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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二百零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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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事,为什么我也要来?”绛千明神色不善地看着两人,以及两人背后那开会的大厅。
宫绫希道,“要是有什么意外,你的能力可以直接将所有人转移到飞船上。”
数年过去,绛千明的实力强了很多,如今已是第六界,能转移的人也不止一两个,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移走整个议会大厅。
会议持续了几天,白光袭击事件还在不断发生,终于有一天,这道白光降临在了会议地点,然而绛千明根本来不及施展能力,白光并非一小束,而是笼罩了整个星球,不仅如此,宇宙中其它地方也遭到了袭击。
宫绫希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片树林里,林中尽是高大挺拔的树木,少有杂草和灌木。
“你醒了,”有人对他道。
宫绫希看向他,那人黑发黑眸,长发扎成一束,几缕碎发落在额前,他没有笑,但宫绫希觉得,他笑起来应该很温柔。
“你是谁?”
“我是一名骑士,你呢?”
宫绫希这才注意到了对方腰间的剑,以及身上银色的铠甲。
“不知道,”宫绫希摇头,他想不起来他是做什么的,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那你会做什么?”
“弹琴,”宫绫希回答得很顺口。
“那你就是流浪艺人。”
宫绫希不知道什么是流浪艺人,但既然对方说是,他就点头道,“应该是。”
“你饿了吧,吃点东西,”那人递上一只烤兔腿,兔腿火候刚好,表皮焦香,而宫绫希也正好饿了。
宫绫希接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宫绫希。”
“左锡游。”
真是奇怪的名字,可他怎么觉得在哪听过,一种强烈的感情从心底涌起,他应该记得这个名字,而且曾经叫过无数遍,不该忘的。
“那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
左锡游抬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
“你不想回答我就算了,那你告诉我,我该去哪里?”
“你是流浪艺人,去哪里都行。”
左锡游吃完烤兔肉,灭掉火,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后边跟着个小尾巴,他走几步,小尾巴也跟着走了几步,他停下,小尾巴也停下,然后眨着眼看着他,那双眼睛犹如纯净的海蓝宝石,漂亮极了。
再细看,又如大海,充满着诱惑。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
左锡游转身,继续向前走,走出数百步,他又转身,“你和我走同一个方向?”
“我是流浪艺人,去哪里都行。”
两次警告没用,左锡游也没有再赶他,他就走在前头,宫绫希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宫绫希不断找着话说,左锡游有时不理他,没办法了,才答上一句,走了半个小时,两人走出了森林,入眼的是广阔的田野,田野中有农民在劳作,麦田里是成捆的秸秆,宫绫希好奇地打量这一切,全是他没见过的景致。
一时间,他慢下了脚步,看农民捆扎秸秆,回过神,又加快脚程,追上前头那人。
“你要去哪里?”宫绫希追到了前头。
“先去城里。”
见左锡游左右张望,宫绫希道,“你在找什么?”
左锡游忽然停下,进了一间酒馆,酒馆闹哄哄的,空气中弥漫着啤酒的气味,还有飞溅的啤酒花。
左锡游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宫绫希很自然地在对面落座。
“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见过,我去过很多地方。”
“我在找王子。”
“王子?他长什么样?”
“不知道。”
“那他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
“那你要怎么找?”
“找到了,就知道了。”
宫绫希起身,走向吧台方向,那里坐着不少人,他问道,“你们这里有王子吗?”
一位顾客喝了一口酒,重重放下酒杯,解答了宫绫希的疑惑,“有啊。”
“在哪里?”
“最大的那座城堡,一直往前走,王子就住在城堡里。”
宫绫希坐回去,对左锡游道,“王子在城堡里,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不知何时,宫绫希已经将两人变成了我们,左锡游察觉到了,也没指出。
出了酒馆,两人前往城堡,可城堡守卫森严,哪是这么容易进去的,带甲的侍卫毫不留情地拦住他们。
为了进入城堡,宫绫希又到处打听消息。
“听说王子最喜欢养鸟,我们可以找一只珍奇的鸟,这样,王子就会见我们,”宫绫希道。
“可哪儿有这样的鸟。”
“卖鸟咧,卖鸟咧,多么漂亮的鸟啊,它的羽毛像珍珠一样动人,它拥有世界上最好听的歌声,有人想买它吗?”
金蜓提着卖鸟的笼子,她已经在这里卖了很久的鸟,要是再卖不出去,她就没饭吃了。
“我们想买鸟。”
“一个金币。”
宫绫希不明白这里的交易规则,好在左锡游准备充分,身上带着银钱。
买了鸟,两人顺利进了城堡,王子看见鸟笼里的鸟,欣喜若狂,“这正是我要找的鸟,两位勇士,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要怎么赏赐你们才好呢?”
左锡游道,“我不要赏赐,我是一名骑士,我要保护王子。”
“那你就留下吧。”
“我也要留下,我喜欢这只鸟,我可以喂养它。”
王子疯狂地痴迷这只新来的鸟,连带着,对送鸟来的人也格外恩宠,常常将他们带在身边。
“夜莺啊,我明天就要前往别的地方,可我舍不得离开你。”
夜莺鸣叫了两声,用嘴啄着王子的手指,不愿他离开。
“诶,我何尝想离开呢,不过好在我很快就会回来,到那时,我们又能见面了。”
原来国王给王子订了一门亲事,现在王子要带着聘礼去向公主求婚。
离开前两天,夜莺突然开始绝食在,只有王子在它身边,才会吃点东西。
王子慕夕舍不得小鸟,将它带在身边,一路上陪它说话,虽然夜莺只会鸣叫,但他觉得,这只鸟能明白他所有的语言。
公主很美丽,慕夕一眼就爱上了公主,并决定一个月后举行婚礼。
宫绫希和左锡游也参加了这场婚礼,无比盛大的婚礼,公主的长裙上好似倒映着万千星辰,慕夕整个人都变了,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笼中的小鸟,也听不到它的啼鸣,它的悲凉只有它自己知道。
第二天早上,宫绫希发现小鸟死在了鸟笼里,一团鲜血洇开。
宫绫希因为失职,被赶出了城堡,他在城中踱步,他必须想办法谋生,左锡游说他是流浪艺人,那他就可以靠这个赚钱,可他身上连一件乐器都没有。
也许是遇到了劫匪,把他的琴抢走了,可哪个劫匪会打劫一个流浪艺人呢?
他正忧虑着,就看到了身着银铠、腰配长剑的骑士。
“你怎么出来了?”他问。
“他不是我要找的王子。”
“那你要去哪里?”
“继续往前走。”
“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那就一直走下去。”
宫绫希负手,跟在左锡游身后,“可要是你老了,不能保护王子了呢?”
“只要我还能拿起剑,我就会保护王子。”
宫绫希被他的决心所感动,“那我跟你一起去找王子。”
“卖苹果,卖苹果,又大又红的苹果,”街上传来叫卖声,卖苹果的是一个小女孩,大大的兜帽遮住脑袋,身边还竖着一条蛇,那蛇是双头蛇,瞪着竖瞳,没人敢靠近去买苹果。
“你这苹果怎么卖?”
“两个铜币一个。”
宫绫希道,“那我买两个。”
“你的苹果。”
宫绫希欢欢喜喜拿着苹果,柯舍拍掉蛇脑袋,斥道,“让你不要咬苹果,毒液进了苹果怎么办?”
“给,”宫绫希递过一个苹果,自己也咬了一口,还没吞下肚,人就倒了下去。
左锡游去找卖苹果的小女孩,然而柯舍和那条蛇都跑了。
他又带着宫绫希去求医,医生是一个小精灵,背上长着两对翅膀。
“这是一种魔法,需要一颗心才能解开,”小精灵杜蒙蒙道。
“什么样的心?”
“爱人的心。”
“我要到哪去找呢?”
“这我可不知道。”
左锡游走出树屋,他很烦躁,他不知道宫绫希的爱人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这个人。
而且他还要去找王子。
就在这时,他碰见了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手里拿着本书。
“你看上去很有学问,你知道王子在哪里吗?”
“我知道,王子被恶龙抓走了,”毕咸推了推眼镜。
“那恶龙在哪里?”
“恶龙在森林深处的一处洞穴中,那里很暗,而且很危险,任何人只要靠近,都会被龙撕碎,你最好不要去。”
“不,我必须要去。”
左锡游将宫绫希放在树屋,独自前往森林寻找恶龙。
就在左锡游走后,一个蓝发青年来到树屋,小精灵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你先等一会,我这里还有一位病人需要照顾。”
“用不着,”蓝发青年已经走了进来。
小精灵回头,察觉他身上的气势不对,警惕道,“你想做什么?你是邪恶的巫师?”
“不错,我正是巫师,不过我要找的人并不是你。”
“他是我的病人,我不能把他交给你,”然而小精灵医术虽好,却没什么战斗力,只一招,就被巫师扔到地上,眼看着巫师带走了他的病人。
恶龙身有双翼,一个吐息,便能将人吹跑,这是山下居民对恶龙的描述,然后当然真正见到恶龙,他充满了惊讶,站在他面前的人赫然是宫绫希,只是和几天前不太一样,他的脸上长着龙鳞。
“你就是龙?”
“是我。”
“你抓走了王子?”
“是我。”
“我们决斗吧。”
左锡游不愿趁人之危,他扔给了宫绫希一把长剑,宫绫希捡起长剑,摆出决斗前的姿势。
两人同时出剑,剑光闪烁,没人能看清他们出了几剑。
然而就在决斗进入尾声时,宫绫希突然扔掉了手中长剑,左锡游猝不及防,一剑刺了过去,刺中肩部,那人却将他抱住,在他耳边低语,“放下剑吧,你已经找到我了,不需要再战斗。”
他们突然陷入了黑暗,空气中传来劈啪作响的声音,还有红色的火光。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夜莺不满道,“你们还要这样搂搂抱抱到什么时候?”
左锡游退后,宫绫希脸上没有龙鳞,肩膀上也没有伤痕,“这是怎么回事?你的魔法怎么解开了?还有龙鳞?”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龙鳞?什么魔法?又不是写小说,”夜莺皱眉。
宫绫希却对夜莺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向左锡游解释道,“你走后,有人给我下了暗示,让我以为自己是恶龙,其实没有恶龙,也没有王子,更没有什么魔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只要清醒了,自然就离开了梦境。”
“可爱人的心?那时还在梦境里,你是怎么解开的?”
“我已经感受到了,”宫绫希神秘地笑了笑,左锡游脸色难辨。
夜莺一头雾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左锡游又问道,“那这是谁的梦境?”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所有人的梦境。”
左锡游转头,看着围坐在火堆旁的三人,慕夕、夜莺和展离君。
慕夕道,“我们在梦里?”
宫绫希道,“我们刚刚从一个梦境中脱离,梦中,你是一国王子,娶了公主。”
夜莺脸色难看,“这个公主是谁?”
“展离君。”
展离君脸色更难看。
“那我又是谁?”
“那里有一只叫夜莺的鸟,不知道是不是你?”
“这听上去像我的梦,”慕夕沉思。
展离君唾弃道,“你连在梦里都是个色狼。”
夜莺又问,“那只鸟怎么样了?”
“死了,”宫绫希如实回答。
往常,夜莺一定会跳起来反驳,可他没有,他闭了嘴,脸色灰白,这不是慕夕的梦境,这是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