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85、八十四

　　好似睡了很久，宫绫希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已黑。
　　对床的花间正拿着游戏机，人造光源散发的光打在他脸上，明明暗暗，营造出阴森可怖的效果。
　　“现在几点了？”
　　“7点。”
　　“难怪我饿了。”
　　“刚刚尚六来过，问你要不要去参加比赛。”
　　“今天不是休沐？”
　　这种时候还参加比赛，尚六真是精力多得无处发泄。
　　花间无视了宫绫希的奇怪用词，道，“机甲系举办的比赛，两人三足，好像赢了还有奖品，豪华酒店七日游。”
　　宫绫希对比赛没兴趣，对七日游也没兴趣，给尚六发了条消息，便下楼吃饭。
　　天黑之后，校园比白天更热闹，到处都是欢笑的人群，还有飘荡的热气和炫目的灯光，每个院系、社团都拿出拿手好戏，热情高涨，更甚于正式比赛。
　　“这种节日的目的不仅仅是举办活动，”花间道
　　“那还有什么？”
　　“展示才能，认识更多的人，说不定还能找到女朋友？”
　　“那你找到了没？”
　　“其实我有未婚妻，”花间看了宫绫希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神。
　　“还是第一次听你说。”
　　“他们定下的，”花间没有解释那个他们是谁，也没有再说未婚妻的事，好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呢？”
　　“没有…”
　　说到后面，宫绫希有些不自信，这一世没有，但上一世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家里帮他说过亲事，可遇着乱世，所有的事情都不了了之。
　　后来安定下来，进了宫廷，他却再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这也不是他有意忽略，而是环境变了，国师修道，一生不近女色，周围的人也没什么成婚的打算，尤其是陛下，逼婚的大臣已经想到了撞柱子明志，最后因为侍卫动作更快，没能碰到柱子，这种环境下，搞得他都跟道士一样无欲无求。
　　“那里很热闹，好像有比赛。”
　　生硬的转移，如果宫绫希回头，就能看到花间无语的眼神。
　　“绫希，你果然还是来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叫法，除了尚六，还会有谁。
　　不过他显然很急，也不等宫绫希回答，拉着人就往里跑，“来不及了，比赛快开始了。”
　　“两人三足？”看着面前的机甲，宫绫希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对啊，我们是机甲系，两人三足当然也要用机甲。”
　　面前摆着一排比赛用的机甲，不过不是那种对战的高端机甲，而更像是中学时的那种人形机械，需要大量手动操作。
　　既来之则安之，宫绫希登上机甲，操作和以前的机甲相似，试着动了一下，被裁判阻止，让他退回起跑线。
　　宋祯玉看到这一幕，嗤笑一声，“白痴。”
　　发令枪响，巨人轰然启动，震得大地轰隆作响。
　　宫绫希和尚六的合作算不上好，一开头就落了下风，别的队伍速度不快，但走的稳稳当当，在他们这里，正常走路都是个问题，不是宫绫希步子迈得快一点，就是尚六节奏没把握好。
　　宫绫希拿起通讯器，“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哦。”
　　“听我口令，我说1的时候，你迈左脚，我说2的时候，你迈右脚。”
　　“这简单。”
　　原本左右脚不分的队伍渐渐有了节奏，宫绫希见有效，又悄悄提速，几分钟过后，摆脱了最后一名的位置。
　　“可恶，”落后的两人不甘。
　　一人按下攻击的按钮，一把刀出现在机甲手中，然后毫不客气地向前方劈去。
　　这个距离并不能劈到身体，只能劈到脚跟，这已经足够，失去移动能力，他们就不能再行动。
　　“1、2、2”
　　如果是别人，肯定以为宫绫希说错了，但尚六反应速度快，执行力也强，竟然硬生生又往前跨了一步。
　　就在刚刚移开的地方，地面现出一个坑，巨大的金属刀卡在地面。
　　“这两个混蛋，”尚六欲回去砍两人一顿。
　　宫绫希道，“先比赛。”
　　心中却已经思量开，刚刚这两人的攻击绝不是偶然，这样的攻击还会再发生，而且是被允许的。
　　也就是说这次比赛的目的不是考验走路速度，而是混战。
　　宫绫希有意降低了速度，打算先看看情况。
　　尚六却无法忍受，几次叫嚣着要冲过去。
　　“等等，”宫绫希喝止住对方，两架机甲就这么停在赛道当中，而就在前方几米，几架机甲忽然扭作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
　　“打架吗？我喜欢，”尚六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兴奋，“咦，怎么这就停了。”
　　“我们过去。”
　　两架机甲慢慢靠近，见前方没有反应，便打算绕过去。
　　就在这时，一架机甲忽然举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铛’的一声，金属与金属相撞，子弹并没有打在机甲上，而是被一面金属盾牌挡住。
　　见脱离攻击范围，宫绫希将盾牌收回，两架机甲小跑着离开。
　　后面的赛道上，两架机甲又遭遇数伦攻击，都被一一化解，机甲成功抵达终点，只是因为诸多干扰，想要得到第一已是不可能。
　　“后面的对战掰回来，”尚六大喝一声，鼓舞士气。
　　“对战？”宫绫希问号脸。
　　“前面的只是热身，接下来的对战才是正餐，我们加油吧。”
　　一个我们，完全砍死了宫绫希的退路。
　　休息一刻钟，进入对战环节。
　　首先是抽签，各队派一人上前，抽到相同数字的队伍就是对手。
　　“一号。”
　　尚六报出自己分配到的数字，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对手，常若岚，不过她的队友不是宋祯玉，而是同班的一个女生。
　　什么叫剪不断理还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预备，”裁判举起手，又重重落下，“开始。”
　　“绫希，你对付那个女生。”
　　宫绫希很乐意地接受了，若是近身格斗，他还有点自信，但机甲对战，三个回合，他就会被常若岚踹下场。
　　“自以为是，”沈燕冷冷看着屏幕上的机甲，她可听说了，对面这个人根本不是机甲系的，就算她比不上常若岚，实战成绩也排在前列，换成是机甲系的学生，还不一定能赢过她。
　　现在对面这个人好大的胆子，敢一个人来对付她。
　　还有尚六，他真的以为自己能赢过常若岚，和常若岚日夜相处的沈燕明白，常若岚的进步根本不是常人能比。
　　“速战速决，”这时，通讯器内传出常若岚的声音。
　　“若岚，你太紧张了，对付这种外行，用不着那么麻烦。”
　　常若岚的意思沈燕明白，用一切办法，把一个人先清出去，而这个人自然是实力不怎么样的宫绫希，但对付一个弱鸡还要用牛刀，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先攻击下盘，让对方不慎摔出场去，不是更有意思。
　　想到就做，机甲举枪射击，枪枪瞄准膝盖。
　　预料中的慌乱并没有出现，对手几个跳跃，也没有朝着死角退去，反而是绕到了后方。
　　“想偷袭，没门，”沈燕快速操作，机甲转身，挡住攻击。
　　同时收起枪械，转而变成近身格斗。
　　对手明显是格斗好手，每次都躲得极快，若是离开了机甲，恐怕现在吃亏的是自己。
　　不过嘛，现在优势在自己这里。
　　又是数刀劈下，空中光影闪烁，看得人心惊肉跳，沈燕可没心情去欣赏对战的光影效果，她在等一个机会，对手露出破绽的机会。
　　同时，也是她连续攻击，令对方产生的延迟。
　　出现了！
　　金属刀改变原本的路线，朝着那一丝漏洞砍，那里是机甲连接的地方，有着大量的线路，防守却不那么严密。
　　‘铛——’
　　一面盾牌挡住攻击，侧面伸出金属手臂，抓住刀刃，用力往后一带，来不及松手的金属巨人就这么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
　　但沈燕反应快，借着势头，又翻滚而起。
　　又是一刀，这回是朝着沈燕来的，刀身砍中膝盖，隔着老远，沈燕听到金属内部断裂的声音。
　　“这破机甲。”
　　若是高级机甲，普通的金属刀根本伤不到内部，对这种原始老旧的机甲而言，伤了膝盖，基本也就丧失了作战能力。
　　沈燕来不及沮丧，就听队友的声音响起。
　　“我们认输。”
　　“凭什么认输，我们还没输。”
　　“只是一个游戏，输了就输了。”
　　“但…”
　　这也输得太没有面子了，而且造成这一后果的是沈燕自己，若不是她的大意，又怎么会形成二对一的局面，其中一个还是机甲系排名靠前的学生。
　　“是我大意了。”
　　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机甲驾驶也不弱。
　　宫绫希并没有特意练习，只是习惯了被尚六叫去试验各种机甲，加上本来就有学习天赋，久而久之，自然学会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