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摆摊赚钱》一筐橘子皮

21、笔墨谈案

　　成勤府内。
　　赵觉恍若无事，正欣赏自己前些日子刚完成的一副泼墨大作。他身边的老管家却站不住了，“这几日周家的事情越传越盛，自昨日他们去开封府告状后更是热闹。那包黑可是个得理不饶人，万人皆敢铡刀的人，侯爷您就破财免灾，给吕松些银子打发了他吧。”絮絮叨叨已经念了一早上了。
　　赵觉一向是个九头牛拉不回来的主儿，冤枉钱是花了不少，但都是买的开心，怎会愿意被他人逼迫着掏钱？转过身去不想理会老管家，他心道，不就是调戏了周洲两句，哪来的这么多事？他只得打岔道，“你瞧瞧我这副画画得如何？”
　　老管家眼里赵觉自然是最好的，嘴上先夸了两句又道，“我先前让扫琴出去打听了，说是他们家手里有侯爷您两封亲笔信，威逼吕夫人委身于您。天下漂亮姑娘何其之多，您何必呢？”老管家自赵觉幼时便陪伴他长大，又忠心耿耿，说话自然就随意了些。
　　赵觉被老管家念了一上午，哪里还会留心他具体说了什么？嘴里嗯嗯啊啊两声，就托辞头疼回屋躺着去了。
　　老管家无法，见赵觉如此漫不经心，只好自己派手下人出去多加打听，也好有个防备。

　　姜澜经过昨日事件梳理后，自然偏向了吕家杀人嫁祸这一可能，但疑点有三，一为，尸|体已经公孙主簿与多名仵作反复检验过，房内也无打斗痕迹，确是自缢无疑；二为，若真是吕家杀人，为何不直接下葬，反来一出攀咬王侯之举；三位，物证书信在手，包大人经过多方比对，确信笔迹出于成勤侯赵觉之手。

　　姜澜上午卖完煎饼后，便决定成勤府附近查访。
　　侯爵府高门大院，旁边住着的人更是非富即贵，难找平常人家问话，只好在街头巷尾处找了几处摊贩稍加询问。
　　将所答拼凑出来后却与昨日截然不同，吕松等人在前天周氏死后，几次过来欲见王爷求个说法不成，反被其遣人轰出，看那情形可怜至极。
　　路人曾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吕掌柜的老婆被逼死，起初并未想过将他告上公堂，只求些丧葬费厚葬周氏罢了，结果就这么些钱赵觉都不肯给，逼得人家没有活路，不得已才敲了鸣冤鼓。”

　　再说成勤侯平日做派亦是十分铺张，欺男霸女的事虽没有，但见到漂亮姑娘调戏两句的事也做过，只因姑娘们爱惜名节，又无甚实行，加上他容易被商贩哄骗一事实在太深入人心，这股风声才没有传扬出去，不过临近居民却都是知道的。保不齐做一次伤天害理的事，落到周氏头上了呢。
　　卖包子的小哥道，“上个月有位姑娘来我这儿买包子，那着荷叶要走，就见赵觉凑了上来，横竖拦着小姑娘的路调笑。”

　　姜澜得出这样的结果亦是困惑不已，周宅与侯爵府相隔虽远，但仍在一座城中，民众言论何以缪之千里？若说是吕松故意收买他人，更是无稽之谈，他连管紧手下人的嘴都做不到，更别提封他人之口。

　　晚上姜澜是与众人一同吃的晚饭，四喜丸子、蜜汁鸡翅、糯米排骨、酸辣土豆丝、炒蒜苔和一道凉拌黄瓜，主食是煎饺。饺子煎的刚刚好，油花包裹底部微焦鲜美多汁。
　　大家相互交流中才发现，所查结果相差不大，因昨日未前往侯爵府附近查访，才觉吕家母子有疑，如今一查才觉两边皆有嫌疑。
　　庄秀惨死一事亦经尸检，确系掐死无疑，不过时日较长，除却指痕外并无其他特征，只余死者指缝内的一小截断丝，无法判断身份。
　　此事搁置再议。

　　想到展昭今日去往周宅府中，姜澜问道，“周宅内情形如何？”
　　展昭摇头道，“看不出什么区别。所说周家家大业大，只是相比普通人而言，实则里面下人不多，除却周氏的贴身丫鬟庄秀，只吕母有个丫鬟，余下一个管家，两个下人罢了。两个下人都只做些扫地洗衣的活计，在周掌柜在时便换过了，老管家周卓是在三个月前走的，说是回家看孙子，新换上的这个是他的侄子，不算外人。”
　　赵虎以往乔装打探多有收获道，“展护卫，不如我乔装去老管家周卓老家一趟，看看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若吕松所说是假，谎话连篇，该着直接上大刑了。”
　　姜澜道，“你别忘了，吕松手里还有两封成勤侯的亲笔信，始终是一大疑点。”
　　王朝提议道，“吕松手中经营的便是书林斋，又常为赵觉装裱字画，便是仿写或拓出一封信来易不是难事。”虽说有包大人鉴定书信并非有人模仿，但谁没个看走眼的时候呢……
　　姜澜道，“这不可能，我记得吕松多次落第的一个原因就是字写得没有风骨、不甚美观，让他把自己模仿到真假难辨，难度着实太高，若是拓写就会出现字迹不连贯，起笔顿笔颇重，观察那两封信并没有这种情况。”

　　最后还是展昭拍板说，“麻烦赵虎兄弟跑趟中牧县，去老管家那里查探一番。晚上我夜探成勤府，看看能否有些收获。”
　　姜澜积极道，“我与你一同去。我曾去过成勤府送煎饼，对地形还算熟悉。”
　　展昭迟疑道，“姜姑娘，夜探需翻过院墙，还得悄然无息……”说白了就是觉着姜澜的武功太拉胯。
　　姜澜却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放下筷子便要当众表演一番。她借来展昭的如意绦，几个快步便来到墙边，用铁爪勾住屋檐后便可接力往上爬，加上她的敏捷值高，这一套动作便更显身轻如燕，可称得上是悄然无声。
　　姜澜做完这套动作后十分自得，将如意绦还给展昭，挑眉笑道，“如何？”
　　展昭颇为赞赏道，“姑娘轻功进步颇快，出入侯府自然无虞。”

　　这夜漆黑无比，天上一颗星星也无。伸手不见指，只能听见夜风吹拂薄脆的落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展昭投石问路带姜澜进入府内，往里走了片刻，姜澜停下道，“这是赵觉的卧房。”屋内并无烛光，两人绕到后窗处发觉赵觉好好的躺在床上，肚腹轻微起伏，应是早就睡着了。

　　展昭道，“知道他的书房在哪吗？”赵觉乃是一介侯爷，若有匪心必不会自己动手，去寻物证应有往来书信，或其他写与周氏未能抛出的信件。
　　姜澜点头，“知道。”她知道的这么多，全是因为赵觉有一阵子不知怎么对美食十分感兴趣，单是吃还不够，特地叫姜澜亲自送往府中，再向他讲讲制作过程步骤等。可惜做饭一事和写字画画差不多，知道是如何了还不够，得靠天赋与细心慢慢学习，当然姜澜这种玩家除外。赵觉一见久无进展，烹饪一事又不像书画可以任人夸赞，他自己就吃得出难吃来，没过一个月就痛快放弃了。

　　两人潜入侯府，在书房内都不敢点灯。
　　展昭吹着了火折子，两人在微光的映照下翻找，看看能否寻出证据。赵觉的书房内较为杂乱，面上都是他的一些涂鸦随笔，内里收着的大多是名家所做或装裱精致。两人搜找了一个多时辰，一无所获，倒是找着了一篇给姜澜写的煎饼赋，估计是自己也觉拿不出手，压在了抽屉底下。
　　有一点事，赵觉所使用的宣纸与吕松上交的信件同为青檀纸，碍于书林斋做的便是与书画笔墨相关的生意，这一点无法成为凭据。
　　展昭道，“莫非在物证卧房内？”
　　姜澜道，“赵觉正在卧房睡觉，要么白天再来？”

　　两人正欲离开，忽见有间房子的灯还亮着，两人对视一眼，轻声踱过去，头靠木门板，以免留下影子被人发现。
　　姜澜侧耳听了两句道，“是侯府的老管家。”

　　只听屋内老管家说道，“扫琴，今日情况如何？”
　　年轻童子道，“街市上说法有好有坏，不过周氏的确死了，咱们侯爷受的非议可不小。我已用钱收买了几个闲人，叫他们散布吕松杀妻一事，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老管家道，“有用，怎么会没用。侯爷是什么身份，周氏的命案怎么也偿不到侯爷身上，又有民众不满，纵使包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把这口黑锅往侯爷头上扣。”
　　童子扫琴道，“只怕得给吕松些赔款，侯爷不会往外拿，又是一场事。”
　　往后再无有用词句。

　　姜澜与展昭跳出侯府后道，“太奇怪了，众人说辞各一，现又有老管家花钱买言论，赵觉房中却无丝毫物证。究竟谁是谁非，我已有些糊涂了。”
　　展昭道，“这也不对，扫琴若想收买人心，何不可着近处先买，怎么舍近求远专给吕松的伙计和邻居们送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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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猫猫：我说不清楚，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