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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破晓（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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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在夜里思考。
成为蝙蝠侠以后——我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告诉我，他说，我不可能救所有人。
我很想反驳他，我想告诉他：我可以。
我可以救所有的人，我可以透支我的一切去换这座城市能够更好一点。
我可以。
可是每当是夜晚，没有行动时。
我就会一个人思考，想到白天时那个被太阳烧焦了的脑袋没有想到的很多事情。
我发现我办不到。
我还是人——病痛，衰老，死亡它们仍将伴随着我，我不可能永远是那个象征。
那个象征应该是永生不灭才对。
尤其是当我想到希德。
我多么想，多么想陪着他，随便去哪里，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哪怕不要那些琐碎的关系，只是互相看着，我都愿意——我支付掉一切想要换这么一个时刻。
可是我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掉哥谭。
这个念头很恐怖，我会不会真的为了希德放弃哥谭甚至是个未知数。
我又开始不坚定了。
恐惧它侵扰我。
于是我越发肯定了一点——布鲁斯·韦恩不是蝙蝠侠，他只是借用了这个身份来维护哥谭的秩序而已。
人人都可以是蝙蝠侠。
只要人们有一颗蝙蝠侠的心。
我没有把蝙蝠侠的行侠仗义当做是拯救哥谭的法宝，我在意的，是蝙蝠侠给人们带来的希望和勇气。
铲除□□不过是治标，却不治本。
哥谭真正的毛病在于人的心。
人的心麻了，木了，那么就算蝙蝠侠再有什么本事都没办法拯救哥谭。
所以我看重的是，蝙蝠侠这么个象征，他给人们的心带来的影响。有一个人出头的时候，剩下的人也就能更容易地效仿第一个人往前冲。
这就是蝙蝠侠。
他就是那个第一个人。
阿尔弗雷德还这样说过我——他说，这个城市需要的是布鲁斯·韦恩 ，需要的是我手中掌握的资源和我的学识，而不需要我身体的蛮力，更不值得我为此付出生命。
可我觉得他并没有看清事情的本质。
是的，我拥有整个韦恩集团，这半座城市都要依赖韦恩集团来运作。我手中的资源是我最大的倚仗。
可是，利用韦恩集团，我能让哥谭变好吗？
不能。
资本家有资本家的规则。
在资本的世界里，他们的关系庞杂，纷乱，令人头晕目眩，往往是扯出一根线牵连着无数根线，用力一扯就容易牵出所有的线来，容易动摇根本。
资本与□□之间的纠缠已经深入骨髓了，哥谭市的每一个街道上都写满了资本与□□的名字，他们就像一对双胞胎，再怎么表面厌恶彼此，但背地里他们无法被分割开。
我不能利用韦恩集团。
因为我知道，想要哥谭变好，利用资本是行不通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第二次经济大萧条。
唯有从人的心入手。
让他们知道，这个城市还有的救。
让他们鼓起勇气站起来，把人类光辉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知道——
这是蝙蝠侠存在在这世上唯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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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啊，克莱恩医生，谢谢你能来。”
管理员走过来笑着对克莱恩说道。
克莱恩扶了扶眼镜，谦虚地笑着，问道：“不用客气，小姐——费康尼割腕了吗？”
说到这，管理员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是的，也许是想装疯逃避坐牢吧，可是万一他是真的疯了……”
“嗯，所以说，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克莱恩提着他的金属箱子走进沟通室内。
费康尼坐在椅子上，脸色很差，仰起头异常不爽地说道：“医生，哦，这鬼地方我真的是呆够了，到处都是墙，整天就是这些墙，还有吃的那些就像是猪食……我快要疯了！”
克莱恩坐到他对面，等着他发完牢骚之后，轻飘飘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怎么让我的嘴闭上。”
这句话让克莱恩笑了一下，他问：“为什么要让你的嘴闭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费康尼却胜券在握般。
“我知道，你不想让警察去仔细查看那些码头上的货物；我还知道，你在阿卡姆用那些精神病人做一些恶心的人体实验——明白了吗，我只和我清楚底细的人做交易。”
“所以，包括你用的那些打手，都是我的人，应该说，这哥谭里一半的打手都是我的人。”
“……”
克莱恩表情不太好看。
“朋友，你得知道，我已经帮你们运了几个月的货了，我得拿点分成对吧——我知道你的主子的计划很大。”
“……”
克莱恩忽然坐直了身子，看着一脸得意的费康尼，轻声说道：“如果那位大人过来，我想他一定会说——我们应该杀了你。”
“你们杀不了我。”
费康尼呵呵地笑起来。
“监狱里都是我的人，你做不到的。”
“……”
克莱恩点点头，然后突然从地上将他带来的银色箱子拿起来放到桌上。
他异常兴奋地对费康尼说：“想要看看我的面具吗？做实验的时候我才会戴着它……也许它还不能吓到你这样的人，但是——”
“但是那群疯子，他们受不了。”
克莱恩拿出一个麻布袋，上面用刀粗糙地划开几个口子，几个可以露出眼睛嘴巴的口子。
它看上去没有什么，只是莫名有些阴森。
克莱恩掏出一瓶喷雾，对着费康尼猛地喷出一团绿色的气体。
一瞬间，费康尼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人夺走了般，他开始疯狂地大叫起来，睁开眼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扭曲恐怖的，而当他看到克莱恩的面具时，更是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在他眼里，克莱恩的那个面具的口子里爬出来各种恶心的昆虫。
大脑的神经似乎被挑断。
“在阿卡姆的话，就没有哪个精神病人会控制整个医院了。”
“他们只会乱叫乱喊，像你这样。”
“啊——！！”
克莱恩衣衫整齐地从沟通室内走出来，关上门隔绝了费康尼的惨叫声。
“他好像不是装的。”
他一副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膀。
“我建议，你们早点把他转移到阿卡姆会比较好。”
管理员点点头。
“我会去找法官谈谈的。”
“……”
克莱恩离开了临时监狱，开车往哥谭市中心医院去。
医院最近还是有很多警察巡逻。
克莱恩将他的箱子留在车上，接受检查后走进医院。前台的护士似乎和他很熟了，一看见他便笑着说道：“克莱恩医生，又来找安德利特医生吗？”
“是的。”
“哦，我刚看了，安德利特医生好像暂时没有手术，您可以现在去。”
“好的，谢谢。”
希德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息。
克莱恩推门进来时，他睁开眼。
“打扰你休息了吗？”
克莱恩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希德摇头。
克莱恩走过去，站到希德身边，说道：“我觉得你确实该好好休息了，昨天手术又做到很晚吧？”
他伸手摸希德的下巴，希德居然没有反抗。
或者说，希德最近都有些怪怪的。
忽然，克莱恩看见了桌子边缘上的，被一堆文件挤得无处安放马上要掉到地上的相框，相框里是希德和布鲁斯的合照。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伸手帮希德将相框拿起来摆好，正好摆在希德面前。
希德看见相框，目光恍惚了一瞬间，接着立马移开视线——这使得克莱恩心里更加确定了希德之所以不对劲的原因。
他猜，希德大概是发觉了自己内心那不可言说的情感，但是布鲁斯的种种行为让他感觉到难过，甚至他认为，自己不该用这种感情拖累布鲁斯。
“啊，我听说恐怖袭击那天，是瑞秋送你回去的？布鲁斯呢？”
这样明显的挑拨，希德却没力气辨认。
“他，他说他有事情一定要去办。”
“呵，他一个贵公子有什么事一定要去干？或者说是要去约会？”
希德抿唇沉默着。
克莱恩于是继续说道：“不过，他这么个公子哥的确应该约约会了，早点找个女友，结婚生子，不然韦恩家族以后该交给谁？”
“……”
这句话一瞬间戳中了希德的痛处。
克莱恩在这时弯下腰来捧着希德的脸，静静地看着希德那一双漂亮的看眼睛。
像是透明的，一望到底的。
克莱恩爱惨了这双眼睛。
“亲爱的……”
克莱恩轻声唤道。
希德没出声。
他现在情绪异常脆弱，也极其需要一个能让他忘掉其他的安慰。
于是他站起身，抬眼看着克莱恩。
克莱恩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希德。
希德没有拒绝。
于是克莱恩抱住希德，又进行了第二次尝试。
“你们在干什么！？”
布鲁斯站在门外，不可置信地看向希德。
克莱恩看向他。
希德却低下头，没有看他。
布鲁斯觉察到希德这几天都对他态度冷淡。
他不明白怎么了，还企图靠在希德面前撒个娇蒙混过关。
但是没用。
希德的心比铁还硬。
然后，阿尔弗雷德告诉他，在他出去行动的晚上，希德经常和克莱恩一起出去，看看电影或者是音乐剧。
照阿弗的说法，希德应该很喜欢和克莱恩待在一块。
这一切都让布鲁斯感到焦虑。
前所未有的焦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希德不开心，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使他满脑子都是希德，以至于没办法好好地思考别的问题。
最终他决定要去找希德谈谈。
开车到医院楼下的时候，他还非常紧张。
他只想，不管是什么，自己得先认错，不管怎样，他都不要希德就这样冷落他。
这种冷落让那种抓不紧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走上楼，路上还在想该怎么说比较好。
结果推开门，希德就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黑色的“惊喜”。
他看见克莱恩和希德在接吻。
他不敢相信。
原本被压制住的愤怒之火又有重新燃烧起来的趋势，一团大火要把布鲁斯烧成灰烬。
可是他的心却很冷。
像是浸泡在冰水里。
希德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转头伏在克莱恩肩膀上对他轻声说了些什么。
克莱恩笑着离开了，走前挑衅地看了布鲁斯一眼，似乎在嘲笑他什么，又似乎在怜悯他什么。
“我不会同意的。”
布鲁斯将门重重合上，大步走过来看着希德说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希德，你知不知道他私底下——”
“好了，布鲁斯！”
希德皱着眉打断他。
“我的私生活，你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穿透了布鲁斯的心。
他甚至觉得，以往受过的所有伤加起来，都不如这没有伤口的伤更让他疼痛。
疼痛。
尖锐的疼痛。
从心脏开始连接全身上下开始疼痛。
“我……我，希德……我们难道不是……”布鲁斯一瞬间气势就弱了，他开始有点语无伦次 ，看着希德，几乎要掉下泪来。
希德低下头没有看他。
他的态度异常冷漠。
布鲁斯觉得，哪怕是希德骂他，打他，甚至是羞辱他他都无所谓，可是希德不在乎他，不理他，这让他感到悲哀，感到痛苦，感到生不如死。
希德的确是他生命中唯一还亮着绿灯的灯塔。
布鲁斯的每一份恐惧中都有希德的影子。
他的人生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有希德的陪伴，就算是那流浪的七年，希德也曾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如同一片云彩落在他心上。
他眺望远方，远方便是希德；他触碰大地，大地便是希德；他被雨淋湿，雨便是希德；他感受到风，风便是希德……希德在那七年里明明是无处不在的，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
希德已经不只是希德。
希德已经融入进布鲁斯生活里的所有，一旦希德抽身离去，布鲁斯就将失去所有。
这种强烈的爱意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忍住。
可是为什么……？
“你，你能不能……我求你了……克莱恩他，他不适合你，你应该……”
布鲁斯平时总能说出各种甜言蜜语的嘴巴此时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磕磕绊绊的。
“布鲁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以后也会有你的生活，我会有我的，我们不可能是什么连体婴，过着不分你我的生活。”
“你弄清楚，布鲁斯，你和我都是独立的人。”
“……”
可是我爱你。
我好爱你。
我好想永远记得你，永远需要你，永远拥有你，永远永远地和你在一起。
哪怕我们不是爱人。
布鲁斯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希德。
他感觉到脸颊的湿意。
眼泪它自己莫名其妙地掉了出来。
“布鲁斯。”
希德的心像是铁。
“你该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破晓”会写很多，小丑的剧情在后面，大家不要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