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般的审神者[综]》楼望秋

5、翡翠金币

　　“你知道的，我们根本……”边见兰的遭遇，似乎是让骨女回忆起不太好的往事了，轮入道于心不忍，试图安慰她。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也不是不领情，同僚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的，他们作为地狱的侍从，也有自己要遵循的规则。

　　“啊，小姐？”本想随处走走的，那个叫边见兰的女孩子呀，傻乎乎的就信了被流放的恶妇，被伤害后，最终还是选择用地狱通信将人送入地狱，最终也没能坚持活下来。

　　也看过几百年，怎么如今还是会伤感呢？

　　本意随处走走，小姐突然出现在骨女面前。

　　“是有什么事吗？”这让骨女有些疑惑，自问虽然话多，也没做出什么违反规则的事情。然而下一秒阎魔爱的动作，让骨女明白，小姐只是在透过她同另一人对话而已。

　　自己的左眼，忽然有些痒。

　　不会，难道是那个时候？

　　当时她眼睁睁看着红格子JK制服的女孩儿，把自己的左眼融进边见兰眼中，竟然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阎魔爱不说话。

　　蛇文只是放了一只眼，也同样无法与她交流，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被称作地狱少女的女孩子，长发黑又直，眼睛是漂亮的血红色，让她想起来她自己。

　　蛇文依稀记得自己从前也不是这个瞳色，她可是“温柔款审神者”的人设，瞳色当然是浅棕、浅金这样柔软如同棉花糖又符合人类少女常理的颜色。

　　可惜她性格上，跟温暖治愈完全不搭界。

　　那时候本丸都在传，她跟典典，简直就是外表与性格彻底安装反了的两个存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倘若同样是在春日樱林中见到一只濒死的雀，大典太绝对会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一边担心雀会不会被自己伤到，一边加急赶回部屋准备为柔弱的小生物治疗。

　　实在无法挽救，也会用春日最美的樱花伴它入眠，或许，还会为一只在普通平凡的鸟儿落泪祈祷也说不定。

　　而蛇文，她只会冷静地判断出这小雀没了活下去的生机也不是误食毒物后，拎着腿儿放上烧烤架，美其名曰实现生命最后的价值。

　　“还是趁着没死透的时候哦，肉质勉强也算鲜嫩呢。”一定会这么说。

　　冷漠无情，玉刚心肠。

　　跨过时空的界限，蛇文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同阎魔爱对视，另一只眼盯着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莱布尼兹公式，努力理解里面的含义，就像班级里任何一个好好学习的乖孩子。

　　“离开她。”不是命令，不是谴责，就像再说海棠花四月开一样，平静淡漠。

　　蛇文的练习本上，刚好解答完课上习题，唇边的笑意带着心满意足的味道：“可。”小小的蓝色粒子状物质从骨女左眼溢出，随后附着在爱的左瞳。

　　阎魔爱并不介意，通过她的眼睛窥视的，蛇文并非第一个，也没有威胁只是附着而已，小爱叹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纺织婆婆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靠墙一边简单陈设着木桌与一台老旧台式电脑，荧红屏幕上，不断地冒出不同人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层出不穷一般。

　　在所有名字中，突兀地，爱锁定了其中的一个，发送者名为恩田麻纪，想流放至地狱的人是——须磨寺蛇文。

　　[错误。]

　　怎么会？

　　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神代小姐，也是为了自己，小小的勇气驱动着做出与红格子们作对的行为，哪怕只有渺茫的希望也要试试看朝她们“杀一儆百”。

　　而且，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神代小姐迟早也会这样做，麻纪想保护神代小姐，就像神代小姐三番两次保护她一样。

　　害人终害己，在她下定决心后，一个名为御景柚姬的低一级的女孩儿突然找上了她，问她是不是有了怨恨的人，警告她绝对不要使用地狱通信。

　　“拜托了，哪怕为了你自己！”因为奔跑，找到麻纪时，御景柚姬还在大喘气，“做出送人下地狱的事情后，你也一样会被打上地狱的标记，死后同样坠入深渊。”

　　来自陌生人的警告还回旋在麻纪脑海中，可是她已经没办法了，对她而言，地狱通信就是天堂垂往地狱中的蜘蛛丝啊！

　　纤细易断的蜘蛛丝……

　　“一定是我怨念还不够的缘故。”明明已经登录进去了，名字也填上去了，无论点几次“发送”，得到的结果都只有[错误]。

　　是她还不够恨吗？

　　时钟已经是12:01，原本登录进去的黑色页面伴随着分针的跳动，变成熟悉的“not found”。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对不起，神代小姐，没能够救下。

　　“那孩子怨恨着你呢。”丘比小巧的红眼睛点缀在布偶皮肤上，麻纪没看到它，于是丘比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从窗户外窥探一切。

　　想从蛇文眼下逃离是不可能的事情，丘比觉得自己身上一定也被蛇文附着了什么，否则根本不可能它一逃开，就被对方发现，只好装模作样地打探敌情。

　　少女的感情，充沛微敏，是最好的原料。

　　而这个世界的地狱少女，竟然放着如此优秀的能源不去使用，浪费一般地流放地狱。因为被蛇文囚管着，丘比无法连接到属于它们的丘比网络，只剩下本能作祟，对一切都无法理解，也无法对地狱的全貌进行剖解。

　　总之是抢活儿的，这一点可以肯定。

　　被打上地狱标记的人，本应该被看好的感情能会被大幅度削减。

　　它太难了。

　　蛇文不在乎丘比那点儿小九九，无感情机能的东西，动向实在太好预测，就像那些机械棋手，只要分析出内核，搞明白逻辑，即可以轻松做出判断。

　　无非是看哪一方看得更远而已。

　　真正无法预测的，是有情生物。

　　谁都难以保证，有情生物们何时会在棋盘上，让一颗好好的棋子被killer queen摸一下；也没人敢保证，棋子完好的情况下，棋盘会不会下着下着，就从围棋棋盘变成将棋，最后换成飞行棋。

　　“随她去吧。”就让蛇文看看，这个女孩儿的怨恨最终会结出怎样的果。

　　——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神代再一次走到边界的大铁门处，那道门再一次敞开，还是上次的棕发少女，穿着红格子，胸前别着一枚翡翠绿的金币状胸针。

　　为什么要用翡翠雕刻金币？

　　菲茨杰拉德小姐说了，因为她一时兴起。

　　为什么会别在她身上？

　　菲茨杰拉德小姐说了，翡翠金币太丑了。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我的小姐要见你。”赛河原四中的一切都在菲茨杰拉德小姐的眼中，这里是她的游戏场，是她的乐园，小姐可以在这里捕捉一切她喜欢的东西。

　　自然也可以，用来捕捉地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