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之溯世》芳晨

71、清穿红楼26

　　晴姐儿心中有太多的顾虑，想认不敢认，不认，让贾敏和害自己的人逍遥自在，她又十分不甘心……各种思虑弄得晴姐儿不得安宁，每每正要踏出的脚步，都会迟一步。
　　转眼间，就到了清明。今年是林老夫人过世的第七个年，除了守孝的那三年，晴姐儿不管是在清明或是忌日，都没能再给祖母上过香，摆过祭。可惜林家的祖坟不在这，晴姐儿不能亲自祭拜，而牌位都在家庙，如今的她是进不了的。
　　不得回乡祭扫的异客们，在清明前往往会去寺庙，请师父们给地下的家人做场法事。担心去的人太多，师父们不得空，晴姐儿就选了清明节过后一天去栖灵寺。
　　这天，天微微透亮，晴姐儿就起来亲自做了素糕、青团和其它祭品，带着夜芜，穿着一身素净蒙着面纱前往栖灵寺。
　　走在石阶上，夜芜难得的好奇，开口问：“夫人是祭拜家人吗？”
　　晴姐儿看着上面庄严的宝刹，点点头：“嗯。”
　　夜芜就问：“既然记得家人，为何不告诉爷，让爷帮忙？”
　　晴姐儿只摇头，不语。
　　夜芜猜不到晴姐儿的想法，只道：“看夫人的行为举止，绝非出身小户之家，告知了爷，寻回了家，也好过没名没分的，孤身独居在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晴姐儿早发现夜芜只看着冷淡，性子却单纯，有一腔忠诚，不适合做个暗卫，四阿哥留在自己身边，由暗转明，确是最适合她的安排，同时也会更好地帮他看着自己。
　　夜芜的话，确实是极好的选择，但这个极好前提是晴姐儿是一个汉女，不管是做了皇子后院的侍妾或是格格，都算是一步登天。
　　可晴姐儿不是汉女，林家是在正白旗旗下，西林觉罗氏的偏支，是能参加大选的秀女，赐给皇子得到的最低份位才是格格。
　　但是，晴姐儿隐姓埋名便罢了，一旦恢复身份，她恐怕九死无生。她是康熙帝亲口定下的太子侧妃，纵是有万般缘由，如今成了四阿哥的人是事实，不说弟纳兄嫂是被儒家唾弃的，就说若传出兄弟阋墙，她红颜祸水的名头不但跑不了，更是没命活。
　　百级台阶看着长，有人陪着也很快就走上来了。
　　寺里的主持不在，一个唤作广世的主事接待了晴姐儿：“阿弥陀佛，主持正在接待贵客，不知女檀越有何吩咐？”
　　做法事不一定必须要主持，晴姐儿点头只做知晓，对着广世道：“师父，我欲为过世的家人做场法事，也想为在世的亲友祈求安康。”
　　广世了然的点头，引路道：“女檀越随小僧来，今日寺中正要做祭祀和祈福，女檀越一起便是。”
　　晴姐儿踌躇道：“那户人家可愿意一起？”
　　广世道：“林家乃积善之家，平日里乐善好施，不会不愿的。”
　　林家？晴姐儿带着些许猜测问：“哪个林家？”
　　广世道：“巡盐御史林大人家。”
　　晴姐儿心中一顿。
　　广世问：“女檀越认识？”
　　晴姐儿一瞬茫然，再摇头苦笑道：“他家是官宦人家，如何认识……”
　　说话间就到了大殿之外。
　　晴姐儿抬头就见她爹爹如海，一手扶着贾敏的腰，跟前一个三岁左右玲珑可爱的女娃娃抱着他们的腿。
　　如海满怀笑意地和主持道：“如此就拜托主持了”
　　主持笑得像个弥勒佛：“施主一定能得偿所愿。”
　　然后女娃娃抬起精致的脸蛋，奶声奶气地问：“爹爹，娘亲肚子里有弟弟了吗？他在哪，黛姐儿什么时候能看到弟弟？”
　　如海就蹲下身子，抱起小黛玉，道：“弟弟才三个月大，等到外面的树叶都黄了，弟弟才会出来和黛姐儿见面。”
　　小黛玉搂着如海的脖子，道：“那要好久啊……”
　　听着小黛玉的稚言稚语，一家人笑得十分幸福。
　　门内一家人笑得开心，门外晴姐儿形单影只。
　　待他们说完话，广世才进去和如海说了晴姐儿在一侧随祭的事，如海点点头，看向等在殿外的晴姐儿，放下黛玉，摸了摸她的头，和贾敏说了一句什么，就出来了。
　　刚刚如海一眼就认出了殿外的夫人就是那天助了自己舞女，便亲自出来感谢：“如海上次多亏了姑娘相助。”
　　晴姐儿先是听得贾敏有孕，后又便如海拱手相谢，吓得脸色大变，急急避开后，忘了言语，一个劲地摆手。
　　如海知道自那晚之后眼前的女子就失踪了，画舫和江府尹的人都没能找到人，经过那么久，她梳起了发，看样子是从了良，嫁做了他人，于是心底一松。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海觉得自从见到这女子就不自觉地担心她，后来想想应该是她那双像极了晴姐儿的眼睛，自己就不自觉地把她看作晴姐儿。
　　如海笑着对晴姐儿道：“姑娘是要祭拜家人吗？随我们一道便是。”说着就引着晴姐儿进殿。
　　广世早就在西角整出一张供案，晴姐儿就和夜芜一起将自己带来的祭品摆上去。
　　如海看着晴姐儿放上去的素糕和青团，怀念地道：“我家大女儿生前，素糕和青团做的也极好……”
　　听到如海说起大女儿，晴姐儿装作无意地道：“大人还有个大女儿？”
　　如海看着晴姐儿，道：“是啊，若她在世，当如姑娘般大了……”
　　晴姐儿道：“那她怎么过世的？”
　　如海摇头道：“失足落了水……”
　　晴姐儿就问：“大人出身贫寒吗？怎么家中小姐竟无下人跟随，连落了水都无人搭救？”
　　如海没想到，当时听说晴姐儿落水，自己悲痛欲绝，生了一场病，只听夫人说那天女儿身边的丫头嬷嬷有事都请了假，等自己痊愈了，那些奴才已经被夫人赶来出去，自己就没再过问，今日被这么一问，一下子就答不上来。
　　正要细想，就见贾敏身边的嬷嬷过来道：“老爷，要开始了，夫人请你过去……”
　　如海就放下了心中刚刚的不对劲，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晴姐儿道：“姑娘若遇到事，可凭此玉佩到巡盐御史府寻求帮忙……”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晴姐儿摸着手中的玉佩，这是林家的信物，凭着这块玉佩可求林家一事。只是太晚了，贾敏身怀嫡子，此时不管贾敏犯下多大的错事，都以子嗣为先，等诞下嫡子，凭着一双嫡子嫡女，谁又撼得动林家主母的位置。
　　一个沦落青楼，失去清白的庶长女，哪里及得上能继承家业的嫡子，而且是祖母一直心心念念的嫡子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