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君》我独顽且鄙

10、艳阳高照

　　第十章、

　　和狄娜商定好聚会时间，萧文耀正要挂断，狄娜却匆忙喊了声“等等”，随即笑道：“阿耀，把小阳弟弟也一起叫上吧，和大家相互认识认识。”

　　萧文耀条件反射地皱紧眉头：“没这个必要吧？”

　　“阿耀，他救了小京，也帮你击退了袭击者——就算你拒绝与他结成伴侣，他也应该得到我们的尊重和感激。”狄娜的声音很温柔，但无论于情于理，萧文耀对她的话都找不到可以辩驳的地方，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吐露出真心话：“我只是不希望他太过卷入我们之中。”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在狄娜家中时两人突如其来的异动告诉她，果然狄娜听了之后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后才惊疑不定地问萧文耀：“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萧文耀的手指按在了眉心处，“狄娜，他是个很强大的Alpha。”

　　“所以呢？”

　　“……我担心，他的存在会对我产生很……糟糕的影响。”

　　狄娜再一次安静下来，萧文耀隔着线路仿佛都能听见她思考时大脑转动的声音，片刻后她再一次问：“阿耀，糟糕的影响是指，激发你身上的Omega信息素吗？”

　　“我不知道会不会更糟。”萧文耀拿着手机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眺望向窗外，天色灰白，日夜即将互易。

　　“什么意思？”

　　“狄娜，我不是真正的Alpha，而是通过外力而强行再分化，没有人能保证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以及会不会再次发生变化。”萧文耀的话语冷静且委婉，但他相信狄娜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果然，狄娜在低呼了一声后，惊讶地反问：“你是说你可能重新变回一个Omega？”

　　萧文耀没有马上开口，这个结论被狄娜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是让他心里犹如针扎，他稳了稳情绪，才应了个“嗯”，在狄娜清晰的呼吸声中，他又说：“在小京长大独当一面之前，我不能……”

　　“阿耀，你知道我们根本不在乎你是Alpha还是Omega。”狄娜轻轻地叹息着，“如果你真的重新成为Omega，就能水到渠成地和小阳弟弟在一起了——他很强大，善良又勇敢，一定能够保护你的。”

　　“狄娜。不行。我不能接受。”萧文耀笑了起来，“我的责任不是他。”

　　“……我明白，阿耀……对不起……”

　　“狄娜，我是首领，这是大家一致认可的，包括你，是不是？”

　　“……是的，那小阳弟弟的事，就听阿耀你的安排吧，我不会再说什么了。”狄娜的语气更加地柔和起来，这令萧文耀不禁为刚才的强硬感到一点内疚，他抿了抿唇，简短地说了声“好”，吩咐狄娜尽快跟大家联系好，便挂断了电话。

　　直到此刻，萧文耀才感到了入骨的疲惫，他拖拽着脚步，随即倒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阵。

　　浑浑噩噩的意识，在不知多久的“一阵”后，猛然被退散，无影无踪，萧文耀霍然起身，从卧室内传来Alpha骇人的攻击气息，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凌尚阳出事了，一跃至卧室门口，床上却不见那只白狼的踪影，萧文耀大惊，正要叫喊，眼角一瞥，只见赤身裸体的凌尚阳瑟缩在墙角，像是一只遭遇袭击受惊的小兽。

　　萧文耀迅速环顾下房间，没有其它异样，凌尚阳那令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逼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这不是Alpha的攻击状态，或者说，不是单纯的攻击态。

　　从那个状似可怜的青年身上所爆发出的信息素，其中还有另一层意义上的征服——

　　萧文耀作为一个人工造就的准Alpha前Omega，目前为止几乎免疫所有的信息素，唯独对凌尚阳的，事实证明不行，他会受影响，剧烈到难以抑制的影响。

　　皮肤像被火焰灼烧一般疼痛起来，置身于这铺天盖地浓厚的信息素中，萧文耀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要融化了，身体从最深处开始蔓延出陌生且可怕的东西，腐蚀着他的膝盖，他不得不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向凌尚阳走去，声音卡在喉咙里，费劲全身气力，还没有冲出桎梏，震荡的耳膜中，清晰地接收到凌尚阳的话语，那是含着哭腔的祈求：“快走，快离开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声音终于出来了，在沉重的喘息中终于成了句子，萧文耀看向依然蜷缩的凌尚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快走！我……”

　　凌尚阳终于抬起了头，当他泪眼婆娑地望向萧文耀时，萧文耀的心脏不禁狂跳起来，Alpha现在双眼的瞳色是白的，渗着一丝丝的浅蓝，这个状态……

　　这里只有自己，也就意味着激发出凌尚阳进入这种状态的只能是自己，他知道命定伴侣之间，即便是双Alpha也会对彼此的信息素产生欲望反应，但这条规则，居然出现在了自己与凌尚阳之间吗？

　　难以置信，又千真万确，身体的疼痛完全是因为凌尚阳，他的Alpha需要得到他，而自己的本能也迫切地要去回应，如果不是因为从前的遭遇导致腺体受损，现在的他早已……

　　“我不敢动，我怕我会伤害你……你快离开啊……”凌尚阳的泣声满是信息素的魔咒，重重地弹拨着萧文耀的筋骨，萧文耀狠狠地闭了闭眼，他虽然有着隐约模糊的预感，但从没想过会发生得那么迅速。

　　这才刚把人带回家啊。

　　苦笑中，萧文耀慢慢地蹲坐下来，越是接近凌尚阳，向他臣服的欲望就愈发强大，难以抗拒，他向着凌尚阳伸出了手：“你不会伤害我的，过来，Alpha。”

　　“……不……”凌尚阳啜泣。

　　“你要我，这是本能。”萧文耀喘着气，凌尚阳的信息素紊乱了他的一切，包括意识，清晰成句再出口也成了困难的事情，他再一次向凌尚阳发出了邀请，“过来——”

　　凌尚阳茫然地地望着萧文耀，泪水仍然不住地流淌，他摇了摇头，倏然将手腕搁在了唇边：“你已经动不了吗？无法离开是吗？好……好……”

　　萧文耀正不明所以，下一刻竟看到凌尚阳的犬齿骤长，瞬间扎向他自己的手腕——“凌尚阳！”

　　□□的青年全身一震，尖牙划开了皮肤，鲜血从里面泌出。

　　“你在做什么？”萧文耀感到他是踩在崩溃的悬崖边缘，他已经动弹不了，眼前的这个Alpha强大到匪夷所思，偏偏又哭出了一张怂包脸。

　　凌尚阳冷静了一点，往已经退无可退的墙角又缩了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就这样了，等会我要是觉得到极限了，我就自己咬破血管，应该能给你离开的机会。”

　　萧文耀哑然，他脑子里在嗡嗡作响，凌尚阳的话语像锤子一样敲打着他的神经：“你不要我？”

　　“你不要我啊，你还没有接受我，我怎么可以强迫你？我不能做你不愿意的事……”凌尚阳的獠牙警戒地杵在他的腕部上，他的话语有些含糊，但仍足够清楚到萧文耀听得分明。

　　萧文耀的心脏异动得好像在生死关头，他要大笑，发出来的却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过来……我快死了，你这个白痴……”

　　话音落下，他再也支撑不住坐姿，无力地躺倒在地。

　　值得庆幸的是，凌尚阳终于不再仅仅自缚一隅，低呼一声后，转眼之间就到了萧文耀身边，颤抖的手抚上了他的肩头，碰触之下，萧文耀情不自禁地闷哼，那只手又很快缩了回去，萧文耀无奈，看着凌尚阳，无声地告诉他：“来……我也……需要你……”

　　凌尚阳的两眼霍然圆睁，他不可置信地再一次伸手，畏畏缩缩地摩挲向萧文耀的脸颊，他的气息中的攻击意味快速地下降，另一种刺挠得萧文耀浑身酸痒的信息素却泛滥开来：“你说过你不是Omega。”

　　他的抚摸让萧文耀有了些许的力气，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按住了凌尚阳手腕处的新伤，从肺腑内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苦笑：“听从你的本能，Alpha，这就是我要的。”

　　“真的可以？”凌尚阳扶起萧文耀，搂住他的颈肩，还是半信半疑。

　　萧文耀不再出声回答，他微微侧了侧头，瞅着凌尚阳犹有泪痕的脸，一声轻叹，随即对准凌尚阳的嘴，亲了上去。

　　这一下，凌尚阳总该是不再存有疑虑了吧。

　　青年Alpha在瞬间就重夺了主导权，他狠命地抱紧萧文耀，无师自通地深吻下去。

　　长吻结束，两人对视，凌尚阳喘着气问萧文耀：“这……这就是伴侣吗？所以……所以……”

　　萧文耀没让凌尚阳把话说完，他再度吻向凌尚阳，低低地说：“拿走属于你的，Alf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