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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在保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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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从肖凌的办公室谈话回来后,就看到黄羽又一次面朝墙壁坐在床上。
“我可以坐下吗?”白马走过去问道。
黄羽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白马坐下,余光打量着他,并没看出和昨天有什么变化。“你……早上去哪了?”
黄羽没有回音,周围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得见两人平静的呼吸声。
“你吃早饭了吗?”白马从肖凌那里顺来一个馒头,用手擦了擦,递过去,“我给你留了个馒头,不嫌脏的话,就吃了吧。”
听到这话,黄羽才转过头。
而白马惊恐的发现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好像更深了,甚至还不断有鲜血涌出来,而且脖子上好像多了几道伤痕。立刻凑上去想要看清楚,但被他躲开了。
黄羽别过头,伸手挡在二人之间,“别过来,馒头你留着吧,我不饿。”
“这帮畜生!”白马捏着馒头的手紧了紧,气愤的骂道。惨绝人寰的事情在这个世道真是再常见不过,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毫无信任可言,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都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命运。
随后拉过他的手,把被捏的有些变形的馒头放在他手里,“人是铁饭是钢,吃了。”
黄羽看着手里的馒头,抬头之际,白马看到了在他眼眶打转的泪水。才刚成年,就要承受这般折磨,真是造孽!“我去找他们!”
“别去!”黄羽拉住他,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无奈的摇头,“没用的。”
“你都没找过,怎么知道没用?!”白马不信,他既然能从那人间地狱逃出来,就说明一切皆有可能。虽然再次羊入虎口,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眼看着他再次摇头,偷偷抹了把泪,把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稍有哽咽,“之前,有人反抗…”
白马看他的样子,不用他说,就知道什么结果了。“那你们就逆来顺受了?”
“起初还不是,但是,现在外面……外面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听罢,白马轻叹,现在自己对于肖凌来讲,应该还有利用价值,更多的是互相利用,等到没了价值,估计就跟他们一样,往垃圾堆一扔,就等着垃圾车来收。
“每天都要去吗?”白马没忍心再积雪多问。
“不用,一周一次。”
如此看来,他早上听到的所谓送餐声,应该就是他被带出去的声音吧。“没事,会过去的。”白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到这么一句。
随后便再次沉默,白马一直看着他把馒头吃完。“渴么?”问了句废话,这里根本没水喝。
“我见到我爸妈了。”黄羽沉默了好一会又一次开口。
“他们,还好吗?”说起爸妈,白马都快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了,估计也幸免于难。
良久之后,白马回到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刚刚黄羽跟他说的,他眼睁睁看着他爸本就有点瘸的腿在他面前被重锤敲断,然后接上一对极为不协调的鹿腿,疼的死去活来。
而黄羽颈部的伤口,就是他爸因为注射过量的镇静剂,又在体内注射细菌的作用下,变得狂暴,用他长时间不剪的指甲划伤的。
至于他的脸,黄羽没有说,白马也识趣的没有打听。
只不过,如此看来,这地方,也不太平。
再想今天在办公室跟肖凌说的话,其实白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任何可用的筹码去跟他谈判。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肖凌答应了白马,如果有人找来要把他抓回去,会出手相助的。
只不过前提是,白马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而且肖凌并没立刻告诉他,只是说,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虽然心知肚明也不会是容易的事,还是应下来。
一周过去,白马这次亲眼看到黄羽被人用铁链拴着脖子牵了出去。
当场他就让胡凯波再次去找肖凌,可却收到他不在的消息。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肖凌好像跟所有守卫警都打了招呼,只要是白马有要求,都会被满足,所以胡凯波才会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
等了许久,才等到黄羽回来,不过在安慰好带着新伤回来没多久的黄羽后,监狱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直觉告诉白马,是那帮人追来了,但他并不觉得惊恐,反倒是有些担心肖凌。
可无论他如何敲门、企图把门扒开,都没人开门。
“你别费力了,警报一响,这铁门就双向锁定了。”
白马走回来,焦急道,“这警报以前响过?”
“响过一次。”黄羽顿了顿,“据说,之前有个男的,因为他们做得丧心病狂的实验,成了第一代变异人,那人脸上没个人样,整个身体都是各种生物的组合,最关键的是…”
“是什么?”白马凑到他身边坐下,想继续听他说。
“他没有心脏,却可以在任何极端条件下生存。”
“有多极端?”白马打断他。
“地球毁灭人类灭亡的那种。”“然后他杀了不少的守卫警,最后逃出去了,至今都在找这人。”“而且我还听说,这次的超级病毒,就是那个人携带的。”
这骇人听闻的消息使得白马将信将疑,“你是亲眼所见?”
黄羽摇头,“没有,我也是听说的,而且我们都被关着,哪有机会见到。”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可靠吗?”
“就给我加餐的那帮人。”
白马听完起身,在房间里踱步,虽然知道了这些,他更加想要逃离出去。但是,相比被抓回去继续做实验而言,他宁愿在这地方呆着。
虽然最后结果都是被当成小白鼠,但是莫名的就觉得,肖凌或许不会那样做。
大概是他盲目自信了吧。
黄羽见白马在屋子里踱步,虽说依旧坐在床上,就像屁股长了钉子,但转过头,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了?晃得头晕。你在担心什么?他们都死了才好呢!”
“我……”白马双手交叉紧握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有这般的紧张,赶紧附和着,“是啊,这帮畜生都死了才好呢。”
为了保持二人小团体的和谐,白马不再踱步,而是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
贴在门边听了不知多久,门终于打开,门外的肖凌脸上几道明显的伤口,衣服洁净如新,一看就是换过了的样子,“白马,你过来。”
就等这一刻的白马二话没说,直接跟了出去。
跟在肖凌身后,就看到他一瘸一拐向前走。再环视这所监狱,是一个三角飞镖状的排列,中间位置是守卫警所处的地方还有实验室。
接着白马抬头便看到最上层的位置,有一个奇怪的空间,但没等他深究,肖凌便回头,“看什么呢?”
“嗷,没什么。”白马在他的招呼下快几步跟上去。
这一路来,没见到那么多的守卫警,至少来讲比之前少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敏感。
“随便坐。”肖凌走进屋子里侧,打开医药箱翻找着。
白马没坐,跟上去,伸手按住医药箱的盖子,挡在他们之间,“是不是他们来找你了?”
肖凌抬眼,不紧不慢的回答,“我脸上有伤呢。”
犹豫几秒,白马让开,但视线一直追随着肖凌,直到他上完药。
“没错,他们是来了。”肖凌在脸上交叉贴了个创可贴,坐在桌子前,饶有兴致的开始沏茶。
“然后呢?”白马焦急万分,虽然看他这般淡定的样子,应该是暂时解决了,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解决了。”
……果不其然,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白马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十分关心的问,“怎么解决的?”
肖凌看他一眼,没出声,继续温杯。
“警报声都响了,你们一定是全狱戒备,但你们这么厉害?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就这么被打退了?应该不会吧,我觉得他们这是缓兵之计,再说你都受伤了,应该解决的没那么顺利。所以你一定是对我有所隐瞒,是不是他们对你提了什么要求,还是说,你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白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倒是说话啊!”
“尝尝我泡的茶,好不好喝,这是我让他们去空商店里搜刮来的,据说是上品。”肖凌端起一杯递到他面前。
白马十分气愤,抬手用力一挥,热茶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落在肖凌的腿上,冒着热气,“我在跟你说话!”就见不得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的怒气陡增。
“你看,浪费了不是。”肖凌弹了弹腿上的茶水珠。
“你!”白马见他不说话,看来得不到他想要的信息,那也没什么留下的意义,立刻起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
“你不是不说吗?”
“外面危险。”肖凌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外面已经有人死了。”
“死人多了去了,我发现你怎么娘们唧唧的。”白马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说道。
“我在保护你,懂不懂?!”肖凌终于吼了出来,那帮人根本就不拿他们当人看,直接就上病毒战,弹药全都是由高致命性的病毒,而且还高空喷洒,肖凌的手下即便全副武装也不行。尽管肖凌也不是好惹的,但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你?保护我?你不把我卖了就不错了,说吧,他们给你开了什么诱人的条件?”
“我们没有达成……”协议二字还没说出口,门就被踢开,夏一跟闻何兴冲进来。
“头儿,你还在这跟他续什么旧!赶紧把他交出去啊!那都等着呢,我们要顶不住了!”夏一看到一旁的白马,抢先把他抓了过来。
“你放开他!”肖凌一个箭步上前,想要从夏一手里将他夺过来,但是闻何兴下一秒挡在他面前,“头儿,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他一个人,置我们几千人的生命于不顾!”
“我都跟他们说了,拿别的东西去换!”肖凌吼道。
“你拿什么换?头儿!你清醒一点,他们要的就是这个白马,这个怪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死那么多弟兄!刚才外面的惨烈,头儿难道你全都视而不见吗!如果再死人,我们上头就要怪罪下来了!”
“但这样一个超级免疫者,就轻易的交出去,你觉得,如果上头知道我这样做,就会饶了我?饶了你们吗?!”
白马被两个人钳制住,只留得一张嘴,“肖凌!亏得我信任你,原来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鬼!套路我!”
“我不是!”肖凌反驳道,不知道为何,他是如此的在意自己在白马面前的形象,更不希望他误会自己,“我没有想把你交出去。”
“随便吧,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交出去你们太平了,我也算是做好事了。”白马心一横,一副准备赶赴战场英勇就义的样子。
“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跟他们谈!”肖凌指着三个人,怒气冲冲的走出去。
“夏哥,我们……要不还是不要把他交出去吧?”闻何兴在一旁试探地说。
“不交!你是在逗我吗?他们那个领头的赵姓秃头说什么你没听到?”
“听到了……”闻何兴低头。
“要是我们今天不把他交出去,就把我们这里夷为平地!变成死人窟!你想这样?”夏一再次逼问。
闻何兴摇头,“可是白马是超级免疫者,这对于第一监狱的研究来讲,将会是一把利器,说不定今后的研究会有值得飞跃,毕竟现在他们正处在瓶颈期,自从第一个变异人逃走,他们就再也没得到突破。”
“少说那没用的,走!我们带他出去!”
然而他们忘了白马精神身体受到严重刺激之后就会有暴虐的一面,还在讨论的时候,夏一‘嗷’的一声惊叫,只见他的手腕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折了过去,而一旁的闻何兴则被一个扫堂腿,踢退了几步。
才恢复一些的夏一又受到如此重创,真是命途多舛。
当即两人大喊饶命,但白马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压根听不到二人的喊声,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夏一在最后关头,按下了报警器,很快就有人冲进来,将还在对空气拳打脚踢的白马一招制服。
夏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好在白马手下留情,这要是像那六个人一样,一击毙命,简直不要太冤,“快,快,快把他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