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妄想症》Z红瞳黑猫Z

47、噩耗

　　“没有……人……”迪诺瞪大了眼。

　　山本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是什么魔术吗？还是说刚刚陌陌用了她瞬间移动的招式？”

　　狱寺隼人爬了起来，侧身看着空荡荡的院中，“十年后火箭炮不是被打中的人和十年后的自己空间互换五分钟吗？可是十年后的魔女怎么没有出现？”他看向一脸呆滞，只是在可惜棒棒糖不见了的蓝波，“蠢牛，你是不是把十年后火箭炮在哪给磕坏了？”

　　“蓝波大人什么都不知道！”蓝波摇摇头，转身冲进了屋子。

　　沢田纲吉面露担忧，但还是勉强笑了起来，“残念，本来还想看看十年后的陌陌酱长什么样子呢，嘛，反正分钟过后她就回来了，不用太担心。”

　　“嗯……说的也是。”迪诺也笑了起来，“其实我刚刚也在想象陌陌十年后的样子，不知道长得有多高了呢。”

　　“其实我也……”山本武挠了挠头。

　　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里包恩坐在一角，面色严肃。他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圆桌的一角突然腾起粉红色的雾，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们以为这一次里面又会响起蓝波的哭闹，却没想到，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声音。

　　“蓝波这个八嘎……这是把我搞到哪去了……”

　　朱陌陌叹着气，从逐渐散去的烟雾之中走了出来，一抬眼，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大群熟悉的面庞。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狱寺隼人，还有剩下的守护者们，除了估计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的六道骸之外，所有人都在。除此之外，迪诺，里包恩，一平，沢田家光，就连XANXUS也在。剩下的人朱陌陌都不认识，也有可能是现在还没认识的缘故。

　　朱陌陌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太好了，我还以为十年后的我绝对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面瞎折腾去了呢，看样子还在你们身边，那这五分钟我也能安心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他们，忽然之间，有人捂住了脸，有人忽然动了起来，朝一个点后退了几步，离朱陌陌远了一些。

　　朱陌陌有些奇怪，“怎么了？这么怕我的样子，我又不是鬼，只是被十年后火箭炮打中了而已。”她环视了一圈长大了的少年少女们，露出了欣慰的笑，“看见你们成熟了许多的样子，我好开心啊。”

　　她又看到自己手上的棒棒糖，从人群之中找到蓝波，朝他迈了一步，“既然都带来了，就顺便给你吧，反正我买了很多。”

　　可十五岁的蓝波却忽然后退了一大步，眼中忽然落下泪来，哽咽了一声：“陌陌姐……”

　　“阿拉，怎么了？”朱陌陌露出温柔的笑来，可蓝波哭的却更厉害了。朱陌陌这时才发现，这些十年后的人望着她的视线里，是几乎让人心脏发疼的悲伤。

　　她隐约察觉到了不妙，这群人刚刚后退两步，似乎是在挡住什么。她皱起眉头，刚想走上去看个究竟，忽然之间，一个东西当头砸来，她向后一躲，折手勾住，发现那居然是一套武器，两把长剑，两把短匕，被一个交错的类似于书包背带的东西串联上，正好可以背在背后或绑在腿边。

　　“这是你的武器。”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来，朱陌陌抬头一看，是二十五岁的云雀恭弥。

　　“啊，云雀桑！”朱陌陌的脸红扑扑的，笑着和他打招呼，“原来我后来又找到合适的武器了啊！”她把武器背在了身上，活动了两下，又拔出长剑来，挽了个剑花。“尺寸挺合适的，看来我这些年没怎么长个嘛，残念，明明你们看起来都长了那么高……”

　　朱陌陌的话被打断了，她猛然向后跳开，又挥剑连挡了几下，虽然以前用剑还算手熟，可还是难以招架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朱陌陌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高兴的喊到：“云雀桑！你干什么！”

　　“听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在我的手里。”云雀恭弥紧握着浮萍拐，上面燃着紫色的火焰，他的目光中满是已冻成坚冰的愤怒，紧紧的锁在身前少女的脸上。

　　朱陌陌的脸有些红，“你怎么知道？”

　　“那我现在帮你满足它。”云雀恭弥猛冲了上去，高高扬起了浮萍拐。

　　“诶？等……怎么……喂！十年了你还不会听人说话吗！”朱陌陌狼狈的闪躲着，紧急放出的红色火焰在右眼中飘摇，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要熄灭。

　　那边的人群开始骚动，迪诺冲了出来，喊了一声：“等等！恭弥！”

　　嘭！

　　一声□□被浮萍拐击中的闷响响起，朱陌陌的身躯倒飞了出去，狠狠砸倒一片椅子，再没有爬起来。云雀恭弥躲过迪诺阻拦他的手，走到少女身前，高高扬起了拐。

　　可他没有落下那一击，浮萍拐自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半跪下去，向少女伸出了一只手，眼中满是后悔。

　　可是朱陌陌并没有伸手。她大睁着眼，瞳孔缩成一个点，在疯狂的颤抖着。在被打飞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那被那群人尽力想挡住的东西。

　　嘭的一声，粉红色的雾再次出现，朱陌陌的身影消失在那个陌生的大厅，回到了熟悉的沢田家小院。

　　沢田纲吉大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会出什么事呢。”

　　山本武笑着踏进了雾里，伸手在空中抓了抓，“陌陌，这和你在婚礼现场表演的魔术是一样的吗？……陌陌？陌陌！你怎么了！”

　　山本武急切的叫道，原本还稍稍放松了些的男士们都猛的站了起来，粉色的雾散去，朱陌陌的手边放着武器，头低垂着，口中的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一直滴落在地上，打湿了青色的草叶。

　　“陌陌！你怎么受伤了？”里包恩赶紧跳到她面前，一抬眼，却只看到了一双震惊恐惧到了极点的眼睛。他愣了一下，朱陌陌忽然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攥住剑柄，眼中红色的火焰爆炸一般喷发。

　　没有说一句话，她忽然跃上了屋顶，众人对视了一眼，也纷纷拔腿追上。墙后的入江正一只看到少女的眼中那喷薄的火焰，心中一惊，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压抑下好奇心，悄悄跟了上去。

　　她并没有跑出很远，她要找的目标就在附近。

　　云雀恭弥猛然回过身来，抬起手中浮萍拐，挡下了空中劈下的一剑。剑与拐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云雀恭弥惊讶的发现，他的手居然被震得有些发麻。

　　朱陌陌低着头，猩红的火愤怒的打着卷尾，她的手握在剑柄上，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有些颤抖。

　　云雀恭弥的嘴角勾了起来，“看来你已经找到趁手的武器了，那正好，一决胜负吧。”

　　朱陌陌没有回答，她低着头，抬起了手，再次挥下一剑。剑拐激烈的交锋，发出利落的碰撞声响。

　　当！

　　“不知道听人说话……”她自语到。

　　当！

　　“随随便便就动手……”

　　当！

　　“我才刚刚到那里……”

　　当！

　　“我还什么都没搞明白……”

　　当！

　　“你自己生气了，就去找把你惹生气的人啊……”

　　身后赶到的少年们还摸不清状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场眼花缭乱的战斗。沢田纲吉慌张的看向里包恩，“这到底是怎么了？里包恩！快想办法阻止他们啊！”

　　里包恩低着头，没有回答。

　　云雀恭弥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猛的停下动作，劈往他腰间的一剑骤然停止，那只握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剑脱离了她的手，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什么人啊……”朱陌陌的声音在颤抖着，愤怒发泄完毕，里面只剩下浓浓的委屈，“不就是……”她抬起了颤抖的双手，越过浮萍拐的防卫，攥住了云雀恭弥的衣领，很用力很用力，甚至刮痛了他的皮肤。

　　“不就是……不就是十年之后，我已经死了吗！你凭什么要找现在的我的麻烦！”朱陌陌猛的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满是泪水，正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的滚落。泪流到她的嘴角，混合了她口中流出的鲜血，变成粉红色，钻进了她的衣领。她异色的双眸此时大睁着，瞳孔缩成了两个针尖，正地震一般颤抖着，里面满是委屈和恐惧。

　　朱陌陌在那一瞬间看到的，是供奉自己的灵位。

　　云雀恭弥的瞳孔缩小了，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失去了所有的战意。朱陌陌的腿在颤抖，身子一点点跪了下去，她的手无力的向下滑落，却没有另一只手来牵住它们。

　　那双手滑落到了云雀恭弥的腰间，忽然紧紧的抱了上去，她用的力气是那么大，像是在抓着震荡破碎的世界中最后的一点依萍，云雀恭弥甚至觉得勒的有些疼。朱陌陌将脸埋在他腰间，泪水一直浸透衣衫，转为些许凉意。

　　“不过是…我已经死了而已，不过是世间…少了个朱陌陌而已……独眼猫从来…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算作一件好事，有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不……我也不想……不要……”

　　她哽咽着，声音因为哭泣而黏成一片，只能含混的听清。她在怕，怕的要死，却不是因为死亡本身，而是什么别的东西。

　　云雀恭弥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很显然，她需要安慰，可是云雀恭弥不会。他看向那群追来的草食动物，想寻找一点帮助，可却发现，那边的人们也正如他一般，在过度的震惊之中失去了所有活动和思考的能力。

　　“陌陌……她在说什么？”

　　“十年后……已经……没有她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十年后的我们都在做些什么！”

　　“里包恩！陌陌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们该怎么办？里包恩！”

　　没有回答，始终都没有回答。

　　朱陌陌的身后开始冒出漆黑的火焰，她自己毫无知觉，依旧紧紧的抱着云雀恭弥，像是在祈求神明庇护一般瑟瑟发抖。

　　火蛇舔过沥青的路面，它开始因为融化而变得柔软，朱陌陌的袜子上出现了因灼烧而产生的破洞，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肌肤上也因为炙烤而开始发红。

　　她忽然惨叫起来，声音嘶哑而凄厉，像是尽最后一丝力量拼命挣扎，可那黑色火焰却已经结成了网，将她牢牢的罩住。

　　“啊——！！”她的声音如同空中忽然折翅的鸟儿一般坠落，戛然而止，云雀恭弥皱起了眉头，忽然一把把她推开。

　　少女的身子跌倒在地，左右摇晃了两下，右眼中的红火不见了，黑色的火焰开始退缩，逐渐消泯。她抬起头来，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右眼中的数字。

　　“六道骸！”所有人一下子戒备起来，却看见操纵着少女身体的六道骸露出一个悲伤的，疲惫的笑。

　　“拜托你们……照顾好她……”

　　少女的身体倒了下去，再没有动弹一下。

　　云雀恭弥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沢田纲吉等人蜂蛹上去，里包恩掏出急救箱，迪诺打电话叫来了部下，很快，少女便被人带走了。

　　入江正一倒在地上，手中抱着箱子，怔怔的看着脚边被烧化的沥青，瑟瑟发抖。“黑色的……红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