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追逐》禾火心

4、五

　　佐助去火影大楼，和鹿丸说了自己所知道的辉夜的所有情报。

　　鹿丸的神情看上去也很憔悴。他是为了辅佐鸣人而坐上这个位子的，结果鸣人却死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佐助的意思，惊诧地看着他：“你……”

　　“嗯。”佐助说，又补充说，“这几天我想在木叶逛逛。所以别让暗部跟着我了。”

　　鹿丸头疼地叹了口气。“真麻烦。”他说，“一个两个都这样。看来小樱一定会很生气。”

　　佐助出了火影大楼。他坐在那条河岸边。他像是小时候那样低着头看着河面上自己的影子，他想到了小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误以为鸣人在身后看他，然后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黑点站在河堤上，他立刻跑了过去，按住男孩手臂的时候，听到男孩哇哇大叫着说：“你在做什么啊，宇智波先生！”

　　佐助立刻松开，回忆中的金发男孩也跟着消散开来。

　　他低声向对方道歉，男孩立刻说没关系，随后又自我介绍说他叫面码，是木叶丸的学生。他坐在佐助旁边拿起石头打水漂，一边打一边和他聊天：“宇智波先生和七代目关系很好吧？”

　　“还好。”

　　“七代目是个很厉害的人。”面码说，“我要向他学习，成为一个伟大的火影。其实我算是半个漩涡一族啦，被认定为下一代人柱力，但是这个被七代目否决了，他说九尾不愿意，而且我也不一定愿意。他要放九尾回归山林。那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七代目和那个恐怖的九尾似乎是很好的朋友。七代目果然很厉害。”

　　“他确实很厉害。”

　　面码歪头看了一眼佐助，腰部的铃铛随着他的举动而响起清脆的铃声，佐助久久地凝视着那银色的铃铛。面码看到佐助的眼神落在自己的铃铛上后，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些害羞又高兴地笑了起来：“这个啊，之前木叶丸老师给我们做了抢铃铛训练，这个是那时候的战利品。其实是考验我们的团队合作，恰啦助一直都不配合，那个花心的变态，完全都不记得还有我的存在！幸好也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佐助当然知道抢铃铛。随着面码的话，他的脑子里浮现出有一个学生被绑在了木桩上，样子傻里傻气的场景。他模模糊糊的视野里像是看到鸣人和小樱了，被绑在木桩上的鸣人大呼大叫着说着什么，一边的佐助用勺子挖了便当的一口饭往他嘴里送，另一边的小樱也跟着不甘心地做了这个举动。

　　佐助心想鸣人真是个傻瓜，实际上他当时是很得意的，看吧，你这个吊车尾。没了我，你连饭都吃不上。他就是这么觉得的，其实当时他一点都不讨厌鸣人，他只是觉得鸣人太笨了，

　　鸣人说过，他们的命运本该是相反的。叛忍的九尾妖狐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佐助。

　　但是实际上佐助却叛离出逃，之后甚至想把自己曾经的伙伴赶尽杀绝。佐助不懂为什么鸣人不杀掉他，他本可以杀掉他的，他总是保持着可以回归一切的单纯想法，太天真了。

　　鸣人总是嚷嚷着说我要当火影，中忍考试第一场他猛地站起来，自信满满地说着就算我一生都是下忍，我也一定会成为火影。实际上他却做到了，佐助真的觉得他和鸣人果然不一样，在死亡森林时三个人都这么狼狈，佐助认为只有自己可以帮小樱和鸣人了，但是他却输了，鸣人救了他。鸣人挡在他面前说，哟，你没受伤吧胆小鬼。

　　鸣人救了他这么多次。但是佐助却只在波之国救了鸣人一次，那奋不顾身的一次，却让鸣人一直苦苦追逐着他这么久。

　　“恰啦助是个笨蛋。”面码看着水面，抱怨着自己的队友，“长得帅又怎么了。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但是他明明这么花心。而且，既然这么喜欢女孩子，那个时候就不要救我啊……”

　　“他眼睛是因为救你而受伤了吗？”

　　面码闷闷地说：“……嗯。不过他说不用在意，因为独眼更加帅气什么的。他果然是个大蠢货。”

　　佐助觉得这个消息很似曾相识，也许卡卡西会和面码更有共同语言。

　　面码唠唠叨叨了很多后，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很礼貌地对佐助说：“我得走啦，宇智波先生！家里人还在等我呢，抱歉不小心说了这么多……”

　　家人吗。

　　世界并非变得和平，但木叶确实变得和平起来了。这个地方的孩子们至少都有家。不过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有些漠然地想，因为木叶也不是他的归属。

　　“没关系。”佐助只是当一个听众而已，他看着面码，说，“路上小心。”

　　面码就笑了，那个笑容让佐助看到了一点鸣人的影子。

　　“宇智波先生也是。快点回家吧！”

　　佐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身向寂寥的宇智波大宅走去。

　　佐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想起鸣人。他努力去想自己在大蛇丸的那三年日子里，他发现自己一点都记不清了，但是关于鸣人的事情却是那么清晰。那家伙一直傻傻地追着他，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他追到他了，他的一生几乎都在追逐佐助，而且还是跑到了佐助的前面。佐助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就像鸣人曾经在背后那么看着佐助一样。

　　这么回忆起来他才发现，其实他与鸣人的交集也就这么一点，没什么了，剩下的便是鸣人的追逐与他的逃离。但是就那么一点交集，佐助却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佐助去了木叶各种各样的地方。有变化的，没变化的。偶尔还会撞见面码和恰啦助他们。恰啦助似乎真的觉得自己独眼很帅气，面码说他长得和佐助有点像，但恰啦助真的和佐助很不一样，总是笑嘻嘻的，还经常撩妹，佐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也许这就是和平年代……

　　小樱很高兴佐助会愿意在木叶逛逛。她经常跑来大宅，偶尔给佐助了一些药让他调养身体，佐助都吃下去了。也许她是知道什么，她没有问为什么佐助会留下来，而且还在木叶里逛来逛去，而是笑着和他聊很多零碎的事情，聊那些佐助不知道的、关于鸣人的事情。

　　佐助总说她不用过来，但其实他很高兴小樱可以过来看他。

　　宇智波大宅实在是太死寂了。没有活人。小樱过来会让他觉得他还是个活人。

　　佐助在书店里撞见日向雏田。卡卡西在书店里买亲热天堂问他要不要看，说鸣人还代写过，于是佐助就进去了，但下一秒他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很傻逼又走了出来，心里想给卡卡西来个千鸟的时候就看到日向雏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佐助君。”最后她说。

　　说实话佐助与当年的同学关系真的不怎么好，除了鸣人没有放弃过他，只要不是什么花痴总之其他人对他的印象其实都蛮差的，就连到后面小樱都决心要杀掉他，只有鸣人一直傻傻地还没放弃，甚至还说出想和他同归于尽来。佐助搞不懂鸣人为什么要追着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他对鸣人做过的事情屈指可数，鸣人就这么固执地追着他的背影不离不弃。

　　如果他还没死的话，也许他会与雏田在一起。这是个一直爱着他的很好的女孩子。就连佐助都知道雏田真的很爱鸣人。

　　雏田也成长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只会害羞的女孩了，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突然说：“佐助君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鸣人君会很开心的。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他一直在追逐着你。”

　　佐助过得不好。鸣人死后他更不可能过好了，所以说鸣人就是个蠢货，在痴心妄想。

　　但这话没必要对雏田说。

　　他说：“我会的。”便拉了拉斗篷，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