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73、七十二

　　下午三点，学校训练场内。
　　场馆底层为普通训练室，提供给学生训练，二楼、三楼是比赛场地，再往上则是特殊训练室。
　　宫绫希和耿煌约在三楼的小决斗室，原因无他，两人都不喜欢被当做猴子观赏，而三楼的训练室可以设置进入观看人员，二楼则不能。
　　所以此刻场馆内只有两人，尚六自然是想来的，他对战斗可是充满着热情，然而刚刚报道完毕，就被熟识的学长拉去帮忙兼唠嗑。
　　叶绒也想进来观看，但被门口的能量罩堵住，宫绫希犹豫了一下，假装无视火冒三丈的叶绒。
　　‘咔哒’一声响，不是谁发动武器的声音，而是大门关上的声音，彻底堵住了叶绒的幻想。
　　“她很关心你，”看着叶绒那跟兔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宫绫希有些不忍。
　　“收起那不必要的同情心。”
　　耿煌很不耐烦，无论是叶绒，还是宫绫希，婆婆妈妈，一点都不爽快。
　　宫绫希自讨没趣，也闭了嘴，将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对战之上。
　　与此同时，郁乔翻遍皇家学院的论坛、内网，得出了一个让他郁卒的消息，没有人进去观看比赛，也就是说他拿不到视频资料。
　　这怎么可以，左锡游可是相当在意，作为好友，他一定要拿到第一手资料，不然怎么对得起他那将近临界的智力。
　　内网不行，那就通过学校的监控系统，一般的公共区内都会设有监控设备，万一发生意外，能够及时发现并增援。
　　“好了，”敲下最后一个键时，郁乔颇为满意。
　　宽大的屏幕被一个个小画面切割，郁乔扫过那些画面，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也无法维持。
　　这是大失误，是对他能力的极大挑战，郁乔将所有视频调出，一一扫过，在一个满是人头的画面前停住。
　　画面放大，放大，直到他能看清人群中被簇拥的那个人，“这不是？”
　　他又继续放大画面，并将不足的地方补全，原本极小的部位也能看清。
　　“这就是你中暑的理由？”这时，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锡游，训练提早结束？”郁乔回头一看，见怪不怪，他的脸皮已经跟城墙一样厚，丝毫不会为逃避军训而感到羞愧，
　　“他是？”左锡游看了看画面中被放大的人，问郁乔。
　　“最近挺火的一歌星，”郁乔耸耸肩，却见左锡游完全没有要问下去的打算，又补充道，“我可不是为了看他才…你不要误会。”
　　“没事，追星也是人类常见的行为之一。”
　　左锡游表示了充分的理解，然而这理解让他更慌了，他可不想被小伙伴误会，顶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爱好。
　　左锡游或许不记得了，但郁乔记得，在不久前的一次宴会上，这位歌星受到邀请，前来演唱，这很正常。
　　但错就错在那天郁乔喝多了乱走，然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当然这也偶尔会发生，只是郁乔自认是直男，不愿和这种事情扯在一起。
　　郁乔快速消灭证据，切换画面，又回到了训练室，二楼的决斗场所挤满了人，但郁乔不用找，也知道没有要找的人。
　　当他把整个楼层翻了一遍，依旧没有要找的人时，嘟囔道，“难不成还能隐身？”
　　“也许已经结束了，”左锡游道，“找之前的记录。”
　　郁乔快速敲了一阵，找到了不久前的一段记录，同时也如愿找到了宫绫希。
　　两人说了两句话，随即开打，而且似乎早有打算，一开始便用出全力，漫天的青色火焰包裹住两人，眨眼间，便会被火焰吞没。
　　宫绫希也没有犹豫，抽出武器，不过他并没有用枪，枪械精准有余，火力不足，炮则相反，打不中耿煌，之前的比赛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他用了另一种武器，冷兵器中的刀。
　　刀身很长，直刃，刀柄刻以古朴的纹饰，简洁而不失美观。
　　或许是因为材质的变化，手中的刀并不粗糙，刀刃出鞘，寒光刺目，有一瞬，镜头被白光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待画面重新出现，刀已至耿煌面前，耿煌想闪，却晚了一步，刀刃落下，人也倒下。
　　刀能伤人，切割人的皮肤、骨骼，即使是精神具象也遵循这些定律，但宫绫希的刀不是，他的刀来源于一种生物，而这种生物以精神力为食，同时也赋予了武器精神攻击的能力，对战时，宫绫希能调节精神攻击的比例。
　　而这次实战，他减弱了刀作为兵器的所有能力，若要说，这把刀更像是精神力凝聚的载体。
　　耿煌的物理防御很强，但精神防御远比不上宫绫希的攻击，加上之前对战产生的思维定式，耿煌并没有对此防备。
　　所以当他从昏迷中转醒，十分气愤。
　　“刚才那一场不算，我们再比一场。”
　　“愿赌服输，欢迎加入古乐社，”宫绫希则是完全无视对方的怒火，伸出手去拉他。
　　耿煌可不是那种一战成兄弟的类型，自个儿站起身，接着不情不愿道，“古乐社在哪里？”
　　“现在只有三个社员，所以…”
　　“所以什么？”耿煌对社团没兴趣，自然也不知道组建社团的条件。
　　“所以我们还需要两个社员加入。”
　　学院自有音乐社，宫绫希也可以申请加入，放弃加入音乐社，而重新成立社团算是宫绫希个人的执念，只是皇家学院对社团的管理更加严格，对人数要求有限制。
　　宫绫希、尚六加上拐骗来的耿煌，也不过三人，还差两人。
　　学院内对音乐有兴趣的学生已经加入音乐社，剩下的人则对社团没有兴趣。
　　正当宫绫希到处拉人，却陷入无人加入的境地，两人找了上来，并不是同时，但都表达了相同的愿望。
　　第一个来的是叶绒，宫绫希并不意外，他对人类的情感很敏感，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也没关系，就是凑人头的。
　　第二个则是花间，这个有意无意观察他，并且跟踪他有一段时间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掩饰手段低劣，并且没有恶意，宫绫希差点就把他扭送到警局。
　　不过入学之后，这种情况没再出现，因为两人分配到了一间宿舍，课程也相同，不用跟踪，他现在就正大光明粘着宫绫希。
　　这让宫绫希纠结了好一阵，一度怀疑花间有断袖之癖，可观察了一阵，发现又不是那么回事。
　　且不管花间有何用意，收到第五份申请书，宫绫希总算是拥有了申请资格。
　　“人数是够了，老师呢？”
　　“什么？”
　　“成立新社团需要至少一位老师负责，现在的学生啊，连申请资料也不看清楚。”
　　于是，宫绫希的申请被打了回来，苦恼的他决定跑去请教老师。
　　武器系的老师肯定不行，他要成立的是古乐社，与音乐有关，还是得去音乐系。
　　翻开校园网，宫绫希查找着音乐系老师的资料，已经在负责社团的老师也pass，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不会答应这么莽撞的事，经过重重筛选，宫绫希的心拔凉拔凉，没有一个老师符合他的条件。
　　页面一页页翻着，直到在最后一页停下，宫绫希无奈叹气，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音乐系教师办公室
　　作为拥有万年历史的音乐系，这里的老师充满着自豪，但同时也被其它专业排挤了万年，让一些老师在学校开会的时候毫无发言权，处于相当尴尬的地位。
　　这样边缘的专业，本来应该招不到太多学生，往年的报告也是如此，人数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招生计划又要压缩，然后一步步被学校抛弃。
　　不过今年不同，音乐系来了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同时又来了一个年轻又富有才情的老师。
　　作为一个古老而没落的专业，教师也逐渐往高龄发展，不少教师甚至以百岁之数在讲台前奋斗，这让宫绫希惊诧了好一会。
　　百岁之数，放在以往，那可是老寿星，大家都要来膜拜瞻仰，甚至是帝王赐匾、写入史册，可在这里，活到一百岁的人很多，活到两百岁的也不少，听说还有活了一千岁的，当然只是听说，宫绫希还未真正见过，暂且就当作奇闻。
　　新的老师未就职之前，整个系最年轻的老师也已经五十多岁，足以当爷爷的年纪。
　　音乐系想给这位新老师举办欢迎会，却又担心吓跑了这位老师，左思右想，打算在办公室内举办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他来了。”
　　“快躲好、躲好，放好你的头。”
　　‘咚咚’有人敲了两声。
　　这新来的小年轻还挺有礼貌，自己的办公室也敲门。
　　“进来。”
　　‘嘎吱’一声，空中彩带纷飞，旋转小人演奏音乐，还有电子烟花闪着五彩光芒。
　　几位老师刚想上前欢迎，看到来人的脸却愣住了，“你是谁？”
　　宫绫希也愣住，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身影走入，见到众人，以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这里是音乐系古钢琴专业？”
　　一个老师机灵，拉住他道，“我们正等着你来呢。”
　　几个老师围住新上任的年轻老师，颇有一副要唠家常的架势，门口的宫绫希走也不是，进也不是，若是晚一点来，就不会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正当他打算改日再来，门口那位老师却不放过他，“今年的新生吧？”
　　“嗯，”宫绫希硬着头皮点头。
　　老师见宫绫希身形僵硬，决定给新生留个好印象，于是放缓了表情，问道，“哪个班的？”
　　今年他也要带新生，说不定还是他的学生呢。
　　“武器设计A班。”
　　“原来是武器…”老师点着头，正想勉励几句，大脑却像被什么敲了一下，整个人都炸了，“刚刚你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看老师的表情，宫绫希觉得他不能再说了，再说怕是回不去了。
　　可他闭嘴也没用，若说细数音乐系最痛恨的系，可以列出一张单子，大多院系都能上他们的黑名单，但武器系一定能排到首位，因为音乐系每年削减的预算都到了武器系头上。
　　拿艺术投资的钱来生产武器，这一点也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