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小哒宰》炤炤

11、崽生病了

　　伊坂川轻轻用钥匙扭开门，刚想蹑手蹑脚地偷摸打开灯。

　　像猫咪样的耳朵尖一颤，小太宰倏地从被褥上坐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姐姐，你回来了。”

　　将从外买回的粥放到桌上，伊坂川走到小太宰身边，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小太宰抽了抽鼻子，语气里满满的撒娇意味：“还是有点晕晕的。”

　　“那吃完东西再睡会。”伊坂川将粥从袋子里拿出来，无奈地说，“真是不在家看着你一天就不行。”

　　“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嘛。”闻到了食物香味的小太宰，双目慢慢恢复神采。

　　伊坂川盛了一碗粥递给小太宰，吐槽道：“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可不下轻手了。”

　　昨天伊坂川打工回来，发现小太宰没精打采的躲在被子里直打哆嗦，小脸通红。
　　一问才知道，小太宰好像泡在水里太久，发烧了。
　　听完的伊坂川，气得胖揍了发烧中的小太宰一顿。

　　小太宰捧起粥浅浅地抿了小口，两眼放光地叹道：“好吃！一直想吃很久了！”

　　“姐姐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

　　“下班正好路过。”

　　“噢——”小太宰应了声，心满意足笑开。

　　伊坂川盘腿坐在旁边，手肘抵在腿上手托着脸浅浅笑着，她想着，偶尔看看小太宰的笑，倒也……蛮治愈的。

　　昨晚不知是烧得神志不清还是做梦呓语，小太宰嘟囔了一晚上粥店的名字，直到今天“我想吃楽见屋的粥，我想吃楽见屋的粥”这句话犹如魔鬼低语般一直在伊坂川耳边萦绕。

　　于是伊坂川下班之后，特地七拐八拐绕到了颇有名气的楽见屋，当然又被昂贵的定价给吓到了。
　　最后还是咬咬牙买了。

　　“对了，姐姐。”小太宰双手捧着粥，转头问她，“你说的那个吃霸王餐的混蛋抓到了没？”

　　“说起这个啊…目前还没有找到呢。”伊坂川撇了撇嘴，“店内的监控录像成像不清晰，警察也帮不上忙，虽然已经在咖啡店旁贴满了告示就是了……”

　　前些天，伊坂川招待的一位矮个子青年在消费了一堆名酒后，豪爽地丢下一张假的黑卡之后就离开了。

　　犯下错误的伊坂川理所应当被扣了相等数额的工资，替那位青年补窟窿。
　　这让本不富裕的伊坂太宰一家雪上加霜。

　　“姐姐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啊这个啊，倒是记得。”

　　伊坂川手抵在下巴，尽力详细描述，“个子不高，像是未成年吧？却穿着成熟的西装。”

　　小太宰学着她的样子，手抵在下巴，像个小侦探，“哦哦。”

　　“嗯……头发是漂亮的橙色卷发。”

　　小太宰：“……哦哦。”

　　伊坂川双手将眼角往上拉，努力还原青年的模样：“眼角翘翘的，气场很强大，看上去是不太好接近的人吧。”

　　小太宰嘴角抽了抽，“……哦。”

　　伊坂川拍了拍手，“对，还戴着顶帽子。”

　　小太宰突感毫无胃口。

　　“不过长得意外的好看。”

　　小太宰皱起脸，似乎有点不满：“姐姐不要对他产生什么所谓的好印象。”

　　“这种样貌一听就是大坏蛋吧。”

　　伊坂川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几粒药，“不过按他这么出众的长相，只要在大街上遇到的话，马上就能认出的吧。”

　　小太宰不爽地别过头，“嘁，最好永远都别碰上他。”

　　伊坂川转身问：“嗯？你刚刚说什么？”

　　小太宰立马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是说姐姐如果在大街上碰到他，打算怎么办？”

　　“这个嘛……总之先打一顿？”

　　小太宰一愣，双目闪过狡黠的光，他扬起笑容，贼兮兮的，“不愧是我的姐姐。”

　　“嗯？”

　　“和我想的——完全一样嘛。”小太宰举起拳头，“下手可千万别太轻哦。”

　　“好好。”

　　把几粒药递给小太宰，又接了杯温水放到他身边，伊坂川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说：“看来周末是去不了东京了。”

　　“唔？”小太宰动作一停，药也不吃了。“什么去东京？”

　　“柯南有个很厉害的朋友，或许会对你恢复身体有帮助。”伊坂川说，“本想这周带你去东京看看，不过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就算了吧。”

　　小太宰三下五除二把药吞了下去，“我病好了！”

　　小太宰由于生病，本就白皙的皮肤更苍白了，两颊上带着微微的红。
　　伊坂川在他旁边盘腿坐下，“才没有呢，你鼻音还这么重。”

　　“真的，我好了！想去东京！”

　　“没好——”

　　小太宰见伊坂川死不松口，突然站起身，急急用手掀起自己的刘海，头往伊坂川的额部一贴。

　　当小太宰的温度通过皮肤接触传过来时，伊坂川几乎是完全愣在了原地。

　　“你看，姐姐。”
　　染上鼻音的小太宰声音变得成熟低沉，褪掉了孩子的稚嫩之气。
　　这声音根本不像个小孩子。

　　恍惚间伊坂川以为和她双额紧贴的人，是恢复了身体的太宰。

　　他的声音很近很近。
　　“不热了哦。”

　　伊坂川僵直着身子，指尖微微颤抖。

　　几秒后小太宰退了出来，得意忘形地说，“是不是不烧……”
　　说到这他卡住了，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伊坂川的脸。

　　“姐姐，你发烧了？”

　　“脸好红。”

　　>>>

　　放学后，伊坂川神情疲惫地推开咖啡店的门。

　　在吧台忙碌的同事抬头问：“哟，伊坂怎么了？脸色不好啊？”

　　昨晚梦到了太宰治。
　　他在雾蒙蒙的雨中步步走着，没有打伞，卷发被打湿贴在脸上，从手腕中流出蜿蜒的鲜红血液，在右手指尖一滴滴落下。

　　他冷着一张脸，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双目中透着一股寒意。
　　无论伊坂川在身后多么大声地叫他的名字，他也不为所动。

　　直到他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海边，这片大海是污浊的深黑色，滚滚黑云几乎压到了地面，压抑沉闷的氛围让人透不过气。

　　此时声嘶力竭的伊坂川终于喊住了他。

　　太宰治顿住脚步，偏过头，嘴角挽了个淡淡的弧度，声音冷漠到极点，他说，“真无聊。”

　　真无聊。

　　接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深黑色的大海中。

　　伊坂川用手拍拍脸蛋，试图暂时抛去这不明意味又绝望的噩梦。

　　说起来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本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虽然和太宰治只短暂相处过一段时间，但伊坂川不得不承认，此人着实令人琢磨不透。

　　伊坂川整理着桌面，一位青年推开店门走进来时，她没精打采地说了句：“欢关随……”

　　她对上一双湛蓝色的双目。
　　这张脸她记得。
　　就算忘记了店门口也贴着他的照片，每时每刻都提醒着自己。

　　“啊！”伊坂川急忙跑到此人面前，“你是吃霸王餐的先生！”

　　青年手上还拿着印有自己大头照的启事，听到伊坂川的话他颇为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帽檐遮挡了他的双目，他沉着声说：“抱歉，小姐，我来付钱。”

　　伊坂川及时收住了要挥向他脸庞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