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77、七十六

　　离开学校，宫绫希来到一间酒吧。
　　酒吧离学校不远，整体环境也没那么乱，宫绫希倒也和尚六来过一两次，不过这对喜欢安静的人来说依旧是个折磨。
　　越过舞池，宫绫希轻易地找到了人，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过去，对方似乎有些麻烦。
　　郁乔也很郁闷，他是容易被人误会没错，但没看见他的小伙伴都在这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往他这边靠，而无视他的小伙伴。
　　挡掉了又一个企图调戏他的人，郁乔拿起酒杯，冰块碰撞，酒浆露出琥珀般的色泽，喝了一口，见左锡游还维持着刚坐下的姿势，一板一眼，有些无奈，“难得来一趟，不喝一杯？”
　　“来了。”
　　郁乔回头，见到一人正往这边走，起身笑道，“我可找着救兵了，来，陪我喝一杯，今天我请客。”
　　宫绫希还未来得及拒绝，就被郁乔带着坐下，“喝什么？”
　　“我就算了。”
　　“不会喝酒？”郁乔奇道。
　　“酒精会影响判断。”
　　郁乔倒是知道宫绫希参加的项目，武器组装，确实挺考验手部的灵活性和判断力，不过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那时酒精早就代谢。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郁乔也是要参加选拔的，而且是最考验脑力和精神力的信息战，那容错率可比宫绫希的武器组装还小。
　　“我喝果汁就好。”
　　见宫绫希坚持，郁乔也不再多劝，反倒是问起了关于选拔的事情，“居然没有报名个人赛，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你和锡游的对战。”
　　“个人赛？”宫绫希探头出去，目光落在郁乔旁边的左锡游身上。
　　左锡游这才像是看到了宫绫希的存在，回道，“个人赛。”
　　“个人赛啊。”
　　宫绫希的语调显得别有意味，郁乔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后悔了？”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战斗不一定非要在正式比赛中。”
　　“但只有在正式比赛中才能体会到紧张感，观众带来的压迫感，场馆的压迫，还要自身心理的压力。”
　　宫绫希喝着果汁，对此不予置评，但他清楚，手指传来的颤抖不能作假，他的精神海中，精神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和活跃。
　　接着，两人又聊了聊最近发生的趣事，待酒吧人越来越多，时间指向夜晚十点，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酒吧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左锡游将人送回房间，这是双人间，选拔期间，左锡游和郁乔暂住这里，但左锡游并没有就此沐浴休息，而是走出房间，又走下楼。
　　门外，悬浮车已经离开，只有一个身影站在那边，抬头仰望星空，待走近，那人回头，对他露出笑容。
　　“走吧。”
　　学校宿舍，花间从床上爬起，喝了口水，站在窗前，外边的灯光已经暗下，月光格外清晰，即使不开灯，他也能知道对面的床铺没有人。
　　打开智脑，时间显示凌晨一点。
　　他的室友是极其规律的人，从不在校外过夜，也没有女朋友。
　　这个时间点没有回来，这很不寻常。
　　花间不想过多探知别人的隐私，但有些事情他不去想，精神也会自动感知，比如这位室友出门前精神过度兴奋，又比如室友往上翘的嘴角，还有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声音。
　　这不像是男女间的约会，如果是约会，他应该会更加局促，不知所措，也或许更平淡。
　　也不像是去见朋友，如果是朋友，那种喜悦应该更加坦诚，而不是兴奋。
　　‘咔哒，’门锁打开，他的那位室友回来了，身上带着夜露，还有隐约的疲惫。
　　“你还没睡？”宫绫希惊讶。
　　“刚刚睡醒。”
　　然后花间放下茶杯，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他是那种很容易入睡的类型，即使精神感知仍在持续，淋浴间传来水声，他依旧在三分钟内睡着了。
　　次日一早，选拔赛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来自各个院校的学生汇集于此，其中不乏宫绫希的中学同学和旧识，韩逸宸和郑皓轩也在其中，不过他们参加的是机甲战，和宫绫希并不在一个场地，只是在比赛前，韩逸宸来找过他，打了声招呼。
　　韩逸宸前脚刚走，万小乙又找了过来，这倒是让宫绫希惊奇了好一阵，然后问道，“参加什么项目？”
　　想起对方擅长的项目，宫绫希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万小乙挠了挠头，又伸手指指不远处的牌子，“要不是老头子逼着我来，我也不想来。”
　　“看来我们是对手了，”宫绫希伸出手。
　　万小乙眼睛睁大，“你也是武器组装？”说完，又僵硬地伸出手，摇了一下就放下。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万小乙似乎才回过神，急着追问道，“我记得你不是擅长个人战？怎么会来武器组装？”接着又恍然，自言自语道，“哦，对了，你现在是武器系的学生，真不可思议。”
　　想当年，宫绫希可丝毫没有表现出对枪械的兴趣，不仅如此，就连大家都热衷的机甲也反应平平。
　　可就在万小乙和蒋宏以为宫绫希会进入历史系或者音乐系时，宫绫希却做出了让所有人惊讶的选择，武器设计，而且他现在真的考上了皇家学院的武器系。
　　看着走在前头的身影，万小乙第一次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直到看到台上摆放的武器，万小乙这才转移目光，不过只是扫了一眼，他就能说出这些武器的型号、年代、子弹孔径等等信息，若是组装这些武器，对万小乙而言，小菜一碟。
　　不止是万小乙，周围很多人都在打量台上的武器，心中猜测这些武器的用途，接着又打量对手。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参加比赛，先要经过学校的筛选，选出几个表现优异的同学。
　　拿宫绫希所在的皇家学院为例子，名额是固定的，选拔标准则是平时的表现，所以整个武器系一年级中，被选出的只有两人，宫绫希和张子宏。
　　本来花间也在考虑之中，可他自己放弃了机会，反而参加了人数不限的异兽模拟战。
　　张子宏早就看到了宫绫希，心情十分复杂，入学测试时，比赛还没开始多久，他就被踢了出来，而不声不响的宫绫希却成了最后的获利者。
　　其中当然有实力的因素，但还不止是实力，张子宏算得清楚，如果没有花间的恢复，宫绫希绝没有机会实施那个计划。
　　花间，这是个让他不快的名字。
　　一方面，碍于对方的身份，张子宏不得不讨好对方，另一方面，他心中也有怨气，既然花间能够恢复，还有办法躲避永夜花的控制，为什么当初没有给他恢复，反而把他们一帮人丢在那里自生自灭。
　　这也许只是意外，张子宏考虑到了这个可能，但在入学之后，另一则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武器系第一和第二不仅善于合作，还拥有同步的可能，真是最佳搭档。
　　是了，他们一定早就认识，同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需要相互磨合，相互了解。
　　他们早就有了计划，却没有告诉任何人，真是好深的城府、好细致的谋划。
　　“还是这里人少，”黄疆从人群中挤出，对张子宏挥了挥手。
　　他并没有被选上，所以也不是来参加比赛，而是纯粹的旁观者。
　　张子宏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来路已经堵满了人，努了努嘴，张子宏问，“那里是？”
　　“参加个人赛的人，场地已经挤爆了。”
　　和其它比赛不同，个人赛没有太多的限制，只要是个学生，就算是拿着音乐系的学生卡，也照样能报名参加。
　　“都是些不自量力的人，”张子宏嗤笑一声，“也不想想他们要面对的是谁。”
　　“谁啊？”黄疆不解，张子宏脑子好转，总说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话。
　　“比我们早进学校好几年的学长、学姐。”
　　黄疆还是没听懂，“可你不是也要和学长、学姐比赛？”
　　“那能一样吗？”张子宏真不想每一句话都解释，“十一年的等级差距可不是靠脑子能弥补的。”
　　一个第二界的选手对上刚刚入界、能力还不会使用的选手，这样的差距如果谁说能靠智商来弥补，张子宏真要怀疑那个人的智商，是不是在育婴室喝奶喝光了。
　　“比赛开始了。”
　　“快走、快走。”
　　远处几人急急奔过，投身入拥挤的人流。
　　相较于隔壁的热闹，这里显得有些冷清，来这里的人基本都属于武器系，但不是每一个武器系的人都会来，高年级的学生基本都有自己的事情，低年级的学生来了几拨，也是三三两两，倒是今年的新生来得最多。
　　随着隔壁比赛的开始，一位老师出现在台上，手中拿着话筒，“各位同学上午好，欢迎你们来参加本次选拔赛，接下来由我宣读规则，第一轮是限时组装，能够在限定时间内，将分发的武器零件组装完成，并达到60%的完成度，即为合格，现在请同学们各归各位，准备比赛。”
　　每个参赛的学生都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标着学生的名字。
　　等大家站好，老师又道，“请大家按下左手边第一个按钮。”
　　随着一声声指令响起，工作台打开，露出内部的武器零件，万小乙目光一扫，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
　　零件分散，不止一件武器，对于新手而言，想要组合一件武器已是困难，何况是好几件武器，但在这里的都是学校选出的优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