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假如林妹妹专心搞事业》廿九五

34、撒怒气霸王闹林府（1）

　　无论王熙凤心里头有多么的不忿，总归那给贤德妃省亲用的大观园是建起来了。贾政难得地心情愉悦，专门带着贾宝玉一道在院子里游了一遭，名匾题诗泼墨纵文，狠狠地彰显了一下书香世家的文采功底，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黎玉从书里就看过贵妃省亲的景象，他当时是闲的没事干所以没咋看仔细，但记得那一排排一溜溜的时辰，估摸着光是等贤德妃的銮架便要登上一天整一天的时间。

　　元宵节，这大冬天的……

　　黎玉想着躲个巧，让林家大爷黛玉把他给接到贾府里避两天，理由很是充分：“重孝在身，没得冲撞了娘娘。”贾母也思及此处，想着元春刚主一宫之位，前无重臣撑腰后无皇子作保，若是真冲了那便是罪过。因此也想着让黎玉出去避一避。

　　不想贾宝玉听说了之后，跑到贾母跟前狠狠哭闹了一场，贾母无奈，只好出面又紧赶着把人给留下了。

　　黎玉听说后目瞪口呆，这什么人呐！也没办法，只好给姐姐捎出去一份口信，安稳稳地在贾府里等着贾元春的驾临。

　　黛玉接到了弟弟送来的口信，对着赶来的自家下人道：“这样也行，他如今姑娘身份，搬来搬去反还麻烦；而贵妃娘娘省亲也是奇事，听书看戏杂话本子里都不敢写的盛景，他若是有幸瞧了，倒也不妄这人间走一遭了。”

　　“碰上这等稀罕事，奴才瞧着大姑娘还成日见哭丧脸提不起劲儿。”

　　黛玉笑道：“他提不上劲儿怕是看不进书……得了，等过了省亲之后就把他接回来住着，到时候我要亲自盯着他学。“

　　“大姑娘怕是就等着这一天呢。”

　　那奴才乐颠颠的回贾府复命去了，林富在旁边站着，两道又浓又粗的眉毛差点给拧巴成了一个浓墨熟宣写出来的八字，他道：“大爷，这事儿……要不还是跟大姑娘说一下吧。”

　　“说了有什么用，”黛玉垂眸呷了口温热的茶水，面上表情淡淡，丝毫叫人瞧不出心里的动静，“如今他是姑娘，在人家府里过着姑娘的日子；我是大爷，在前院儿行走，自然也该接管爷们儿家的事儿。”

　　林富跌足叹了口气：“可现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原来薛蟠自打从狱里头出来，花了大半月的时间去弥补受伤的心灵，和香菱那也是蜜里调油地腻歪。他总归底子好，家里头又好吃好喝大鱼大肉地补着，没多久便恢复了五大三粗红光满面的憨态模样。

　　他恢复好了之后便出门瞎混，薛姨妈和薛宝钗只当他是改不了的纨绔性子，也就随他去了。可没想到薛蟠确是在做大事。

　　他那被酒色侵蚀地差不多的脑子突然就在这次牢狱之灾里开窍了，他立刻地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被人算计了。

　　可是被谁算计了呢？他薛蟠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呆霸王的诨名从金陵一直带到了京城，未有削减却越演越烈，此时候思路却难得的明晰起来——人参是好的，他进贡时候也没动过手脚，那怎么会害了坏了品质毒倒了敛亲王呢？

　　首先地他就把那贡人参的药材铺子给列为第一等怀疑对象杀过去了，掌柜的嘴皮子溜溜，他道：“主家这么说就不对了，铺子里给宫里上贡的人参那都是顶好的，再者说了，那进贡的东西也不是让我直接地往宫里送，是先送到贾府您薛家的手上经过查验方才送入宫里。若是咱铺子生了祸心，那头一个关卡就会被拦下过不去……况且您这边也的确是过了查验了，那送上去的人参是好是坏您心里头……”还没点数吗？

　　薛蟠顺着这掌柜的思路给绕了进去，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就放过了药材铺子开始论个地筛选自家人。但是薛家的下人可是商贾家的能人，各个能言善辩把自己给明辨得一清二楚，最后薛蟠懵逼了，那到底这人参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谁又要搞他？

　　他的确是没胆子朝皇帝和敛亲王身上想。

　　思来想去找不到罪魁祸首，这呆霸王鞭发了狠怒，查到了药材铺子原来的主家——林家头上，认为他家带了倒霉气所以才引到了自己身上。打听到住址之后十分□□地带着一干的家仆刁奴就上门来闹了，“死爹死娘的杂种出来，我家薛大爷有事儿来找。”

　　黛玉正还在外院处理事儿，听到“死爹死娘”这话一口气没喘过来，眼圈儿蓦然地就红了，林富给气的撸袖子出去了，黛玉拦住了他，示意稍等一会儿。

　　“可是大姑娘，”林富愤愤不平，“您就任由着他们用这等烂猪油似的脏话羞辱？他们还带上了老爷太太！”

　　黛玉眼眶红红，却是一瞬间的事儿，此时后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比平日间更显安静，她道：“老爷太太若是因为这些子混账吐出嘴的鬼话而失了功德，那天地就要乱套了，还要府衙律法做什么，碰到个不着事的直接冲上门开骂就好了；富叔不要急，咱们先听听他骂得是什么。”然后挥手叫了个小厮进门，让他出去打听打听缘由。

　　薛蟠搬了把太师椅，二大爷似的坐在了林府对门的街口，左手玩着一双红皮的虎头核桃，右手端了杯紫砂的茶壶，时不时地把那茶嘴往嘴里一塞，咕嘟咕嘟灌上那么一嘴。周围站了一圈仆从在那对着林家大门可劲儿地骂脏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且字眼极具恶毒性，直吸引了街边一圈儿的邻居围观看戏。

　　“狗娘养的没屁///眼贱/人，这是死在女人床上了吧。还不出来迎接咱家薛大爷？光是挺身肏迎女表子有屁个用？”

　　“死了的爹妈是不是就是被你给肏死的，哈哈哈哈哈！“

　　骂着人的刁奴笑出声，气氛活泼；围观的街里街坊对着林家指指点点，笑得也很活泼。

　　过了不一会儿，林家的正门双双打开，一杆子穿着墨蓝色衣裳的下人整齐地列队从两边跑了出来，用人形加固成了两排围栏，他们各个腰板儿挺直目不斜视，似乎看了外头那一堆垃圾就会脏了自己的眼似的。

　　黛玉自中央线上慢慢走来，外貌清隽可入画，一身淡青色的雅服更衬得她亭立的身材芝兰玉树。黛玉姐姐不愧是天上来的仙子，做姑娘时候姿容绝代，穿了男装也是漂亮得英姿飒爽。

　　她左边跟着林富，右边站着林如海在世时候贴身保护他的幕僚林七，两人却带着万人的气场，众星捧月似得把黛玉给护在了前头。黛玉虽没有正式和外头人打过交道，但怯场情绪确是一点都没有的，眼目清冷带着寒光，只在出门时候和薛蟠碰了个照面，溜了一圈面前排排列的脏嘴□□。

　　要不说知好色而慕少艾，人对于美好事物的追逐那是本性的召唤。之前那圈的围观群众还在事不关己地对着林家府门指指点点，看戏心情溢于言表，等到黛玉一出来，各个立马地倒戈站队，感慨一番仙姿玉容之后便是对薛家人的嫌弃——长成这模样的人家怎么会犯错？

　　别说围观群众，就是薛蟠都呆了相痴了心，一个不小心把手里的核桃直接给捏了细碎，自己还浑然不觉，只是痴傻傻地站了起来垂涎地看着黛玉那张清秀绝尘的脸，双手没力气地一垂，紫砂壶的水被倒出来撒了一地。

　　“薛大爷这话骂得难听，”黛玉冷笑道，“我林家萌祖上福荫列承功德，以孔孟文墨教化后辈子孙，自有书香溢堂。风马牛不相及的两道人，也不知在哪个当口得罪了金陵挥金如土的薛大爷。”

　　薛蟠头顶上的还是有点脑子的，起码他是听出来这话是在骂他，他咳了一口浓痰往地上一吐，骂道：“个肏/屁股的小白脸，你家药材铺子耍阴招把我给害了，你还在这装没事儿人。”

　　黛玉眼皮子微微一抬，道：“买卖文书是我们两家白纸黑字地签了约的，东西也是你薛大爷看了之后赞不绝口的。为什么在我林家手里时候，药材铺子的东西无碍，到了你薛家手上，救人的药材便成了能害人性命的脏物了呢？”

　　薛蟠一下被堵的哑口无言，黛玉又道：“再者说了，上贡的东西莫非薛大爷都不瞧一眼的，指着药材铺子使着薛家宗主的名头清算盘点直接贡进宫里去？怎的东西进了你薛家时候没事，出来了送进宫里去了就有事儿了？薛大爷真是好威风跑到我府上来显摆，若是生点脑子，也不该如此黑心肠地贼喊捉贼！”

　　说罢黛玉便转身走了，飘飘然不带走一朵云彩，留下一堆板着脸的仆从对着薛家的混混凶神恶煞。林七功夫极好，以一当十真没什么问题，他活动着手腕，把指节给捏得咔嚓作响，发出了几声让人汗毛倒竖的清脆之音：“你们是想站着滚，还是被人抬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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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五鼓毕，自贾母起，邢夫人、王夫人等身命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起来，垂衣低头恭敬地侯在门口。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贾赦恭候在西街门外，贾母等则在荣府大门外，街头巷口，俱系围幙挡严。

　　元春坐八人抬绣凤銮大轿，由宫女们呼拥进大观园，在园内转了一圈。只见园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佳木怪石竹林掩映，树上挂满各种绢花，池中有螺蚌制成的彩灯，虽嘴上说着“太过奢华”、“今后断不可如此奢靡”，可心里头确是极其骄傲自豪的——贾府这园子盖的，可比吴贵妃她娘气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