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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双响记 ...

  •   展昭星夜前来。
      姜澜在门前挂了一盏灯,她已在心中写好,张家门前挂灯之地便是约见之处。

      敲门声响了。
      一人穿一身蓝色衣袍立于灯笼之下,暖黄灯光盈盈,温润淡雅之感扑面而来。
      姜澜见来人颇为惊讶,“展护卫,怎么是你?”说着急忙将展昭请入屋内。她原以为展昭事忙,极有可能派其他人前来处理,他直接来此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展昭坐下道,“开平县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过来一趟是应该的,倒是这几天辛苦姜姑娘了。”姜澜在信件当中,将事件经过与查到的线索写得清楚,他与包大人商量过此案后即赶来这里。

      姜澜将白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展昭后,又有些担心道,“张勤今天下午去敲了鸣冤鼓,将卢悦告上公堂,到现在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展昭双眼弯弯眼角露出几道细纹,摇头道,“不会,原知县性子慢些,案子多审一会儿也正常。”开平知县原大人虽才能平庸,但为官清廉,若将事实证据一一摆在面前,定会将案件断得清楚明白。

      他见姜澜神游天外,忍不住道,“可否给我看看找到的刀和土?”
      姜澜被迫从美貌中剥离,应了一声,从柜子里把两个布包放到桌上打开,介绍道,“这把刀放在厨房,且刀刃弯弯曲曲剁不动东西,不知有何秘密。”她说着将刀刃扬起对着烛光仔细映照。
      展昭接过来,用手指轻轻摸了刀刃,点头道,“这个做工莫说是菜刀了,裁纸都费劲儿。”他的眉头皱起,望着刀刃的走向道,“不像是铁匠磨出的样子。”

      姜澜又打开另一个道,“他们窗外的土地上寸草不生,我带了些土回来,不知道这里面掺的是什么。”她说着从土里面找出一个碎块对着烛火映照,这像是植物的根茎,若不是埋藏之地无物生长,姜澜根本察觉不到有什么特殊的。
      展昭狐疑地看了看姜澜道,“这是药渣。”
      把药渣埋进土里?姜澜虽没和过中药,但也知道此地的习俗。病家煎过中药后,都会将药渣倒在行人众多的岔路口经千人踩、万人踏,祛病消灾。如此这般埋到地里还用花盆挡住的,着实少见。
      姜澜看着包里的土道,“我明天去医馆问问这是些什么东西。”
      展昭则去铁匠铺查探菜刀之事,开平县距其他县城距离较远,刀具等小东西大多都是在城内买的。
      想到这,展昭问道,“她们家除了这一把菜刀,还有没有别的刀?”
      姜澜回忆了一会儿道,“有,好像还有一把菜刀。”这想来也能理解,这把钝刀剁不动菜,自然要再买一把。
      展昭点头。

      这时,他们听到大门似有响动,两人对视一眼,姜澜道,“应是张勤回来了。”
      她到院门口把门闩拉起来道,“案子怎么样?”
      张勤神情落寞的摇头,“知县老爷说,医馆的易大夫是吴晨的师父,吴晨有与卢悦有旧仇,他为人证不可尽信。”
      姜澜道,“易大夫那儿不是还有病历药方为证?”
      张勤事前同样以为证据确凿,此时却只能机械的重复道,“易大夫和张勤与卢悦皆有旧怨,串通一气伪证还她无不可能。”
      姜澜听后火冒三丈道,“卢悦若是没害枝华,你与她能有什么旧怨?这糊涂知县断得叫什么案子。”她怒发冲冠,若不是武力值太过弱鸡,怕是要学江湖侠者夜闯衙门一探究竟了。

      展昭拍拍姜澜的肩膀,示意她冷静道,“原知县怎么说?”他清楚原知县的为人,若犯法的不是亲儿子,定不会行包庇之事的。原知县虽为官清廉,但眼珠子是他的独子,不过他儿子今年才7岁,且送去书院读书,翻不出事儿来。

      张勤道,“原知县说要派捕快查探线索,叫我先回家等着。”同样也未将卢悦收押,直接放了回去。这话在张勤、卢悦等人看来自然是用“拖”字诀将事情混过去,他不知道下一次升堂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在多久之后开始。卢悦更是欣喜异常,哭肿的眼睛已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朝张勤翻了个白眼便走了。

      展昭安抚道,“原大人都这么说了,要不了多久,自然会再度升堂的。”
      张勤疑惑的看着展昭,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不久后会再升堂这个消息的。

      姜澜急忙为他们做介绍道,“这位是张勤。这是开封府来的展昭展护卫。”
      展昭之名,如雷贯耳。
      张勤道眼中瞬间就有了神采,激动的要朝展昭跪下道,“有展爷在这儿,我家枝华的仇便能报了。”
      展昭眼疾手快,张勤略一屈膝,他便将人提了起来,“职责所在,定会将案件查清。”

      第二日清晨,姜澜早就等在医馆门口,成为他们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为了避免串通言论再起,姜澜特意找了另外一家医馆来分辨药渣,这项工作很容易,称药的伙计就干得了,用不着主治大夫出手。
      他一样样的说,姜澜便将其一式两份记录下来,她越写越觉得这写药名熟悉,似曾相识,她见过的中药药方仅有前几日开的风寒药方,和易大夫那里查出的卢悦假托天热发烧为名开出的药方。
      姜澜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离确凿证据只有一步之遥。
      她将中药名单的其中一份递给称药的伙计道,“这份你收着吧。”这份名单如果能和卢悦的药方对上,到时衙门传唤,估计能派得上用场。
      伙计万分疑惑,“我留着这个干什么?”
      姜澜道,“过几天应该会有用。”

      她飞速跑去易大夫的医馆,将中药名单拿了出来。
      易大夫细细看了一遍道,“除去几味无伤大雅的药缺失,名单中的药皆在卢悦的药方之中。”虽然病历药方已作为证据交到衙门,但易大夫早已对其中的内容烂熟于心。
      缺去的那几味药应是还留在土壤中未被挖出。

      枝华被杀案证据确凿,姜澜心中大定,决定去铁匠铺寻展昭,看他那边情况如何。
      她的运气还算好,找到第二个铁匠铺便看到了展昭的身影,他正与老板一同看着手中的册子,看样子应该是账本。
      她在五米外的树下等了不一会儿,展昭便走过来了。
      姜澜上前问道,“怎么样?”
      展昭面带严肃,“她买的东西确实有问题,但不知与吴家血案有何关系。”账本显示,卢悦曾在吴家兄弟相杀前半个月在此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菜刀,又在事发后两天再买了一把。
      她买这三把菜刀又有何用?

      展昭早将卢悦旧居中,姜澜印象里的那一把菜刀拿了出来,这一把有着正常的使用痕迹,“账本中总共有三把刀,一把在吴家案发时被衙门以物证为名收走,一把在日后做正常使用,那么另一把是做什么用的?”
      铁价价贵,一般人家用钝后多是用磨刀石磨利,不会多次购买,卢悦短期内买了三把,自然奇怪。

      姜澜将名单与药方对上一事说与展昭,卢悦之罪避无可避,吴家兄弟菜刀之疑可在公堂上诈她一诈,高压之下,必说实话。

      升堂。
      公堂之上,原知县将物证药渣摆出,传唤称药伙计与易大夫作证,卢悦知再不可逃只好当堂认罪。
      就在这时,展昭将那把刀刃弯曲的菜刀甩到地上道,“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卢悦在顷刻间大喜大悲,心中智计再深却早已失了城府。她本以为这件孽事已随风而逝,谁知到了现在被人翻出,当场惊叫一声,“我没有!我没有!”
      原知县当差多年,又有展昭事先告知查案经过,一见卢悦如此表现便知,她绝对与吴家兄弟案脱不开关系,惊堂木一拍,怒喝道,“毒妇,你陷害吴家兄弟一事早已查探清楚,还不早早认罪画押。”

      师爷听到卢悦害死,还与吴家兄弟命案有关,腿都快软了。
      他弟弟与卢悦有情,前几日求到他这儿,说着她被吴晨打了,还要被反咬一口说她犯了命案,求师爷帮帮忙。开平县这小地方,十几年没什么大案子,自然没往深的地方去想。

      这声惊堂木仿佛将卢悦心中所有的侥幸除去了。
      她颓然的跪坐在地上,说起三年前的吴家兄弟之死。

      卢悦少女时夺走表姐青青的夫婿,嫁给开平县吴朝。她那时只知吴家薄有余财,吴朝又是家中长子,自然开开心心嫁了过来。结果过来才知道吴家兄弟吴朝与吴旭兄弟情深,吴旭不仅不成才,还需要哥哥时常接济钱物,自然万般不乐意。
      只是她不乐意也没有什么用,且有婆婆当家,吴家兄弟该怎样还是怎样。
      卢悦自然觉得自己在家中毫无地位,成日吵架。

      家宅中事怎会叫外人知道。
      枝华那时根本不知道此事,只日日如往常般叫卢悦过来一同做活。
      邻居家岁月静好,自己家鸡飞狗跳。
      任谁心里都得有几分酸味。

      卢悦终于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羡慕枝华的家,取代她便可以了。家中的财物不在自己手中,若是他们兄弟加上婆婆都凉了,不管多大的家产,都能落到她手里。

      自那之后,卢悦再没管过吴朝借钱借物给吴旭,甚至都不等吴旭窘迫时张口,无论他看上或者没看上什么都要塞给他一些,后来都只专挑着吴朝喜欢的往吴旭手里送。吴朝喜欢的吴旭自然更喜欢。
      一开始,吴朝见妻子如此接济弟弟,颇为开心。但见后来事情愈演愈烈,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他对卢悦发过好几次火,可是每次卢悦总垂着泪道,“吴旭喜欢的东西,我这当嫂子的怎么能不给?”
      每次都把吴朝说得哑口无言。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吴朝的不满终于转移到了吴旭身上,他对弟弟此举不免多有埋怨。在此期间,卢悦也经常唠叨着家里的刀不利了,该拿去磨一磨。

      直到有一天,吴朝晚上回家,知道吴旭把家里他最喜欢的那幅画拿走了,不由勃然大怒。别看吴朝本人没什么文化,却极爱附庸风雅,冲出去就要去吴旭那儿把东西要回来。
      卢悦自然要拦,好说歹说把吴朝拽到屋里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酒。她本意并非是平息吴朝的怒火,而是想着把事情闹大,自然越是相劝,吴朝的火越大。
      他虽然喝了酒,但理智还存留一些,便问卢悦家里的菜刀在哪。
      卢悦假装吃了一惊,“你问这做什么?”
      吴朝道,“家里的菜刀不是钝了吗?我非得拿菜刀去吓唬吓唬吴旭那小子。”
      卢悦心中暗喜,赶忙去厨房将刀拿了出来,交到吴朝手上。吴朝拿自己的手试过之后,发现那把刀确实很钝,剁到自己的手臂上,最多是留一条白印,有些钝痛罢了。

      趁吴朝穿外袍之际,卢悦就将利刀换了过去。

      吴旭成事不足,打架也打不过吴朝。吴朝两下便将吴旭制住了,提起刀了连着在吴旭身上砍了两下,嘴里还嚷嚷着,“你个不成器的,我叫你再拿走我的画!”
      他怒气上涌酒气膨胀,刀刀下的都是狠手,待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喷溅到脸颊上时,才回过神来,酒醒了大半。
      吴旭死前的痛嚎已将街坊四邻引至附近。
      抓了个正着。

      吴朝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菜刀如何变得如此锋利。
      他已不想解释。

      两个儿子死于非命,吴婆婆的半条命也随着去了,卢悦懒得管她,小半年之后便郁郁而终了。
      这时她换了枝华的药,枝华的生命快走到尽头。
      从厨房中发现的那把刀刀刃奇怪,则是因为她买刀之后,为表刀钝,特意将刃磨平以骗吴朝。吴朝入狱后,怕钝刀留下证据,这才再度磨利,打算在寻常使用,以神不知鬼不觉。只不过,她不懂磨刀之道,自然把刀磨得利则利矣却歪七扭八,只好再买了一把。
      此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张勤送走儿子张钰后,卢悦便觉出他怕是知道了些什么,应是靠不住,知道晨兴书斋的老板与师爷是亲兄弟,就赶忙搭上了他这条线。
      此后自觉计策周全,皆无证据,便没有太过关注姜澜到处查案。

      卢悦谋害性命心思歹毒,被判秋后问斩。
      师爷干涉案件,好在未造成事端,罚银五十两。
      吴晨殴打妇女,关押十天。念在其为叔父翻案,表彰孝道奖银二十两。

      宣判结束后,姜澜同样收到了奖励。玩家参与剧情多达80%,经计算,潜力点数+60,声望值+8。拾取卢悦无色无味药渣一碗,请查收。

  • 作者有话要说:  姜澜:展护卫,你卖个萌咱们就有评论了!
    展昭:……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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