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春听

16、自甘

　　倪双最后回了句算是认同了他的答案。
　　【又又：结婚请你过来。】

　　该怎么形容她如今内心的感觉呢？
　　倪双也并不清楚。

　　她现在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想及时停止这种感觉，一方面又想要继续。
　　两种感觉在她心里拉扯，让她感到心烦意乱，拿着手机无聊地翻来翻去。

　　蒋煦在这时过来敲门：“又又，我想进来跟你谈谈。”
　　倪双放下手机，说：“进来吧。”

　　蒋煦走进来，倪双抬头看向她。
　　蒋煦实在是很漂亮，比起她的长相来说，更多了几分明艳，而她只不过是堪堪清秀而已。
　　此时倪双想，蒋煦会说什么呢？

　　蒋煦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语气温柔道：“我知道你交了男朋友，如果觉得不错的话，也可以带回家给我和你叔叔看看。”
　　“嗯。”倪双淡淡地应着，等蒋煦接下来的话。

　　“这些年你叔叔对你什么态度，多用心你也心里清楚，我也不说你要把你叔叔真的当爸爸对待，但是你也别这么冷漠，他比起你爸，可有责任心多了……”
　　哦，这是来给赵叔叔当说客来了。
　　倪双静静地听着，不点头也不回应。

　　蒋煦说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得不到回应，多少有些没意思，抿了下唇，说：“你到底对你赵叔叔不满意什么？”
　　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
　　果然蒋煦在下一刻就后悔了。
　　又低眉道：“你还是不满意我再婚？”

　　“妈。”倪双打断了蒋煦突然哽咽的自怨自艾，“我没这么想，而且你再婚是你的事儿，我也没有权利替你做决定。”
　　别说替她做决定了，倪双还是在蒋煦结了婚才知道这件事儿的。
　　那时候倪双颇有点觉得好笑的意思。

　　就算蒋煦真的跟她说了这事儿，她也不会不同意，但是蒋煦等事情结束了才跟她说——就挺好笑的。
　　她总不能拦着她妈去追求幸福，但是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去真心实意祝福，倪双自己都觉得假。
　　大概就蒋煦还保留着她女儿很单纯，不能让她受到太复杂的信息这一思想，所以才会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吧。

　　“妈不是这个意思……”
　　蒋煦声音渐低。
　　“你跟赵叔叔在一块挺好的，我也没不同意，也没不高兴，你不用每次跟我说这些。”
　　倪双说完，叹气：“我准备搬出去住了。”

　　蒋煦站起身，突然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家还容不下你了？”
　　“我总要搬出去住的，我准备结婚了。”
　　她说。
　　“你准备结婚了？什么时候？”蒋煦声音徒然提高，满是不可置信。
　　倪双垂眼，平静说出下一句：“过两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婚宴到时候再商量。”

　　“商量？你这是商量的态度？”
　　蒋煦摇着头，“你这些年上学工作就学到了什么都自己做决定了？是不是这次要是你不回来，结婚也不准备告诉我了？”
　　倪双只是抬头看她一眼，继而错开了她灼灼的目光，“我没这么想。”

　　“你就是这么做的！！”
　　声音太大，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到。
　　果然赵叔叔过来敲门，“煦煦，有话好好跟孩子说，别急啊。”

　　蒋煦指着倪双的手指颤抖：“你真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不准备认我这个妈了是不是？！”
　　倪双手指冰凉，声音也有点颤抖，但心里更多的是平静：“我没这么想，我这不是正在跟你说。”
　　“你都已经决定好了，跟我说有什么用？通知我一声吗？”

　　倪双觉得好笑，当然是通知，难道还是找她拿主意吗？
　　她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这件事情她已经决定好了，就算以后会后悔。

　　倪双想，就算以后会后悔，她现在也要结婚。
　　人都说，年轻才有放肆的资本，青春才敢做很多疯狂的事情。
　　但是倪双想，她虽然已经不算年轻，却也想最后为自己疯狂一把。

　　为了此刻，为了心中的期待，为了一些其他什么说不清楚的原因。
　　无所谓，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