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春听

10、自甘

　　“算了算了，那这个问题我问。”
　　另一个男人说。
　　“你结婚了没？”

　　段津南转头看了眼倪双，又回过头才说：“没。”

　　“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怎么还要看眼倪双，该不会你在追小倪，小倪不答应吧？”
　　“津南还能有追人不被答应是时候？罕见了啊。”
　　“可不是嘛哈哈哈……”

　　“没呢，我这种混蛋哪儿配得上好女孩。”段津南自损也说得极有魅力，“这不是下意识顾及下形象么？”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班长气笑了，手指隔空点了点他。
　　“不然怎么混到今天？”
　　段津南笑得自如又洒脱。

　　KTV的桌子不高，他又身高腿长，坐着退也没办法伸直，只能半曲着，这样就会稍微动作就撞到倪双的腿。
　　隔着布料短暂相触又分开，像是某种暧昧暗号。

　　“行啊。”班长说，“该你了。”
　　段津南再次看倪双一眼，开始掷酒瓶。

　　半分钟后，酒瓶停下来，瓶口不偏不倚正对着倪双。
　　她心一紧，抬头对上段津南的眼睛，他也在盯着她。
　　倪双下意识错开目光。

　　两个人对着的时间有点长，一众人多少看出点门道，这两人多半不简单。
　　不过这气氛看着也不像情人，还有点剑拔弩张，只是倪双不自在却是被看得清楚。

　　“你俩看啥呢，津南不问我可就问了啊。”
　　班长适时开口，打断了片刻的沉默。

　　倪双感激地朝班长笑笑，她确实不自在，而班长还是像之前一样，能适时给人解围。
　　之前班主任还说，班长天生是个老好人，哪方都不得罪。

　　“为什么辞职回来了？”
　　段津南撇了眼班长，回过头问。
　　倪双回得很快：“想回来。”
　　“没有其他原因？”他又问。

　　倪双没说话，老赵说：“一个问题啊，这个留下次问。”接着说，“正好倪双你来转。”
　　倪双抿唇笑了一下，转了下酒瓶，转了一圈结束后，瓶口对着——段津南。

　　段津南挑眉：“想问我？”
　　倪双摇头：“我没什么想问的，你们呢？”
　　段津南眼眸深了深，眯眼盯着她看。

　　倪双能感受到段津南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视，只是始终没有回过头去看她。
　　“那我可就问了。”老赵说，“这十年上过多少次床？”
　　段津南还是笑：“我哪儿记得这个。”

　　“就是。”一个男生附和，“津南指不定连睡过多少女人都不记得呢。”
　　段津南神色坦然，任由他们说也不反驳，只是手指摩挲了下，有点想抽烟。

　　“你这话可说对了，我听跟他一样去了澳洲的人说，他在国外玩得可比国内开多了，又进了金融圈，当上了高管，女人扑身上都眼睛不眨一下的。”
　　“嚯——艳福不浅啊这是。”
　　“那可不，津南之前艳福也不浅。”
　　“这说得倒是真的……”

　　他们说得上劲，主人公却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摩挲着酒杯。
　　KTV的酒杯是光面，他手上那个大概是嗑过，边缘有点瑕疵，他看得认真，一时没说话，整个人坐在倪双旁边安静仿佛雕塑。

　　倪双低着头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晚上九点多一点。
　　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也不算晚。

　　倪双收回手机，抬起头感受到旁边人的目光。
　　她转头，对上他的眼睛。

　　段津南很浅地勾了下唇：“想走？”
　　倪双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带你走。”
　　他又说。

　　抱着看看他会怎么做的心思，倪双等着他说点什么。
　　段津南喝了杯子里剩下的酒，笑着道：“有点事儿，可能真的要跑了，倪双我给送回去，等你们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确实是很绅士的人。
　　这句话也说得没什么毛病，在座的人都知道，但也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有事儿。

　　班长笑着说：“来了就喝一杯酒怎么行？把我这杯喝了再走。”
　　“班长不厚道啊，你这辈子跟水壶有什么区别？喝了这杯津南还能送倪美人回去吗？”

　　班长没理，只是说：“津南你就说喝不喝吧？”
　　“我喝。”

　　段津南哼笑了声，动作潇洒地接过了像水壶一样大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