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猎人考试（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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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没有他的倒影，她说，杀……
未雨盘着腿坐那儿细想了很久，也没有明白，自己最近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候等她恢复神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周围的人脸上也满是怪异，甚至……还混合着一丝丝后怕。
她究竟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某小狼女纠结的抓着头发，而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男子身着一袭浴袍，冰蓝色的发丝被温润的水沾湿，因而服帖下垂，发梢悬挂着晶莹的水珠，偶有几滴掉落，落在宛若凝脂的胸膛，少年的容颜如若景瓷，粉色的薄唇微抿，无一丝笑意，他的眸微微斜挑，如琥珀般流转着光晕的瞳孔似乎也能映出他所跟随的蜘蛛，他此刻正阴郁的盯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女孩。
“爸爸，你出来了啊。”未雨后怕的往后缩了缩，一想到爸爸差点让她窒息，她忽然脸红耳燥！为毛脸红啊！！！某狼女再次发呆了，不是该恐惧吗……
“你听着！”飞坦阴郁的盯着未雨，不满的看着她走神的阿呆模样。
“啊？什么？”未雨一个激灵连忙回神，背后寒毛直竖，她盯着向她走来的男子，通体僵硬，像是在等待死刑来临。
“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准想！”飞坦的声音很阴沉，沉得连未雨都能感觉到一丝凝重，她不解的眨了眨眼，转而道：“爸爸，人是灵长类动物，几百万个细胞就是为了思考，不不不，狼也是拥有一刻聪慧的大脑的，不不不，只要是动物就不能停止思考！”
飞坦的脸色更沉了，他一把掐住未雨的脖子，表情阴郁：“不想死的话以后什么都不能想！以后要是再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先杀了你！”
“咳咳，爸爸，你还是把我打晕了吧，那样我就什么都不想了！”未雨憋红了脸，声音终于从喉咙间漏出，她是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忽然这么气急败坏啦，但是一定是她做了什么让爸爸生气的，难道……是她想让爸爸窒息，爸爸才生气的让她窒息？
一定是这样的！未雨的脑袋上出现了一颗电灯泡，腾地一亮，她顿时明了，但是才刚刚明白呢，眼前一黑，她真被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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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测试，是一对一的淘汰赛，只有一个人会被淘汰。
而对战表宣布时，未雨在昏睡中，而她被叫醒时，她发现，她的对手，是奇牙。
“喂，你睡得可真悠闲！”奇牙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痊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认输……
“啊？我睡的一点都不悠闲，脖子好痛……”未雨揉着发酸的脖颈抱怨，没有注意到奇牙扭曲的模样。
“喂！你认真点，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打！”奇牙对着毫无自觉的女孩恼怒的吼道，未雨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掏了掏耳朵，才站起身，摆出姿势。
“我准备好了！”不就是打架嘛！又不是没打过。
未雨盯着奇牙，眼神开始变化，她要赢，她只是这样想而已，旋即，体内的血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动，她发现她的视线开始变红，仿佛是鲜血渐渐浸染她的世界，面前的男孩似乎再被血侵蚀，他看见他对她露出了獠牙，一如那一夜，他的手刺入她的心脏……
杀了他……
威胁她的人都要死……
杀！杀！杀！
“杀了你……”未雨无意识地伸出手，藏蓝色的发无风自动，她的双眸染红，却没有一丝倒影，奇牙怔忪的看着变化的女孩，他忽然觉得，此刻的女孩，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喂，你怎么了？”奇牙皱起眉，神经开始绷紧，他盯着对面的女孩，她朝着他靠近，他不能放松一丝一毫，那种将要展开杀戮的感觉，一如他失控时想要杀人……
场外，酷拉皮卡震惊的看着场内双眼渐红的女孩，而伊尔迷，虽然没有动作，却似乎在犹豫权衡一般，至于西索，他仍旧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像是在等待着一场戏幕的开始。
然而被所有人忽略又或者最无法忽略掉的蓝发男子，他的视线盯着场中的女孩，眼中满是暴戾之气。
场内，是一触即发。
“杀了你！”未雨猛地跳起，她朝着银发男孩攻击而去，指甲竟无意间长长，她的速度很快，然而对方的速度亦是不差，奇牙迅速后退，他的眸色暗了下来，虽然疑惑，但是他知道，一旦不认真，他是必输无疑。
“切！”奇牙冷哼了一声，开始迎击，两道身影在空中交错，又一瞬间退开，奇牙凝神屏息，他绕着女孩走着，身影忽的消失，然而女孩停下了动作，她仰起头，阖上眼，似乎是轻轻吸了一口，转而勾起嘴角，她迅速的朝着左边攻去，她的红眸迫切的盯着抵挡她攻击的男孩。
她的动作似乎是毫无章法，全凭感觉，然而若是有心人，则会发现，她的动作集中了快、狠、准，并且毫不拖沓，连奇牙这种经历专业训练的职业杀手都应付的有点吃力。
真是奇怪！奇牙心里有些疑惑她忽然增强好几十倍的气势和力道，但是此刻却容不得他多想，他只听见她不停地说，要杀他。
单纯的，想要，杀人。
“小雨居然这么强……”雷欧力目瞪口呆，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的考生都这么认为，而猎人协会，即使惊讶，深入一想却也了然，他们知道，这个女孩，来自流星街。
只是尼特罗却陷入了沉思，他复杂地盯着场中的女孩，转而又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只是他不知道，他一瞬间乍泄的愕然已然收入几人的眼中。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华严经----普贤菩萨行愿品】
打斗的结束，是以一种谁也始料不及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的结果为终，未雨怔忪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的脸上溅满了血，她的手在发抖，为什么……她的手会刺穿奇牙的胸口？
“奇牙……”未雨摄嚅着唇，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染红的双眼已经恢复成了原色。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奇牙平静地盯着未雨，他淡淡的语气中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所受的伤。
“呜……呜……哇！”未雨抽噎了一下，她抽出了手，下一秒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奇牙，对不起……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喂，你别哭了……”奇牙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面前哭的昏天暗地的女孩，对什么都无所谓傻笑着的女孩，似乎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在所有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哭泣，自从那一夜他对她说他讨厌她时，他就看见她那一刻无助的软弱，他就知道，她其实很脆弱，只是不服软，可是……她现在却这么大声的哭……
“奇牙……”未雨还是无法控制哭声，她从不会伤害朋友，可是……未雨看见奇牙的胸口依旧流个不停的血时，眼泪抑制不住的簌簌而下。
就差一点，她的手，就刺穿了他的心脏……
“别哭了！我认输还不行！！”奇牙恼怒地吼了出来，未雨怔了一怔，木然地盯着面前的男孩，她忽然伸手抱住他，嘴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眼泪一直没停下，男孩流出的血沾湿了她的衣服，奇牙习惯了疼痛，他没有发出一丝疼痛的呻吟，听着耳边的对不起，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算了，反正刺得也不深……
奇牙认输了，下一场考试理所当然的是奇牙继续了，伊尔迷对上了奇牙。
未雨呆愣地看着身上还留着血的奇牙硬是不肯延缓比赛，他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个装扮的像是机器人的怪人竟是如此眉清目秀，并且……还是奇牙的哥哥！
“爸爸，我到底……在做什么？”未雨无神的望着自己身后的男子，她问他，下意识地，觉得他知道答案。
飞坦垂下眼，看着脸上泪痕未干的女孩，他看着她，原本森冷的语气竟不知不觉间柔软下来，他说：“你什么都没做。”
“我刺伤了奇牙。”未雨倔强地抬起小脸，她刺伤了奇牙，她刺的……
“我说过了，你什么都不要想。”飞坦蹙起眉，忽然有些不满，她的视线，被那个银发的男孩占据。
“可是……我想知道。”未雨垂下头，脸上的眼泪掉落在地，地上出现一摊水渍，染深了地板的颜色。
“……别哭了。”
声音传入耳中，未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第一次用这么轻柔的声音对她说话，真的是头一次。
他说，别哭了。
“我没哭了。”未雨抬起手擦掉了眼泪，他的声音总能让她下意识地遵从，那么不可思议。
未雨扬起笑脸，脸上的鲜血还留着，未干，飞坦皱起眉，道：“把脸擦干净。”
“哦……”未雨小脸一垮，憋屈的擦脸，脸上擦下来的全是血，奇牙的，未雨擦着擦着，脸上的血腥味似乎不那么浓了，一下子，似乎随着那抹去的鲜血，心里的重担也见了几分……
未雨转头，看向场内，奇牙的胸口依旧淌血，伊尔迷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说着一些她无法明白的话。
【奇牙，你是个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
不是的……
【你本身没有任何欲望，也没有任何企图。】
不是的……
【唯一能够让你感到快乐的事，就是看到别人死在你的手下】
“不是的！”奇牙抬起头，反驳声陡然增大。
“没有错，因为你是在我跟爸爸以这种教育的方式下长大成人的。”伊尔迷盯着自己的弟弟，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一丝一毫，“关于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不是吗？这样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参加猎人考试？”
仿佛有巨大的黑鸟掠过眼前，世界的背景被染黑，红色渐渐渗透，奇牙那双原本透着灵动的猫瞳渐渐转为死寂。
“才不是！！！”未雨站起身，盯着伊尔迷，她朝着他大吼，“伊尔迷，你不是有朋友吗？！你自己也说过流星街都比你家自由！！”
她第一次叫他，伊尔迷。
不再是戏称。
未雨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脑海闪过当初在流星街的日子，明明那时候很快乐，可是他说要离开那天，她看见了他的挣扎，他明明也很想要自由……
未雨不知道是在给谁抱不平，给奇牙？还是给伊尔迷？她不知道，她是笨蛋嘛，怎么可能知道……
“……”伊尔迷怔忪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她竟激动到如此，遇见多大的事都只会傻笑敷衍的她，居然会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激动的失控。
是因为……他对奇牙说着这一切时，也在否认着他的一切吗？
“伊尔迷，我们……不是朋友吗？”未雨盯着对面的少年，她问他。
“你不一样。”伊尔迷这么说，声音很淡，如他的万年未曾起伏的面容一般。
“哪里不一样了？！”未雨鼓起腮帮子，不满的反驳。
“就是不一样。”伊尔迷盯着未雨，固执的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似的，左手握拳，击向右手，他缓缓开口，“你是我的……”
“什么？”未雨眯起眼，等着他的答案，他的声音像是销了音，竟没有了下文。
“玩具。”只给他一个人玩的。伊尔迷如此说，顿时，未雨以头呛地，她恼怒地对着奇牙大吼：“奇牙，你给我揍死他！”
“喂……”奇牙倍感压力，身上的恐惧感倒是一丁点也没了……
“没有喂！你给我振作点！你看看伊尔迷，他那么细皮嫩肉的，你一拳就能把他揍倒！”未雨指着伊尔迷，满脸确信他是柔弱的一拳就能揍倒，表情坚定地连众人都开始动摇。
他看起来确实是柔弱美人啊……
西索顿时在一旁闷笑，他清楚记得伊尔迷在那个女孩眼里确实是柔弱不已的存在，谁叫他第一次遇见她就轻易被他压倒，上次又因为一点小事撒娇喊疼……
“你别开玩笑了！如果可以一拳把哥哥揍倒，我也不用这样耗着了！”奇牙瞪着不知所谓的未雨，这家伙未免也太低估他哥哥了吧！
“那就两拳啊！”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猎人考试（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