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山河》百转千回绕钓瓶

57、第五十七章、追随

　　第二天，三人毫不意外地睡了懒觉。魏鹤铭是被一阵尖锐地门铃和拍门声吵醒的。
　　监控屏上，阎朔君的小助理都急眼了。门一开，小赵就扑上来，一脸哭腔。
　　“阎哥你终于开门了哎呦喂！都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咦？是你！你回来了？”
　　“他还在睡，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去吵他，他起床气特别大。”
　　小赵也见过魏鹤铭，还一起喝过酒：“不叫不行啊，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阎朔君从卧室里走出来，显然也被小赵锲而不舍的挠门声吵醒，此刻脸色特别阴沉。
　　“阎哥，不好了！你爸带着你那继母来公司了，拘着徐总程总他们闹，非得见你才罢休！你继母那么大肚子还指着一帮人鼻子骂，根本没有人敢得罪她！”
　　“呵...”
　　阎朔君一大早就被气到了，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魏鹤铭非常贴心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你是想看热闹吧？”
　　“我是那种人？”
　　“你要真想帮，不然劝劝小舅和你妈，别落井下石？”
　　“啧啧，我就客气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滚犊子！”
　　魏鹤铭回到校区的时候，非常意外的在小区楼下看到了一个人，这让他一天的好心情立刻消弭于无形。
　　姜逸靠在石柱上，看着魏鹤铭沉着脸走过来，又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背后的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还是凑了拦下。
　　“鹤铭。”
　　魏鹤铭装作没听见，直接往旁边走，姜逸又拦下。
　　“滚开！”
　　“别这样，好歹也是同学，给点面子。”
　　“我同学多了去了，没有上千也就几百，你算老几？”
　　“那应该不小。”姜逸痞痞地笑着。
　　“你让不让？”
　　“我们聊聊？”
　　魏鹤铭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手臂被一把抓住，半点挣脱不开。
　　“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我觉得有，譬如你这次专程回来救我。”
　　魏鹤铭果然顿了一下，姜逸心中更是确认了几分，嘴上的笑容荡漾开：“我是专门从G市来堵你的。”
　　...
　　八年时间能改变很多，让眼前这个曾经柔软又阳光的少年也有了武装色，成了高冷禁欲，难以接近的模样。姜逸搅了搅咖啡，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拒绝的姿态，半晌都没有说话。
　　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后，逆光也没有让他的颜色暗淡，优雅白皙的天鹅颈，会说话的桃花眼...
　　就是这么个人，向来都能与日月争辉。
　　“不是有话要说？”魏鹤铭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耐烦。
　　“这些年，你好不好？”
　　姜逸的声音有些哑，这让魏鹤铭恍惚地回想起这八年。
　　“挺好的。”
　　“我也挺好的。”
　　“看出来了。”
　　姜逸情难自抑，伸手去碰魏鹤铭搭在咖啡旁那节骨分明的手，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我们一定要这么聊天吗？”姜逸都不知道怎么拉近这因为时间划出的沟痕，他们曾经那么好，现在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那你想怎么聊？”
　　“我们聊聊感情？”姜逸似真似假地试探道。
　　“我跟你有吗？”
　　“有吧，不然你踹我干什么？”
　　“踹也踹了，也两清了。”
　　姜逸瞳孔猛地收缩：“踹一脚就两清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再接再厉？”
　　魏鹤铭立刻就领会了他的话里话，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姜逸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魏鹤铭的手机响了，接了起来。
　　“抱歉，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魏鹤铭也是真有事，留下姜逸一个人在咖啡店气馁了半晌，复又追了出去。
　　等魏鹤铭从餐厅里出来，又在车库里见到了人。姜逸神情晦暗地靠在阴影里，显然等了好一会儿了。
　　“你说的有事，就是跟美女约会？”
　　姜逸看见了，等她的那个女孩言笑晏晏，看鹤铭的眼神里掩饰不住地光辉。
　　“有什么问题？”
　　“你这么绅士的人，也不送人家回去？”
　　“关你什么事？”魏鹤铭觉得莫名奇妙。
　　“你没看出来吗？她喜欢你。”
　　“你神经病吧？”魏鹤铭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你又在这里堵我？”
　　“不然呢？她是谁？”
　　“跟你没关系。”魏鹤铭正要拉上车门，被一只手给箍住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叙叙旧。”
　　“我跟你没有旧可叙。”
　　“好吧，你不待见我是应该的，毕竟我混账。那你又救我干什么呢？我死了才好吧。鹤铭，我知道的，你是因为我那一通电话才回来的吧。”
　　姜逸不说还好，一说魏鹤铭更加生气了，执意去关车门，姜逸两手抓住，言语带着恳求：“鹤铭，给个机会！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意外地，魏鹤铭竟冷静了下来，坐在车里缓缓开口。
　　“姜逸，你几岁？时间能改变很多的，你就那么走了，你可曾想过，我会如何？”
　　魏鹤铭顾自摇头：“你没想过，你一句话没留。”
　　姜逸喉结动了动：“我有想过。”
　　魏鹤铭自嘲：“是啊，你想过了，但是你不在乎。”
　　“我在乎的，你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我一个人在车站等你一整天，我找还到你家的小区去了，你那会儿还在气头上，不肯见我。”
　　“那你是希望见到呢，还是不希望见到呢？”
　　“我自然是...”
　　“你那天是来道别的吧？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先放弃的那个也是你。”
　　姜逸半晌没回答，因为魏鹤铭说的，是实话。
　　“你要我给你什么机会？当年的事你到现在都不后悔，你觉得我还是当年的我？”
　　从前魏鹤铭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偏爱的，后来才知道，有恃无恐的一直都是姜逸，他能说爱就爱，说断就断，刺得魏鹤铭这八年来满是伤痕。
　　姜逸没再阻拦，看着车远去，虽然知道自己混账，但看到魏鹤铭失望又悲伤的眼睛，还是感到了揪心地疼痛。
　　自己的孤勇，怕是伤他至深。
　　一连三天，姜逸总出现在魏鹤铭出现的各个角落，没有过来搭话，就只远远地看着。魏鹤铭当做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魏鹤铭和林满蹊等在机场，他们决定回纽约办全手续，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军部安排的秘密保护他们的人，毕竟身份敏感。
　　来的人意外的，是姜逸。
　　“怎么？很意外？我故意向我们队长申请的呢，走吧！”姜逸非常自然地接过魏鹤铭的行旅。
　　“你大可不必。”魏鹤铭脸色复杂。
　　“这没什么，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你随意就好！”
　　姜逸心情不错，或者只要是在魏鹤铭身边，他都觉得心情特别好。
　　林满蹊也带了很多礼物，本想顺手也把行旅递过去，没想姜逸看也不看一眼拉着箱子走了。
　　林满蹊...
　　飞机上，魏鹤铭很想忽视旁边一旁总盯着他看不够的大活人，姜逸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了冒犯，偏偏人家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比空姐还周到。魏鹤铭很不自在：“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恶心地眼神看我？”
　　“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人类的本能。”
　　魏鹤铭毫不客气地把剩下的半杯水泼了人一脸，姜逸毫不意外地撸了一把并没在意，后排的林满蹊算是看出来了，这又是一拜倒在魏鹤铭外表下的舔狗，他见惯不惯地拉过毯子盖住脸，眼不见为净。
　　到了住的地方，姜逸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硬着头皮要跟他们住一起，美其名曰贴身保护，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魏鹤铭住在离上班不远的地方，三人合住在一起，除了林满蹊，还有一个日本人，原本他公司的副手樱井。
　　三个人聊起来姜逸一句话插不上，甚至不太能听懂，魏鹤铭把他赶去休息倒时差。
　　姜逸一走，樱井就立马八卦了起来：“他是谁啊？”
　　“不是说了吗？一个朋友。”
　　“谁问你这个？他看你眼神都要把你融化了。你们俩...”
　　“...真的是普通朋友。”
　　“啧，都登堂入室了还跟我说普通朋友，唬谁呢？”
　　“罢了，我知不知道没什么，希恩要是知道了，你乐子就大了。反正他要是问我，我肯定不会瞒他，也瞒不住。”
　　“我会怕他？”
　　“是啊，你当然不怕，被打扰的反而是我跟林。你才走几天？人天天来这里蹲点。”
　　“这次不会了，我跟满蹊要离开了，你也能清净一会，这次我专门给你带的乌龙茶，应该比你现在喝的要好，你尝尝看。”
　　“哇哦，谢谢！”
　　“不用，我就不故意跟你说再见了，反正我也留不了几天。”
　　“那不行，饯别宴是一定要办的，你总要给你曾经的部下一个机会。今天刚好周末，晚上老时间老地方啊！”
　　魏鹤铭无奈：“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看不出来啊？”
　　樱井捧着茶叶爱不释手：“感情归感情，事情归事情，还是你怕见到谁？这要是被希恩知道我有礼物他没有，唔...我都能想象那家伙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