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你喝蒙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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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靖：？
龙飞有些无奈：“二年级那会，当时天天一起走的。”
“……”
“猴子！”龙飞提示道、
安靖的眼睛睁大了，声音也猛地拉高了：“ 啊！你是猴子？！”
他对着龙飞左瞧右看，笑吟吟的龙飞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当年小小个子，如今也长了一米七几，面皮洁白光滑得在灯光下闪着光，从前泛黄的头发如今也是乌黑发亮。
“你，你变了不少……”
安靖感叹着，“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你才真是男大十八变。你现在就像那个周星驰电影《食神》里头那个莫文蔚一样。”
“是，我牙齿整过了，眼睛也整过了……”
“你眼睛也整过了？”安靖惊讶地朝他眼睛盯着看，“好像，是变大了点……”
“我原先单眼皮儿来着！”龙飞没好气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安靖委屈地嘟囔喊冤：“小学的同学哪儿记得那么多啊。”
龙飞半自嘲半认真地嘱咐：“你可别说出去。这算是我的黑历史了。让粉丝知道以前我整过容，会脱粉的。”
安靖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
安靖又再次上下打量如今这个打扮光鲜，模样俊秀的龙飞，不由为他高兴，也为老友久别重逢而高兴。
他调侃道：“小时候就觉得你一张嘴巴贼能说，当主持人确实不浪费你这张嘴。真不错呀，当上省电视台的主持人了。”
龙飞笑呵呵地：“哪里哪里，就一个娱乐节目的主持人。你才是呢，都成大明星了！我原本还不敢高攀。”
“这有什么不敢高攀的啊。有空没？走，咱们今天好好聚聚！”安靖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同经纪人报备的时候，经纪人大吃一惊：“小学同学？！”
安靖使劲点了点头：“巧吧？我从来想过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跟你一道去吧。”
安靖却不情愿：“我跟他的私人聚会，没必要吧。你去了，搞得跟攀交情谈工作似的。”
娱乐圈里人际交往，不攀交情，那干什么？真搞小学同学聚会？你要不是大明星，人家看得上你吗？
但总归这主持人也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别得罪就行。
安靖也好歹当过模特，混了几年，不能当成不知世事的小孩来看待。
尽管如此，他还是像当爹一样苦口婆心地劝诫道：“以前是同学，现在是职场上的同事。少喝点酒。脑子保持清醒。小心祸从口出。”
安靖挥挥手：“知道了。”
“咕嘟嘟。”
清凉的酒液从瓶口倒入杯中。
龙飞把酒递给安靖，向他敬了一杯：“说我变化大，你才真是变化大。当年咱俩还一块吸着鼻涕偷偷在放学路上吃辣条来着，如今你都长成大帅哥了。”
他上下瞧着安靖：“诶，你这脸上也微调过吧。”
安靖“哈？”了一声，笑出了声：“怎么可能！我那会家里出事，都没钱上大学来着，辍学去当模特。哪里来的钱去做整容。再后来就认识了韩哥当演员演戏来了。”
龙飞扇扇手：“开个玩笑，夸你帅呢。别认真。我记得，那会你学习成绩很好，嗯，你读书一直都很好。我是有听说，你还上了重点中学。再后来就是进了北京的大学了对吧？”
他喝了半杯，朝安靖又是一笑：“然后娱乐圈里就难得出了一个真学霸明星。”
随即他又干了剩下的半杯下去：“我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年家里穷，有些自卑。不好意思跟你们在一起。差点连高中都没让读。我说句实话，不怕让你笑话，那会儿放学时段，见了你们放学我都避开走，甚至不敢去多打听你们的事。就怕心里嫉妒得难受。”
安靖清晰地看见龙飞眼圈都红了：“猴子你别想那些，再难不都过来了吗？你也别觉得过去有多不堪，我记得那会你才七八岁，就每天都捡瓶子去卖废品，给家里减轻压力。你从小脑子就活，还自立自强。说真的，很多人都不如你。”
两人又回忆了小时候的一些美好过往，从前种种，无论笑与泪，如今来看都化为了笑谈。
就着这久远的泛黄童年，两人喝了不少下肚。
“你和君见微后来还有联系吗？”
君见微……
他艰涩地开口：“他……我……”
“诶！诶！”龙飞的手掌在他眼前使劲晃来晃去，呼喊他，“安靖，你喝蒙了吧？”
“发什么呆呢？”龙飞笑问道。
安靖回过神来，愣愣看龙飞：“啊。”
他也傻傻笑了。
龙飞随即又继续侃着他在电视台里的事儿。
哦，没有人问起过君见微。
一直惦记着君见微的只有安靖自己罢了。
快散席的时候。又干完一杯的龙飞双颊酡红地向安靖举起大拇指，夸赞道：“你酒量，好啊！”
安靖笑：“从前当模特，如今在娱乐圈，都少不了酒桌，怎么可能不练酒量。你酒量也不差啊。”
龙飞叹气：“也是，都不容易。”
两人再次碰了一杯。
喝完酒后，勾肩搭背地合了影，发了微博，便各自喊了代驾回去。
安靖叫冯悦开车送他回剧组的酒店。
进餐厅吃饭的时候还是黄昏，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外面的天早就黑透，连路上的车都少了，大多是出租车和外卖骑手，绿灯亮起时启动速度远比他坐的汽车要快。
到酒店后，他快速冲了个澡，穿了条裤衩自床尾一个后仰，躺在床上。
从认出龙飞起，他心里就微微颤栗着，有些害怕这个从前的熟人问起君见微。
但龙飞从始至终都没提起过，安靖心里又像石头落了空一般地失落，里面有个巨大的空洞，呜呜吹着凄凉的风，仿佛哀嚎。
从于莎以后，一年多来安靖再没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君见微的名字。
说不出的感觉。类似于近乡情怯。
他既害怕听到，害怕到慌张无措。他又渴盼着能听到，渴盼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就像干渴到喉咙冒烟、嘴皮开裂的人连鸩酒也不惜一饮而尽地，那般渴盼着。
他很多次很想和人聊一聊君见微。
聊什么也好。
聊聊他和君见微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友好少年时期。或许会被问起，后来怎么样了，当年那么好，如今还有联系吧？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可惜啦。
又或许，聊聊他和君见微传遍整个学校的绯闻。问问他，当初是真是假。或者提提那消防车也不错。
只不过他一定会露出让人多思的情绪来吧。但也无所谓啊。他是绝对忍不住的。
安靖仰躺在床上，双目怔怔地望着被夜灯照得橘黄的天花板，回忆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脑的思绪很乱，回忆就像一个喝醉酒的剪辑师，把从前那些过往胡乱剪辑播放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头，看了看手机，已近凌晨一点。
伸手去床头拿了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再关了灯，揪起被子将脖子以下都遮盖了。
随即又拿起手机，熟练地翻出了上锁的隐藏相册，里面有君见微几张几年前用按键手机拍的老照片，像素很低。
他一手持着手机费力地用拇指慢慢来回翻看着，被酒水淹了大半区域的脑子随性调取了一个剧本，大刀阔斧地改作三极片，然后把当中的男女主角换成了他和君见微，开始了严重OOC的蹩脚演绎。
手机屏幕的亮光映照着安靖的脸，两朵姗姗来迟的酡红上了双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不算很好，打电话来的经纪人听到他微微沙哑的声音也忍不住多说了他两句。
安靖看了一眼十成告了自己状的冯悦。
他没说什么。昨天确实喝太多了，他也有些后悔。
现在整个人很努力地想打起精神来，奈何生理和心理上却难免都受了些影响，止不住的倦怠像虫子一样吸吮着他身体里的精力，啃噬着他的干劲与热情。
何况这个剧本演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1234567，7654321，ABCDEFG。
哈。
结果就出现了点事故。
——何成渊在戏中为女主洗手作羹汤的时候，突然“嘶啊!”地惨叫一声。
就见他紧紧皱着眉，蹲下了身，右手握着左手手指，剧烈地喘息着，发出痛苦的低吟。
众人紧张地围了上去：“怎么了？怎么了？被刀切到了手指吗？”
何成渊的助理抱着急救箱跑了过去。
原本在一旁玩手机的安靖也很担心地跑过去，伸着脖子往里头看：“怎么了？他伤得怎么样啊？要叫救护车吗？”
过了一会，导演走出来宣布道：“没事没事，被刀割伤了。成渊今天休息一下，我们今天先拍别的。”
何成渊捧着手，皱着眉，一脸严峻地进了保姆车，然后离开了片场。不知道是去了医院还是回去休息了。
安靖感叹：“真让人羡慕。这就下班了。”
冯悦：……代入上班心态倒也不必如此深入。
而当安靖“下班”回酒店以后，就发现这何成渊也是真能造，居然还因为受伤的事发了微博，上了个小热门。
营销号夸赞其努力，肯拼。一堆粉丝纷纷表示心疼。
“#何成渊拍戏受伤#这种做饭的戏份别的演员都是让替身去拍，圆圆居然亲自持刀下厨[悲伤][悲伤]圆圆好努力！”
“#何成渊拍戏受伤#这才是我们需要的演员！#何成渊#[赞][赞][赞]明明能靠脸吃饭，偏偏要靠努力和才华的天才演员！世间少有的奇迹与珍宝！”
“#何成渊拍戏受伤#期待我们何成渊的新剧《完美总秘的成长手册》！全世界最好的#何成渊#。”
“#何成渊拍戏受伤#hcy语录，何成渊粉丝、帅气、澄清、圆圆新歌、hcy甜，hcy电视剧、hcy可爱，hcy公益，hcy好听，hcy温柔，hcy好绝，hcy真男人#何成渊#”
“#何成渊拍戏受伤#hcy翩若惊鸿，娇若惊鸿，何成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逃班，目若秋波。#何成渊#”
“#何成渊拍戏受伤##何成渊#目光坚定，向阳生长，披荆斩棘，勇敢追逐光芒与希望。对你的热爱，从未停止，从未消声。”
“#何成渊拍戏受伤#何德何能能够认识你，成为你的粉丝？你，娱乐圈最顶级的美貌，最服人的实力，最高贵的人品！何成渊！你知道做你的粉丝有多幸福吗？你这个让六千万女人为你尖叫，为你哭泣，为你欢愉的男人。追随你，让我欣喜，让我幸福，让我兴奋，却无法让我后悔。仰望你，让我向往，让我倾慕，让我颤栗，却无法让我回头。听君歌一曲，但愿长醉不复醒！何成渊！一定要给我高高地飞起来啊！就让我在此驻立，眺望你飞向那最高的穹顶，眺望你光芒万丈盖过太阳，即便双目灼痛，落泪不止，我也不愿眨眼！”
安靖：……
脚趾在皮鞋里使劲蜷缩抠了抠。
他顺道就去探望了一下自己超话里的粉丝们。
这些人居然也在刷数据，关注各种营销号，点赞各篇营销文，转发各种代言、硬照，号召大家多买点代言产品，给他刷销量什么的。
那些产品更是被她们夸得更是天上有地下无，仿佛这些产品就是她们亲自生产出来的一般。
夸产品的还好，还有夸他的一堆彩虹屁。
何成渊那种仅仅长得还不错的草包，都被夸成了神仙下凡。
他这种稍微有点演技，还是个央财大学王牌专业的毕业生，粉丝从道德品格、外貌长相、智商学识、礼貌教养各方面，把他夸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十项全能，无所不知的神。
原本最喜欢别人夸他的安靖，现在整个人都尬到飞离地球。
不不不不，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别夸大了！让人看了笑话。真的没有那么好！什么专业分年级第一，模特大赛第一第二的。什么吃榨菜喝稀粥，夜夜不眠照顾爸妈的，还有一人兼职五份工作——那是活人能干的吗？！
什么盛世美颜倾轧全娱乐圈，碾压全亚洲的。别夸了啊啊啊啊！！
但是等他看到还有那种刷关键词的，尤其是从自己的词条里搜进去就看到粉丝们好几条微博都带着这个，他的心情更是复杂起来。
这些账号背后都是一个个具体的人，有着自己的生活。现在她们就像一个个机器人刷着一些不成句子的词组。怪不得会被人叫做数据女工。
刷这种数据的人不在少数，而且每天固定打卡一般连发五六条，再在超话微博评论区连刷。复制黏贴，像在流水线上疯狂重复机械性拧螺丝，几乎失去思考能力的工人一样。
不刷热度和关联关键词上不去的。
最早安靖以为全是花钱买的水军，还问过经纪人。
“她们是自发发的这个吗？我们公司有发他们钱吗？”
经纪人：“开什么玩笑？又不是职业粉丝，谁会给粉丝发钱呢？为爱发电。都是免费劳动力。她们自愿的。知道吧？”
“买水军也是要钱的，这些粉丝不能浪费了啊。这种刷数据不用脑子的，花点时间而已。拿脚本刷都行。那种能写营销文、剪视频的的粉丝才厉害呢，一个顶一个师，能持续性吸粉。”
像冯悦之前跟的一个男星就是个例子。
据说那个男星的工作室招聘了一个剪辑视频和美工修图都特别厉害的粉丝，一个月只给两千，五险一金都不交。
放新媒体公司里，哪怕十八线小城市里，这种人月薪也有五千起步。
在这一线城市，两千这种价格只有用爱发电的粉丝肯干。
安靖当时不可置信：“这不是傻吗？她也愿意？”
冯悦：“可以见到自己的爱豆啊，第一时间拿到自己爱豆的第一手物料。她不干，有得是人抢着来干。”
安靖：……
手机右上角显示着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多。
安靖终究不忍，对超话里还在不断刷新出来的实时微博，开始了教育。
作者有话说第122章 你喝蒙了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