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破晓（12） ...
-
“姓名？”
“不知道。”
“你搞清楚，你现在已经被逮捕了。”
“哦。”
“……”
“手套摘掉。”
“你说这个？”
“不然呢？”
“好吧。”
“我再问一遍——姓名？”
“……”
“回答我。”
“你可以猜一猜。不过我先猜到——你已经没机会猜了。”
他突然掏出枪，笑了一下，非常漂亮。
“Happy birthday.”
“砰——！”
-
法院门口。
瑞秋看着哈维·丹特小跑着过来。
“抱歉，迟到了。”
哈维冲瑞秋眨眨眼。
瑞秋无语地给了他个白眼，问道：“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怎么，担心要独挑大梁？”
“哦——哈维，你得知道，这些卷宗我都倒背如流了。”
哈维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
“那好吧，公平一点……掷到人头那面就由我来主辩，如果是字的那面，就由你来。”
“不是吧哈维——你用掷硬币来决定这个？”
“怎么了，不好吗？要知道，这可是我爸爸的幸运硬币，咱们第一次的约会就是它促成的。”
“……”
瑞秋摊手，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硬币被掷出去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然后被哈□□稳接住。
是人头那一面。
哈维挑眉。
瑞秋抿唇，却还是说道：“我可不想每次都靠这个来碰运气。”
哈维却摇摇头。
“这不是碰运气。”
“我只给我自己创造运气。”
开庭。
场内坐满了人。
“全体起立，有请弗里尔法官主持开庭。”
哈维和瑞秋从座位上站起，隔着一条走廊坐在他们旁边的马若尼挑衅地看向哈维，慢吞吞地说道：“我以为这位新上任的检察官大人只喜欢和市长打高尔夫球呢。”
“下午一点半才开球，我有的是时间把你送进监狱。”
马若尼只是淡淡地一笑。
似乎很不在乎。
“检察官哈维·丹特——你有什么要说的？”
法官看向他。
哈维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费康尼被送进精神病院已有八个月，那么在这段时间内，一定得有个人来替他的‘家族’主持大局。”
哈维说完这段话，扭头看了一眼座位上的马若尼，笑了一声。
他意味深长地问：“这个人今天在场吗？”
证人席上坐着个人。
哈维看向他，问道：“你能为我们指出他吗？”
他们开庭前都已经说好了。
这个□□家族一员的人会在法庭上指证马若尼是新任费康尼□□家族的主持者。
但这位证人此时却只是笑了一下。
“我会告诉你的——”
场上一片安静。
“那个人就是我，我就是新的首领。”
哗然。
瑞秋迅速起身翻找过去与证人的对话记录文件以及正式打印出来的证词。
哈维从瑞秋手上接过证词。
他们配合完美。
“我手上有你的证词，你不要跟我狡辩，你说过的——萨尔瓦多·马若尼，就是费康尼家族的新领导人。”
哈维抖了抖手上的证词，目光紧紧落在马若尼身上。
那个证人不屑地一笑。
“马若尼？呵，他不过是个替死鬼，我才是组织的首脑。”
场上再度哗然。
法官无奈敲响法槌。
“肃静！”
哈维反应很快，他知道他们是被马若尼和这个所谓的证人给耍了。
他转过身去向法官说道：“我申请将证人定为敌意证人。”
“哦……批准。”
法官点点头。
这时，证人却突然站起来。
“敌意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敌意！”
他掏出枪。
哈维却在他开枪的前一瞬间反应过来，一拳将他打翻制服。
一旁的警察冲上来拉住证人。
因为这次意外，庭审暂停。
但这位反应迅速的新任检察官却赢得了场上众人的掌声。
离开法院的路上，瑞秋和哈维聊天。
“刚刚可真是吓人。”
瑞秋皱着眉说道。
哈维却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他又没伤害到我，别担心。”
瑞秋被他这轻松乐观的状态逗笑了，想了想说道：“确实，哈维——这里是哥谭，作为检察官如果没有人想要杀你，那证明你肯定工作没有做好。”
哈维笑了一下。
“不过亲爱的，如果你真的受惊了的话，我们今天可以放过假。”瑞秋说着，亲密地拉住哈维的手。
哈维立马捂住心口，瞪着眼睛说道：“哦！天呐，刚刚可真是惊险啊是吧？看来我们必须好好休息一下，那么我们去哪里约会好呢？”
瑞秋呵呵地笑个不停，两个人手挽手走出法院。
“但下午我还得去见见重案组阻长。”
“哦，你是说吉姆·戈登吗？那是我的好朋友你可对他客气点。”
两个人上了车。
哈维坐在驾驶位置上，一边放好包一边向瑞秋问道：“你的那个朋友——呃，布鲁斯还是老样子吗？”
瑞秋叹了口气，点头。
“希德失踪以后他就一直这样。”
车子缓缓开动。
瑞秋疲惫地靠在车门上，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一切东西，刚才的快乐心情也跟着它们一起褪去了。
因为他们的疏忽。
希德失踪了。
尽管再档案上写的是“已身亡”，但是她和布鲁斯还有阿尔弗雷德都难以相信。
她在后来发现了布鲁斯蝙蝠侠的身份，一开始还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她相信布鲁斯在做他信仰着的事。
伸张正义。
可是在布鲁斯抓住克莱恩的那一天，她看着布鲁斯疯狂的样子，他抓着克莱恩的头发不停地去威胁他，恐吓他，甚至是殴打。
布鲁斯的私欲让瑞秋感到恐怖。
可是克莱恩并不知道希德去哪了。
他只是将真相告诉了希德。
瑞秋真的难以想象。
希德作为一个一直将自己的职业当做信仰当做理想的人，作为一个一直就将死去的祖父祖母深埋心中为永恒之痛的人，如何接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瑞秋甚至觉得希德真的会不想活了。
可是布鲁斯始终坚信——他相信希德还活着，他相信希德还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自我安慰与治愈，并且迟早有一天，希德会回来。
布鲁斯愿意去寻找，也愿意等待。
只不过在常人看来他会有点疯疯癫癫的。
但是蝙蝠侠仍然行走在哥谭的每一个昏沉的夜晚中。
“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吧。”
哈维安慰道。
“希望如此……”
-
“他把一切都带走了。”
戈登看着空荡荡的金库，颓丧地摇摇头。
“这是第几个了？”
“……”
一旁的警察递给他一张照片。
是从监控中截取的一张照片，十分高清，能够清楚地看见照片中那个男人脸上略有些狰狞的笑容。
“小丑。”
戈登咬牙，深深地念出这个名字。
“他的妆容下隐瞒了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戈登身后传来。
戈登回过头，看见那个黑漆漆的大高个子站在金库门口，阴沉沉地看着他
说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蝙蝠侠这家伙让人看着越来越压抑。
让人容易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戈登对金库里的警察说道。
“除了他还有谁？”
布鲁斯走过来，拿起戈登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照片。
“其他的都是些混混。”
戈登耸肩。
“这些□□的钱……我都做过记录。”
布鲁斯掏出一个检测器，对着放在桌上的一沓美钞进行扫描，几秒后检测器响了几声。
“我花钱从他们这里买东西，然后钱落到他们的手里——我们通过这些钱，可以查到他们赃款所在，然后将他们一窝端。”
“该出手了。”布鲁斯的声音低哑。
“那小丑……你不管他吗？”
“我们距离剿灭□□就那么一点了，只要这次成功，黑恶势力会被我们打击到萎靡——你是要一棵树还是一片森林？小丑就先让他抢走钱潇洒几天。”
戈登听完他的话，只能点点头。
“不过新任的那位检察官想要插手这件事。”戈登说道。
“你相信他吗？”
戈登对于这个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驴头不对马嘴地说道：“想让他不管很难。”
“他和你一样固执。”
戈登低下头去将美钞丢进箱子里，顺口评价了一番蝙蝠侠。
等他抬起头。
蝙蝠已经飞走了。
“呵……神出鬼没的。”
下午，戈登准时到检察院去和哈维见面。
那时候哈维刚到办公室没多久。
戈登走进哈维的办公室，看着满地那堆成山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今天在庭上很刺激——被翻供了？”
哈维自嘲地笑了一声。
“只是可惜让马若尼继续逍遥法外。”
“是啊……不过□□有个好处就是，他们总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来逮他们。”
戈登坐下来，轻松地对哈维说道。
而哈维在办公桌前坐下，拿出一叠美钞，丢到桌上。
“微光辐射钞票。”
戈登被他看着，暂时没有说话。
“我倒是不知道，哥谭市警察局内会有这样的技术——有人帮你们？”
“我们和很多部门都有合作。”
戈登非常官方地回答。
哈维却不吃这一套，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戈登，我告诉你——我想见他。”
“他”自然指的是蝙蝠侠。
“检察官大人……你得知道，我们局内的规定是要逮捕他的。”
戈登一脸“我可不认识他”的表情。
“那重案组楼上的探照灯你怎么解释？”
“如果你对公共设施有疑问的话，你可以去找维修站的人。”
“……”
哈维对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到：“哥谭市所有负责洗钱的人都被我关进了大牢，可是那些□□照样能够拿到钱。”
“我知道你们已经在为最后一战收网了。”
哈维倾身压在办公桌桌面上。
“不打算加我一个吗？”
“大人，这件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戈登也松口了，无奈地对哈维说道。
“可是——”哈维说道：“要知道，戈登，你们那个行动组里面的人我都不是很看好，他们很多都是我们内部调查的对象——我们怀疑他们和某些人有来往。”
戈登却不太在意。
“可如果不和他们共事，我岂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戈登说完，忽然有些悲伤地摇了摇头。
“我们没办法。”
哈维烦躁地叹了口气。
“你们向我申请要去搜查五家银行，却不告诉我到底要搜查些什么。”
“呃——我可以告诉你是哪五家。”
戈登说道。
“好吧，算是一个好的开始……我可以给你开搜查令但我要你相信我。”
戈登却摇头。
“你不用来这一套，哈维。”
他扶了一下眼镜，认真地说道：
“我们都知道，你是——哥谭的光明骑士。”
-
哥谭真的很爱下雨。
雨天，大家都会躲到酒吧。
今天是万圣节。
酒吧里布置的也很有节日气氛，墙上挂着一具假的人体骨架。
来来往往的人装扮都诡异惊悚。
只有舞台上的光是明亮的。
吧台上各式各样的玻璃杯折射着光，闪闪发亮，令人炫目。
角落里的情侣窃窃私语。
有很多人在抽烟。
或者是吸点粉，迷乱地抱着身旁的人亲吻。
混乱中谁踢掉了桌子上的酒杯，杯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深褐色的酒水哗地流淌开。
没有人在意。
就在这时，他穿过烟雾。
踩过一地的酒水。
舞台上的蓝色暗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又变成绿色，变成红色，仿佛身处地狱。
不停有人看向他。
痴迷，垂涎。
渴望，贪婪。
他忽然轻轻勾起嘴角。
他抬起眼，蓝色的瞳孔被扫来的一束亮光照亮，照得发透，连眼睫上都凝着一珠一珠的光点，挂在睫尖，摇摇欲坠。
这种美丽，刺而伤人。
他就是罪恶本身。
他能勾起人心深处的欲望，促使人原始本能的爆发。
他的皮夹克上，满是雨珠。
一颗又一颗的砖石。
他在一张桌子边上坐下。
面前坐着一个穿着破旧老西装的男人。
“那个蓝眼睛怎么样？”
不远处一个满身纹身的人冲那个漂亮的家伙挑了挑下巴。
“很好。”
他旁边的光头笑得很猥琐，两只手忍不住捏了捏空气，仿佛抓着什么一样地舔着嘴巴说道：“你刚刚看到那个屁股了吗？”
“很美。”
光头呵呵笑起来。
纹身男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站起身。
光头和纹身男两个人走过去，距离角落还有小小一段距离的时候，听见了那个漂亮蓝眼睛的声音——
“亲爱的，该你出牌了。”
然后光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面对他们坐着的蓝眼睛温柔又甜蜜地笑了一下，正是对这个穿着老旧西装的男人。
那一双在黑暗中仍然令人心神荡漾的蓝眼睛只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光头和纹身男莫名不爽了。
他们走过去，一把将背对着他们坐着的男人推倒在地。
那个蓝眼睛慌张地站起来。
“你们做什么？”
纹身男低头看见那个男人脸上似乎擦了什么东西一样，惨白而粗糙。
不过这样的小丑装扮在万圣节很多。
他没有多想。
“哦，宝贝，晚上要不要一起玩？”光头却是先走过去摸了一把蓝眼睛的脸。
这漂亮的蓝眼睛似乎要哭了一样，稍长的金色头发顺服地搭在额前，标准的好学生懦弱男形象——这更加激起了光头的施虐欲望。
光头没忍住粗鲁地揪住了蓝眼睛的衣领，凶恶地说道：“不想被我拉出去打死的话，就听话点。”
说完，他将蓝眼睛推到一旁的长沙发上，不顾对方的挣扎撕开了蓝眼睛的衣服。
周围没有人管他们。
他们假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问外物。
纹身男站在旁边，笑着解开腰带。
光头还在摸蓝眼睛的脸。
穿着老旧西装的男人晃悠悠地站起来，抹了把头发，晃晃脑袋。
然后弯腰捡起一只酒瓶。
“砰——！”
光头听见声音，慌忙回头看。
纹身男的脑袋已经被人用酒瓶砸开了花，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不省人事。
“嘿。”
身下的人轻轻叫他。
光头低下头去。
漂亮的一双蓝眼睛盯着他看，让他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事情。
然后这个拥有一双漂亮蓝眼睛的男人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枪。
他笑着，枪抵住了光头的脑袋。
“Happy birthday.”
“砰——砰——！”
两枪。
光头脑袋烂成了泥。
凶手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秽物。
酒吧的酒保冲出来把客人全部赶走。
然后他们也走了。
偌大的酒吧里就剩两个人。
一双蓝眼睛眯起。
枪对准纹身男，扣下扳机。
“亲爱的，还好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
希德大梦初醒般。
他丢掉枪，飞快扑到男人的怀里。
“你摔倒了？”
“只是，只是，那么，轻轻一下，宝贝，不疼的。”
男人抚了抚希德的背。
他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
鲜红的嘴唇以及凸起的伤疤似乎在告诉别人他是谁。
“Joker——”
希德抬起头来看着他。
“哦……我好爱你Joker，你绝对不能受伤，”希德捧着小丑的脸，满怀爱意地看着他，踮起脚来亲了亲小丑的嘴巴。
小丑抱紧希德，哄小孩一样把他抱着左右晃了晃。
哼着奇异的曲调。
希德窝在对方怀里闭上眼睛。
他笑得很甜蜜。
如果忽略脚下的两具尸体，他们就像一对普普通通的，恩爱的恋人。
摆在吧台上的闹钟到了十二点就开始响。
刺耳的铃声。
“到点了……亲爱的——”希德睁开眼环住小丑的脖子，笑着问道：“哦先生，这个时间了，你要上我吗？”
“是啊，亲爱的宝贝……”
小丑神经质地晃了晃脑袋，舔着嘴巴。
他把希德轻轻放到桌子上。
“我要上你，我要你，你的所有——亲爱的，把你所有都交给我，让我上了你。”
小丑脱掉西装外套。
希德闭上眼，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解开自己那本来就松垮的衬衫，露出雪白的，干净的躯体。
闹钟还在尽职尽责地大声尖叫着。
刺耳。
掺杂着希德清脆的快乐的笑声。
小丑伏身，一只手去抚摸希德的身体。
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头也不抬地将闹钟一枪打碎。
“我爱你，想杀了你。”
希德低声说道。
“我也爱你，亲爱的，我们一定会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