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无聊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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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拉，侑士，你后面的女孩子是谁？”在清加朝着地平线那边眺望，想要看看网球部活动场地的边缘到底在哪里的时候，桃红发色的娃娃脸一蹦一跳地往这边走过来。上挑的猫眼在问话声出口后对上清加墨黑的眸子，然后立刻吓得止住自己的蹦跳向后退了一步：“诶诶——这个不是那个——成……”
“就是校报上的成濑清加哟。”忍足摸摸鼻子，把愣神的清加扯到岳人面前，“清加，打个招呼。”
打量了来人，清加细声“啊”了一句，敛容站直，颇为认真地陈述道：“名字向日岳人。”
“诶……？”
“高一B班，160cm，48kg。”
“诶……？！”
“相对于初三来说身高加长了两厘米，体重不变。左撇子，擅长舞蹈式网球，得意技是……月返。”说完之后，颇为得意地“嘿嘿”一笑。
皱了皱眉头，岳人低声自言：“怎么会知道……难道说我已经这么出名了？”说到后面声音渐大，清加听得真切，笑容弧度拉得更大。
站在一边的忍足倒见怪不怪，中午吃饭的时候经常会和迹部聊起网球部的事情，她坐在旁边，以那样——国文课本能够三天之内，包括课后练习默写全对——的记忆力，即使不是故意想记得也难免会记下来。
一会儿岳人终于别扭够了，眉间更是皱得像挂了锁，抬起头颇为不情愿地回答道：“虽然不是在夸你……不过确实是天才少女啊。”
“谢谢。”清加应得很快，笑得像只猫。忍足侧着瞄了她一眼，心道智商是够了，情商根本就是负值。随即不由自主地想到楠原信夜，印象里合胃口之至的乖巧聪明。
“不过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啊、肯定不会是成绩那种东西啦。”岳人说完这句话后表情立刻明媚起来，笑容带着少年人的爽朗，敌意mode切换到日常mode。似乎初次见面的充满敌意的打量过程已经结束，他对清加伸出手说：“初次见面，我是高一B班的向日岳人。”
清加点点头，杏眼弯弯，笑容里多了一份狡黠：“初次见面，高一A班的成濑清加。正如阴阳怪气的你所说，是个天才少女。”
听了这话岳人几乎是反射性地张嘴准备回击，握了握拳，却又把话收了回去。
因为清加是女孩子，就算是挑衅意味这么明显的话，岳人也不好对一个女孩子如何如何。特别是众目睽睽之下，众目听不到那么小的一句挑衅，却能看到气急败坏的模样。特别是清加站在他对面一脸淡然微笑，巴掌不扇笑脸人，就算是满肚子火也不能乱喷。岳人不是会看人眼色的人，自然看不到清加眼底闪过的促狭。
——看来岳人也长大了呢。忍足大拇指指腹抵着尖下巴，略微惊讶地发现岳人竟然没有气得跳脚。
“生气了……？”清加头向左偏了一个小角度，慢吞吞地问道，语气里满是无辜。然后伸出手握住岳人还放在半空中的手，“有来有往，下次见到我可不要用这么充满敌意的眼神呐。请多指教。”
岳人脸上微红地回道怎么会生气你以为你是谁，然后使劲握了一下清加伸过来的手，迅速收回。
随后忍足去更衣室换衣服，清加抱着自己和忍足的书包学着岳人一蹦一跳地跑到文加边上，险些走光。一路上不少人的视线如同钉在她身上，不过因为是蠢二少女，倒也安之若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忍足会把书包扔给她，如果说代为保管的话，自己可等不到他们这漫长的训练结束，肚子都快饿穿了。上次因为送情书而饿了两个多小时完全是恶梦，她不想再做一次。
文加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木凳上，笔握在手里飞快地转着，见清加来了便露出酒窝，在夕阳照耀下连白白的牙都有点耀眼。
清加挨着他坐下，一脸悠闲地抬头看云。天地为炉，高高的炉顶一片橙赤互相浸透渲染，然后在东面渐渐沾上夜色。六月树木显得尤为繁盛，青翠葱茏，却在夕阳映照下被染上霞光。空气湿闷灼热，连一丝风也没有。
没等她发呆多久，风声掠过，地面紧随其后地小小震了一下。文加手里仍然在飞速转动的笔吧嗒一声落在地上。三菱的，摔了一次大多不能用了，文加面带心疼地捡起笔，同时向震源不满地一瞥。
清加顺着地上一大块阴影往投影物看去，惊讶的表情慢慢撑破淡然的面具。
——妈妈，这个月我给你写的信里面，一定会跟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猿人这种生物存在的啊。
清加目不转睛地盯着魁梧沉默的少年，他手里拎了个看起来颇无生气的人形物体，看起来很重，却拎得十分轻松。似乎是为了回应清加一声艳羡（……）的“哇咧……”，他转头往这边走来，把自己手里的人形物体扔在了清加旁边。似乎没有意识的物体立刻倒在了清加身上，触感软而温热，确实是个人类或者类似的生物。
清加脾气是挺好，不过一向不喜欢陌生人碰她，这么大一面积的亲密接触简直让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层，立刻受不了地站起来。文加默默地看她起身的动作，收起试卷，在那个人倒向自己之前迅速起身。
——你们倒没一个有接着人家的自觉嘛？
不知是晕倒还是熟睡的人少了依托，像被砍掉的树那样慢慢往木凳上倒。很快树冠撞到了大地，疼得他吃痛地坐起来，捂住头，一脸委屈地喊了句：“宍户……”
声音糯糯的，却又显得清亮，犹如一头挨了打的绵羊的叫唤，让人不自觉想更加欺负。清加霎时眼前一亮，坐回凳子，十分感兴趣地戳了戳委委屈屈的人，搭讪道：“嘿，你叫什么名字？”
文加没有理会姐姐怪阿姨般的搭讪行为，他从站起来就一直观望着网球场，直到被清加抓下去坐着加入搭讪。
那少年估计没有睡醒，挠挠金色带了点茶色的头发，沉默片刻才说：“慈郎，芥川慈郎。”说罢像是终于清醒了般抬起头，露出自己有双蔚蓝眼睛的可爱面容。
那厢桦地机械地走到迹部所在的网球场，尽职尽忠地等待迹部少爷打完这局。对战的人正是显得心不在焉的忍足。因为忍足心不在焉地放水，迹部没费什么力气便以六比三胜了这局，连汗也只出了一点。心里不满忍足放水，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正大光明地说他，正想另外找个人对打撒气，正好桦地体贴异常地站在眼前。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看到桦地温顺无表情的脸也会来气。迹部把球拍往他身上一扔，语气不善地训斥道：“桦地，下次不准翻栏杆进场。”
立刻点点头，机器人·桦地少年面无表情地回道：“Usu。”
偏偏泄气的对象是块海绵，打一下不反击不说，还源源不绝地把怒气吸了进去。跟一个说什么都只有一个反应而且态度恭敬的人无理纠缠，这种不华丽的行为在迹部的程序里是找不到指令的。算算时间不早，迹部觉得是时候去吃饭，便想集合大家准备解散。
“对了，慈郎人呢？”打响指让大家集合之前，迹部突然想到了这号人物，起初桦地被派走就是为了去找他回来的。桦地的程序似乎没有安排除了“usu”以外的语言，沉默地手一指，迹部顺着方向，恰好看到成濑家两小孩儿已经跟绵羊混得很麻吉的场景。那个一年四季都是冬眠期的人，清醒的时候却无时不刻兴奋着。
真是不华丽的三人。迹部腹诽道，转过头，余光却瞄到文加也一脸温和的笑意。
他平素笑得都是那温润柔和样子，这时候却连里面隐隐包裹的尖刺也收得干干净净。
不耐地说了番关于周末总结的话，解散后只剩初中就认识的老面孔。凤长太郎从初中网球部赶过来，被宍户没好气地抱怨了两句，说怎么这么迟。
凤挂着淳朴的笑容把抱怨接下，抬眼看到带着慈郎走过来的成濑姐弟，有些惊讶：“那个不是上次校报登的那两个……”
“成濑清加和成濑文加。”岳人凑过去接话，“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跟侑士混得熟，人应该过得去。”
“什么叫人‘应该过得去’啊，阴阳怪气的岳人君。”清加耳朵不该灵的时候灵得跟警犬似的，大老远就听到岳人……姑且算实话的东西，抛下慈郎和文加跑过来，“近墨者黑，我原来也觉得跟忍足侑士混在一起的不是什么好人，见了你我肯定得无以复加。”
她声音不算小，忍足少爷有点委屈地过来解释自己清白——那次送你回家的第二天你道谢的时候不是还说“忍足君真是大好人”之类的嘛，才两个月改口倒挺快。解释的话到嘴边，却觉得解释不如转话题，不动声色地把凤推到清加面前，对清加少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微笑道：“对了，这个是还在初中部的凤长太郎。”
蠢二病的清加自然懒得想忍足是不是在转话题，面前高大的少年表情有些茫然局促，清加带头打招呼，道了姓名班级。凤一口一个学姐叫得清加少女心里乐得开花，毕竟十六年了，连文加叫她姐姐都没这么恭敬啊。
再跟宍户打了个照面，场上的人基本都认全了。天色已晚，清加觉得也是时候回家……等等她来这里到底后什么意义啊。颇为哀怨地扫了眼怀里抱着的两个书包，难道自己就是来给人家看包的？虽然不太情愿，清加觉得既然替人家保管着书包便要负责到底，忍足没有拿的意思，她便不好意思开口说要他拿回去。
“呐，清加，”正想着到底要不要跟他说自己不想拿了，忍足便挂着惯有的微笑凑过来，“反正也这么晚了，回去做饭也不好做，不如我们出去吃饭吧。”
……“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2.无聊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