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免疫者[末世]》觉酉星

15、再见父母

　　肖凌跟白马找了一圈又一圈，愣是在数量对的情况下没找到他爸妈。

　　“我真是不该相信你。”白马有点生气，能放就放，不能放就别给人希望，现在这算什么事呢。

　　给了希望又亲手破灭。

　　“我知道你觉得是我捣的鬼，但我真没这样做。对你，我一直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决不食言的。”

　　“那人呢？你倒是给我找出来啊！”白马双臂环胸，打心眼里瞧不上信不过他，原来还以为肖凌怎么着也跟那帮人不一样，如此看来，也都是唯利是图的家伙，一丘之貉。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出来！”

　　“那我等着。”

　　看着他找来严金华，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转过来对自己说：“我已经告诉他了，一有消息就告诉我们。”

　　“哼！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对你不抱希望。”说着白马王门口走去。

　　无意中瞟到门口堆着的一群人里，好像有动静。

　　“怎么了？”肖凌看他偏离路线赶紧跟上去。

　　“爸？”白马实在惊讶。

　　半天都没说出话，只见他爸搂着他未完成品的母亲躲在那一堆人的侧面，若不是刚刚他听到有人滚落的声音，根本就不会发现，因为太不起眼了！

　　白父分辨了许久，才缓缓站起，因为他的面容是身上零件保存的最为完好，最像人类的一部分。所以白马能看到他情绪上的变化，“爸，是我啊，白马！你的大儿子！”

　　半晌，白父冲上前，想要去拥抱他，但在最后张开双臂拥抱的那一刻停住了，先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拼凑起来的身体，又看了看他，连连摆手后退。

　　接着当白父注意到自己的手不过是一对青蛙前爪，赶紧背在身后。

　　“爸……”白马哽咽着上前，“爸，对不起，爸，是儿子无能，让你在这受苦。”

　　白父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儿子碰他，不断地摇头后退，一直到墙根，再也没了退路。但却一直低着头，满脸的愧疚、自责。

　　“爸，你别这样，我救你跟妈出去。”说着拉起他爸粗细不一的手臂朝门外走，看着一旁的肖凌，“愣着干嘛！帮忙啊！这不是你说的吗！”

　　肖凌对上白父的目光，“叔”字刚出口，又咽了回去，没再说话，只是帮着他们把白母架出去。

　　“我给你们在三楼安排一个房间吧。”肖凌向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他并不想这样做。不过眼前的人，可是救了他一命。在这样的末世，能有人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应该给予报答。

　　“我谢谢你了。”要不是他们，这帮伪科学家，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说不准现在正跟父母享受天伦之乐呢。

　　“我得提醒你，这事你不能说出去，而且，他们身上是否携带病毒，我还需要派人进一步检查。”

　　“你可有理了，你们怎么说都是对的。但你能不能也听我一句劝？把声带还给交恒，就像你说的，他一定是有话要跟你说，不管好赖。不然他不会逃出去又跑回来。”

　　“更何况，天天把他关在负压隔离舱，他靠吸收病毒为生的，虽然有防护罩，但不代表他离开病毒就能活的长久，我建议，人工给她喷洒病毒维持生命。”

　　“我会考虑的。”肖凌叫人打开一个空牢房，房间号１１４，“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没担心，出于好心才提醒你，不然我没这个义务。另外，你告诉那个程启欢，我不可能自愿把我的血全部捐给你们的，拿一点做实验我ＯＫ。但像昨天，他那种看到救星一样想要立刻抽干我的血的样子，我不想再见到！”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们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

　　“能不能把我妈叫醒？”白马看着他爸将母亲放在床上，真是不忍心去看，怕眼泪止不住。

　　“我得跟你说明，你爸是完成体，虽然没做最后测试。但既然他已经苏醒，就说明没有问题。”肖凌蹙眉，“不过大家都因为乙／醚昏迷不醒，他怎么是清醒的？”

　　“你问我呢？”

　　“这先不提，你母亲一直都没有醒，说明……”肖凌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说明什么？”白马在他的表情上看出了答案。试探着，“再也醒不过来了？”

　　肖凌缓缓点头。

　　没想到白马还没行动，白父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他的衣领，怒目而视，想要挥拳，但双手无法用力攥拳，只龇牙咧嘴的想要吃了他一样。

　　不过在白马看来，他这个样子，固然搞笑，但也心酸。

　　“叔叔，你不要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要让阿姨跟您一样是完成体，就还是有机会的。”

　　白父听罢稍稍松手，指了指一旁的白马，想要说些什么。

　　“爸，你别说了，去休息，这里我来。”

　　白父摇头。

　　“白马，我觉得当下阿姨还是应该回到蜂巢，在这里，我怕她……”

　　听他这样说，白马回头看了看肌肤较第一次见他暗沉了许多的母亲，光泽消失殆尽，想来就是这个原因，“爸，要不然把妈送回去？”

　　白父依然摇头，还把妻子护在身后，谁也不让碰。

　　“总不能让妈自生自灭啊！爸，你得为我们着想啊！”

　　白父依然摇头不肯。

　　“算了，既然叔叔不想这样，那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然后把白马叫了出去。

　　再回到屋子里，白马看着久违的父母，心中酸楚无从述说。

　　刚刚肖凌跟他说，父亲之所以会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幸运的没有收到乙／醚的影响。就是因为当初在做实验的时候，给他加入了一部分海洋生物的基因，所以他有闭气的能力。再加上长时间离开以太气体，就苏醒了。

　　但是至于母亲，肖凌说的对，如果不送回去继续插管子，恐怕连程启欢都无能为力。

　　因此在他跟父亲自言自语似的叙旧了好一会之后。终于把话题拉了回来，如果不把母亲送回去，必死无疑。

　　这点不需要肖凌反复强调，单从现在母亲的状态来看就能知道。他的面目已经开始塌陷，失去了往日的紧绷感。而且肖凌也说了，女性变异人，都会在前期实验的时候，加入一些胶原蛋白再生基因。

　　而这种基因只有在完成体中可以发挥作用，所以此刻母亲的脸才会开始向木乃伊靠拢。

　　可父亲太过执拗，根本不听他劝。

　　白马算是看出来了，父母是真爱，他才是意外。更何况，这么多年的分离，大概在他们的脑海里，自己早就是一具森森白骨了。

　　可他依旧不死心，反复的劝阻，但白父就是个老顽固，油盐不进。

　　正叉着腰口若悬河的持续输出，企图劝说十几年未见的父亲该把母亲送回蜂巢的时候，身后的床板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

　　白马赶紧去看，只见母亲不停的在床上抖动，起初还是单纯的抖动，接着竟开始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爸，妈这是怎么了？！”白马想要去扶她，但是却被父亲拦住，“你干什么啊！爸，让妈回去！这样才能活下去！”

　　白父虽然四肢极为不协调，可却力大无穷，把焦急的白马推到一边，用力的摇头，就是不让他把母亲带出去。

　　被这一推，白马一个屁墩坐在地上，立刻爬起来，不顾疼痛再次冲过去，直奔母亲，可他又再次被父亲推了回来。

　　如此往复几次，白马的速度放缓，实在是尾椎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揉着屁股，“爸，你别推了，就让我把妈带回去吧！”

　　即便这样说，白父依然没有要离开他母亲的念头，不停地摇头。

　　还在争执的时候，床的晃动突然减轻，渐渐地恢复了往常的宁静。白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双目无神的睁着，看不出胸腔的起伏。

　　白马终于无法忍受，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父亲推开，扑倒母亲身边。

　　此时的白父如释重负一般忽然就没了刚才的大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妈！妈！”白马失声的叫喊着，摇晃着母亲的身体。然而母亲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刚进来时的平稳呼吸都不复存在，胸腔里曾经留着绿色血液的心脏也消失殆尽。

　　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黑洞。

　　盯着那个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洞许久，白马才敢去探母亲的鼻息，虽然他已经做好没有任何呼吸的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多来临。还是一瞬间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急促，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他又一次受到了刺激，可能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杀了他的亲生父亲，但此刻白马不想控制，只想让这种情绪在身上蔓延。

　　然而事情依旧没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当到达愤怒的顶峰时，白马的意识依然没被抽离。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受到刺激就会变了个人似的，疯狂地杀戮。

　　只是愤怒的大喊，“爸！你是疯了吗！明明妈可以得到救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为什么要害死妈？！你就是凶手！你亲手把妈害死了！你跟那些拿人体做实验的人没有两样！都是禽兽！要不是你们当初忙工作忙工作，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我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被人抓去！”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们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找我！”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以为三口之家从此能够团聚，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天真。你呢？你亲手直接把我的美梦打碎！”

　　“我恨你！”

　　白马说完这些话，仍然不解恨，死死的盯着跌坐在地上，久久没能起身的父亲，忽然明了，“我知道了，你就没打算让我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