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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白玉梁到所里好几天了,大多时间在跟林惑讨论课题设计和修正思路。
      那时候左孟还没什么发言权,就跟唐珂一起,作为辅助在旁边做记录,朝实验室传达指令。

      哪怕林惑和白玉梁的交流效率极高,为了同时赶几个课题,有时候一场会就能开一整天。
      左孟不知道累,他就想多听多学,正巴不得二十四小时开会。

      茶歇的时候唐珂用手按着后颈,露出一点倦色,“他们说的你都能听懂吗?”

      “差不多,白玉梁比我想的要有本事一些。”左孟翻着记录,把几个不够清楚的地方画了出来。

      “一些?”当时唐珂认识左孟还不算久,忍不住反问他,“这才是有本事一些,多有本事才算很有本事?”

      “林老师比他厉害。”左孟满脸的公正。

      唐珂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明知道他俩差不多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你来我往一整天了。是因为你更喜欢林老师所以偏心他吧。”

      左孟承认自己看白玉梁有点不顺眼,总觉得他跟披着羊皮的狼一样,伪君子。

      等会开完,唐珂着急跟未婚夫去看电影,提前溜号了。
      会议室里就剩下左孟在收拾资料和投影。

      轻轻的步子压过来,带来一阵刚刚熟悉起来的桂子香气。
      左孟一开始就在心里悄悄吐槽过,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一股桂花味。
      但之前唐珂跟左孟提过一次,问他认不认得出白玉梁身上是什么牌子的古龙水,太男人了,他要给他未婚夫也送一瓶。

      分明就是桂花味。
      左孟低着头,想装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

      桂花狼就在身后安静地等着,等他把资料抱起来就很顺畅地接到了自己手里,“我带你去海洋馆吧。”

      左孟卡了一下壳,“什么?”

      “我买了两张海洋馆的票,想和你一起去看。”白玉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们现在出发,可以在路上买三明治,然后还能赶上北极馆参观。”

      要是去别的地方,左孟绝对能一口回绝。
      但是那是海洋馆,有小企鹅的海洋馆。

      那时候的左孟就像一条面对饵料左顾右盼的小鱼一样,假装不经意地把白玉梁怀里的资料往自己怀里拿,“我还要准备明天的会议。”

      “明天的会议我可以给你提前讲,”白玉梁露出漂亮的狼牙,散发着甜甜的桂花味,鬼话连篇,“那里面很多都是机密资料,不对外公布的。”

      “那我老师可以给我讲。”左孟内心天人交战,还觉得自己掩饰得挺好。

      白玉梁把左孟一沓一沓拿回手里的资料重新抱了回来,“我既然能来和贵所做交流,就一定是掌握了你们不知道的信息,对吗?”
      “去吧,”他温柔地蛊惑,“北极馆里新生了一只小企鹅,还是白白的呢。”

      左小鱼咬钩了,毫无意义地垂死挣扎,“我……”

      桂花狼把小鱼从鱼钩上摘了下来,叼出会议室,“车在外面等着了。”

      白玉梁没骗他,北极馆里真的有一只新生的小企鹅,圆滚滚地缩在爸爸肚皮底下,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它看着站在围廊里的左孟,眼巴巴又怯生生。

      左孟和小企鹅你瞅我我瞅你,突然左孟就掉眼泪了。
      他从小就想来海洋馆,但是不敢来。
      当年他爸爸妈妈说要带他来海洋馆,然后就消失了。

      白玉梁抱着一盒爆米花和一包北极馆专供的小鱼干,就跟没看见左孟的眼泪一样,“它喜欢你,给它喂个小鱼干吗?”

      左孟捏着小鱼干,撕成小块放在那两片还肉嘟嘟的嫩喙前面,突然就泣不成声了。

      那天晚上他跟林惑打电话说不回家了,要去白玉梁家里讨论课题。

      ——
      “今天讲生殖。”白玉梁身上的桂花香至今没变,对左孟来说却像是淬了毒。
      表面甜,内里又苦又涩。

      他靠在书桌上,身后就是他解了锁的电脑。

      此刻的左孟一面当学生一面当侍应,一面听着白玉梁讲课,一面把他面前的玻璃酒杯倒满。

      酒不是什么好酒,三百块十二瓶的樱桃果酒。
      颜色却好看,浓稠却透亮的桃粉色,跟着杯子的轮廓流光溢彩。

      白玉梁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自然人生育率的降低是什么造成的?”

      这个问题是他讲过的,左孟像个好学生一样认真回答,“相较于三百年前的数据,现代人更薄的孕囊壁不利于着床,也就意味着更大的受孕难度。这有一部分是基因的筛选导致的,易孕体质往往更瘦弱,会有更大的生育风险。”

      “那你觉得在这样的前提下,克隆人的伦理门槛是否应该降低呢?”白玉梁的注意力似乎停留在那些低度数的果酒上,眼睛微微眯着。
      “换句话说,”白玉梁把一杯酒喝尽了,“你觉得你的存在合理吗?”

      “我的本体已经生物学死亡,”左孟的目光款款一落,绕开白玉梁的探寻,“你说我,对国家和社会有用。”

      “但是我其实,”白玉梁的眼睛又红了,一双嘴巴也被酒液染得微红,就像沾了血,“很困惑。”
      他轻轻摇头,像是要摆脱什么看不见的飞虫,“我觉得我,根本不在意你对谁有什么用。”

      玻璃杯里的酒似乎比标明的度数高一些,让白玉梁的目光有些涣散,“对,我们还是继续讲生殖。”
      他把杯子推到地上,轻轻拨左孟的刘海,把一个湿润的吻落在他额心,“你爱我吗左孟?”

      “爱。”左孟顺从地回答。
      白玉梁始终痴迷这个问题,并且一定要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我把你教的和他一样,”白玉梁似乎从老师变成了学生,谦逊地询问他,“那是不是能等同于他爱我?”

      “是。”左孟的下巴支在他肩头,看着电脑上一页也没翻动过的课件。

      “你多说一点,”白玉梁仓促地呼吸着,“你说,‘企鹅爸爸,我爱你’。”
      他滚烫地把他抵着,绵长又不依不饶的吻不断落下来。

      左孟瑟缩了一下,假装没听明白,“什么?”
      给他药的人说一支药的剂量一般人都坚持不了多久,他在白玉梁的药里加了两支。

      白玉梁单手拿起一瓶酒,顺着左孟的后脊梁倒下去,“我要你说,‘企鹅爸爸,我爱你’。”

      冰凉的酒液爬满了他整张背,左孟浑身打抖。
      他咬着牙,小声说,“我爱你。”
      只要熬过这一会儿,他就能撬开白玉梁的电脑。

      “谁教你偷工减料,”白玉梁稍一用力就把他的睡裤扯掉了,对他的皮肉却格外温存,几乎是捧着一捧雪一样把他捧进自己怀里,“从头开始说。”

      左孟不说。
      “你为什么不肯说?”白玉梁饶有兴致地用犬齿嚼他的耳垂,“你明明一直都那么听话。”

      左孟皱了一下眉,感觉到苦涩的眼泪顺着鼻腔流进了嘴里,“企鹅爸爸,我爱你。”

      白玉梁掐着他的腰,把他的睡衣推高了,在那雪白的腰肢上按出一瓣一瓣的粉色来。
      “别哭,宝贝。”白玉梁的声音已经含混得几乎要连成一片了,却还是把左孟死死控在自己怀里,“不烫了,我吹吹就不烫了…宝贝不哭…”
      ……
      一场持久的混战之后,左孟在一片狼藉里站起身,深红的甜酒顺着他的小腿一滴滴往下滑,在白地毯上印下一串红脚印。
      他回头看看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玉梁,漠然地打开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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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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