“你难道不怕死吗？”

　　“用死这种说法，陈晓悠还真是爱说笑，下周目不就又复活了吗？”江琛的面色显得有些冷淡，“我又不是真正的人类。倒是陈同学你，到底把这个游戏当做什么了？”

　　……这种类似的话似乎之前江琛也说过一次。

　　“就算会复活人也会是怕痛的好吗！”

　　“我又不是人类。”

　　……再这样下去就死循环了，陈晓悠觉得有些诡异，却又懒得和他争辩。她皱了皱眉，转移话题说：“你之前不是还看了一堆关于游戏程序的书籍吗？那是怎么回事？”

　　江琛说：“这与我无关。我确实有在看关于游戏程序的书籍，但就目前来看，我也仅限于此。如果我要阻挠的话，应该强迫陈同学走我这条路线，把你关在狗笼里一直不让你出去，这才是更好的办法吧。”

　　“……你有自觉你说出了多么恐怖的话吗。”陈晓悠的神色有点惊恐。

　　江琛语气显得有些惊讶起来：“是吗。黑化的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听一个疑似黑化了的游戏角色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来，陈晓悠感觉不切实际的感觉更加浓重了。像是次元壁被打破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一幅被吓到的模样映入江琛眼帘后，他“唔”了一声，说：“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做的。毕竟狗笼很贵，而且如果被父母发现的话会很糟糕的。”

　　重点是这个吗？陈晓悠无语死了！她决定直接询问：“我问你，我没有办法脱离游戏你到底知不知道原因？”

　　江琛的语气听上去更加惊讶了：“明明我不想让陈同学脱离游戏，陈同学居然还来问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的，无法反驳。

　　被他这么说，陈晓悠也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江琛会回答他。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在江琛这里寻求答案了吗，毕竟过去她的问题对方总是有问必答。而且，她记得过去她提过一嘴说想知道方予泽的事情，结果后来方予泽加入麻将社后江琛就主动问她要不要知道有关方予泽的情报……当时的话有些奇怪，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她还以为江琛是必须要回答自己疑问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啊啊啊啊。可恶，难道这周目她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浪费掉吗？！要知道这周目她可是忍着巨大的罪恶感去攻略了晏玉萍啊！

　　江琛安静地注视着神色显得非常焦躁的陈晓悠，倏然又开口道：“不过，既然你问了，那么我也会好好回答的。解决玩家的疑难可是新手引导的责任吧。”

　　“？！”陈晓悠猛地抬起头。

　　江琛注视着她，却又转移话题，用有些奇特的口吻说：“陈同学似乎真的很喜欢晏玉萍同学。很苦恼吧，她这么喜欢你。”

　　“……关你什么事？”陈晓悠焦躁地咬住嘴唇，想到刚才还和打电话害羞地询问她要不要去哪儿玩的晏玉萍，陈晓悠心里的负罪感就更重了，她跺了跺脚，“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明明对我就没有负罪感。真是让人嫉妒啊。”

　　那你一枪还崩了我还说出这么恐怖的话你和人家软萌天使大白兔美女能比吗！！

　　陈晓悠的面色越发扭曲，江琛见好就收，用平静的口吻说出包含讽刺的话语：“和AI不一样。人类的记忆会慢慢遗忘吧。”

　　“哈？”

　　“对于我而言，记忆只是一种数据，但对陈同学来说却不一样吧。再这么拖延下去，”江琛平静地看着陈晓悠，说，“陈同学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也说不定。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这也是陈晓悠越来越焦急的一个原因。

　　仔细算算，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好几年了，对于现实世界的记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如果换算成实际年龄她现在都奔三了，奔三了啊！！陈晓悠只能苦中作乐想至少自己多活了好几年，还多体会几遍自己的青春女子高中生生涯——不这么想，她就会觉得越来越吓人。

　　但是为什么他突然要说这个。强压下自己心底的焦躁感，陈晓悠说：“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暂且想问问陈同学的通关条件是什么。”

　　……话题跳得也越来越快了。

　　陈晓悠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她拧着眉头：“你不知道我的通关条件？”

　　“我怎么会知道，”江琛歪了歪脑袋，“这个通关条件又不是我所设置的。”

　　陈晓悠很狐疑：“你之前不还推测出来我的通关条件是攻略四大校花或者校草吗？”

　　江琛听了，沉吟片刻，说：“我的确是这么猜测的。说实话，陈同学不能脱离游戏的详细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脱离游戏的条件是什么，你清楚吗？”

　　陈晓悠心里烦得要命，但现在除了求救江琛之外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深呼吸一口气，用恼怒的口吻说：“我记得就是攻略人物到达HE结局后，就可以离开，按理是这样的。”

　　江琛说：“晏玉萍同学和别的校草最大的区别而言，应该就是性别吧。会不会是因为性别的问题呢？”

　　……哈？陈晓悠灵光一闪而过，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男主——男主？！

　　……陈晓悠感到头晕目眩，天昏地暗。

　　似乎也是有道理的。但是一般来说有的乙女游戏有百合线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吧？！哎，一开始进入游戏时候有限定过性别吗，过了这么久陈晓悠真的记不清楚了。难怪这么简单……女性攻略对象不在这个范畴之内吗？那为什么还可以攻略！搞毛啊！这游戏完全就是不想让她走啊！

　　江琛低声说：“果然。是‘男主’吗。”

　　草啊。她真是个傻逼，不对，系统也是个大傻逼！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到现在想想才明白！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一个文字游戏啊。陈晓悠有些崩溃，那她也太脑残了吧！

　　“其实仔细想想也可以发现的吧。陈同学一直没发现吗？”江琛用感慨的口吻说，“考试能考出那样的成绩，果然是因为你是玩家的关系吗？”

　　“你真的很烦耶！”陈晓悠恼羞成怒，“闭嘴！”

　　江琛从善如流地闭上嘴巴，一幅乖巧听话的模样不知为何让陈晓悠感到更为冒火。

　　好丢脸，啊啊啊。好丢脸，居然这么简单，她还一直想得这么复杂！！当时她选择晏玉萍做同桌的时候江琛就知道这一切了吧！他肯定在心里嘲笑自己。冷、冷静冷静。别给他带偏了！！既然是男主的话，也就是说……目标只能局限在四大校草身上了吗？妈的，陈晓悠真是要被自己气死。也就是说这周目她完全就是白费功夫了！

　　选择宋云扬吗，还是贺天忱。

　　陈晓悠有些吃力地思考着。就算有情敌也没关系，她可以一直锻炼体能，直至自己体能到达A后再开启他们的个人路线，那样她的安全应该也有了一定的保证。

　　不过，反过来想，只要她选择不去攻略四大校草脱离这个世界就会很安全。其他的无论她要做什么，这个世界应该都不会阻挠自己吧……

　　她下意识认为是江琛把她关在这个世界的，但仔细想想，一周目他们完全就是陌生人。

　　陈晓悠恍惚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江琛面前，连忙甩了甩头。别走神啊！她警告自己。

　　“所以、”陈晓悠定了定神，还是有些狐疑地问，“所以你这周目……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跟踪不算的话。”看到陈晓悠的眼神，江琛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当然，我现在可没有跟踪了。”

　　“……”那还不算吗！“以前呢？以前也什么都没做？”

　　陈晓悠满是不信任的表情，让江琛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微微扬起眉头来，说：“陈同学你真的很奇怪。你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最奇怪的存在啊！！

　　陈晓悠瞪着他：“所以你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笑话啊，”江琛顿了顿，用一种有些奇异的眼神看着陈晓悠，“对陈同学来说，这周目这只是一个笑话，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从这方面来说，晏玉萍同学还真是可怜。”

　　陈晓悠噎了一下，想起不久之前还在给自己打电话、羞涩地询问她要不要去哪里旅游的晏玉萍，她感觉心中的负罪感变得更重了，又反驳：“别总是说什么可怜之类的话。我可没那个意思。你别胡说八道！”

　　“看来陈同学很在意晏玉萍同学，还真是让人嫉妒啊。”这么说着，江琛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平静无波，丝毫看不出他有在吃醋的意向，“算了，反正晏玉萍同学迟早也会被陈同学抛弃的。”

　　“……别说得我像是个渣女好吗？！”

　　“那么，给这么渣女的陈同学一个非常简单的解决办法怎么样，我想陈同学应该会很需要的。”

　　陈晓悠很想拒绝，她觉得她就不该来，因为她全程完全就是被江琛带着走！！！

　　但她还是问了：“……什么办法？”

　　“要不要尝试着攻略一下我？四个校草都攻略了一遍，接下来也该轮到我了吧，陈同学？”江琛平静地说，“说不定我还会愿意告诉你怎么脱离这场游戏的办法。我的难度可比那些校草们简单多了，因为你根本达不到他们的HE。”

　　“你——”陈晓悠咬牙切齿，“那不都是因为你吗，要不是因为你，那些情敌怎么会……”

　　“……是吗。说得也是。”江琛说，“那么你的意见如何？我想这是个很不错的提案。”

　　“别开玩笑了。”陈晓悠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动，但是她最后还是拒绝了。

　　她才不相信江琛的鬼话。更何况，那只是“说不定”而已。

　　再说，三周目的时候她已经和江琛在一起过了，想到这里陈晓悠就悲愤，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被江琛一枪给崩了。而且对方还有着这几周目的记忆……他肯定看她就像是在看个滑稽的笑话一样，私底下还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之类的——算了！管他的。他们都不是一类人，江琛没有办法理解自己。那种事情无关紧要。

　　而且，最重要的是。

　　如果只是“攻略”，那么陈晓悠当然不介意。但江琛要的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喜欢你。”她斩钉截铁地说，“再说，你也不会真的让我脱离出这个游戏吧。”

　　“……陈同学难得聪明了一回啊。”

　　“聪明了一回是什么鬼？！”陈晓悠气死了，“果然你是不打算让我出去的吧！”

　　“倒也不一定。说不定□□.欲熏心了呢？”

　　陈晓悠真的想一枪崩了他，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那你还真是棒棒喔。……然而明明就是因为你我才没法脱离游戏的吧！”

　　“这可不能怪我，没有脱离游戏是陈同学自己的原因。是陈同学自己错失了机会。”江琛认真地说，“我原本可是想一心一意帮助陈同学的。如果陈同学不那么花心的话，不想着总是更换攻略对象，我会想办法让陈同学达到HE的。”

　　“那是因为……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那是因为这只是一个游戏？”

　　“……”

　　“这个世界只是个游戏，这点我已经很清楚了。”江琛抬起头，望了一眼悬挂于天际的夜幕，突然笑了一声，“但是对我而言，这里可是现实，就像我已经知道这只是个游戏，我或许只是一段程序而已，可这就是现实。陈同学一定不能理解吧，就像我不能理解你一样。”

　　“……”
　　陈晓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要是这个游戏的事情被揭露出去，那些科学家们一定会欣喜若狂。

　　说出这样的话，还露出那种有点落寞的表情，陈晓悠的心里竟是冒出了一点同情。

　　“那么，陈同学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江琛出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沉默，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明白了。还是说你需要我的帮助？毕竟你自己无法下手吧。”

　　他用手指比划出枪.支的模样，对准陈晓悠的那瞬间，陈晓悠感觉心脏都窒息了。

　　明明那只是比划的举动而已，她却因此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琛沉默地看着她：“陈同学，你手里的枪难道是摆设吗，更何况你的武力值已经这么高了。害怕的话，直接一枪崩了我不就好了吗。”

　　“我会害怕才是正常的，这是应激反应好吗应激反应！！还有，别把杀人这件事情说得这么简单，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崩了你啊？！”

　　“可我只是AI吧？这个世界也只是游戏而已。”

　　……对这个问题倒是意外地执着。

　　陈晓悠一时间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脱口而出，但最后那些理由都被她吞了下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琛，扔下一句话后离开了对方的视野：“……你哪里像一个AI啊。”

　　这个世界在陈晓悠心里确实只是一个游戏。但是江琛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游戏角色了。虽然之前的跟踪、还有说的那些话都很讨厌，但现在想想，陈晓悠却也觉得他有些可怜。

　　还或许只是一段程序而已？反复地强调自己只是AI，某种意义上不也是对自我认知产生了困惑吗。

　　试着代入一下自己所在的世界只是游戏世界的话，陈晓悠想想就觉得非常恐怖。在这周目的最初她还觉得很吓人，也拒绝去思考江琛究竟是不是人类这种问题——不过，之所以拒绝去思考，是因为她心底里已经不认为江琛就是个游戏角色了。

　　甚至还脱离了原有的人物设定。明明一开始不是个普通纯情的大男孩吗，现在变得这么毒舌，跟踪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完全就是OOC了！

　　是他本性如此，还是性格在逐步转变呢？他对于现在的状况又是怎么想的？陈晓悠无法想象，也没有办法理解他的想法。

　　而且，还有一点陈晓悠实在是想不通。

　　为什么是江琛？明明只是一个男配而已。为什么只有他有过去周目的记忆？

　　……算了。这种事情就算想出来也没有什么用。陈晓悠神色有些发愁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又要开始下周目了吗，她把手机关机，逃避似一样没有回复晏玉萍的任何消息，在床上睁着眼直至天亮。最终她决定先起床去洗漱，然后狠狠地大吃一顿，再开启下周目。

　　填饱肚子后就结束这周目吧。

　　面无表情地走到客厅的陈晓悠突然停止脚步，她如坠冰窟，愕然地呆了半晌，转身想拔腿跑离这里，身后邻居的大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很客气地挡着她说：“哎，小帅走什么啊？不进去坐一会儿？”

　　这他妈不是我家吗，你说得怎么好像这是你家一样！

　　陈晓悠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她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里头那人的力量，相比起□□少爷，无论她有多牛逼大概还是逃不走的。

　　她沉重地转过头，看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优雅地喝着咖啡的于瀚，对方还对她很温和地笑笑，说：“早上好，陈同学。别傻站这里，来这边坐吧。”

　　“……哈、哈哈。”陈晓悠干笑着走过去，慢吞吞地坐在于瀚的对面，感觉自己大脑都要爆炸了，“晚上好，于学长。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好久不见。呃、你在国外还好吗。”

　　不对，她根本不是要说这个——你在说什么啊陈帅哥！

　　明明这周目她和于瀚根本没太多交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于瀚回应，“在国外啊，还可以吧。不过，说实话在国外挺无聊的，所以就立刻回国了。”

　　陈晓悠干巴巴地说：“那你应该很忙吧，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这么冒昧来访，确实是要说明一下啊。”于瀚微笑着放下咖啡，“是这样的。一年前这整栋房子就已经被我买下来了，是我家的产业之一。”

　　“就算是你家的产业，”陈晓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委婉一些，“但我已经租下了这个居室，这么突然地前来造访也不太好吧，毕竟我还住在这里呢……”

　　而且……陈晓悠瞄了一眼身后站着的笑眯眯的邻居大妈，觉得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这算什么，监视吗？原来这个大妈是于瀚的手下？话说为什么要监视自己？她做了什么吗？！

　　“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一谈。”于瀚微微笑了一下，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都陈晓悠觉得更加不自在了，“刚才，你和江琛似乎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话，所以我处理完我这边的事后就急忙赶过来了，应该没打扰你吧？”

　　妈的，肯定打扰到了啊！而且——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跟踪我？！”

　　“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于瀚诧异，“是我的部下在跟踪你。”

　　“……”这他妈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跟踪吗，真是没救了。

　　于瀚还一幅温和有礼的模样说出了非常恐怖的话：“顺带加上了隐藏式小飞虫外型的录音器，所以你们两个人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这点不需要担心。”

　　她哪有担心啊！！！！

　　而且——“不用这么详细地告诉我好吗！”陈晓悠真是不明白于瀚的脑回路！她有些自暴自弃了，随便了！事情反正都已经这么糟糕，就算于瀚记得也无所谓，反正下周目于瀚顶多是有既视感吧，……大概。

　　“……所以，你要做什么？”

　　对方如果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她就冲出去直接跳楼，陈晓悠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准备。别害怕！下周目再重新开始，现在她已经彻底明了规则了，下周目一定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是这样的。我想帮助陈同学脱离这个游戏。”

　　陈晓悠听完后就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哈？”

　　于瀚托着下巴，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来，目视着自己的眼神变得非常温柔，仿佛带着一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让陈晓悠心脏突然剧烈地跳了起来。

　　“这个世界，只有陈同学是特别的。”

　　要、要说就好好说，色.诱就免了啊！别再散发帅哥能量了！

　　“为、为为什么这么说。”

　　“嗯——这个嘛，”于瀚笑容满面道，“因为我不可能会对陈同学这种女性有兴趣，所以你很特别，懂我的意思吗？”

　　“……”滚喔。

　　看到陈晓悠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于瀚又笑了笑，说：“最初我还以为是因为陈同学有超能力，例如预知未来什么的——毕竟你的彩票成功率可高得惊人。没想到事实原来更有意思，这个世界原来只是一个游戏，而陈同学只是一个玩家，……哈。难怪这个世界这么无趣，难怪我查不出任何你的消息，原来是这样。你是玩家啊。”

　　他的语调说到后面，听上去显得更加兴奋起来了，陈晓悠感觉自己的背后都被冷汗所浸湿。她看变态一样看着这个家伙，自己的世界只是一个游戏，自己只是一个游戏角色，这人居然轻易接受了这件事情，还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简直比她还把这个世界当做一个游戏。倒也符合他的性格设定——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游戏角色。希望如果有人气投票的话他可以是最后一名，陈晓悠祈祷。

　　陈晓悠有些艰难地说：“你倒是接受得很快。”

　　于瀚冲她眨了眨眼，唇边的笑意纯良无辜：“我也是做过实验才相信这件事情的。”

　　“……实验？”

　　于瀚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着向陈晓悠发出了邀请：“陈同学，我会帮你脱离游戏的。要不要试着寻求一下我的帮助？我和江琛不一样，是不会反对你脱离这个游戏的。”

　　陈晓悠看着他，直觉提醒她不要去询问所谓的实验是什么。她犹豫着发问：“为什么？”

　　“因为很有趣啊。”于瀚笑眯眯地说，“这种被数据所操控着的无聊世界毁掉也无所谓。再说，陈同学也需要我的帮助吧？毕竟你的智商似乎很低。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外面世界的人都是像陈同学这样的恋爱脑蠢货吗？”

　　这么说着，他面上露出了有些新奇的神色。

　　什么叫做恋爱脑蠢货啊！！陈晓悠气急败坏，那这个游戏又不是推理游戏，是恋爱游戏，她不来谈恋爱来干嘛，打架吗！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吧。”最后，她木着表情说，“你说能帮我，又能帮我什么？”

　　“陈同学已经循环了几周目了？”

　　“……四周目吧。”

　　“四周目啊。虽然应该也有犯蠢的原因，不过，都已经四周目了，陈同学却还不能离开这个游戏，我想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一些什么。陈同学应该也有意识到吧。”

　　前面那一句是多余的……算了。于瀚所说的这点陈晓悠也心知肚明。三周目的时候她就意识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了，不就是江琛吗。

　　“干嘛。你是让我杀掉江琛吗。免谈。”

　　于瀚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别说什么就算是游戏角色杀掉也无所谓之类的话。”陈晓悠很厌烦那种理论，“我人都在这里了，没看过穿越小说啊！又不是隔着平面，这么有现实感我怎么可能去杀人，我可是遵法守纪的正常人，正常人我和你说。”

　　“不，虽然这一点我也觉得很无语，但是我想说的并非这个。”

　　“……那是什么？”

　　于瀚笑了一声，说：“我可没说背后坏你事的那个人是江琛。不如说，我也不认为背后的那个人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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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动了一下……啊啊啊啊好不满意，我下次再修吧。。。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