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爱我[综英美]》胀气王

39、破晓（17）

　　天在替我流泪
　　我的泪流进下水道里
　　在那里与你的野心相遇——
　　不期而遇
　　随时随地

　　-

　　希德坐进出租车里。
　　司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问道：“先生，去哪里呢？”
　　“……”

　　他浑身都淋湿了。
　　脸上有不少残酷又艳丽的划伤。

　　他走了两个街区才打到车。
　　偏巧天又在下雨。

　　“哦……玫瑰大道……7012。”
　　“……”

　　真的好大一场雨。
　　雨水里的腐蚀物钻进他的伤口里折磨他，他的心跟着一块块破碎开，饱受煎熬。

　　他低下头，也不愿去看窗外的一切。
　　白色的衬衫沾了水紧紧贴住他的皮肤，剥夺他皮肤的一呼一吸，沿着他的皮肤纹路上下起伏褶皱着。

　　警车鸣笛。
　　车载收音机里紧急插播的新闻。
　　悬赏。
　　通缉。

　　“……希德·安德利特——金头发，蓝眼睛，长相出挑，有极强攻击性，请市民注意……”
　　“——”
　　司机骤然抬起眼。
　　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上的男人。

　　希德抬起头。
　　他的一双眼睛像是昂贵的蓝宝石。
　　他如此狼狈，却还是浑身上下都写着“奢侈”两个字，就像是平常人做梦也无法梦到的那个绚丽世界。

　　得不到的。
　　你死也得不到。
　　在这双蓝眼睛之下，渐渐失去理智。

　　车子缓缓在目的地停下。
　　“先生……”
　　司机痴痴地说道：“一共二十元。”

　　希德扬起头撩开贴在脸前的湿漉漉的金发。
　　他看着司机。
　　“我没有钱。”
　　希德自从和小丑在一起后，出门很少带钱。

　　“啊……”
　　司机喘息了一下。
　　“那我可以，可以吻您吗？”
　　“吻我？”
　　“是。”
　　“……”

　　希德笑着往前倾身。
　　他身上的所有颜色在这一瞬间浓烈起来。

　　直到冰冷的金属贴在他额上。
　　司机才回过神。
　　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乘客。

　　“Happy birthday.”
　　希德笑容褪去，他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道。

　　“砰——！”
　　鲜血喷溅在挡风玻璃上。
　　一朵鲜红的玫瑰。

　　希德走下车。
　　前面就是那栋废弃大楼。

　　他慢慢走上楼。
　　灯是亮的。

　　“家”里的那把摇椅放在客厅正中央。
　　小丑穿着件衬衫和马甲躺在上面，叼着烟，摇摇晃晃。
　　这是希德第一次见他抽烟。

　　“欢迎回家，亲爱的。”
　　小丑背对着他说道。

　　希德必须得紧紧咬住牙才能忍住他的愤怒与痛苦。
　　天知道他怎么想。
　　他现在就想杀了小丑。

　　他将枪抵在小丑太阳穴上，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然后轻声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希德握着枪。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

　　小丑转过头。
　　枪口从太阳穴被动移到了额头中央。
　　只需要一枪。
　　他就能杀了这个疯子。

　　“亲爱的，你握着枪，你握着权力——怎么手还在抖呢？”
　　“……”
　　“你在害怕还是……什么呢？”

　　小丑眨眨眼，忽然握住枪管，一下将枪从希德手里扯了出来。
　　希德后退两步靠在桌子上。

　　“你不要哭。”
　　小丑哄道。
　　希德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你在埋怨我。”
　　小丑伸手替他擦去了泪水。
　　“不要埋怨我，亲爱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难道不是吗？非常合适的剧本，我们之间的可笑剧本。”

　　希德被他这些话戳到了极痛处。
　　“什么剧本？你明明只是想安抚你的下流欲望罢了！Joker，不要把你自己说得多么好听，你这个漫无目的的疯子。”
　　小丑紧紧抿着唇，一双恐怖的，如噩梦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们彼此间最熟悉。
　　最相爱。
　　最了解。
　　最懂得如何激怒对方。

　　“你知道的，不是那样。”
　　小丑反驳。
　　“不是那样又能是怎样？你就是个欲望的奴隶，你释放欲望，释放你的主人！你渴望无序渴望混乱——说到底不还是欲望吗？”

　　希德歪着头。
　　他这一瞬间才更像是欲望城池的领主。

　　“你挣扎这么多年，不过是在原地踏步。”
　　希德这句话像是幽灵。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抬手将希德推开。
　　希德倒在地上。

　　“希德！”
　　他愤怒地叫道。

　　“你本可以理解我的！”
　　小丑拍着胸口，看着希德。

　　“我过去从来不把同伴和欲望放在心上，亲爱的因为我知道那些东西只会拖累我，会拖累我的一切——我的罪恶，我的混乱。”
　　“但是我遇见了你——你永远不知道你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丑皱着眉，愤怒地看着希德。

　　“钱！性！地位！权力！”
　　他捡起地上的棒球棍，逐个将桌上的玻璃杯打翻。
　　“我不在乎！”

　　“可是你把真正的欲望带给了我。”
　　“你让我堕落！”

　　“我本来只是要看着这个世界被他们的欲望燃起的大火烧毁，而其他的一切不过都是虚伪的粉饰，它们带不来任何东西。”
　　“可我现在却需要你——你和我一样的希德，你害死了我，我告诉你你别想躲！”
　　小丑揪住希德的头发，舔了舔嘴巴。

　　“我们死也会死在一起的。”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够和我一起与罪恶同眠的人。”
　　“蝙蝠侠本来也可以，可惜他看不透。”
　　“……”
　　小丑可惜地摇摇头。

　　希德咬紧牙。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流够了眼泪

　　“所以你根本不爱我。”
　　“——”
　　小丑一时无言。

　　“你只把我当做你达成目标、品尝欲望的工具，我只是一个陪着你堕落的宠物！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希德在崩溃的边缘。
　　愤怒推着他慢慢往下坠。

　　“可是我爱你！”
　　希德哭着说道。
　　“我爱你我爱得要死了！”

　　-

　　社会舆论愈演愈烈。
　　先是警察局长以及知名法官的死一下点燃了群众脆弱的神经。
　　而后在葬礼游行时，小丑再一次引发骚乱。

　　戈登警长为保护市长死于小丑枪下。
　　——这再一次让所有人意识到，小丑那个疯子是来真的，而他也有这个能力让整座城市陷入混乱。
　　他挑拨人们的情绪，将他们的愤怒指向蝙蝠侠。

　　布鲁斯最终决定自首。
　　这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这一生面临种种选择，而每一次他都只能屈服于现实——这正是这个灰败社会所带给人们的无奈。
　　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想法是否还能和他的初衷一样。

　　成为一个英雄。
　　或者与他们一同堕落。

　　布鲁斯选择成为英雄，选择背负起责任，他选择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好人。
　　他一身的伤，这些伤无时无刻不在拖累他甚至可能会夺走他的生命——但他的想法实际上很简单。

　　他为了了解生活为了融入社会，将自己身体的机能训练到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他强过所有的普通人类，而他拥有这样的能力，他就该用这样的能力去做一些他该做的事情。
　　但随即他又发现，出问题的不是哥谭的某一部分恶人，出问题的是这座城市的心。

　　心病难医。
　　哥谭人沉浸在混乱无序与罪恶中太久，他们已经麻木不仁了。
　　他们需要一种强效药，而布鲁斯意识到自己就该是那种药。他要医治哥谭的心。他站出来勇敢地教训罪犯，告诉人们——

　　“你们不用害怕，勇敢地站出来。”

　　可是小丑的出现击碎了这一切。
　　小丑击碎了人们刚才建立起的勇气与信心，也击碎了布鲁斯的心底防线。

　　他才知道，那个在传闻中一直跟在小丑身边犯罪的“蓝眼睛”就是希德。
　　蓝眼睛没有照片。
　　所以布鲁斯一直没能知道。

　　他知道的是，蓝眼睛杀了多少人，用怎样残忍的手法，他和小丑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凌乱，爱或者是恨，一切的一切……一瞬间那些原本与他无关的事实变得沉重起来。
　　希德放弃了自己，放弃了底线，选择与小丑为伍。

　　那么他呢？
　　他的底线还在吗？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布鲁斯凝视着深渊，也即将被深渊所吞噬。

　　希德的“叛变”给布鲁斯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以至于在目睹他所欣赏的“光明骑士”哈维对一个罪犯施加威胁与暴力时，他一瞬间就想到了放弃。
　　他决定自首。

　　就像马若尼所说的那样——“你有底线，而小丑没有底线，没有底线的人你无法猜到他会做出些什么来，所以人人都害怕他，所以人人都不会出卖他。”
　　“你绝对会输的，蝙蝠侠。”

　　一个英雄他作为英雄的同时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是个凡人。
　　会心碎会伤感会退缩会无助。

　　他的爱情已经坠入谷底。
　　他所信仰的一切眼看着就要崩塌。

　　布鲁斯已经难以承受这些了。
　　难以承受。
　　千斤重。

　　在他将蝙蝠战衣和蝙蝠车锁进韦恩工厂新建的地下蝙蝠洞时，他在逐渐黑下去的灯光之下对自己的过去做了道别。
　　他赤.裸裸地走向目光。。

　　阿尔弗雷德对小丑的行为曾经做过这样的解释：“当我还在做雇佣兵时，有一次任务是让我们护送一块昂贵的红宝石。”
　　“那是个雨林，我们在那遭到了袭击，一车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包括那块红宝石。”

　　“后来，我们离开雨林，在附近的村落暂时休息时，发现了一个孩子拿着一块比他手还大的红宝石在玩。我们问他从哪里拿到的，他说，这是在地上随便捡的。”
　　“那就是那块被抢走的宝石。”

　　“有的人犯罪并不是为了利益，他们只是想看着这个世界陷入混乱或毁灭。”

　　而眼下站在蝙蝠洞外，布鲁斯拂过墙上的油漆字，突然向阿尔弗雷德问道：“你们后来抓到那群袭击你们的歹徒了吗？”
　　“抓到了。”
　　“在雨林里，怎么抓到的？”

　　“我们放火烧了整片雨林。”

　　布鲁斯垂下头。
　　而现在，他要奔向大火。

　　-

　　哈维·丹特对于蝙蝠侠决定自首的行为极度不赞同。
　　他站在背光的地方，严肃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就像一抹鬼魂，来无影去无踪，但在哈维的心中，这个令人生畏的影子却是哥谭少有的良心。

　　“你不能认输——你怎么能认输？”
　　“……”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小丑继续杀人了吗？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个疯子！”

　　“我知道。”
　　蝙蝠侠点点头，他身后的披风垂在地上。
　　“我知道一切的可能，但是我的手上已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他想起希德。
　　父辈们的血海深仇在他们之间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而希德的罪孽便在这伤口中生长繁衍。
　　他不想看到希德这样，他替希德感到难过，为希德所失去的一切而感到难过——那些理想梦想与有温度的美好回忆。

　　他要替父辈背下这份罪。
　　要背负所有人们无法满足的欲望所造成的混乱与黑暗。

　　他无法再次走向光明。
　　他在黑暗中诞生，也终将死于黑暗。

　　“我知道，要阻止他，我必须以怎样的一个身份，而我意已决。”
　　“……”
　　哈维沉沉地低下头去，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悲伤不已。他明明怀抱着治愈哥谭的梦想，但是却被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打碎了一切。

　　“哈维，你会是那个最终拯救哥谭的人，我相信你，你是光明的骑士。”
　　蝙蝠侠对他这样说道。
　　“那么，明天记得开新闻发布会吧……我会准时到场的。”蝙蝠侠留下这句话以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

　　[“检察官哈维·丹特于今日上午十点在哥谭市行政楼演讲厅召开新闻发布会。”]
　　[“预计本次发布会将涉及到近日以来频繁发生的小丑袭击事件，以及哥谭义警蝙蝠侠的责任问题……”]
　　[“……请密切关注本台消息……”]

　　哈维走上台，他能在这里看清楚台下每一个人的脸庞和他们的表情——愤怒，悲伤，或者是迷茫。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

　　“女士们，先生们——召开本次新闻发布会有两个原因。”
　　哈维顿了顿。

　　“第一，我们向所有哥谭市民保证，对于小丑我们会竭尽全力将他逮捕。”
　　“……”
　　“第二，是因为……蝙蝠侠提出要自首。”

　　全场哗然。
　　人们的表情只是空白了一瞬。

　　“好吧，但是你们先听我说——各位朋友们，让我们好好想想吧，我们真的应该向小丑这个恐怖分子低头吗？”
　　“难道你们真的相信，蝙蝠侠的自首能带来更好更安全的保障吗？”
　　“各位……”

　　台下一个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要为一个非法的义警，而视广大民众的生命于不顾吗？”
　　这句话赢得许多人赞同的声音。

　　哈维只觉得头昏脑涨。
　　“蝙蝠侠的确是非法的……但这并不是我们要他自首的原因。”
　　“我们之所以逼迫他站出来，站出来自首，站出来承受那些压力，是因为我们害怕！我们害怕承担压力与后果，我们胆小而懦弱！”
　　“……”

　　“一直以来，蝙蝠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并对其津津乐道，然而，今天的我们在做什么？”
　　“这次的情况的确非常特殊与严峻……”

　　“但是我相信——”
　　“黎明之前的黑暗总是最黑暗的，而我们的世界即将破晓——黎明马上就要到来。而到那时，蝙蝠侠的自首不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而是真正地为了给法律给秩序一个交代。”
　　“我们难道不能忍耐这一时吗？”

　　台下没有人说话。
　　他们或许是被这番话打动了，但是眼前还摆着一个急迫的现实——小丑还逍遥法外，他随时随地都能杀人，都能破坏他们的宁静生活。
　　人类的自私永远是真实的。
　　你也无法评判它的好坏，因为你并未身处其中，作为一个外人，明辨是非是很难的，因为除了黑和白总会有灰。

　　或者说，不管是谁，对于他来说这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就是明辨是非。
　　有时候伟大与龌龊相伴而行，有时候真理与谬论混为一谈，有时候罪恶与正义形影不离——他们都是黑与白之外那个最无奈的灰色地带。

　　“不能再死警察了！”
　　后面的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红着眼睛喊到，他的这一声点燃了其他人的恐惧与决心。
　　“对！”
　　“不能再死人了！”
　　“让蝙蝠侠站出来，这都是他的错！”
　　“……”

　　哈维失望地闭上了眼。
　　他放弃了。

　　“那好吧，把蝙蝠侠抓起来。”

　　人群中一直不曾说话的布鲁斯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迈开腿，才走出几步。
　　他在下面听完了人们对他的讨伐。

　　谈不上失望。
　　一切都早已注定好了。

　　只是忽然，阿尔弗雷德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再一次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们不值得你这样做。”

　　“我就是蝙蝠侠，来吧，把我拷上。”
　　“——”

　　布鲁斯停下脚步，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台上表情坦荡的哈维。
　　哈维伸出手，对一旁的警察说道：
　　“来吧，把我带走。”
　　“我就是蝙蝠侠。”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记者像是苍蝇一样扑上来将镜头与话筒对向哈维，群众开始激奋地指责辱骂哈维，说他是知法犯法的罪人，而警察与哈维的同事们却傻傻的还没回过神来。

　　布鲁斯眼看着哈维被带走。
　　他也许久没回过神来。
　　但是他知道，为了他，哈维牺牲了什么。

　　布鲁斯捏紧拳头。
　　之前那些颓废的放弃的念头被猛烈一击，居然有些破碎。

　　他看向窗外。
　　蓝色的天和白色的云。

　　他知道自己得做些什么才是。

　　-

　　希德离开小丑后，在一家普通的宾馆住下。
　　每天过着看看新闻读读书的日子。

　　这天傍晚，夕阳西下。
　　他站在窗边，知道今晚会发生些什么。

　　[要我实时为你转播吗？]
　　“你还有这个功能？”
　　[那当然，你别小瞧我。]
　　“行吧。”

　　[哈维被带到了警察局的临时监狱，那群人要把他送去重案组。]
　　[哇，哈维和瑞秋吻别了诶。]
　　“……”无语。
　　[哦你猜怎么着？哈维那个幸运硬币原来两面都是人头！怪不得他总那么自信……]

　　希德闻言笑了笑。
　　“他从不被幸运眷顾，他只自己创造幸运。”

　　[他们走了。]
　　[押送车队会路过我们这家宾馆，你等会可以从楼上往下看到车队。]

　　希德走到房间的大面落地窗旁，抬手拉开窗帘。
　　窗外，远处的天片还残留着一丝粉色。

　　“我等会出去。”
　　[啊？你去做什么？]
　　“去看看。”

　　希德说完，穿上外套下楼去了。
　　不过由于警察提前通知了沿途居民楼与宾馆禁止人员出入，所以宾馆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希德只好从一楼的厕所窗户翻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
　　希德在路边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瓶饮料，和一盒烟，坐在马路边的花坛上等待。

　　小丑知道哈维·丹特不是蝙蝠侠，但是他这一次却还是会出来。
　　希德了解他。
　　他会故意被抓进重案组内，与真正的蝙蝠侠见面，然后……

　　希德抽着烟，听见远处警笛鸣叫的声音。
　　但是小丑的目的不止这些。
　　那么他到了重案组，还会做些什么呢？

　　夜晚的黑色眼睛凝视着大地。
　　到处都有警笛声，昏黄的路灯一路亮到底，而后偶尔传来爆炸声，火焰燃烧的声音，到处都陷入混乱，无序之中。
　　希德冷眼看着。

　　一辆加长大货车忽然极速开过来。
　　还有一辆黑漆漆的装甲车。

　　希德站起身。
　　他看着火车整个翻倒，看着蝙蝠侠开着蝙蝠摩托朝小丑冲过去——但他还是没有撞上去，而是选择调转方向。
　　突然的方向调转使他的车子不受控制地向左倒去，蝙蝠侠整个人被甩到地上。

　　小丑大笑着走过去。
　　他开始毫不留情地攻击蝙蝠侠，拿着铁棍往蝙蝠侠的背上打去。

　　每打一下，希德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跟着轻轻跳动一下。
　　这样会打死他的。

　　希德像是个旁观者。
　　他肉身极度冷静，他的灵魂却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灼烧感——这种感觉，在史蒂夫与托尼身上他都感觉到过。
　　他明白，这种灼烧会害死自己。

　　他不想死。
　　他还要活很久，死亡不会找上他，他即是给他人带去死亡的欲望本身。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忽然蹿出来，一脚踢在小丑腰上，小丑被他踹倒在地。
　　男人摘掉警用头盔。

　　是戈登。

　　“束手就擒吧，你被逮捕了。”
　　“……”

　　希德默默退回阴影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