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凉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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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春妮来说，以前张富喜是老大，她是老二。
她可以对儿子作威作福，但一点不敢违背张富喜的意思，现在不一样了。
她觉得老话说的对，有儿子就有靠山，老五有出息，有大出息了！
刘春妮腰杆硬了，敢跟张富喜叫板了，她有老五当靠山！
她要跟老五说，糟老头子坏的很，不让她买金戒指！
屋里，孟丽旁边站着张文海，两口子正跟程兵和陆涛涛说话。
四个嫂子一起进来，一人端着一碗白糖水，热情地递过来：“都渴了吧？来来，喝碗糖水热乎热乎。”
农村人没茶叶，家里要是来了重要的客人，冲一碗甜甜的糖水是最高级别的待客之道。
要不是知道婆婆看中老五这个开小汽车的朋友，四个妯娌可不敢破费刘春妮的白糖，不然等着找骂吧！
陆涛涛并不知道这白糖水来的不容易，他在家没喝过，他们家也不这样招待客人，但是他给张文海面子，张文海家的不管是啥都是好的。
接过：“谢谢嫂子们。”
程兵喝过糖水，回老家的时候有人给他冲，他小时候喝，大了嫌那是女娃娃才喝的，就再也没喝过，现在也给面子，接过直接喝了一口：“好喝，谢谢嫂子。”
“不客气，好喝还有。”
“好嘞！”
孟丽和张文海也有。
程颖还给孟丽拿了一个毛巾，毛巾垫她被子上，碗放在毛巾上，小心翼翼的等孟丽扶好，才交代：“你这碗水特意给你少凉一会，你先捂捂手，一会你大哥就把盐水瓶带回来，我给你灌了热水放被窝里，你就不冷了。”
下雪的天又干又冷，没有空调没有电热毯，躺被窝里不热乎，孟丽已经拜托大哥张文江去小诊所给她找输液的盐水瓶，这会还没回来。
张文海另外三个哥哥在堂屋站着陪客，对着东间门口说话，他们不好意思进屋，毕竟弟媳妇卧床保胎。
至于为什么程兵和陆涛涛能进去，一个是因为张文海在，张文海没那么多讲究，以后病房里探望病人，有几个不是躺着的？什么年代了，没有那么多男女大防。
另外一个是因为，这俩人不一样，他们属于关系亲近的娘家兄弟，婆家兄弟要避嫌，娘家兄弟还好，没人说闲话。
珊珊没在，跟她爸一起去要盐水瓶，夏夏和可欣蹲在门口。
她们刚才都看见了，小婶屋里有好多好吃的，要是给她们吃就好了。
夏夏嗦着手指头流口水，可欣则时不时的望着堂屋的门口，她希望大姐晚点回来，少一个人分，她就能多吃点。
俩孩子挤在东间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张文海把没喝的糖水递给夏夏：“夏夏乖，带你妹妹一起喝。”
他这碗不怎么烫，应该是大嫂用碗倒腾冷凉的，给孩子喝刚刚好。
夏夏不客气，也不等可欣，捧着碗就把头伸过去，咕嘟咕嘟喝了快一半。
“到我了！”可欣急的大声说，等夏夏抬头，一口气把碗抢过来，直接干了。
干完她心想：她就说吧，人少才分的多，珊珊要是在，还得给珊珊分点糖水，不喜欢。
不过琢磨着自己比夏夏喝的多，她怕夏夏这个笨蛋气不过打她，直接站起来跑了：“小叔，我把碗送灶屋。”
陆涛涛和程兵哪能想到三岁的孩子有这么多心眼，俩人爱屋及乌啊！
陆涛涛夸奖：“小孩子真可爱，等我干儿子或者干女儿出生了，一定也很可爱。”
程兵不服气，说来说去不还是干亲，哪有他这真正的亲人亲，他不甘示弱地说：“那是，我外甥或者我外甥女一定更可爱。”
三个哥哥笑，老二说：“孟丽和文海都聪明，他们的孩子肯定更聪明。”
孟丽和张文海不接话，他们无语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珊珊为了争家产难产死后，夏夏，可欣，还有老四家的可盈，一致跟各自地老公马不停蹄造孩子，不受任何影响。
可欣甚至凉薄地说：“死了就死了吧，少一个人争也是好事。”
这句话恰好被张文海听见，虽然可欣当场下跪，说自己是糊涂了乱说话，但是张文海和孟丽却因此明确表示，家产不会给他们的孩子，不管生多少都不会给了。
这也是她们怨恨的由来，在孟丽快死的时候，一个个眼神既痛快又亢奋，幻想着能分到很多遗产，根本没把张文海和孟丽之前的话当回事，小叔小婶又没孩子，挣那么花都花不完，不给她们给谁？
如果这种孩子也叫可爱的话，那就没有不可爱的孩子了。
张文海无声拍了拍孟丽的手。
孟丽明白他的意思，不为没发生的事为难孩子，她就把这三个孩子当亲戚家的小孩，正常对待就好，不给她们机会去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只养自己的孩子，给她最好的爱，还有最好的生活。
张文海跟陆涛涛和程兵说：“走吧，早点买戒指，我再去新华书店给孟丽买点书看。”
“走走走。”
可欣听到这里又溜进来：“小叔，你要走了吗？”
夏夏跟着学：“小叔，你要走了吗？”
她想说能不能给她分了好吃的再走，刚才之所以没有跟可欣抢糖水，就是因为惦记屋里的好吃的。
她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喝多了水一会吃不下太多东西了！
陆涛涛和程兵稀罕小孩，忍不住摸她们的脑袋，真可爱。
张文海则目光平静，低着头冷静道：“等你小婶身体好点，小婶给你们分好吃的。”
他不是给孟丽揽活，他只是知道有奶就是娘，谁给几个孩子好吃的，她们就听谁的，从小养成听小婶话这种意识，希望以后少惹孟丽生气。
等到三个孩子眼睛亮晶晶的说：“谢谢小叔。”
张文海提醒：“也谢谢小婶。”
她们这会非常听话，争先恐后的说：“谢谢小婶。”
张文海趁机警告：“不许惹小婶生气，不然没有好吃的，小婶睡觉的时候你们要小声一点，谁做的好，小叔过年给她多发压岁钱。”
“知道了！”
这次声音很洪亮，眼神更亮。
看的张文海差点心软，但是想想四个侄女以后干的糟心事，他又硬起了心肠，不去看她们。
“孟丽，你继续休息，我先带娘买金戒指，晚上我回来睡。”
他刚交代完，刘春妮那边哭着冲进来，越走近嚎的越大声。
“老五，你爹这个杀千刀的，他不让我买金戒指。”
按照她的性子，哭起来连哭带嚎，一时半会消停不了，要是堂屋的三个哥哥谁再劝一句，那更火上浇油。
张文海当机立断，给孟丽使了一个眼色，直接揽着刘春妮把她挡在东间门口，不让她往屋里冲。
“娘，我的钱我做主，我爹说了不算，只要我媳妇不说不同意，那你就能买，媳妇，你说你同意吗？”
刘春妮立刻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看着孟丽！
要是孟丽敢说不同意，她就……她就冲上去咬死孟丽。
孟丽早知道她的德行：“娘，你今天说我，我很不高兴，不过今天是第一次就先算了，让张文海带你去买，要是你下次还说我，你把戒指还给我。”
“凭啥？我儿子买的！”
张文海直接把她带走了：“凭啥？就凭她是我老婆！”
“老五，你推我干啥，你让我跟孟丽说清楚，我儿子的钱！”
“你还买不买戒指了？还不走？”
“哼，我就要说清楚，啊？你说啥？买戒指？”她高兴了！
第一次坐小汽车，第一次去县城买东西，刘春妮的双眼放光。
到了金店她不敢进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鞋子，觉得不配进去，担心地问：“老五，娘穿这样上人家店里，会不会给人赶出来？”
“不会。”
但是刘春妮已经同手同脚走路，就是不敢进去。
陆涛涛做主：“大娘，我替我妹妹孝敬您一套衣服，走，旁边就是百货大楼，咱先去百货大楼买衣服去。”
程兵也说：“对大娘，我替我姐孝顺你一双鞋，我姐刚才说你对她可好了，让她躺床上保胎，啥也不用干。”
刘春妮穿着陆涛涛给买的新衣服，程兵给买的新鞋子，幸福的老脸涨红，不停的说：“不是我吹，我对孟丽那是真的好，十里八村打着灯笼找不着我这样心好的婆婆。”
一行人进了五金店，张文海干脆利落的给刘春妮买了一个金戒指，激动的刘春妮不看路，只看戒指，不是张文海扶着，她走路能直接摔地上。
张文海：“涛涛，你跟程兵带我娘去车里等，我去书店马上回来。”
他直奔书店，买了一些孟丽能用到的工具书，想找一些育儿知识的书，发现并不多，他把差不多有点用的都买了。
一行人开车回张村，张文海和刘春妮下车，陆涛涛带着程兵回城。
刘春妮从车上下来人是飘的，腿不知道怎么往前迈。
这个时候还去找啥儿媳妇的麻烦，还去关心啥儿媳妇祸祸她的东西没有，乐的不知道北在哪，家不想回，直接去大马路上人多的地方，炫耀她新买的金戒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凉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