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散如繁星 聚若虬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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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伙饭是必不可免的，十四班的女生平时都跟汉子似的，散伙饭上也哭的梨花带雨。男生亦红了眼眶，请来的不止是他们老张，还有所有的任课老师，化学老师有两位。
许是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二班的化学老师显得有些局促，和课堂上雷厉风行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小胖子谢琨放纵几天脸又圆了回去，也是喝多了，酒杯都端不稳，晃晃悠悠来到老师这一桌。
“化学老师，哦，我说的不是您，是二班化学老师。老师，你知道你多活阎王么，别人春闺梦里。”
大家听到这都笑了。
化学老师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小胖子，“用词不当。”
“对，你看你吧，就嘴特别毒，一个字一个词都能把我们弄得溃不成军，嗯，对这个成语用的好。哦，书接上回，就做梦这件事，你天天晚上出现在我梦里，我每次都是吓醒的，真的，比逼着周芷若发誓的灭绝师太还可怕。我一个大男生我都没好意思告诉我妈，我被你吓哭了。”
肖一和骆飞宇也刚好和老师坐一起，听到这里笑得直颤。这个小胖子，真是。
老张怕自家孩子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他知道毕业了，学校管不着这帮兔崽子了，这些玩意儿也胆子大起来了，“谢琨，你喝多了吧。”
“没有，老师，我清醒着呢。”谢琨把目光再次投到化学老师身上，“可是，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化学能答得那么好。”
“我看你自我良好。”
“没有，就是答的好。我对答案了，老师这杯你必须喝了，虽然是个活阎王，可是你真牛逼。”谢琨说完仰头把酒喝了。
化学老师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瞬间通红，她喝不了酒的。
吃饭完就开始轮流和老师合影留念，毕业照虽然拍了，可是大家还不满意，似乎要把手机内存存满为止。
肖一和骆飞宇被班级里的同学拉去合影。
“以后我就说全市第一第二都是我同学，有照片为证。”
“我要跟我以后的男朋友说，这俩是我前男友。”
老张看着一堆孩子，红了眼睛，他舍不得这些小王八蛋，厕遁了。
和十四班的热闹或者和绝大多数的热闹比起来，二班要消停多了，因为他们连个散伙饭都没有，而二班的萧然此时就挤在十四班中间，毕竟她曾经是这个班级的一员。
老李叹了口气，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满屏幕的六百多分，他们班级的同学基本上都是这个分数，有几张媒体想采访老李，都被他拒绝了，拒绝不了的就说班级同学都聪明，这样的回答显然没有什么东西可写，素材几句话，即便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老李莫名心酸，他们这些学生，不知道是人情寡淡还是怎么着，同窗的情谊可能也有点，但是肯定没多重要。他太了解这些孩子了，太过有主见的孩子在社会上是不会吃亏的，他们班级的学生随便放到社会上不比别人心机浅，不是说这样不好，恰恰是这是生存的技能，可老李终究觉得遗憾，高中这段时光错过了，以后上哪找那么纯粹的同学关系去。
老李有很多同学，从幼儿园一直到博士研究生，但是现在联系的有几个呢？倒是经常碰到高中同学，虽然话不多，可一旦说起来，那份尘封在记忆里面的东西就慢慢复苏了。想到这里老李又叹了口气，打开文档开始写东西，他要送给二班同学每人一封信，希望这些孩子心里留出一块真心属于朋友的地方。人的心就那么大，不能全被自己的事给占满了。
教学楼里只剩下老李这一间办公室亮着灯，骆涂抬头看了一眼，多少听到二班的情况，他摇摇头开车回家。
从饭店里出来，老师们散场回家，同学们直接去唱歌。
吵吵闹闹，鬼哭狼嚎的，守在门外的服务生的耳朵已经不堪重负，真的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五音不全的歌。
“光是唱歌多没意思，来，咱们玩个游戏。”袁爱搂着萧然，脸色通红，就是喝多了，喝高了，意识都是模糊的。
“来，转酒瓶，咱们也来个豪门少爷经常玩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我先开始，瓶嘴对谁谁就必须选择回答或者冒险。”
袁爱说完转起酒瓶，瓶口正好朝这肖一。她摆出了个胜利的姿势，“肖一，和你初恋接吻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不仅把肖一问住了，也把骆飞宇问住了，他俩忘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接的吻，真的忘了。
“我选大冒险。”
肖一笑得心虚，骆飞宇也没敢看肖一，他真的不记得了。
“咱们这个不一样哦，可以场外求助。”
骆飞宇特别想逃跑，他真的不记得了，怎么帮肖一，错上加错么？
“不需要，就大冒险。”
班级里的同学歪倒在沙发上起哄，班级里的男女同学一时之间好像就跟哥们一样，大家是真的想留下这段记忆。
“别后悔哦，来蒙上眼睛，找一个人接吻。”
袁爱从包里拿出一个未拆封的眼罩出来，不由分说绑在肖一的眼睛上，房间里面的灯光本来就暗，而且眼罩是看不见的。
这下十四班的同学兴奋了，带着开玩笑似的，不少男生也过来凑热闹，真的就只是凑热闹，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让肖一亲他们。
“我去，谢琨，你够了啊。”肖一鼻子一动，伸手把眼前的人拨开。
“啊，我伤心，怎么知道是我，眼罩透光，我不干。”他一个人撒娇卖萌，逗得屋子里的同学笑岔了气。
“你太胖了，一身肥膘，肉味重。”
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掠过，也把骆飞宇略了过去，这下骆飞宇心里焦急，早知道就随便说一个日子好了。
本来已经走到萧然身边的肖一又折了回来，萧然没忍住，“不许作弊。”
表面上是懊恼肖一折回去，实际上是帮了骆飞宇和肖一。因为萧然的话刚落地，肖一就停在了骆飞宇的跟前。
剧本里的爱人绝对能辨认位置简直是扯淡，一屋子的酒味，还不允许靠得太近，根本就不可能找的到。
“就这个了。”
其实准确来说肖一的位置在骆飞宇和另一个女同学中间，只不过骆飞宇先走了出去，轻轻贴上肖一的额头，一个轻吻落下。
一屋子人爆炸似的哀嚎，肖一把眼罩拿下来，和骆飞宇对视一笑。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聚必定有散，零点一过大家一一惜别。把女同学送回家是所有男同学的任务，肖一和骆飞宇不用送谁，因为班级里的女生都被抢着送回去了。
踏着月光，肖一和骆飞宇没有打车，毕竟聚会的地方离家里也不远，他们俩来到那个食堂，老板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上次遇见过的。
“又是你俩，吃什么？”
“面，荞麦面，给煮吗？”
“不给，走吧，没有。”薛凡头没再抬起。
肖一低头一看，是一本新食谱，这夫夫俩人开店都犯一个毛病：现学现卖。
“飞哥呢？”肖一坐在吧台上，其实也不是要吃面，就是别的都不想吃，随便点一个。
戴飞带着围巾从后厨走出来，手上拿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您这是要碰到个不识货的宰人一顿吗？”
这瓶酒能买下十几个这家店了吧。
骆飞宇不认识酒，可是知道老妈的酒架上放着一瓶合作伙伴送的红酒，和飞哥手里的是一样的。
“你们俩怎么这么烦呢，拿着，算是提前给你们俩的结婚礼物，要是你俩离婚就把酒还给我。”戴飞敲了下吧台里面薛凡的头。
怎么遇到的人都喜欢提前给他和骆飞宇随礼啊，弄得他俩好像就该现在领证似的，可是他俩法定年龄也不够啊。
“万一我俩喝了怎么还？”骆飞宇没敢接，万一中途碎了他可赔不起。
老板看了看俩人，“那就折现，五千万。”
“抢劫啊。”肖一知道这酒的价格一千多万，哪里五千多万了。他接过红酒，“谢谢了，我俩不会离婚的，证都没扯呢，离什么离。”
从食堂出来骆飞宇的手上多了平价值连城的红酒还是新婚礼物。
“咱俩大学毕业去领证吧，要不然都对不起这么多随礼份子的，整的我俩跟诈婚似的。”
“好，毕业典礼我跟你求婚吗？”
骆飞宇一嘚嗖，摇头，“别，到时候要是被很多人惦记上我就得不偿失了，我们到时候就请最要好的同学，哦，还有萧然要当伴娘。”骆飞宇想了想那个画面，其实也不错。
红酒放在了肖一的床头，上面用透明胶贴了一张红色的喜字，是骆飞宇弄得，这瓶酒要跟着他们俩很久很久。
大一开学，B大的学生代表是肖一。
一长串的发言结束，精炼而有内容，获得满堂彩，骆飞宇抬起双手给台上的男朋友鼓掌。
“真帅啊，有颜有才，这样的必须是我男朋友。”说话的是骆飞宇班里的一个女同学，骆飞宇心里吃味，那是我男朋友，有你什么事啊。
就在大家以为肖一的发言结束的时候，肖一再次抬头，目光洒向人群，大家都不知道这位新生代表是什么意思。场面一度极为安静。
“还有，我有对象了，从高中带过来的，你们还是不要浪费力气在我身上了。”
这一句话不知道碎了多少盘少女心，骆飞宇在台下仰起头和肖一对视，还好，他没说男朋友。
“啊，真是的，怎么现在市场竞争都上溯到高中了么，伤心。”刚才说话的女生失望连连。
大会结束，晚上有迎新表演，肖一和骆飞宇中场溜了。
校园里的广播放着熟悉的歌，一下子把骆飞宇和肖一拉回到了那个炎夏。
他们学校有一个池子，荷花开的正浓，桥上驻足的人很多，他们也是众多情侣中的一个。俩人继续往前走，人越来越少，只是偶尔有几个骑车过来的人。
路灯也逐渐斑驳，肖一握住骆飞宇的手，十指相扣。
“刚才还是忍住了，差点说成我的男朋友。还好还好。”
骆飞宇真的想把肖一这可发光的明珠藏起来，可是又藏不住也舍不得，肖一本该如此，带着满身的少年风发意气。
“幸好你没说，要不然我得被我们班级的女生记恨四年。”
“不过，我们班级的女生倒是有不少打听你的。”
“我对外宣称我有对象。”
情难自禁，肖一咬着骆飞宇的下唇，随即分开。
“对了，萧然也在这个城市，还有班长袁爱。听说萧然在她们学校可是校花，大一刚入学就被知名导演相中，出演电影女一号。以后的路，可谓是不可估量。”肖一知道萧然是有野心的人，就是没想到萧然同样也有决心。
骆飞宇倒不是很感兴趣，虽然对当初萧然对他做过的事情释怀，可也没到把萧然当成朋友的地步。肖一说他便听着。
大学里和高中差很多，没有自习，可是他们学校的竞争并不小，图书馆里看书的人依旧很多。骆飞宇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会按部就班地实施，肖一亦然，他已经找好了假期实习的地方，是舅舅帮忙牵线搭桥，否则IT界的大佬可不是肖一一个大一新生能接触得到的。
肖一从来没把家庭带给他的便利视为牵绊，相反，他很坦然地用着舅舅的关系。只要不违背原则，他心里毫无压力，即便有人背后说他是关系户也无妨，因为他会用实力证明到底谁是正确的。
“在想什么？”骆飞宇捏着肖一的耳朵问。
肖一蹭了蹭身边人的手背，“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骆飞宇显然也是想到了，当时俩人可真够幼稚的，谁能想到当时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能走到今天呢？
微风骤起，骆飞宇和肖一又相互靠了靠，灯光下是拉长的两个相拥的影子，这对恋人的秘密似乎只有喧嚣的风儿听到了。
四年后。
毕业典礼甫一结束，肖一就开着车在校门口等骆飞宇，看到穿着学士服出来的人，肖一按了按喇叭。
“刚才我以为你要跟我求婚。”
肖一早就褪去稚嫩的模样，眉宇间有常瑞的影子，“傻子么我，要是你没被保研直博，我或许冲动一次，我冲动爽了之后你得多尴尬。”
两人的手上空空，谈了这么多年恋爱，送了无数的礼物，可无名指上的地方却一直空着，像是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肖一把车直接开到机场，俩人再次下飞机的时候确实地球的另一端了。
爱尔兰白色的教堂里四个身着礼服的人已经等得有些心急。
教堂的门缓缓打开，屋子里的四个人放下心来。
骆飞宇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舅舅和老爸，当然还有骆飞宇的爸爸和妈妈。
糊里糊涂举行完宣誓，骆飞宇的手上多了个素戒，没有复杂的花纹，还是熟悉的孔雀石镶嵌其中，一如肖一送给他的挂坠一样。
骆飞宇简直糊涂，这大概是一个中西混合式的婚礼。
跪在父母身前敬茶，俩人心里一暖。
何久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孩子真的是一瞬间长大了。
“爸，妈。”肖一先开了口。
何久韶赶紧接过茶，娇嗔一句还发愣的老公，俩人一饮而尽，拿出两个厚厚的大红包，这是礼节，不可废。
接下来是骆飞宇。
“爸，舅舅。”
王麟拿起茶杯，嗯了一声，常瑞也缓缓端起茶，这茶他喝的很慢，心里也很复杂。王麒曾经要让儿子给他娶一个不要太漂亮喜欢他的儿媳，可除了性别，和不太漂亮之外，骆飞宇倒是非常合格。
王麟也拿出了两个大红包，不过很薄，肖一估计是两张卡。
婚礼简单地举行完一行人就回国了，萧然到底没做成他们的伴娘，因为正在拍戏，他们的同学一部分出国很麻烦，所以俩人回去还要回请一次。
肖一把车停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里，骆飞宇不知道房子如何，但他知道这地段均价很贵。
房间在十四层，电梯直达。
“我用我第一笔做项目的钱付了首付，所以现在我是一个房奴。”肖一带着骆飞宇输入了指纹并且告诉了他密码，是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房间的装修不是千篇一律的高档灰，而是暖黄色和莫兰迪色的，骆飞宇非常喜欢。
“来，应个景。”
肖一从客厅的茶几里拿出几张大喜字贴在屋里屋外，床头上也贴了一张，可惜俩人洞房花烛的时候给震掉了。
“这床的质量是不好。”肖一压着骆飞宇说了一句。
“你怎么不说你，横冲直撞。”
一夜红烛摇碎。
当阳光从窗户溜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两个人一个站在厨房里，一个站在厨房外，不知道说着什么，笑容竟有九分相似。
时光让很多东西褪去最初的模样，变得苍白而黯淡无光。同样也让一些东西变得刻骨铭心。一如骆飞宇和肖一的感情，即便垂垂暮年的时候，俩人的手也从来没有再松开过。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散如繁星 聚若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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