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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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新霁等人从小卖部买水回来，刚好看到禾栀健步如飞的背影。
宗斯染好奇问：“姐姐是有急事吗？怎么走这么快。”
萧野下巴微抬，状似随意地开口：“说急着回去参加家长会，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急的。”
“关心你呀！”宗斯染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带姐姐来教导处的时候，她走得也可快了。”
萧野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右脚脚尖轻快地在地上点了点。
裴新霁扬手抛给他一瓶运动饮料抛，又晃晃袋子里的橙汁，“回晚了，给咱姐带的饮料都没给她呢！”
萧野一边拧盖儿一边随口怼他：“姐什么姐？是你姐么，就瞎叫。”
虽然他心里没把禾栀当“母亲”来看待，但辈分却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同学朋友都管她叫“姐”，自己不就平白矮了一辈儿了么？
裴新霁大脸盘震惊，“不是，咱们两兄弟谁跟谁？你以前从来没跟我提过咱姐也就算了，现在我叫声姐还不让啦！？”
“你少点戏行不行？”萧野无语地白他一眼，“她就不是我姐。”
“啊？姐姐不是你姐姐啊？”宗斯染摸摸下巴奇怪嘟囔道：“那之前路上她怎么也没和我说哦，老宋一开始问的时候，她也解释来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野皱了皱眉。
禾栀没解释？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他后妈吗？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宗斯染上回在公交车上给一小孩让座被叫了句阿姨，气得那天中午饭都没吃，发誓以后要断情绝爱再也不做好人。
没记错的话，禾栀好像也就……二十三四岁？研究生都还没毕业，肯定也不乐意被他们这群老大不小的初中生喊阿姨。
萧野仰头喝了口饮料，说：“她是我——一远房亲戚，年纪确实只比我们大几岁，但辈分……算了，喊姐也行吧。”
“害，什么远亲不远亲的。”
裴新霁手一挥，“就凭咱姐今天怼谭绝顶和蒋超他妈那实力，姐以后就是咱亲姐！”
“就是！咱姐也太牛逼了！她讲大米千克那什么玩意儿的时候，说是常识，我闭着嘴都不敢吭声，生怕给姐拖后腿。”
“反问蒋超他妈那里才绝，‘你和你儿子不是都没这么没素质吗？’，就这么平淡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哈哈哈哈！”
“亲姐！亲姐！亲姐！”
中二少年们举着胳膊欢呼。
“……”萧野简直没眼看。
另一边，禾栀的运气不错，刚好赶上了家长会的尾巴。
讲台上，最后一位优秀学生家长正在激情地和大家交流自己的教育经验。
宋明这会儿也没时间详细来问，得知事情已经解决，便松了口气，低声告诉禾栀萧野的座位，让她动作轻点从后门进。
萧野坐在第一组最后一个座位，刚好也离后门最近。
但饶是禾栀动作再轻，也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同桌的家长。
“来这么迟呀？”
烫着羊毛卷的大姐朝她笑笑，凑过来和她说小话，“你们家小孩个头也高吧？我们家那臭小子可会长，明明我跟他爸爸都不算高的，偏他也不知怎么长的，从小就比同龄人高一截，搞得读书永远坐最后一排。”
禾栀：“……”
大姐估计是一个人坐太久憋着了，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你说一个班几十号人，坐那么远，听老师说的知识点都要比前头的学生晚几秒吧？输在起跑线了属于是！搞得这成绩嘛，总是不上不下的，真令人头疼。”
禾栀没忍住低声纠正她：“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约为340米每秒，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的距离大约8米，所以耗时估计0.02秒，可以忽略不计，没有影响的。”
“呃。”大姐噎了一下，嗔怪地轻轻推了下她胳膊，呵呵笑道：“哎呀，就是那个什么修辞手法嘛，夸张、夸张的修辞，你懂的。”
说完又马上挨近她，很高兴说：“小妹你懂很多哦？啧，这面相，这大眼镜儿，一看就是学霸！你家弟弟妹妹的成绩肯定也很好吧？真不错，学习这事儿啊，环境可太重要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坐在好学生旁边，也能多沾点学霸的仙气儿呀！嗳小妹，你家是哪个娃？班级第一？还是第二？”
大姐拿着成绩单，越过课桌中间的分界线，举到禾栀面前，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禾栀：“……”
宋明在前面注意禾栀两人许久了，原本想着刚坐下互相认识一下也正常，结果竟然越说越起劲，真是不像话。
他从走廊绕到后门，轻声走过去，“咳咳！”
“哎呀妈呀！”
大姐吓一激灵，没能压住声音，最前方讲台上的家长都停下说话看了过来。
宋明连忙笑着示意对方继续，随后沉下脸严肃地低声提醒：“余毅妈妈、萧野姐姐，认真听听人家家长分享的优秀经验，家庭教育也是学生学业发展的重要部分。”
“是是是。”大姐捞起掉到桌上的成绩单，赔笑道：“肯定好好听。”
宋明摇摇头，往前面去了。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禾栀心里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可惜好景不长，大姐伸长脖子往窗外张望一阵，见宋明已经走远，立马又抓着成绩单凑过来。
“我刚听老师说是叫xiao ye是吧？xiao……肖玉斌，不是，咋没看到姓xiao的了……我听错了？嘿！找着了！啊？倒数第一啊？？？”
大姐“咻”地缩回自己的位置，过了一会儿，连人带凳子窸窸窣窣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禾栀：“……”
又过了两三分钟，旁边的桌子突然“长高”小小一截，大约只有一二厘米——如果不是两张课桌原本并排紧紧挨在一起，很难看出这点差异。
感受到禾栀的目光，大姐尴尬地笑笑，但托着桌肚的手却没停，两张桌子很快就拉开约摸三指的距离。
“那什么，分开一点空间宽敞些，不然俩大高个孩子怕坐不开，哈哈。”
大姐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干笑两声，慌忙扭过头去假装认真听台上的经验分享，没再说过话。
耳边的声音消停了。
而自上学起就一直作为“别人家孩子”，存在于众多老师家长的口口相传中，甚至光荣榜的照片下都会被学生偷偷放贡品的禾栀，默默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
十分钟后，这一场度秒如年的家长会终于结束了。
【恭喜！好妈妈任务1完成！获得奖励1％好感度，目前总好感度：1％。】
恭喜？
禾栀丝毫没有感受到喜悦，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身就走。
系统在她脑袋里急得团团转。
[冷静！一定要冷静啊宿主！]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俗话说的好，冲动是魔鬼，生气是利刃！不要让愤怒支配你！]
[你不会是准备现在去找萧野骂一顿吧？是，这样是能消点气，但肯定会影响他对你的好感，好感一低，就会拖慢任务的进度，到时你就得在这里待更长的时间，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生气不代表会丧失理智。
禾栀是生气，可她很冷静，当然不会去做肯定会影响任务的事，但她更不是会憋屈自己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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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觥筹交错的包间里。
萧牧彧挡下合作方的酒杯，晃晃手机笑着站起身，“家里查岗，我出去接个电话。”
对方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调侃地冲他挤挤眼，转身去给其他人敬酒了。
走出包间，萧牧彧唇边的笑意便迅速敛了下去，眉眼间也露出几分疲惫。
他捏着山根来到不远处的露台，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点燃，接通电话置于耳边。
然而萧牧彧尚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禾栀沉痛的控诉声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老！公！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萧牧彧呛得重咳一声，抬手将刚点燃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锐利深邃的眼睛里罕见露出些许茫然，“什么？”
冷静的禾栀思路清晰，这时候也谨记原主的称呼以防穿帮。
她从萧野的月考成绩说到自己今天家长会的遭遇，一字一句饱含严肃。
萧牧彧往后靠进躺椅里，整个人都被暖色的夕阳笼罩在内。
他听着手机里禾栀一板一眼的抱怨声，短暂地忘记了不远处的包间里，还有一大桌人在等着自己，脑袋里时刻紧绷着的弦也不自觉慢慢放松下来。
“……我从来、从来没有因为成绩被人这么嫌弃过！养子不教父之过，萧野学习差成这个样子，你身为父亲，要负很大的责任！”
萧牧彧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被人教育过，却莫名不觉得冒犯，被酒精浸染的声线里浮上一点笑意，“是，我平时忙于工作，所以对萧野的学习生活不够关注，很抱歉让你今天受委屈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禾栀也大度地没有再继续批评，严肃建议道：“以后好好改正吧。”
萧牧彧忍住笑，答：“一定。”
通话结束，小小的露台里很快恢复宁静。
萧牧彧难得生出些懒乏，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在融融的落日阳光里闭上眼睛又休息了一会儿。
直到难缠的合作方打来电话催促，才整整衣领站起身，离开这一方短暂的安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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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开完会没有，这也没看见人出来啊。”
裴新霁双手做望远镜状，伸着脖子往教学楼上瞅。
“我妈发消息说会开完了让我在楼下等，就肯定是开完了。”被质疑了的宗斯染白他一眼，挤兑道：“你千里眼啊？五楼那么远也看得清？”
“区区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罢了，我两只眼睛裸眼都是5.1好吧？”
“啊好好好，你牛还不行吗？”
“哎你这语气，我听着咋那么不得劲呢？”
“哟，怪我说话没考虑到大少爷您的心情，真是犯了死罪了。”
“……”
趁着宗斯染和裴新霁拌嘴，大家都在起哄看热闹。
萧野走到一旁刚停好的车边，敲敲主驾玻璃，示意李杨放下车窗。
他弯腰撑在车门上，低声提醒：“李助，你待会儿别暴露了我跟禾栀的关系。”
李杨听到这话惊讶地抬头看过去，想了想，迟疑猜测：“是太太她不……”
“不是！”
萧野立刻打断他，有点烦躁地皱起眉。
大人总是喜欢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在他看来禾栀不想被叫阿姨只是一件小事，但要是李杨汇报给他爸，保不准就会发散成禾栀对他不满了。
“是我。”萧野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不想让同学知道她是我后妈，没面儿。”
“小野你……”
后面的话李杨没有说下去，但他谴责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野暗啧一声，背下这口黑锅。
几分钟后，禾栀迈下教学楼前的最后几级台阶，冷不丁被人往手里塞了一瓶橙汁。
她还没来得及推却，宗斯染已经热情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我们之前去小卖部给你带的，嘻嘻。”
禾栀非必要都不喜欢浪费时间和人过多交流，更遑论像现在这样亲近，当即便不适应地微蹙起眉，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
但裴新霁几人已经叽叽喳喳喊着“姐姐”迎了上来，围在旁边七嘴八舌地跟她做自我介绍。
禾栀头都大了，哪儿还顾得上什么饮料和胳膊，只能赶紧加快脚步越过他们坐进车里，才终于感觉松了口气。
结果系好安全带一抬头，又对上了后视镜里因为帮萧野隐瞒而深感愧疚，所以笑得比宗斯染他们还要灿烂的李杨。
一无所知的禾栀：“……”
突然觉得不讲礼貌的萧野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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