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6、第十五章

　　尚六的速度和反应比之前快了不少，原本的偷袭也渐渐开始失去作用，尚六不再等着对手的攻击，而是主动出手。
　　反手抓向宫绫希的胳膊，如此大的力气，宫绫希根本挣脱不了。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宫绫希一脚踢向尚六的腿部，不上不下，刚好是腘窝，尚六没想到宫绫希一脚踢得这么准，整个人一个踉跄。
　　宫绫希趁此机会，原本被抓的手臂一翻，抓住尚六上臂。
　　‘砰’的一声，几位学长听着都牙疼，更是有人不忍心看，若刚才在那里的是他们，那一下简直要痛好几天。
　　被吓到的不止是众位学长，还有蒋宏，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胆大包天，怎么没有尚六的实力，就敢追求这么凶残的妹子。
　　没看见尚六都躺在那里了，他们以后要是吵架，他这小身板还不是被揍的份。
　　不过在他以后看到越长越英俊的宫绫希，他大概会庆幸自己今天的决定，差点就被掰歪了。
　　尚六会输，一方面是宫绫希专心练习近身对战，进步飞快，另一方面，尚六一开始有些大意，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若一开始就利用身体优势，谁输谁赢确实难说。
　　而后来尚六屡次挑战宫绫希，也渐渐证明了这一点。
　　对于尚六的挑战，宫绫希也很乐意接受，没办法，同年进入的新生之中没几个能扛得住打，高年级的见到宫绫希也有些怵，而尚六血条厚，怎么打都没事。
　　这天，两人刚刚结束对战，社团活动也已经结束，宫绫希拿出放在包里的笔记本，将这场比赛的心得记下。
　　笔尖在战斗力三字上停下，这已经是第几次有这种感觉了，明明他能预见对方的行动，也能看穿对方的弱点，可造成的伤害太小。
　　这一点在和蒋宏对战之时，并没有造成影响，可在和尚六对战之时，屡屡让他花费更多心思，饶是他的精神海庞大，此刻也有些疲惫。
　　而且尚六现在慢慢在摸索他的攻击方式，原先的手段也有些不管用，到最后就会演变成纯粹的肉搏，这可是尚六最擅长的部分，他的发展很均衡，体力也好，战斗力也好，都是相当强悍。
　　宫绫希是可以靠精神力去弥补战斗力的不足，可遇到的对手越强，他的弱点也越明显，这让他非常不爽。
　　“提升战斗力的方法？”
　　蒋宏惊讶地喊出声，宫绫希本来就够凶残了，提升了战斗力之后，那岂不是连尚六都要被她揍了。
　　尚六正好从活动室出来，问道，“谁要提升战斗力？”
　　宫绫希也知道他的想法瞒不住，便大方地承认了。
　　尚六听后，摸着下巴不说话。
　　蒋宏看了一眼尚六，小心地说道，“那要看你想怎么提升了。”
　　“从b级提升到a级的水平。”
　　“这从来没听说过，”蒋宏头摇得像拨浪鼓，b级和a级像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差距越来越明显。
　　这就像挑水，一个一天挑一桶，一个每天挑一桶半，看上去只多半桶，可一年之后就是一百多桶，十年之后就是一千多桶。
　　付出同样的努力，收到的回报不同，如果不努力的话，尚且看不到，可越是努力，有些人就越明白这种差距。
　　所以有些人慢慢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既然比不过那些天才，那只要比同等级的人优秀就好了，这样也能取得不错的地位。
　　这就是等级带来的差别，他们越不过的。
　　蒋宏从小就了解这些，也想过去改变，他也曾挑战过a级的同学，当年还能勉强打平的对手，现在却越走越远。
　　还有郑皓轩，他敢肯定这个人的资质不低，说不定和尚六相当。
　　想到这，宫绫希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是怎么和s级的尚六打平，甚至在初对战的时候挑了尚六？
　　他记得宫绫希的战斗力是b级，难道对方说谎了？看宫绫希的身手，怎么也不像是b级的水平。
　　“你的战斗力真的只有b级？”蒋宏犹豫着，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尚六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对啊。”
　　“你已经很强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强的b级，真的，”蒋宏难得安慰人，其实也是在安慰他自己，也许他也可以的，像宫绫希那样，靠着战斗技巧能够拥有和s级一战的力量，当然他不贪心，只要能打败a级就好了。
　　“可他是ss级，”宫绫希低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那天他是胜者，所有人都知道，可他又不是胜者，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刚刚说了什么？”蒋宏下意识地问道，宫绫希刚才似乎说了点什么，但风太大，他好像没听清。
　　宫绫希没有回答，他还想再问，可已经到了自己的班级。
　　没了蒋宏制造气氛，尚六今天又特别沉默，两人一直无话，直到快到班级门口，尚六突然道，“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什么？”宫绫希睁大了眼睛。
　　“不过这个方法有点危险，”尚六有些犹豫，他只是听人说过，并没有亲自尝试，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希望宫绫希尝试。
　　“什么方法？”
　　“你听过入界吗？”
　　宫绫希隐约觉得这个词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尚六见宫绫希不懂，便解释道，“每个人都有极限，锻炼到某种程度便再也无法提升，而入界就是要进入一个新的境界，突破人类的极限。”
　　“这很危险？”
　　尚六摇头，“危险的不是入界，帝国经过长久的发展，已经研究出了稳定的入界药剂。”
　　听到最后四个字，宫绫希总算有点印象，那条人鱼也跟他提过入界，不过那时只是草草带过，并没有细说，宫绫希也不知道那有什么用，并没有上心。
　　尚六继续说着，“每一种资质对应一种入界药剂，a级的资质用a级的入界药剂，b级的资质用b级的入界药剂，成功率很高，失败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但如果b级的资质用a级的入界药剂，如果成功还好，如果失败，轻则实力受损，重则性命不保。”
　　尚六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虽没见过有人尝试，但他可不看好这种越级的尝试。
　　尚六担心宫绫希会铤而走险，而宫绫希得知这个办法，却只能无奈苦笑，他就算想尝试，那也得有尝试的机会。
　　入界药剂一般由投资人负责提供，这也算是一种交易，战士依靠投资人获得实力，而以后就要加入投资人所在集团，在没了生育维系纽带的社会，人类依旧学会了抱团生存。
　　可宫绫希没有投资人，他再一次联络胖缶，胖缶说负责他的是帝国研究院，可人鱼一针见血戳破胖缶的谎言。
　　“若真有这种药剂，那个破机器人早就告诉你了，用得着等你去问，”人鱼气呼呼的，那破机器人敷衍的态度他不爽很久了，要是等哪天他恢复了，第一个就黑了这破机器人的系统。
　　感觉到宫绫希的不安，人鱼又补充道，“其实现在担心这些还早得很，入界是你成年时才需要担心的事，到时说不定有其它办法。”
　　“为什么是成年？”
　　“大概就是那时候的事，你们人类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人鱼有另一套修炼的方法，而且用不着像人类这样自找苦吃，不过那是建立在人鱼强悍的精神力和身体条件之下。
　　宫绫希精神力不错，就是身体条件不达标，何止不达标，离及格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那日的烦恼就像昙花一现，宫绫希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白天上课，一有时间就去古武社和古乐社。
　　尚六不仅加入了古武社，还加入了古乐社。
　　“你一个人参加三个社团，忙得过来吗？”宫绫希问道，若是有眼里见一点，就能发现他是在赶人，而不是担忧尚六的身体状况。
　　他的身体跟猛兽一样，根本用不着担心。
　　可尚六没有察觉，反而是无所谓地摇了摇手，“没什么，机甲社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的操作弱爆了，除了他们的社长还有点实力。”
　　机甲比赛的亚军叫有点实力？若是柳风华在这里，小心他教尚六怎么做人，若是机甲社社长本人在这里，那就自求多福吧。
　　被柳风华盯上，顶多是一顿打的事情，被申崎盯上，保证尚六这一年都过得有滋有味。
　　而尚六留在古乐社当然不是因为他爱好音乐，那些木头加上几根弦的玩意他碰都不碰，一碰就整个都毁了，也就宫绫希这样心细的人会弄这些玩意。
　　他留在这里自有他的原因，他的精神具象是一种猛兽，给他带来力量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另一种情绪，狂躁，时不时冒出的破坏冲动，这也是他喜欢机甲的原因，通过机甲，他可以尽情地发泄这种情绪。
　　但现在他又找到了另一个办法——宫绫希的琴声。
　　听到宫绫希的琴声，整个人都像泡在温热的泉水之中，所有的疲惫尽数消解，就连他内心的狂躁也渐渐被压制，暖洋洋的，而不是灼热的感觉。
　　冬日的阳光暖人，夏日的阳光伤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