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生桑》迷之猫七

140、前奏

　　从这一刻开始，我清楚，既定的未来将要发生偏移了。
　　在完全被束缚、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切利多尼希迅速意识到我们双方实力的悬殊。或许即使聪明如他，也不曾想到过看起来纤细孱弱的少女能拥有这般力气，被我单手压制，他丝毫都挣扎不动。而且他同样清楚，如果此刻我察觉到他试图用任何手段求助，都会在瞬间被我取走性命。
　　“如果你愿意放开我，”他示弱地说，“我带你去找我的收藏。”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放开他的手腕，不含讽刺地夸奖到：“明智的判断。”
　　的确。以当下的情况来说，他最佳的选择、或者说唯一的选择只有听从我的命令。这种状态下，不论是要逃跑、求救，亦或是反抗，我都会毫不留情地直接杀了他，这两点从我不惜费力陪他演了整么长时间的戏就能看出来。
　　如果我的目的是他，那么我不必大费周折要他带我来王宫，只要在刚才的酒店就能杀了他；而现在，我既然选择在这里动手，就说明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藏品”就在这个房间里，就算他不说明，我也能自己想办法找到东西。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他对我来说就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哪怕他多说一句废话都有可能被我不耐烦地弄死。而我既然敢以真面目接近他，就更说明我不畏惧王室的威严，这两点从我毫不犹豫砸碎了他右肩膀的骨头就不难得出结论。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一个明智的判断，他迅速地看清了现状，并立刻做出风险最低的选择——我的目的不是他，只要听从我的安排就能保住性命。
　　但切利多尼希不知道的是，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杀他的打算。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带我走进房间的侧卧。
　　与其说是侧卧，更不如说像是偏殿。刚一进去就看到正对着的地方摆着一张奢华的椅子，后面的墙面上便是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五对火红眼。
　　——还有一颗完整的头颅。那是第六双眼，以整颗头的形式被切断收藏了起来。
　　看着排列在墙壁，被泡在透明溶液中微微浮动的十只眼睛，我胸口突然一紧。但我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停留在这里，而是环顾了一下这个偌大的房间，发现这里摆放着的大多收藏都是人体制成，其间不乏一些人皮拼接的地毯、镶着钻石的头骨，还有各种形态奇异的骨骼标本……我看了一切利多尼希一眼，他神情倒是没有紧张，即使听从了我的指令，但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也很想直接就杀了你以绝后患。”我说。
　　切利多尼希还来不及反应，我直接一记手刀重重砍上了他的后脖颈。他当即就晕了过去，栽倒在地上。
　　我跨过他的身体走进房间，扯下来两张巨大的窗帘，把目光所及的所有像藏品的东西都塞了进去，随后许了个愿，带着这对东西就瞬移出了王宫。
　　由于带的东西太多，这次许愿摇出了两点骰子。清醒过来之后，我把除了火红眼之外的东西全部销毁，然后又找了个绝对隐蔽的地方将这六对火红眼藏了起来，才放心回到诺斯拉家。

　　关于这次行动的计划，我其实思考了很久很久。
　　我当下的目的简单来说有两个：第一是帮助酷拉皮卡回收剩余的火红眼，第二则是为了日后的上船前提做一些准备。
　　关于回收火红眼，因为只剩下最后六对，所以以我的能力来说只是把它们变回来其实也不算难事。但是B·W的起航日期越来越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还由是我亲自去取，以免过长的昏迷反误了正事。
　　就在思考怎么才能最高效地从四王子手中拿回这六对火红眼时，我联想到了第二个目的——先手准备部分。最开始，为了消除四王子这个最大的隐患，我本想直接杀了他，现在正好可以趁着还没有举行壶中之卵的仪式、他还没有学会念能力之前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但与此同时，我突然又想起了卡金国王说过的一句话：在B·W号起航之前，但凡有任何一个王子死亡渡航计划都会取消。
　　虽然这个指令是在壶中之卵仪式举行之后才下达的，但我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如果渡航计划不能顺利进行，那么接下来原本预定将要登船的人分散到世界各地，想要救他们就更是难如登天。
　　之后我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就是杀死四王子后靠能力变成他的模样，欺骗回可罗国王到登船那天为止。但新的问题又随之出现，壶中之卵的仪式只有对真正回可罗家族的皇室血统才能生效，而那破壶判断授予人血脉的机制，乍一看是通过向壶内滴入血液，实际上却未必尽然。如果只是通过血液就能得到壶中之卵赠与的守护灵兽，那很容易就会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所以我不得不猜测它除了血液之外还有一套其余的判别系统。到时候万一伪装失败，前期准备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至此，我得出结论：不能在起航之前对王子出手。
　　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能做的只剩下想办法削减王子的实力。思来想去，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避开与他的直接冲突，想办法把矛盾的焦点引到别人身上。
　　而这个别人的最佳选择，就是其他王子。
　　最初令我纠结的目标，其一是一王子本杰明，其二是九王子哈尔肯布鲁格。这两个人都在政治、军事方面有一定的实力，九王子虽然更得民心，但是相比之下，或许只有本杰明才称得上和四王子势均力敌，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利用本杰明来当我的挡箭牌。
　　据了解，本杰明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冲动易怒，实际上却同时拥有着灵敏的头脑。他最容不得自己的身边出现叛徒，以自己的手下为荣，和护卫队之间有着绝对信任的关系。而且他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非常擅于听取别人的意见。
　　若要用普通的方法接近他机会很渺茫，他的自大导致他不会轻易允许来路不明的人加入自己的阵营。因此，要想获取他的信任，我认为最好的方法不是立刻表明立场、告诉他我们有一致的利害关系，而是要先诚恳地表明忠心，并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猜测，只要能够表现出对本杰明有足够的利用价值，那么不论信任与否，被他留在身边的可能性都会翻倍，这时候再顺带提起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更加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借此加深他的信任程度。
　　思考到这里，我心中便已经有了接下来事件发展的大概轮廓：
　　能够让本杰明眼前一亮的价值，最优选择非妮翁的占卜能力不可，我也相信妮翁会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之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生蔓。
　　时间是三月七日。
　　联系到生蔓的时候才知道，她那段时间正在筹划重建巴比伦收容所的事。听到这个好久没提起的名词，我稍微怔了一下，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说她只是想以慈善为目的建立一家孤儿院而已。她又说，自从几年前再次见到我之后，这期间她便开始从幕后着手调查当年的事，但是这几年一直一筹莫展。直到半年前，她凭借直觉开始准备重建巴比伦收容所的时候，有人突然联系了她。直到今日，这一切才终于开始有了些头绪。
　　虽然我觉得她不会拒绝我的请求，但我还是问了一下她是否方便加入我的计划当中。我没有告诉她自己对未来的掌握，只是说明了在渡轮上希望她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生蔓很爽快地答应了。
　　“正好，阿蔓也想再见姐姐一面，或者说……如果在姐姐身边，反倒是有助于我解决当前的困惑呢。至于收容所那边的事姐姐也不用担心，阿蔓的朋友会帮阿蔓处理好一切的。”她说。
　　三月十三日，生蔓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后和我正式碰面。我向她详细讲解了计划流程，让她自荐加入本杰明的自卫队当中，同时拜托妮翁替我写下一份对本杰明的占卜。因为之前帮妮翁找回了能力，所以她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但为了防止生蔓失败，我还是做了第二手准备。我伪造了一个新的身份，转而向几个与回可罗家族直接对接的掌管皇室用人招募、选拔和培育的集团旗下几个分支投递了简历。即使要再多耗费许多精力，我也一定要想办法用这种形式接近四王子切利多尼希。
　　不过好在，生蔓那边的进展非常顺利。
　　三月二十一日，生蔓成功自荐，加入了本杰明的护卫队。但是看得出来，一开始本杰明对她是怀有警惕之心的。
　　这一年猎人协会十规将要大改。为了应对渡航，绮多也彻底更改了今年猎人考试的内容，把通过考试的门槛降到很低，猎人考试的时间相较往年也有所延后。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十二支的人就会找上酷拉皮卡，而一旦今年的猎人考试结束，为了防止混入奸细，本杰明大概率都不会再在自己身边添加新人。届时，想要再接近他就是难如登天，所以我的计划必须在近期之内快速完成！
　　要靠近本杰明实际上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好在渡航的规则此刻还没有流出太多，大家的戒备心也都还不算太强，这才让我有机可乘。
　　之所以选择让生蔓代替我接近本杰明，一方面是她的身份更加不容易让人追查到酷拉皮卡，另一方面则是未来我还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忙，如果加入本杰明的自卫队实在抽不开身，反倒是容易引起怀疑。所以让生蔓代替我实则是更保险的方案，这样在最后渡航时我也就不必跟在本杰明身边，甚至还多了一个哪怕是猎人协会都难以安插的眼线。
　　生蔓加入本杰明自卫队之后，三月二十一日当天，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弄清了回可罗名下所有酒店的地址，然后在许多难辨真假的信息中对这些酒店一一进行排除、筛选，最终确定了其中八所处于四王子切利多尼希名下、或者是有他参与入股的房产。再之后，我又对其周边五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大型酒吧进行了统计，总共十一家。这十一间酒吧就是我此次行动的目的地之一。
　　如果用贸然瞬移进王宫，风险实在太大，整整三分钟的昏迷足够让卫兵杀死我百十余次。所以我只能选择用这种最笨的方式接近切利多尼希。
　　在这些夜店蹲了整整六天我才摸清马克的行动规律，然后按照以往他行动的惯例，开始提前在夜店守株待兔。第十天的时候，他终于注意到我，并认为我或许是可以满足王子要求的对象，于是向我递来了“橄榄枝”。
　　之后就有了我伪装成生蔓，哄骗切利多尼希带我进入王宫，并卷走他所有藏品的种种。接下来，如果他要追查，根据生蔓这条线索，大概率会直接把矛头指向本杰明，毕竟他们二人早就已经水火不容，切利多尼希很容易会把这次事件看做是本杰明对他的挑衅；而要想从生蔓这条线把怀疑对象引到到酷拉皮卡身上，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至于我要把四王子的全部藏品带走的理由，正是因为我不能让他通过火红眼锁定酷拉皮卡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三月三十一日，夜。
　　至此，前奏的准备环节终于基本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