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清穿女》落雁玄冰

90、长相守不如笑忘于江湖

　　我自然是有办法办她解决果布礼的婚事的，但是她热切的眼神却让我有些犹豫，我不想让自己的举动让她对我有所误会，我还是希望可以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我希望她对我死心，因为其实我真的有点怕她。所以我在最后说了那样一句话，我希望她可以彻底斩断对我的感情，我想这对她其实不难，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之前的执着或许是因为我的决绝并没有一语中的。
　　果然，在我说出那句话后，我清楚地看见她眼神中的光彩在慢慢流逝，其实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她只是对我有情，如果我不想接受的话，也不用如此用话伤她，但是我别无他法。非如此我无法确定是否能动摇她的执着。我确实无情，但这却是第一次我对一个女子如此无情。
　　因为我的从中斡旋，她同果布礼的亲事自然是得到了完满的解决。事后，我却有些后悔，若是以前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把精力放在这样的小事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居然会因为她去做这些事情，这实在违背我一直以来给人超脱俗世的印象。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毕竟我已经对她说了如此决绝的话了，我不相信她还会再来找我旧事重提，她虽说有时粗俗无礼，但也不是无赖之人。况且我忽然觉得少了她的生活确实也有些闷。正如以前她时常出入府中闹出些鸡飞狗跳的事情会让我头痛一样，如今没有了她的出现，反到忽然让我觉得以前熟悉的生活变得是如此的陌生与乏味。
　　可能正是因为她身上那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的鲜活能量吧，她的无法无天与百无禁忌其实总在不经意间撞击着我心灵深处的另一面。那是只有在我年少时才有的张扬与不羁，岁月的风尘、阴谋的历练早已让我忘却了那段时光。与其说我希望按着这样的规则按部就班地活着，倒不如说我其实也是万般地无奈，不这样又能如何？我见过太多因放纵自己而悔恨不已的例子，太子也好八弟也罢，他们都试图超脱皇阿玛给他们规划好的人生，但每一次较量的胜者永远只会是皇阿玛。
　　这是我的悲哀，但这何尝又不是皇家的悲哀，可是身为皇家人，一切都只能遵循皇阿玛的意思，我无能为力，我也不想改变，因为我早已发现这才是最符合紫禁城的生活法则。
　　而她再次做出了这个法则之外的事情，当我得知她居然会去皇阿玛面前大进我的谗言的时候，我实在是愤怒不已。她居然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看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瞧她了，我原先还一直以为她最多也不过是在府中兴点风浪，而这一回她居然直接在皇阿玛面前将了我一军。她这回到底想干什么？
　　我立刻动身去钮钴禄府找她，我倒想听听她对此究竟有何说辞。她的反应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面对我的质问，她倒是供认不讳，甚至还笑得一脸地无所谓。更让我震惊的是，她这么做的理由居然只是因为我没有接受她的感情，而且她居然说我以后会当上皇帝？！这实在太让人不可相信了，我真庆幸这里是荒郊野外不会隔墙有耳。我实在是对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她如此肯定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说笑，但是，她又凭什么认定我之后会荣登帝位？难道是因为皇阿玛对她有所暗示，不，这绝不可能，纵使皇阿玛再对她青睐有加也绝对不会向她透露这些事情。
　　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是转世重新，知晓世人命运。她，的确不寻常。
　　那天在城外的谈话，令我久久无法平静，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到她对我的态度。她对我如此地淡然，没有任何的防备，其实我早该注意到，心中没有杂念才会如此洒脱，从那一刻起她对我或许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牵绊了。
　　可是我显然是被她的惊天豪言所震惊了，回府后我思考了很久。不管她的话是否可信，我都明白，她其实并像她的外表所变现地这样不晓政事，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我的野心，她甚至于可能早已将这个局面看透。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她对我的那份执着，难道说她其实是因为知晓我未来可能会荣登帝位才对我如此用情吗？如果是这样，我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实在太过可怕，她既有如此心计又怎会有如此不谙世事的言行举止，她虽然让我恐惧，但却又深深地吸引着我。我开始希望可以了解她更多，可能因为她的那句话，也可能不是，总之我说不清楚。
　　自那天之后，我开始格外关注她的举动，我自然知晓皇阿玛找她进宫的事情，也清楚在永和宫里皇阿玛同她的那番对话。其实我早就该意识到或许皇阿玛比我更早地发现了她的过人之处，不然又岂会同她谈论这些事情，且不论是否说笑，这些事情皇阿玛是从来不会同女子谈论的，更何况是在如此的大庭广众之下。她的回答倒是符合我的猜测，她显然是看透这个局了，不然依了她的个性又岂会如此插科打诨。其实细想起来她每一次胡言论语的背后都应该是她想故意掩饰而刻意为之的。
　　我立刻意识到皇阿玛同她的这番对话，会惹起一场风波。
　　果不其然，八弟九弟十弟都不约而同地拜会了钮钴禄府，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在太子被废的这个风尖浪口没有人会不想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况且皇阿玛确实是对她不同寻常。
　　而对于自己，我却有些迷茫。自从那次皇阿玛无意中向我说起他已然知晓她对我的情意时，我就十分茫然，我不知道皇阿玛会如何看待我同她的事情。皇阿玛会因为她的关系而对我另眼相看吗？或者说皇阿玛其实是想借她来试探一下各位皇子在立太子这件事情上的反应？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懂眼前的局面了，但是我却确定我很想弄清楚她到底是因为我日后可能会荣登帝位而钟情于我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那日在钮钴禄府遇见她，其实并不是偶遇，因为我之前已在园子里等候她多时了。再次见到她，我发现她原来是长得很漂亮的，只是之前她的怪异举止一直让她显得古怪和有些邋遢罢了，而且她恢复了我初见她时说话的直截了当，这一切都和她本身的气质贴合得如此完美，或许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她不需要像大家闺秀这样的行止有度，也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的谦卑躬亲。因为她是钮钴禄二妞，一个无法用常理去推断的人，所以其实我一开始就错了。
　　我同她说出了我的想法，其实在说出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后悔，因为我忽然发现，她不是一个可以被束缚的人，至少我这里是不适应她的，但是我却希望能找到我一直想追寻的问题的答案。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不是未来的君主她是不是还会对我如此执着。
　　她的答案让我一时无法适从，她清楚地拒绝了我。即便我是她口中未来的君主，她还是拒绝了我。但我忽然笑了，这难道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吗？不管怎样，我可以确信，已然逝去的那份感情至少是真诚的，我应该庆幸在这片充满着争斗与阴谋的空气中，我曾经被人没有任何杂念地关心着思念着。
　　于是我对她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
　　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生于皇家其实早就不配拥有纯粹的情感，我可以很容易地动情，但我却无法长情，我并不能保证如果我真的哪一天登上了帝位后我会怎样看待留在我身边的她。可能我会杀了她，因为她显然知道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这对于我是一种巨大的威胁；而且以她的性格我想她也可能会在情绪之极做出过激的行为，比如杀了我。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管哪一种情形都是我所不愿意见到的，那既然如此，我倒宁愿和她处于不同的天地，我居庙堂，她在江湖，我不会忘记她在我平静生活中带来些许波澜，也不会忘记她对我的那份纯粹感情，我想这对于我和她都会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