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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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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荷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她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脸部涨的越来越红，最终爆发了出来，她朝着梁野，用力吼道:“我和你讲不通道理，这事无论怎样都不能往外说！”
梁野嘴唇抿成一根细线，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从樊笼肩膀上拿开，双手都插进口袋里，修长有力的腿前跨一步，挡在了樊笼身前。
“老师，这嘴长在我们身上，说不说是我们自己的事。我弟弟愿意帮她隐瞒，那是我弟弟品行好，善良……”
魏荷出声打断了梁野的话，她声音说的尖锐:“她只是个女孩子，经历了这种事，没有崩溃已经很坚强了。我又没有道德绑架你们，只是征求你们的意见，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樊笼眼中一片暗沉，他注视着梁野挡在他身前的高大背影，细弱的手掌慢慢握成了拳。
梁野话没完全说完，他听着那尖细刺耳的声音，心中烦闷。和自诩为长辈，且十分固执的人说话，真的需要天大耐心。
“胡佳佳同学遭遇了不幸的事情，我和我哥都很同情她。”樊笼突然出声，他脸色平静的从梁野身后走出来，看着班主任一字一顿地说。
“但是，”樊笼在梁野身旁站定，他声音很轻，声线却很稳：“被指责的应该是那些伤害她的人，而不是我。”
哥，既然要争，那就一起争。
虽然樊笼并不知道名声这样差的他，有什么值得争的。
梁野心里酥酥软软的，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和老师激情对线的准备。可没想到樊笼自己上了场，那冷静镇定的小模样，可真对他胃口。
梁野嘴角一勾:“老师，您看我们这天儿还聊吗？”
魏荷深深看了樊笼一眼，侧过了头，没说话。
“那就进去把事情说清楚，无论怎么样，我弟弟这一身脏水，她泼了，得给我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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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10分钟放学了，还回学校”
梁野手里扇着作废的转班申请表，看向远方染上橙红的天空。
渝城九月份的天还是闷热，云层厚厚一堆，就是夜里要下雨的征兆。
“要回去拿书。”
樊笼体温偏凉，也耐热，他走出检查所高大的顶棚，到路边拦车。
其实他自己走回去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梁野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流汗了，走回去估计够呛。
樊笼算了算他剩下的钱，打个出租回去还是够的。
梁野看着樊笼掏了些碎钱，数过一遍后，只放回去几个硬币，别的都撰在手心里。
他忽然有些心酸，樊笼手里那几张纸币都皱皱的，面额也很小，不知道他是怎么挣来的。
没有父母的抚养，靠着少的可怜的补助金，一个人在西郊贫民窟里艰难长大。
那几行书里寥寥几笔的描写，构成了他的一生啊。
“艹！”荔枝老贼！
梁野把手里作废的转班申请表撕得稀碎，扔进垃圾桶，他朝着樊笼走过去。
樊笼听见梁野带着怒火的一声国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回头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啥，”梁野边走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他嘴里相当平淡地继续道：“每天艹一遍贼老天，有益健康。”
樊笼：……
“有手机没有？”梁野的手机很好认，背面金光灿灿，一看就是梁父的风格，他将那块薄款的定制手机递到樊笼眼前：“有就留个联系方式，没有就用哥的。”
樊笼嘴巴一动，就是好几条校规。
“……总之学校不允许学生有手机的。”
樊笼看着梁野手里的手机，语气很不赞同。
“行行行，第一名。那哥周末怎么联系你”
樊笼踟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过了手机，他不怎么会用，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梁野嘲笑了句：“山顶洞人。”然后手把手教樊笼各个按键的操作方式。
梁野手机里有两张卡，有张不怎么用，梁野用那张卡帮樊笼注册了聊天账号。
末了，梁野指着转账那个功能说：“这号连着你哥的小金库，随便花。”
樊笼拿着手机，忽然觉得薄薄的手机沉重起来，他竟然有些拿不住。
樊笼从花花绿绿的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想说这怎么可以。
但梁野调皮的朝他一眨眼，故意扮着哭脸哀叹：“你哥来这世上多年，学业事业样样拿不出手，到头来只剩下钱，兄弟可千万要多花。”
一个夸张的临终托孤似表演结束，梁野恢复正常，他揽过樊笼的肩膀，大笑着道：“再说了，你哥的便宜你不占谁占”
夕阳半沉入地平线，它落下前散发的余光，将大半天空都染上了浓重的橙红色。
梁野和樊笼并肩走在校园里，这会儿人已经不多了，路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
穿着高三制式蓝校服的学生，一瞧见樊笼，就加快了脚步，他们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有些字还是能听清：
“摸大腿”、“上课”、“被打”……
梁野一路听着，逐渐冷了脸色，他走的越来越慢，几乎就要停下来。
“哥，快走吧，楼道要锁了。”樊笼捏住梁野上衣的一个小角，轻轻往外扯了扯。
樊笼也听见了那些话，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事管不过来的。
“我他妈早晚买百八十个喇叭，就他妈放高三天台上，一遍一遍广播胡佳佳的道歉信！”
樊笼灰暗的心突然乐了，他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一点，整张脸都因为这个笑明亮起来，夕阳映照下，漂亮的不像话。
“艹，你他妈笑那么好看干什么？”梁野看到那个笑，心里触电一般酥麻，他连忙闪开几步，红着耳垂小声骂。
梁野暂时管不了别人了，他大步流星的朝前面走，腿又直又长，很快就和樊笼拉开一大段距离。
樊笼落在后面，一边跑着跟上来，一边小声喊：“哥，等等我。”
梁野低咒一声：“烦人精！”但步子却迈得小了。
两人的影子很快并到一起，到路的尽头也没分开。
“梁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尤弘手里拿着个画架，背着个写生用的大包站在20班门口，他看到梁野二人有些惊讶。
“拿点东西。”梁野意简言赅地打了个招呼。
尤拓看了樊笼一眼，没说什么。他刻意略过了樊笼，继续笑着和梁野搭话：“梁哥假期准备去哪玩啊？我知道不少好地方，保证有趣。”
梁野励志于把天聊死：“没空，要学习。”
“学习！我也有个好地方，我有个好朋友免费开班给我们这些差生补课，他是1班的，人超级好。”尤拓是自娱自乐的能手，想活跃气氛，就不会轻易冷场。
尤拓笑容满面，诚心实意地介绍：“我正在等他，要不梁哥你也认识一下他真的特别好。”
尤拓话音刚落，一个温和干净的男生就出现在了楼梯拐角。
离得近了，梁野才发现这人眉目平和，天生笑唇，很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
这个男生自然的帮尤拓拿了画架，看上去两人关系不错。
尤拓得意的显摆他的优等生好友，空着的两只手对梁野比划：“就是他，尤弘！经常年级第二，偶尔年级第一！”
梁野没听说过这个男生，但这不妨碍他装逼。
梁野单手指着身旁的樊笼，语气轻飘飘的：“那巧了，这是我弟弟，樊笼，一直年级第一。”
尤拓视线扫过樊笼，显然对他这个年级第一看不上眼，精神病是会遗传的，现在再怎么聪明，以后说不定哪天就疯了。
但尤拓身旁的尤弘却一脸平和，他还朝樊笼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樊笼眼神阴沉，没有任何回应。
“你这人给脸不要脸还！”
尤拓当场就气了，尤弘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特别要好，樊笼他哪有资格冷落
梁野拳头一捏，“咯嘣咯嘣——”连着脆响，他没说什么，只是摆开了要打架随便来的气势。
尤弘拽住尤拓的胳臂，将人拉到身后，不好意思地说:“尤拓他脾气有点急，说错了话，对不住樊笼了。”
听声闻人，尤弘声音如同他的长相，也是温和平静的，自带感染力。
尤弘拉着尤拓往外走，用眼神示意尤拓别说话，他笑着道别:“我们有事先走了，你们忙。”
空荡荡的高三教学楼，只剩下梁野和樊笼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往四楼爬着。
寂静的楼梯道里，回荡着两人频率相同的脚步声。
“刚刚那人你认识？”走在前面的梁野忽然出声发问。
樊笼脚步游移了一下，平静回答道:“算认识，他对谁都不错。”
梁野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尤弘身上有一股违和感，他思索了一番，叮嘱道:“少和他来往。”
樊笼步伐轻巧起来，他大大的“嗯！”了一声。
梁野头也没回，直接问道:“想什么呢那么高兴。”
樊笼却自顾自轻快地踏着楼梯，不答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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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四日，星期五，天晴
今天发生了一点不幸的事。]
——尤弘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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