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妄想症》Z红瞳黑猫Z

118、修学旅行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是个顶好的晴天，沢田纲吉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觉。因为里包恩说，为了庆祝打倒白兰和朱陌陌的成功出院，他组织了明天的修学旅行，带着所有人一起出去玩。虽然在这个年纪还像个小学生一样为了出去玩而兴奋的睡不着觉实在是有些丢脸，但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期待不已。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休假啊！在历经了那么多战斗之后，谁会不期待休假呢？

　　而且……明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洗脑出院之后的朱陌陌呢。听里包恩说，未来的入江正一很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她只忘掉了那些不快的回忆，火焰也恢复了正常，可这几天他想去看看她的时候，都会被里包恩和加百罗涅的人赶回来，不光是他，所有想去看朱陌陌的人都被赶回来了，说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为此，狱寺隼人还好好咬牙切齿的吐槽了迪诺一通，说他不过是大了几岁而已，怎么那么会投机取巧。

　　“是不是睡不着了，蠢纲？那我这个家庭教师来帮你一把吧！”里包恩跳到他的枕头上，毫无预警的抡起了列恩变作的大锤子，他的脑袋受了重重一击，再一睁眼，已经到了旅行用的车上。

　　“好痛……里包恩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暴力啊！”

　　“十代目！您醒了！”狱寺隼人激动的喊了起来，引来了全车人的视线，“太好了！我们来分享零食吧！”

　　“零食只能带300元以下的量，那些多出来的要全部没收。”里包恩忽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将那一大包零食都收了起来，狱寺隼人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望着零食的包裹满眼不舍。

　　身后忽然传来笑声，那个熟悉的嗓音在用轻快的语调说着：“里包恩，别对他们太苛刻了嘛，这可是才历经过一场大战，放松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我带了一些薯片，你们要一起吃吗？”

　　一只抓着薯片盒子的手从座位的中间探了过来，沢田纲吉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异色双眸。那双眼睛弯弯的，眼中是如溪水一般清澈的波光。

　　他不自觉看的呆住了，直到朱陌陌的另一只手在他的眼前左右摇晃，“阿纲？你怎么了？”

　　他一下子脸红了，目光狼狈的左躲右闪，“那个……陌陌你已经没事了？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比如头痛什么的……”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问？”她看起来很是疑惑，“今天早上狱寺和山本也是一个劲的盯着我看，问我一些头痛不痛的问题……难道我什么时候撞到了脑袋吗？我怎么没这个印象呢？啊！难道是因为已经撞到失忆了吗？”

　　“没有这回事，撞坏脑子的是蠢纲他们。”里包恩跳到了她的腿上，“嘛，总而言之，你就好好享受这次修学旅行吧，陌陌。”

　　“嗯。”

　　于是里包恩就落到了车子的最前端，驾驶员将尼二的身边，打开了车辆的广播开始播报起了今天的行程，当听到他说着什么“一天一夜日本一周游”的时候，朱陌陌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山本武，小声的念叨着：“完蛋了，这是彭格列式修学旅行。”

　　“那个彭格列式修学旅行怎么了吗？”山本武一脸茫然。

　　朱陌陌望着前排听到他们窃窃私语，转过来一副苦瓜脸的沢田纲吉，淡笑不语。

　　然后他们就发现，一路上所有的景观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彭格列式的了，无处不有里包恩和列恩的头像已经彭格列的家徽，狱寺隼人倒是很兴奋，山本武和笹川了平这两个粗神经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有沢田纲吉一个人，把自己那一头本就有些蓬蓬的短发挠的更加毛躁，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吐槽。

　　午餐对于其余人来说都还不错，除了沢田纲吉和他的岚守雨守晴守，因为他们要打工来赚取餐费，可等他们拿到了时薪，午休也结束了。

　　朱陌陌在午休时间并没有和大家坐在一起，因为店内一角的其他三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和里包恩打了个招呼，凑到了他们那边去。

　　“啊！独眼猫！你怎么来了！”犬气势汹汹的盯着她，“你不和彭格列那帮家伙好好待在一起，跑到我们这边做什么！”

　　朱陌陌没有理他，坐在了库洛姆的对面。“库洛姆酱，还是不习惯那边的吵闹吗？”

　　“嗯……我还是更习惯和犬和千种待在一起……陌陌姐，你已经没事了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你是今天第……”朱陌陌用手指数了下数，“你是今天第七个这么问我的人了。我有受过什么很重的伤吗？”

　　“没有……”库洛姆慌乱的摇了摇头，像是说错了话一般，朱陌陌笑了一下，没有为难她。“其实，我是有一点问题想要问你。六道骸，我和他关系很好吗？”

　　“嗯……陌陌姐和骸大人的关系非常非常好……”

　　“真是奇了怪了……我也感觉我和他的关系非常好，可是我一点都找不到根据……一般来讲，要好的朋友之间不都是会有很多共同的珍贵回忆的吗？可是我的脑子里几乎一点相关的回忆都没有，我们很突然的就成了合作伙伴，缔结了契约，我甚至还为了他反抗复仇者……话说我到底怎么做到反抗复仇者的，我的火焰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啊？扯远了，总而言之，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犬炸了毛，“独眼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把骸大人对你的好全都忘掉了吗？当初要不是骸大人，你早就……”

　　“犬，闭上嘴。”库洛姆的语调忽然变了，紧接着一阵雾气逸散，朱陌陌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六道骸本人。“想要询问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呢？库洛姆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仔细地打量着朱陌陌的模样与神情，低低的笑了，“kufufufu……看来你恢复的很好，已经不再觉得害怕了吗？”

　　朱陌陌刚刚才把探究的视线从犬的身上收回来，漫不经心的答道：“啊，现在好多了，不过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倒是被自己居然还活着这件事吓得半死……”她摊开掌心，望着手心的掌纹，“这个世界居然还肯让我活着……我简直弄不明白了……”

　　这两句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话一出口她便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放松过了头，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眯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这很奇怪，她平时不这样的，可是在这个连回忆都模糊不清的人面前，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放松了下来……

　　“六道骸，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据我所知，没有。”六道骸还想说什么，忽然朝着一个窗边的座位看了一眼，“看来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然你们的午饭就该泡汤了。”他的身影化作了一团雾气，重新变回了库洛姆，紧接着，朱陌陌的身后出现了云雀恭弥的声音。

　　“逃得倒快。”

　　“呀，云雀桑。”朱陌陌回过头去，和黑发的少年打着招呼，“你并不在车里，是和库洛姆他们一样另外搭了车吗？”

　　“我在车顶。”云雀恭弥的眸子低垂着，上下打量了她一通。“看起来你已经不会死了。”

　　“这个嘛……”朱陌陌勾起了唇角，“多谢关心。”

　　下午他们启动了车辆的飞行模式，一路飞去了北海道，虽然此时还是秋季，可加百罗涅的人用人工降雪的方式制造了一场大雪，顺便还制作了几个雪雕。

　　一平和蓝波这样的小孩子们都很兴奋，狱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这样的大孩子们也都很兴奋，朱陌陌并没有掺和其中，她披着迪诺为她带来的外套，和里包恩一起手捧一杯热茶，静静的看着这群吵闹的家伙打雪仗。

　　“迪诺，我真的不冷。”朱陌陌再一次拒绝了迪诺递来的围巾，捧着茶喝了一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老太太，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真的。”

　　迪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不说话。他不能告诉她，他只是想保护好她，想多补偿她一点而已，因为她可能会一脸茫然的问，你有什么苛责过我的地方吗？

　　朱陌陌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从她那天早上醒来开始，迪诺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就仿佛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苦楚，咽下过多少委屈似的。虽然这个世界确实挺操蛋的，可她不明白这和迪诺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也只有四年多前那一场离家出走还或许有点关联。

　　她决定先道歉。

　　“对不起啊，迪诺，像我这么任性又不讲理的家伙，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迪诺一时间愣住了，“陌陌，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四年前我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家出走，而且居然连一声平安都没报过，你们一定都很担心吧……不然的话，你现在怎么是一副生怕我再转头跑掉的样子呢？”

　　“你觉得你那时候是一时任性离家出走？”

　　“虽然记不清了，不过你想想啊，只留一封信就转头就跑，这不是离家出走这是什么？我本以为我还算挺成熟的，结果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明明加百罗涅一直都把我照顾的那么好……”

　　迪诺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他所能做的所有事就是紧紧的抱住这个不断自责的少女，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以此来抚平她本不该有的内疚，以及他心底那如酒一般越酿越沉的自责。

　　“陌陌姐陌陌姐！你看！蓝波大人发现了好东西！”蓝波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疯狂的扯着朱陌陌的裤脚，朱陌陌推开迪诺，看到了蓝波手中拿着的冰块。光走入透明的冰皮，在这个小小的方盒子里来回碰撞折射，它就像是一个用于展示的水晶，封存了转瞬即逝的彩虹。

　　朱陌陌笑了，躬身将蓝波抱了起来，高高举起。“蓝波，我有更好看的东西，你要不要看？”

　　“在哪在哪？蓝波大人要看！”

　　似有微风拂过，浮动了朱陌陌的衣摆与长发，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身体缓缓腾起，最终聚集在了手上，将蓝波包裹了起来，再一点点升高。

　　很难形容那东西是什么，硬要说的话，那便是流动的冰晶，取自南极冰山的最核心部分，晶莹剔透，纯洁无暇，光在其中毫无阻滞的穿行，却流连忘返，将里面照的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蓝波就是被充满幻想的泡泡包裹着的孩子，他绿色的眼中折射着绚烂的色彩，终于，他也成了泡泡的一部分，朱陌陌用火焰将他包裹起来，轻轻一推，让他飞上了天空。诸多透明的火焰在他的身下聚集，他就像是权杖上的那颗明珠被众星捧月似的拱起，俯瞰着地面上的人群。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呆的望着这边，望着这似乎不该存在于人类世界的景象。

　　沢田纲吉的眼中闪动着感动的波光，“这才是陌陌火焰本来的样子……”

　　狱寺隼人忽然回过神来，切了一声别开了眼，脸颊烧红。“这样还怎么好好的叫她魔女了啊……”

　　“是啊，陌陌看起来就像冰雪的妖精一样呢。”

　　“谁和你说话了啊你这个棒球八嘎！”

　　泡泡啪的一声破了，一众火焰托举着蓝波，就像海浪托举着贝壳重回岸边一样把他递回了朱陌陌的臂弯。“你刚刚害怕吗，蓝波？”

　　蓝波这才回过神来，“蓝波大人一点都不怕！蓝波大人还要再来一次！”

　　“不来刚刚那个了，我还有更有趣的呢。蓝波，把戒指带上，把火焰放出来。”

　　闪着电光的绿色火焰亮起了，朱陌陌又一次做出一个火焰泡泡，裹在了蓝波的戒指上。犹如颜料滴入了水中，一瞬间，雷属性的火焰在朱陌陌的火焰里四溢开来，将那个泡泡变成了一个雷电泡泡，朱陌陌将泡泡甩上了天空，它在半空炸开了，变成了星星点点绿色的火花。

　　“烟花！是烟花！”蓝波兴奋的叫了起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那天下午，他们在这个人工临时建造的雪场玩了很久，直到所有的雪都化尽。朱陌陌放了不知多少个火焰泡泡，可她一点也不累，她的火焰是那么的温顺而乖巧，就像她的呼吸一样简单而自然，她无需再担忧被灼伤和反噬，自然，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其他人。

　　所有的少年们都很兴奋，纷纷燃起了自己的火焰，想要借她一点，她就像是一湾流动的清泉，不断地被染上新的颜色，又不断地褪回原本的模样。

　　“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场面了啊。”里包恩跳上了迪诺的肩头，仰望着这片五光十色的天空。

　　迪诺勾起唇角，抓住了一个火焰泡泡，望着那里面折射出的小小的彩虹。“这回，我一定不会让它再被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