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做梦》蒸汽桃

45、第 45 章

　　镇定剂的作用持续了一整夜，左孟到天亮才醒。
　　他后背上暖烘烘的，肚子也被人用手仔细护着。
　　不用回头他都知道后面是谁。

　　他撑着床，想坐起来，又被一双大手捞回怀里，“嘘嘘嘘，崽崽不乱动。”

　　“你又要干什么？”左孟一转身，刚把白玉梁的手推开，肚子就是一阵抽痛。
　　“嘶——”

　　白玉梁连忙扶他，抱水晶刺猬似的小心，“又疼了？”

　　“你别管我。”左孟蜷着身子要压肚子，被白玉梁别开，还带着火训他，“别乱动！”

　　“我肚子疼！”左孟又气又难受，声音里就带了鼻音。

　　“疼还乱动，”白玉梁嘴上凶，护着左孟的动作却是轻之又轻，“老实点。”
　　左孟挣不过他，也没劲儿跟他怄气，终于掉眼泪了。

　　白玉梁板着脸，也不哄他，扶着他的背把他拢进怀里，一圈一圈给他揉肚子。

　　之前生完双胞胎，他就经常肚子不舒服，醒着的时候硬撑，睡着了会忍不住哼。白玉梁夜夜守着，没让他受过什么罪。
　　现在这个小的闹得挺早，左孟原本软滑的肚皮摸上去硬邦邦的，浸了汗，有些湿凉。

　　揉了一会儿，白玉梁感觉左孟绷着的身子慢慢松了一些，这才放轻了声音，“好点没有？”
　　左孟不答他，只是咬着牙含眼泪。

　　“行了宝贝，别拿我了。”白玉梁用指节给他揩眼泪，“肚子疼我们揉揉是不是就不疼了？乖，不哭了，给孩子做个榜样，好吗？”

　　“孩子？”左孟很敏锐，红着眼睛看他，“什么孩子？卷卷顺顺呢？”

　　“在楼上睡觉呢，别紧张。”白玉梁捋着他的后背，“崽崽，你放松一点。”

　　左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是……孩子。”
　　上一次生孩子的苦痛历历在目，不是单单□□的折磨，而是因为他执意要生，白玉梁才不得不把心脏给他。
　　现在又怀了，要怎么办？

　　“嘘——”白玉梁料想到了他的反应，怕他难受，“是个小姑娘，卷卷顺顺会有个可爱的小妹妹，我们崽崽也要有女儿了。”
　　他看着呆滞的左孟，温和地哄着，“我问了我也亲自排查过了，这次没有风险，况且我会时时刻刻陪着，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好不好？”

　　“我不要这个孩子。”左孟摇摇头，口气很坚定。

　　“可以。”白玉梁一口答应了，“那你要说说原因。”

　　左孟哪是他的对手，直白把心里话交待了，“我要给你分化心脏，没有精力怀孩子。”

　　“那我跟你做交易。”白玉梁握着他的腰，“你做的分化程序我看过，做得非常好，只需要一些小优化，你乖乖地把孩子生下来，我教给你。”
　　因为生育率低下，低风险的妊娠终止术都是被禁止的，白玉梁不可能由着他任性。

　　“我不用你教，”之前左孟写代码白玉梁已经帮过他不少，现在这个程度，他只要抓紧一段时间，不想再亏欠白玉梁更多，“我自己能改。”

　　“你不能。”白玉梁抿抿嘴唇，“那些优化路径都不是我以外的人能教给你的。”

　　左孟不得不相信，白玉梁的自信从来不是盲目的。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到如今也没有人可以体外分化器官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皱眉，“你早就成功分化了不是吗？”

　　“是。”白玉梁也很坦率，“但是那是我分化的，我的心脏给了你，你不是一直要还吗？”
　　完全不给人留余地。

　　“……”
　　左孟不打算跟他抬杠，准备自己起身，可是腿根本不配合，只是连带着下腹又疼了起来。

　　白玉梁没想着他又要起来，吓得脸色都变了，“慢点儿慢点儿，要干嘛？”

　　话都说不出来，左孟只能抵着他的肩膀喘气，刚才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做好心脏分化，现在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真没出息。

　　“小崽子，你别吓唬我了行不行？”白玉梁刚才跟他做交易的气势没了，压着声音哄，“怎么了？你好好说，行不行？”

　　左孟别着头，苍白的脸颊有点泛红。

　　白玉梁护着他的肚子，试探着问，“我们崽崽……是不是饿了？”
　　昨天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左孟还怀着孩子。

　　见他不否认，白玉梁要把他放下，“我给你做好了，在热着呢，我给你端过来吃吧。”

　　左孟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双手捂住了刚被白玉梁松开的肚子。

　　“还疼？”白玉梁捕捉到了他的动作，重新把他护好，“我抱着？”

　　左孟的脸更红了，手开始推他。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白玉梁把人抱好了，稳稳当当地带到餐厅。

　　桌子上热着松茸鸡露粥，是左孟以前就爱吃的。

　　白玉梁抱着他坐下，单手捂着他尚且还算平坦的胎腹，撇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不烫了。”

　　“我自己吃。”左孟拿过勺子，低着头一口一口慢慢吃。

　　白玉梁也不跟他争，拉过电脑给他看，“我们的基础程序有些差别，我改了几处，你先试试看，不行我们再改。”

　　就在那一秒，左孟就想白玉梁这个疯子会不会为了赖在这不走，故意不给他一次改好。
　　但又一转念，自己哪有那么重要呢？

　　他看了看白玉梁改过的地方，的确可以算是点睛之笔，一看就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刚刚说不要孩子多少是有些冲动的，他怎么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这样想着，他有些愧疚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样向前躬身的时候，肚子要比坐着的时候明显一些，却还是比怀双胞胎的时候小多了。

　　他走着神，粥就喝呛了。
　　他本来就头晕得不舒服，这么一咳嗽更抻得头疼肚子疼。

　　“咳咳……唔……”他手上没气力，勺子也掉在了桌子上，汤汁撒了一小片。

　　白玉梁放开电脑，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背，姿态一低再低，“小祖宗，让我喂你，行不行？”

　　“我不要吃了。”左孟推他，面红耳赤。

　　“不是饿了？”白玉梁怕他又把自己弄疼了，顺着他的劲儿把他往怀里护，“乖一点。”

　　终于，白玉梁哄下去一勺粥，算是胜利的第一步。
　　大概是破罐破摔，再喝第二勺的时候，左孟就没那么抗拒了。

　　左孟饿得狠了，喝了几口要自己拿碗。

　　“别着急，”白玉梁不敢让他吃太快，压着他的手不让动，“吃快了不舒服。”

　　胃里有东西垫着，左孟稍微有了一点力气，趁着白玉梁喂他的时候，泄愤一样猛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

　　白玉梁却连眉头都不动一下，看了看那一口粉粉的小牙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低头亲他，“你是企鹅崽崽吗？明明是个小狼羔子。”

　　左孟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嘴巴撅起来，却没再躲白玉梁喂的粥。

　　马鸭太难哄了，给老白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