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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连环案 ...

  •   李大官人是开远县的富户,全县的田地有一半都得是他们家的,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富贵清闲。
      死法相同,一刀毙命。不同的是,这次并无刀尖血书,只从他胸口里找出了写有“为富不仁,自取灭亡”八个字的纸条,而且这八个字还是从书本上剪下来的。
      李大官人倒在戏园子里。
      他今日收完租正好去听戏,散场的时候人正多,拥挤之中不知谁就发现人群中血液喷涌,人群慌乱一哄而散。
      梨园老板这辈子也是头一次见这场面,赶紧着帮忙把人群疏散,派伙计飞奔着去县衙报案。
      县衙一见这种情况赶紧上报开封府。

      展昭道,“这次不像出于同一人之手。”
      公孙策蹲下细细查看伤口道,“刀口比之前的窄了三四公分,不是同一把兵刃所为。”他随即展开了纸张道,“连这八个字都是从书上剪的,是怕笔迹暴露。”
      小厮乐福在旁道,“戏快散场时,老爷叫我去糕饼铺买些吃的带回去。谁知道,谁知道这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展昭道,“你先别急,今日你主仆二人出来做什么了?一件件说清楚。”
      乐福早先已与县衙的人说过一遍,此次已有些流利道,“今天是收租子的日子,我随老爷去收账。这两年收成好,我们要的田租也不高,中午就在村里侄老爷家用的饭。收完回来大人觉得累了,正好来这儿听戏喝茶解解乏。临走就打发我也糕点铺买点吃的拎回家。这不!”他还未回府,点心什么的还在手里拎着,装了些酥饼、麻花、莲蓉饼什么的。

      编外人员姜澜问道,“你们收回来的租子去哪了?”按理来说,此时收上来的田租多是实物,按照分成说,单凭他们主仆二人,顶多加上两匹马,这东西们都扛不回来。
      乐福急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一直在老爷身上放着。”
      姜澜见他没明白意思,解释道,“按你们家的田产来说,收上来的租子不少吧,你们老爷自己一个人身上装的下吗?”
      乐福道,“我们老爷脑子活泛,侄老爷不是在村里住着呢吗?年年收租子的时候都是他先收上来,再折成现银。我们老爷去那儿一趟,粗粗查一查帐,半天多就完了。”

      乐福不等众人询问便道,“我们老爷是个安分守己的,没干谋财害命的事啊。”他的语气有些犹疑,明显话里有话。
      姜澜遂他的意追问道,“但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
      乐福为难答道,“我们宋夫人是前年家里欠了钱才不得已嫁过来的。”
      这种情况说“嫁”已经是好听的,说难听些便是她娘家欠了李大官人的钱,又还不上才把女儿嫁给人家当小妾。当然,这种事的暗含的意味更大,难保会是什么强娶民女,这一来,姓李的为富不仁,便有实证了。
      不过贴身仆从主动揭露老爷所犯之事倒是少见,姜澜挑眉装无事发生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待他走后,姜澜直言道,“乐福有问题。”
      展昭亦有同感道,“如何见得?”
      姜澜道,“奴告主罪姑且算他明晓律法条文不愿相隐,但这宋夫人的事是在前年,我们之前在开封处理的两起案子都在近期发生,时间空间上都对不上。”此前两起案子,都是由于为富不仁被其所杀,一个是长期话里有鬼,一个是上个月逼死全家,都是近期在开封犯案的。因此,众人曾猜测,那案犯是个外地人,只知近期不平事,且就在开封城内活动。
      如今这案子,只有一刀毙命留下字迹,和家里丢了折算为两千两的租金,与之相似,别的处处说不通。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凶手知道李大官人正好在这天收租,又会过来戏园子听戏?听梨园老板说,李大官人是常来。若是凶手要撞,正好撞在他身携巨款这天也太巧了吧。
      思来想去,姜澜决定道,“乐福若有异动,定是在今明两日,我去跟踪乐福,应该能找出些线索来。”他浑身上下漏洞百出,定然心计不深。分赃一事定会及早进行。
      展昭补充道,“再派几个兄弟在街口等着,你那边一有响动,立刻过去帮忙。”他知道姜澜武功不行,若是起了冲突,一斗二占不着便宜。

      说回乐福,他被遣回家后可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时间脚步都有些飘忽。
      他先去内宅回话,那群妇人们听说自己的丈夫死了,哪个不是痛哭流泪,抓着他问事情经过,这事乐福早就说烦了,但为着逃脱嫌疑,还是得一字一句带上哭腔耐着性子说。
      她们问起来,简直比衙门的官差都仔细。
      乐福小心应付了小半天,最后还将买来的点心拿了出来,说是老爷走之前命他买来带给各位夫人的,一下子又引来一阵哭声。
      乐福趁机溜了出来。

      天早就黑透了,应是午夜时分。
      乐福心中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在李家的花园游荡,好似这一草一木都尽归他的口袋。他思考的正入神,就听小门那里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乐福被这三声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后回过神来低声道,“敲什么敲,这么着急我还以为催命的来了。”
      他骂骂咧咧的打开小门,殊不知催命的姜澜正躲在他身后,将每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来人背着包袱解释道,“哥,我这不是怕你等的急,一到子时,赶忙就来了。”
      乐福道,“德平快进来,我就随口抱怨两句。银子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德平将包袱递会给乐福道,“我在家都点好了,咱俩一人一半,准没错。”

      看包袱并不宽大,想来会有其他贵重物品掺杂。
      待乐福打开包袱检查时,姜澜趴在墙上也着实深吸了一口气。
      面上有八封整银,余下净是些之前的金玉,底下还压着几张交子,看样子定然有一千两。

      抓贼拿赃,捉奸成双。
      趁他们埋头分赃之机,姜澜跳过去用外袍罩住他们二人的头,狠狠地把他们的头往地上摔,边打边喊,“快来人!”她自知攻击力不够,便尽量掌握先机。
      衙门的差役不一会儿便将其围住,挽回了姜澜的颓势。

      县太爷升堂审案。
      乐福自知被抓了个现行,县老爷威吓左右不住喊说,当堂招供,承认他与堂弟串谋,杀害李大官人夺取钱财。

      乐福交代道。

      他在前阵子听说城里出了一个专斩为富不仁之人时,便动了这个心思。不说富贵人家,就是普通百姓,谁没做过几件背着良心的事?

      乐福是家生子,人机灵又会来事儿,深得李大官人喜欢,常让他伴自己左右。
      但是李大官人有个不算毛病的毛病,从来不把下人当人,就算是自幼一同长大的乐福,也是稍不顺心就动辄打骂,半分面子不留。乐福虽是个下人,却常伴老爷左右,在府里说话也有些用处,荣华富贵见了不少。
      内外的极不平等,一来二去积怨越深,乐福就动了心思。
      他素知老爷每年去收租的时间,又知道大概能收上多少,赶在这个时候,正好把锅推到那人的头上,自己享受富贵逍遥。
      他说干就干,联系上了自己的堂弟德平,两人联手。

      回到开平县后,乐福就建议老爷去戏园子听戏。
      李大官人素来是个爱听戏的主儿,听乐福这么一说,正好碰到他心坎上,赶紧着往那边走。收来的租子放在马车上不安全,李大官人整天养尊处优的也闲沉,自然由乐福背着。
      戏快散时,亦是乐福提议去对面买些点心,回到家给夫人们吃。
      李大官人正看到要紧的时候,挥挥手便让他去了。
      如此,乐福自觉没了作案嫌疑,又有了藏银的时间。

      德平留在戏院,趁好戏散场人多拥挤时,冲过去给了李大官人一刀。那时戏院人生嘈杂,哪会注意的到李大官人微弱的呼救声。
      待到血流如注,人群惊慌时,德平早就随着出门去,拿回乐福所藏之银。

      接着乐福手提点心回到戏院,为他家老爷痛哭流涕,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德平杀人偿命,判查没赃款秋后问斩。
      乐福出谋害人以奴欺主,判查没赃款秋后问斩。

      案结后,一行人返回开封。
      到了城中繁华地段,却发现家家关门闭户,连小商小贩都不在,白昼犹如深夜。
      姜澜环顾城中,疑惑道,“这是怎么了?人们都不做生意了?”
      公孙策思索片刻长叹一声道,“怕是大家都不敢做生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正好前面就是迟掌柜的纸扎店,虽然门内依稀可见人影,但依然紧闭大门。姜澜上前敲门道,“迟掌柜,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迟掌柜本不欲开门,听到姜澜的声音,这才过来将他们三人往屋里让,颇有些着急道,“快些进来吧。”
      姜澜与展昭一头雾水,问道,“迟掌柜,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迟掌柜看着紧闭的店门叹道,“大家没有不想开门做生意赚钱的,但都想着活命啊。”

      原来,京城中那位专杀为富不仁之人的案犯,名声本就响亮。起初杀牙行老板时,人们还颇为兴奋,认为侠义之事再现江湖。谁知风波频起尸身总现,半个月的时间连着死了三个人。
      民众不知李大官人之死的真相,只信风波传言他为谁所杀。

      经打听,牙行老板因做生意多奸诈而死,当铺掌柜因逼迫他人还债而死,李大官人因纳贫为妾而死,而且家中钱财亦被盗。
      做生意开店的,那个没在做买卖上占过几分便宜?那个店里没些欠债记账的?总有娶年轻老婆的。家里再有些私财,那可不得了,指不定自己就是下一个死人。
      一传十十传百,关张的关张,歇业的歇业。
      大店关门,小店想着没了大店自己不就成了下一个靶子?赶紧跟着歇了。接连着,连在街上摆小摊的人都没了。

      这事在当铺老板死后便有些苗头,只不过大家都没注意。直到李大官人的事传开,才闹得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迟老板叹口气道,“我们还不算什么,好歹家中有些积蓄能撑过这一阵子。你看那些伙计跑堂打杂工的,他们都被遣散了回家,找不着地方挣钱,吃什么?穿什么?”
      南侠展昭原是江湖中人,十分信奉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眼前一事却令他心生愧疚,向迟老板保证道,“您放心,开封府定会尽早捕获案犯,保大家早日开张。”

      人的罪责不应由人来定。

  •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歌颂一下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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