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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六里客栈 ...

  •   夺人性命便再不可暗自探查下去,白玉堂对姜澜道,“一会儿我冲下去逼问客栈老板,你暗中寻找机会看看受害者被关在哪里。”这已经是最好的推断,这家店曾死过人,那么便默认它没有底线,不会再顾忌人们的生死。
      姜澜点头表示同意,“万事小心。”

      白玉堂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姜澜听着他噔噔的脚步声,略一犹豫,从窗口跳了出去。六里客栈的楼层建的不高,轻轻缓冲两步就站住了。客栈内形势严峻,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白玉堂身上,自不会分出一毫精神给外面的杂音。

      板凳碎裂、桌椅倾覆,只听一阵兵戈相击之声,里面打起来了。
      客栈中人并未明面阻挡过姜白二人,除却下毒一招,也无正面攻击,可见是忌惮白玉堂的武功,白玉堂便趁其不妨之机,抢先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果然里面响动声起不久后,姜澜便见一人从侧门溜出,不是前去报信就是要逃跑,若能抓住他定然能得许多消息。
      想到这,一股热血冲上了她的头颅,没再顾忌什么武力值的问题,待那人跑得稍远一些,抬脚便跟了上去。

      体力值敏捷值双高,姜澜现在跑个马拉松绝对没问题,就跟在那人身后远远的坠着,他的武功应是不强,一路上竟未发现姜澜的跟踪,姜澜在路上便放心不少,直到见他进了一间村舍。
      姜澜四处观察,确定村舍只有一个大门,她被发现导致那人会暗中逃走的可能性不大,便放慢脚步喘匀呼吸,一步步挪至屋外偷听。

      孙庆一路狂奔跑回家门,自觉从死神手里夺回一命,进屋后便奔向茶壶,长长的喝了一息茶水。
      他老婆本在旁边炕上坐着看书,见孙庆进来后嫌弃道,“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她的头上带着两支金簪,身着锦衣,手上的玉镯颜色通透,绝不像普通农妇的打扮。
      孙庆急忙打开衣箱,从里面掏出包袱皮平摊在床上道,“事情不妙,赶快收拾细软离开吧,洛阳那边的院子不是早就预备好了,咱们现在就走。”
      孙夫人腾的从炕上站起来道,“官府发现了?”
      孙庆便收拾边道,“衙门里那群笨蛋哪能看出你的计谋?是小陈那死丫头在城外招惹了个不能惹的来,这才引来祸事。现下一行人正在客栈打斗,我趁乱才逃了出来。”

      孙夫人听到这话却安下心来,重新坐下道,“这有什么可急的?”
      孙庆着急道,“一不留神脑袋都没了,如何能不急?王兄弟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刚刚就被那武生杀了,房门没关,我逃的时候正好撞见他的血从楼梯上滴下来。”孙庆说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可见果真被白玉堂吓得不轻。
      孙夫人道,“说你是猪脑子,果真一点都没说错。他是为了陈尘而来,现下你将陈尘给他送过去不就结了。”

      孙庆见她老婆着实搞不清现状,便将今日他们是如何商量的,上去的店小二老王会怎么推搡陈尘失踪一事详细告诉了她。已经被送回城的陈尘,如何能再回到六里客栈拦下白玉堂?这不是上赶着让人起疑心吗?
      孙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是趁早别琢磨事了,现白玉堂已认定六里客栈就是家黑店,说的当然是假话。再者,陈尘如何无需你操心,有关男人的事她最拿手,自不会出现纰漏。”她又仔细叮嘱道,“你现在快去快回,客栈里的几个武功都不弱,就算斗不过白玉堂,也会留着命跑路,现下赶紧把他除掉,将店重开起来,才是最紧要的。”

      姜澜偷听到白玉堂口中的陈尘竟是与黑店一伙的,心中甚是惊异。听到脚步声渐进,急忙闪身躲避,待到无人之时才往回赶,免得白玉堂中了他人奸计。

      果不出孙夫人所料,六里客栈内空无一人,仅白玉堂一人坐在正堂。他见姜澜过来,问道,“如何?”
      姜澜将偷听始末一一道来。

      白玉堂侠肝义胆,好心送孝女报丧,谁料竟被奸人玩弄善心,如何能不生气?早已暗自握好了刀柄,待那女孩一到,就要来个血溅当场!
      姜澜看出他的意图,劝道,“那店小二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杀就杀了。一会儿陈尘若来,何不留她一命到公堂与主犯对峙?到时这件要案被开封府审理,绝不会轻判了她,还能给百姓一个惊醒,其他受骗者也能得些赔偿,岂不是一举两得?”
      白玉堂人虽有些冲动骄矜,但能听得进好言相劝,见姜澜说得实在有理,便依了她。

      半个时辰后,两人等到了陈尘。
      她的发髻被风吹的散乱,衣服上沾着些茅草尘土,脸颊还被划了一道轻轻的血痕。这些非但没有降低她的美丽,反而更显得清丽脱俗我见犹怜。
      陈尘见到白玉堂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径直跑到他身前跪下道,“白少侠,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白玉堂如同已被剧透的观众,没有丝毫惊讶的看向她,许是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演,竟配合演出道,“发生什么了?”
      陈尘哀哭道,“今日清晨,店小二借告知我入城近路为由,将我诓骗至客栈外。谁知到了外面便被黑布一蒙,抬到马车上。本以为此生无望,结果绝处逢生,驾车人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竟开始往回走,行至一半时将我丢在路旁不做理会。幸得我认得路,想着白少侠会在此焦急等候、自行亦不安全,借路边石头磨断绳索后便回了这里。”她句句话带有哭腔,却吐字清晰感情充沛,姜澜在旁围观也不禁要赞一声演技派。

      她说道情真意切,白玉堂只觉作呕,一拍桌子怒目圆睁道,“你这毒妇谎话连篇,现在焉敢再瞒我!”
      姜澜亦在旁吓唬道,“你若一意孤行不知悔改,待到公堂之上,孙姓夫妇为主谋,你便是第一从犯,还以为能落下什么好?”

      陈尘虽善于玩弄男人心,却怕公堂之威,又见姜白二人言必称公堂,风姿卓然气势天成,心中便矮了三分,又想到时孙姓夫妇一干人等被抓,自己赚不着钱不说,怕是也要变成刀下亡魂,何不转变立场,投入他人帐下?思及此处俯身再拜道,“我本是软春堂的娼妓,年前被孙庆赎出来,说是跟着他能挣大钱。”

      软春堂内的姑娘个个长得好,都懂得如何勾住客官,陈尘在其中并不显特别,因此孙庆说要买下她时,掌柜也未狮子大开口,陈尘亦觉得到哪儿都是过日子,收拾了东西就来了,来了之后才发现,这的日子简直比软春堂好上千百倍。
      这一行人主要做的是拦路抢劫的生意,但却不是单纯的拦路抢劫。
      科考在即,自然有众多的举子源源不断流往京城,他们干的就是这些人的生意。
      确定目标后,先由陈尘装扮为报丧孝女,被三个山匪追赶,读书人多心善,自不会放任不救。山匪便用以试探来人的武艺,若是文弱书生携陈尘与山匪周旋或逃跑,便会被陈尘以路上相互照应为名拉入六里客栈。这条通往京城的路上,仅有一家客栈,自然不会被人怀疑。入住后,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洗劫一空,再卖入采石场做苦工赚上一笔卖身钱。
      一只羊扒两次皮。
      当然这群人行事异常严谨,若是遇上武艺高强之人或是周围富家子弟,顶多会把房价喊的贵一些。
      之所以由陈尘将他们引入而不是直接堵上路抢,就是怕目标太明显,被官府发现或传扬出去引得大家纷纷绕道而行。这样一来,就算官府来查,也露不出丝毫破绽。

      这次他们撞上白玉堂纯粹是运气不好。
      陈尘等人见他衣着光鲜又是南方口音,必定是一只肥羊,没想到他险些杀了三个山匪,这才熄了赚钱之心,急忙想法子脱身。那套孝女的说辞已说过几百遍,当然是逻辑严密毫无破绽,只是没想到白玉堂无比热心,陈尘在清晨离开后,没有如他人一般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反而怀疑她被害,积极寻找线索,一下子把客栈端了。

      反之,若六里客栈不是家黑店,就不会留下这么多奇怪的痕迹,白玉堂便不会再查了。
      正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白玉堂又道,“你住的那间客房中,床架上似有陈年血迹,是有何事?”
      陈尘不在意道,“虽说步步精要,但难免有到了客栈回过味的人,反抗激烈只得杀了。”她神情淡漠,对谋财害命之事习以为常。
      白玉堂恨得磨牙,暗道了几声该杀!
      姜澜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们走一趟吧。于包公面前和孙姓夫妇当堂对峙,减轻你的罪孽。”
      陈尘已将事情全部吐露,自然应了姜澜所说。

      此处虽叫六里客栈,距城内却足有十六里,半路又无车马补给。饶是姜白二人脚程皆快,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陈尘,亦是破晓时才进城。
      到了府衙展昭见到他们二人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了何事。白玉堂先把陈尘交给张龙,暗示他此人重要,需得谨慎看管,后才回答起展昭的问题。
      闻听开封府内竟出了如此大案,展昭听后又惊又怒,立刻便要去报告包大人,即刻提审陈尘,抓住黑店诸贼,解救被害之人。临走前想到二人一夜未合眼,拍拍白玉堂的肩膀道,“你们先去客房梳洗休息一会儿,待到正式升堂审案随时过来,估计还有的忙。”

      开封府后院姜澜只来过一次,还阴差阳错的找对了展昭的房门。现下四周除去白玉堂再无其他人,一时间滞住了脚步不知要往何处走。白玉堂见她愣在原地,奇怪道,“怎么不去客房?”说罢熟门熟路的领着姜澜往里走道,“你便在我房间的隔壁休息一会儿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燕然未勒 灌溉的营养液x5
    姜澜:好像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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