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以》昔夜

3、第 3 章

　　江瑾的父母早逝，从小到大江瑾都是跟着姥姥姥爷一起生活。

　　接到姥爷电话江瑾东西都没有收拾就立马买了高铁票赶回来。

　　“姥姥？”

　　江瑾盯着眼前躺在躺椅里一边听川戏一边磕瓜子的人瞠目结舌，这悠闲的样子是生病？

　　切了水果出来的姥爷倒是好心帮解释了一句，“姥姥真没有骗你，前两天你姥姥咳嗽来着。”

　　咳嗽？

　　江瑾平缓呼吸，然后将行李箱放到一边，拉开姥姥姥爷面前的椅子坐下，她笑着问：“那姥姥您上医院检查了吗？”

　　早就悄悄睁眼观察这边情况的姥姥立马双手捂头“哎哟喂，我这头咋怎么痛呢？老头子！快扶我进屋躺躺。”

　　敢情刚才那不叫躺？

　　“行了别演戏了，说吧，叫我回来干嘛。”没事姥姥姥爷不会拿出装病这种昏招。

　　姥姥姥爷对视一眼。

　　“也没啥事，就是你三叔公的侄儿的三婶家隔壁邻居的孙子回来了，我和你姥爷寻思着你俩都差不多大，而且巧的是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这多方便，要不……见一面？”

　　果然如此。

　　察觉到是姥姥故意骗自己回来时江瑾就已经猜到是这个可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也在心里嘀咕，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扯得也太远了吧。

　　“见一面可以，但是您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江瑾说。

　　原本还觉得要费不少口水的姥姥姥爷很是意外，他们立马激动的点头，“啥条件都可以。”

　　“相亲完之后姥姥姥爷跟我去医院做个体检，您们……”

　　江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姥姥打断。

　　“做什么体检，浪费那个钱，我跟你说姥姥姥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硬朗得很，不用体检。”

　　姥爷也附和“就是，就是。”

　　见如此江瑾也不勉强，“那好吧，既然姥姥没事，那我就只好定明天一早的机票……”

　　“哎哟！老伴儿，我这头咋这么疼呢？”

　　说着姥姥就要往姥爷身上倒。

　　“这体检？”

　　“去去去，明天就去。”姥姥立马答应。

　　姥爷拽一下姥姥的手，“明天不是要见那孩子吗？”

　　“哦，对对对。”姥姥看向江瑾“那就后天？”

　　闵西点头。

　　相亲见一次面而已，江瑾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姥姥姥爷淘神。

　　目的已经达成，姥姥姥爷心情很好的进厨房帮江瑾准备好吃的。

　　有一种疼爱就是姥姥姥爷觉得你在外没有吃好。

　　回到熟悉的环境江瑾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和川晴报过平安后，她简单冲了一个澡，然后就钻进暖暖的被窝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姥姥姥爷知道她每次回来的习惯，因而没有人来打扰她睡觉。

　　“卖包子！甜包子、肉包子、馒头花卷，快来买哟！”

　　熟悉的叫卖声吵醒江瑾，江瑾抬起手看手表上的时间，傍晚六点十分，难怪卖包子馒头的都来了。

　　江瑾老家在乡下，原汁原味的农村，这些年经济迅速发展，一些镇上城里的商贩也会骑着三轮车下乡来卖商品。

　　江瑾记得卖包子馒头的是三年前开始下乡，他家的老面馒头很有嚼劲，而且还特别甜。

　　越想腹中饥饿感越盛，江瑾拿起床头柜上的头绳三两下绑好头发就起身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江瑾就与拎着馒头回来的姥爷对上。

　　姥爷扬起手中的袋子，“今天运气好，最后两袋馒头让我给买到了。”

　　江瑾飞奔下去抱住姥爷，“谢谢姥爷。”

　　“行了，老大个人了还成天抱抱。”

　　推开江瑾的姥爷一脸嫌弃，也不知道谁刚才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晚餐除了买的老面馒头，还有姥姥姥爷精心准备的菜肴。

　　“看你这竹竿样的身体，来来，多喝一点这个猪脚汤。”

　　看着姥姥盛过来的汤，江瑾一度怀疑初中时期体重超标的自己就是被这放了各种各样药材的汤给催肥的。

　　可是江瑾也知道要炖这么一锅汤，姥姥姥爷得一早去菜市场买新鲜才杀的猪脚，然后将早前去山上辛苦采摘晒干的药材泡上半天，最后放在锅里和猪脚一起炖上大半天才能有现在这样一碗浓浓的汤。

　　浓白的汤汁喝下去，暖的不止是身，更暖的是心。

　　“江幺叔，江幺叔！”

　　院子外面传来叫喊声。

　　姥爷刚准备起身，江瑾却先一步拦下了他。

　　“姥爷您们吃，我去看看。”

　　姥姥倒是听出这是村里罗家老五的声音，她叮嘱江瑾说：“是你罗五叔，问他吃饭没有，没有吃饭就进来一起吃。”

　　“要得。”

　　江瑾应完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没多一会儿江瑾却回来了，不过她的样子却有些匆忙。

　　看她神情不对，姥姥姥爷都放下了筷子。

　　怕姥姥姥爷担心，江瑾立马解释说：“是罗五叔家的女儿要生了，想请姥爷开车送医院去。”

　　因为家里送货卖东西这些需要，姥爷早年的时候就考了驾驶证买了一部小货车，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怎么开，若不是这遇到了急事，罗老五也不会找来。

　　姥爷一听立马就起身回屋拿车钥匙，姥姥也跟着着急，这生孩子可不是小事。

　　江瑾赶紧安抚住姥姥，然后一把拿过姥爷刚拿到的车钥匙 。

　　姥爷以为江瑾是不让他开车，毕竟针对这事江瑾已经叮嘱过自己很多次了。

　　“乖孙，别闹，姥爷保证好好开车，不会有事。”

　　姥爷是有高血压的人，江瑾可不敢惹他着急。

　　“姥爷您别着急，我不是不让您送，是我去送。”

　　说着江瑾把姥姥姥爷拉在一起，“您们就好好在家吃饭，我去送了就回来。”

　　“你会开……”

　　“会！会！您们接着吃哈！”

　　姥爷不放心还准备说，可惜院子里哪还有江瑾的身影。

　　姥爷只能跺脚。

　　“这丫头！”

　　眼看天就要黑了，这乡下的路哪像城里，万一出个啥事可咋整。

　　江瑾到罗家的时候，老家人已经准备好衣服被子，罗家女儿罗加敏也等在了门口。

　　江瑾看她一头汗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不像是才开头啊！

　　帮着搬东西的时候江瑾问了罗加敏的弟弟罗加园一嘴，“你姐预产期到了吗？”

　　罗加园的头之前一直低着，听到闵西跟他说话，这才抬起头来，“已……已经超四天了。”

　　“那怎么……”

　　江瑾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睛适时的闭上了嘴巴，农村有些事不好说，这个时候还是先送医院吧！

　　江瑾驾驶证拿好多年了，这些年因为工作需要也跑过不少次工地，所以乡村这些路对她来说不算难开。

　　一路平稳的将孕妇送到医院，已经是晚上的九点，这一路听着罗加敏压抑的哭声，江瑾的神经也一直绷着。

　　都说生孩子如同进趟鬼门关，虽说现在医学发达了，但生孩子难产的也有不少 。

　　“产妇在哪？怎么现在才送来？马上进手术室!”年轻医生镇定的声音此刻倒意外的安神。

　　罗加敏很快被推进手术室，江瑾一干人等被拦在手术室外。

　　说起来这罗加敏还算得上是自己表妹呢，啧啧！比自己小七八岁的都生孩子当妈了，江瑾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因为情况紧急，江瑾怕罗家人还有东西没有带齐要回去拿什么的，便一起等在手术室外，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回去。

　　然而这一等也让江瑾见识了人类的另一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搁家里生吗？”

　　一位穿着格子衣服的老妇人风风火火的快走过来。

　　搁家里生？

　　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

　　就在江瑾怀疑时光是不是被穿越时，手术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哪位是罗加敏的家属？”

　　护士拿着单子走出来。

　　“我是，我是！”罗五叔紧张的上前。

　　护士刚要拿单子同他解释，之前的老妇人却挤上前询问说：“我也是罗加敏家属，是不是难产？我跟你们说，一定要保小的，必须要保小的，听见没有？”

　　“不行！”红着眼睛的罗加园上前一把推开老妇人，“保大的，要我姐有啥事我跟你们拼命。”

　　“你这小兔崽子，我孙家就这么一个金孙，你们敢动他试试！”

　　“就动了咋地，今天说什么也必须保我姐。”

　　“你敢！”

　　两方剑拔弩张，江瑾却有些想笑，这老妇人有没有常识，真以为现在是七八十年代，还保大保小。

　　江瑾刚想上前同老妇人上上法律常识课，护士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根据法律规定当产妇生产遇到生命抉择时，医生应当遵循保护母亲的原则。”

　　说着护士将手里的单子重重的拍在另一只手上，“我只是出来通知你们，孩子头围太大，顺转剖，家属赶紧签字。”

　　什么就保大保小了，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想维持自己的护士形象，她都想翻个白眼。

　　“哦哦，我签，我签！”罗五叔终于缓过神来。

　　被医生怼了的老妇人不敢朝医生发火，听着这话她急忙先一步撇清，“亲家，字是你们签的哈，剖的钱你们出。”

　　“你……”

　　罗加园握起拳头就要打人。

　　“别冲动，现在你姐更重要。”江瑾拉住他的手。

　　有些人却还没有眼力见。

　　“小兔崽子，你敢打……”

　　“这位大婶，听清楚刚才医生说的话了吗，你宝贝金孙头围太大出不来，医生还等着罗五叔签字进去救你宝贝金孙的命，你确定还要在这门口闹？”

　　江瑾的话踩中老妇人的命根，老妇人只得冷哼一下后跑去旁边椅子上坐下。

　　许久后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推着罗加敏和孩子一起走出来。

　　“罗加敏的家属，恭喜，是个小公主。”

　　江瑾还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宝宝，所以她好奇的凑过去看，果然电视剧有时还是靠谱的，瞧这皱皱巴巴的模样，可不就挺丑兮兮的嘛，不过小家伙眼睛好大好有神。

　　小家伙不经夸，江瑾刚想到这小家伙就咧开嘴巴哇哇直叫。

　　小家伙一哭，场面立刻就变得忙碌起来。

　　想着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江瑾同罗五叔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回去。

　　罗五叔再三道谢，甚至还要拿车费。

　　邻里邻居帮着点忙哪用拿什么车费，江瑾赶紧摆手往电梯口走。

　　刚走到电梯旁，略带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安全通道里传出来。

　　“回来什么回来，就生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跟你说……”

　　江瑾摇头走进电梯，所以真不能怪她不想结婚，谈恋爱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人，结婚后面对的却是一群人，谁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牛马蛇神。

　　感叹完电梯也到了地下停车场，江瑾伸手摸口袋里的钥匙。

　　手机呢？

　　愣了片刻后江瑾才想起在扶罗加敏下车的时候听见有什么掉在地上的声响，莫不是那个时候掉的吧，那这一上一下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上哪去找手机。

　　也不知道姥姥姥爷有没打过电话来？万一打不通电话着急咋办 。

　　“江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