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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碧汀江家2 ...

  •   看到来人,离牧长老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嫌弃,不过江宴和贺行章没搭理这个,阮玲玉更不会。
      不过要是她会在意她就不是风流仙子了。
      阮玲玉身旁似乎是没带临仙郡的女修们,她没啥名门大派的形象地跳到墙根的雪地里,沾了半腿的雪渣,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
      乍一看还以为这院子里是一派平静祥和呢。
      这期间那血铃阵的铃声也没停过,即便再没人碰到法阵,不过阮玲玉身上的银铃似乎对血铃具有血脉压制,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清亮铃响,硬是在犹如魔音贯耳的虚渺铃声里铿锵有力。
      阮玲玉终于走到江宴两步远的距离,她也没撩裙摆,直接一抬脚跨过了那黑线,衣服下摆打得那血铃阵叮铃铃一阵乱响。
      “小宴你也来啦?”
      她一扣江宴肩膀,来了个熟悉的哥俩好的拥抱,随手甩出几张符纸飞进面前屋子里的迷雾,几声死尸的嘶吼随之传来。
      “你能不能不要随便触动血铃阵的血引,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布阵人的修为,如果肆意妄为的话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离牧语气冷得比地上的积雪还厉害。
      啊这,阮玲玉是不是又渣人家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这种沈怜时肯定会感兴趣的问题的时候,血铃阵确实不容轻敌。
      害,想当年,他堂堂未来的医毒双绝,乘烨尊师最宠爱的小徒弟,就是被一个乍一看平平无奇的血铃阵给伤及神魂的。
      不过他也就只知道自己的神魂最先是被血铃阵所伤这一丁点,好像关乎他神魂受损的细节部分不知为何并没有随着其他那些完全属于他的记忆回到他脑袋里。
      他的记忆依旧有所残缺,尽管并不算多,却好像都是些应该比较重要的东西。
      他低头去看四周浮现出来的系着玄色铃铛的黑色细绳,阮玲玉退了一步,缩回那只穿着红色靴子的脚,让江宴能尽可能多地看到血铃阵。
      “你怎么样?”她压低了声音凑近江宴耳朵。
      阮玲玉身姿高挑,加上江宴有驼背的坏毛病,她只是稍稍侧头就能贴近江宴耳畔,滚烫的呼吸打在江宴快被冻僵的耳朵。
      风流仙子好像一只大火炉哦,他忽然想着。
      “我没事……”江宴摇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这个血铃阵?”
      他话音未落,院内忽然刮过一阵阴风,把血铃阵的铃铛吹得一阵响动,那屋子里的雾气猛地冲出了房门,直接冲着院中的四人扑了过来。
      “凝神!”
      离牧大喊,另外三人迅速调息凝神,阮玲玉抬手给众人布下一道结界。
      血铃阵认真来说其实并不算凶险,因为它本身的功效只是凭借阵中死尸的怨气催生迷雾来扰乱人的心神,只要能在迷雾中保持镇定凝神便可应付。
      但是那个早八百年前就被灭成灰的喋血宫曾出过一任宫主,此人心狠手辣,专爱研究那些残忍嗜血的法术,血铃阵在他手上自然也有了很大变化。
      这位宫主将原本只能用来骚扰阻拦入侵者的小法阵给改进成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九死一生的大杀阵!
      阮玲玉抿着唇,线条凌厉的漂亮眼睛警惕地看着逐渐弥漫过来的迷雾。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云层把太阳遮得太严实,只能从周围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判断即将入夜。
      血铃阵的迷雾无法避免,如果要破阵就必须进入雾中,眼下这个血铃阵的迷雾给她带来的感觉并不危险,但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她绝不会再轻视这隔绝视线的迷雾。
      她耳边此刻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刚才还近在咫尺的江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声无息,她忍不住短暂地分心了一下。
      也不知道小宴能不能应付得了血铃阵。
      而此刻的江宴情况也确实算不上有多好。
      因为担心一个医修到处乱跑会给另外三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对血铃阵的心理性不适,江宴很是识相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睁着眼试图从周围浓郁起来的迷雾里看出点什么。
      一片白茫茫里,他的心跳声像是擅自冲出他的胸口,从四面八方撞向他。
      脑海里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不断闪回,江宴被折磨得头脑发疼,又怕发出声音引起变动,把嘴唇都给撕裂了,带着铁锈味的血水渗入他嘴里,这才把那些让他头昏脑胀的东西打压下去一些。
      “你的神魂竟然对血铃阵有所反应?”
      周围的白雾里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江宴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心跳都骤停了一秒。
      那个声音绝对不会是严师兄和离牧长老发出来的,更不可能是阮玲玉和贺行章了,如果仔细去听其实竟还算得上是低沉动听,可惜江宴这个时候完全没空去纠结这种事情。
      他正强压着恐惧去观察四周,就觉后背上猛地遭受了一记尖锐的重击,熟悉刺痛透过血肉传回大脑,江宴身形不稳,直接顺着后方那道攻击的力度狠狠跌到了只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地上,粗糙不平的石子路面把他的手掌刮掉了一层皮。
      然而这点疼痛都已经无法再引起江宴的注意了,他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无声的痛呼,背后的伤口血流如注,很快浸湿了他整个背部。
      疼得要命。
      江宴还没爬起来,就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扯着头发抓了起来,那几乎翻天覆地的痛楚差点没让他把肺都给嚎出来。
      然而这院子里依旧寂静无声。
      踩过脚边的雪层,贺行章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眼下并没有任何异动,他甚至都能听见身边江宴的脚步声。
      可他心底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异样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血铃阵本来就是为了给入阵者造成幻境的,一旦入阵,他的所见所闻都无法保证是否真实!
      耳边江宴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贺行章却只觉得浑身发凉。
      江宴是个医修,就算曾经修行过那么几年剑道,加上人魂来去不定,而且还神魂受损,这几个人里,怎么看都会是布阵者最先选择下手的。
      那江宴现如今的情况……
      可血铃阵无法暴力破阵,纵使他的踏邪能一剑破除他周围的迷雾幻影,他也无法真正走出幻境,更无法去找到江宴。
      阵眼到底在哪儿?
      或者……那个该死的布阵者会在哪儿?!
      努力平静下心神,贺行章闭上眼去感知阵内的灵力流动,试图找出有所不同的地方。
      院里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起来好像就只有他们正对着的那间正屋灵力充沛到难以忽视。
      可如果是这样……
      他努力回想着从他们踏入这个院子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是在屋门破开后才触动阵法,那就证明血铃阵的阵眼的确处在这屋内,可血铃阵这种凶煞之气极重的恶灵法阵的阵眼所在之地,他不相信严华景会毫无感觉地往里面走。
      也不可能是血铃阵自己造出严华景的幻象,如果阵中没有此人流转的灵力,血铃阵是无法造出活人的假象的。
      严华景何许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一命呜呼。
      所以毫无疑问,早在他们一脚踩进院门后就触动了血铃阵,那间正屋不过是一个用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靶子罢了。
      可这样下来,阵眼到底会在哪里?
      排去正屋和庭院,还剩下东西两边的四间屋子,留给他的时间恐怕不够他一个一个去试,况且要是布阵者在屋子里设置了棘手的阵法来拖延时间,那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必须要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一击即中。
      不能贸然惊动那三个掩护用的屋子,否则只要让踏邪一下子冲破四间屋子就行了。
      这四间屋子在此刻看来竟然连窗上纱子的破败程度都一模一样。
      他现如今受这障眼法的限制,神识无法勘破屋子上的幻术,只能拼命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出点什么线索。
      他手腕上的珠串突然亮了一下。
      转瞬即逝的,但贺行章却捕捉到了这微不可查的痕迹。
      江宴遇到危险了!
      他又让江宴遇到危险了,还是血铃阵这样危险的阵法里。
      贺行章原本还算镇定的心一下子变得杂乱无比。
      又是这样……
      他咬着牙,慢慢转身试探着刚才珠串亮起时他站着的方位,想要凭着那几乎让他窒息起来的绿光找出江宴现在所在的位置。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到自己的话,那绿光不应该灭得那么快,一定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在,江宴是设下这小术法的人,肯定是江宴想要给他传递什么讯息。
      万幸,他想的是对的。
      脸贴在被自己的血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的陈年血痕染得狰狞污浊的地面上,背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止血的迹象,一身白衣服都快被泡透了,江宴连大声喘口气的力气都没了,吊着口精神去引导体内灵力给自己当时送给贺行章的手串送讯息。
      要是贺行章再不快点找到他,他可就要变成这法阵里的一具为他人所用的死尸了。
      他用力撑着眼皮,阵法外立着一个周身玄黑的男子,正垂眸看着他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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