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珍珠的人鱼少女》扣子依依

20、杠精

　　“老板，麓芽卖出去了第一个福袋！”

　　柳浪激动地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手机后面的王梓时，后者根本就听不进去，而是低头捣鼓着用来直播的手机，低声问柳浪：“怎么把刚刚那个脑瘫踢出去？”

　　“啊？”柳浪愣了一下，“您是说刚刚那个在直播间发表猥琐言论的ID吗？我已经把他拉黑了。”

　　“那就好。”王梓黑着脸指示柳浪，“以后这种ID，你给老子见一个拉黑一个！老子就算一颗珍珠都卖不出去，也绝不卖给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

　　什么东西，竟然敢调戏他的救命恩鱼，简直就是不想要命了！

　　“好的，我知道了。”柳浪顿了顿，重复道，“老板，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麓芽已经卖出店里的第一个福袋了。”

　　“哦……什么？”王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视线投到了前方的麓芽身上。

　　只见麓芽把标着“5mm黑碟蚌”的箱子搬到了贝壳桌上，开心地说道：“大迷糊姐姐，你刚刚下单的199的福袋，一共五个蚌，我们店保证这个福袋里的每个黑珍珠都不小于5毫米，保证不给你坏珠。那我现在给你开蚌取珠啦。”

　　大迷糊很快在直播间说道：“好的好的，我今天也算体验一把新鲜玩意啦，哈哈哈！”

　　于是麓芽拿起开蚌刀，手法利落地撬开了厚重的蚌壳，那动作，简直就像是嗑瓜子一样轻松简单。

　　直播间的观众们顿时惊愕了：

　　朝向大海：“QAQ这么萌的妹子，武力值还这么高！AWSL！”

　　五丫丫：“主播你力气好大啊，手不痛吗？”

　　大迷糊要努力：“是啊，开蚌看着不容易啊，妹子你没事吧？”

　　“没事呀，我早就习惯啦，一点也不疼的。”麓芽一边解释，一边把黑碟蚌立起来让它对准手机镜头，然后说道，“姐姐你检查一下，蚌壳是新鲜打开的，没有提前植入假珍珠哦。”

　　大迷糊要努力：“哈哈，我都不懂这些，但我相信妹子，你就大胆给我开吧！”

　　“谢谢姐姐呀，那我给你取珍珠了哦。”说着，麓芽就用刀尖顶开了附着在蚌壳上的那一块稍微凸起的蚌肉，很快，一颗接近正圆形的，有着浓郁墨色的黑珍珠就从里面挤了出来。

　　麓芽将它放在旁边的水龙头上稍微冲洗抛光了一下，然后举到镜头前说：“哇，恭喜姐姐，是一颗接近正圆形的黑珍珠哟，好好看呀，我帮你量一下尺寸……唔，有5.5毫米，这种黑色很纯净的，姐姐你看你喜欢吗？”

　　大迷糊显然是有些惊喜，她就算不懂珍珠，都能从直播镜头里看出麓芽手里那颗珍珠有多圆润光华，不禁说道：“喜欢呀，继续开吧！”

　　“好的！”麓芽将开出来的珍珠放到另一边的贝壳盘子里，然后拿过了第二个珍珠蚌，撬开之后，再度拿出了一颗墨色的圆形黑珍珠。

　　“这个是5.6毫米，也是墨色系的，姐姐，你可以用这两颗珍珠做个耳钉哦。”麓芽将开出来的两颗珍珠举起来，摆在自己耳边示意了一下，“是不是很好看？”

　　大迷糊要努力：“真的哎！挺好看的，哇我是不是赚了？”

　　最爱螺蛳粉：“应该吧，刚刚搜了一下网上的成品珍珠耳钉，一对儿纯白色的都要三四百块，还没你这个大。”

　　杠上加杠：“呵呵，楼上的是托儿吧？”

　　最爱螺蛳粉：“……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

　　大迷糊也懒得跟杠精争辩，而是好奇地问：“妹子，你刚刚说墨色系，这个珍珠难道还有别的颜色吗？”

　　“有呢。”麓芽点点头，“黑珍珠上面也会有不同的色泽，比如说孔雀绿呀，银灰色呀，荧光蓝呀，很多种变化呢。”

　　最爱螺蛳粉：“这就是所谓‘色彩斑斓的黑’吗2333”

　　大迷糊要努力：“哇……孔雀绿听上去好棒啊，你们这种199福袋里是只有纯黑色的吗？”

　　“不是的，这个要看运气的呢！”麓芽笑着说道，“姐姐我接着帮你开蚌呀，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孔雀绿的了。”

　　大迷糊要努力：“好！”

　　于是麓芽接着低头开蚌壳，此时此刻，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涨到了一千多人，估计是开蚌的动作把他们吸引进来的，大多数人依旧沉默着不说话，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人留言称赞几句“主播好漂亮啊”之类的话。

　　而王梓站在手机后面，看着贝壳桌后面的麓芽，心中却不禁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其实是真的不想让麓芽来直播的，今天之所以答应她，也是看她太委屈了，所以想给她个机会让她玩一玩。

　　王梓本来都打算好了，晚上就联系任越，让他重新找个靠谱的主播来，却没想到，他捡回来的这条傻鱼竟然这么能干！不仅口才这么好，动作也那么利落，和有多年养殖经验的熟练工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果然就像麓芽说的那样，他们人鱼每个都会养珍珠吗？

　　既然这样，今晚过后，他还要把这条傻鱼换掉吗？

　　王梓还在犹豫着，麓芽已经帮大迷糊开好了前四个蚌壳，一共收获了三颗墨色黑珍珠，还有一颗外表不规则的巴洛克黑珍珠，虽然没有开到喜欢的孔雀绿，大迷糊还是挺开心的，说道：“这种不规则的叫巴洛克珍珠？也挺好玩的。”

　　“是的呢，这个可以用来做个项链，也很好看哦，或者你不喜欢，把它磨成珍珠粉敷脸也行，我们家的珍珠对皮肤很好呢，嘿嘿。”麓芽建议道，接着便从箱子里拿出了最后一个黑碟蚌，但她看了一眼，却又迅速地把这个黑碟蚌放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之前沉默了很久的ID“羊小咩”忽然开口了：“主播，怎么不开那个蚌？该不会是有好货所以不给开吧？”

　　“不是的不是的。”麓芽摆摆手，举起被她挑出来的黑碟蚌说道，“这个贝壳发育得不好，里面应该没有蚌呢。”

　　羊小咩：“你看一眼就能认定吗？我不信，这蚌看着长得不错啊？你给我打开看看，我还是觉得里面有好货。”

　　麓芽点点头：“好，那我把这个打开给你看。”

　　说着，她便撬开了手中的蚌壳，在里面认真地搜寻了好一番，却连个珍珠的影子都没看见，麓芽解释道：“这个应该是在植入珠核的时候失败了呢，小小姐姐，我不会故意把好货不给顾客的。”

　　羊小咩再度不说话了，麓芽把手里的珍珠蚌扔掉，重新拿起一个说：“大迷糊姐姐，刚刚那个坏了，不算你的，我再帮你挑个好的哦。”

　　大迷糊要努力：“呜呜，好的，小麓芽你真是太善良啦！”

　　“没什么呢，应该的。”麓芽认真道，“既然卖珍珠，肯定要让顾客满意呀，而且我不能给我的王……给我们老板丢脸哦！”

　　说着，她便打开了最后一个珍珠蚌，而这一回，这个不起眼的黑碟蚌竟然直接开出了一颗6毫米的黑珍珠，外表还泛着淡淡的金属孔雀绿色！

　　“哇，姐姐，这个珍珠好大哦，还是你想要的孔雀绿！”麓芽开心地把珍珠举到镜头前，“你看你看，也没有什么瑕疵，挺完美的呢！”

　　大迷糊要努力：“哇！！！这！个！超！好！看！”

　　“是吧是吧，嘿嘿，你喜欢就好。”麓芽把所有五颗珍珠放在盘子里举起来，叮嘱道，“姐姐你来把珍珠截个图，等会儿我们养殖场的员工就会给你把珍珠寄出去啦。我们家出的黑珍珠，对养颜美容很有效，还可以宁静心神，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把它放在旁边哦。”

　　“好的，我截好了！”大迷糊要努力留言道，“呜呜呜妹子你真是太可爱了，姐姐要再给你刷花花！”

　　看着直播屏幕上落下来的点点桃花，麓芽不由觉得挺开心的，昨晚她刷这个APP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APP上的观众可以给主播刷各种礼物，刷得越多，直播间的人气就越高，在实时排行榜上的名次也就越高，并且直播间还能获得一定分成的收益。

　　而能刷的礼物则分为五个等级，分别是夕颜，桃花，玫瑰，薰衣草以及蒲公英，越往后需要观众花费的钱越多。

　　如今看到顾客这么热情地给自己刷礼物，麓芽正想感谢一下大迷糊，而就在这时，那个ID叫“杠上加杠”的人却又冒出来捣乱了——

　　杠上加杠：“醉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演了，真的太假了，那个大迷糊一看就知道是店家叫来的托儿，这么多黑珍珠，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不可能199就卖了。”

　　麓芽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留言：“托儿是什么意思？你好，我保证我们店里的珍珠不会有假哦。”

　　杠上加杠：“呵呵，还装傻？就是你串通这个大迷糊骗人的意思。珍珠或许是真的，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私下说好了，她拍下来了再演戏，然后骗无知观众来买，你卖给别人的未必就是这么好的，说不定箱子里剩下的都是坏蚌壳呢。”

　　“我麓芽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是一条……我是一个好人类！”麓芽有些着急地为自己辩解道，“而且今天是我第一天直播，我之前也不认识这个姐姐呀。”

　　杠上加杠：“呵呵，嘴长在你身上，随便你编瞎话咯。”

　　“你……”麓芽被堵得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怎么反驳，连大迷糊都看不下去了，留言道：“有些杠精自己心里黑暗，就看其他人也是黑的是吧？说我是托儿，有病吧？你自己点我ID进去看看我主页的日常，看我是不是托儿啊！”

　　杠上加杠：“懒得看，演戏演全套，说不定你早准备好了。”

　　大迷糊要努力：“……”

　　麓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旁边的王梓也有点纠结，他想把这个捣乱的杠上加杠给拉黑，却又怕这样反而落人口舌，让人觉得他们店是做贼心虚。正当他仔细斟酌该如何处理的时候，直播间里再度有人说话了。

　　羊小咩：“主播，这样吧，我也来拍个199的福袋，不过为了保证真实性，五个蚌我要自己选，可以吗？”

　　麓芽点点头，“可以呀姐姐，不过我怕你自己挑不出好的。”

　　羊小咩：“没事，挑坏了算我自己的。既然有人说你们店里找托儿，我现在也算给你们个机会证明清白，就看你敢不敢让我自己挑了。”

　　麓芽答应了：“嗯，那好，姐姐你挑。”

　　说着，她便把5mm箱子里的黑碟蚌都取了出来，在桌上一字排开，最后一共排了三行，差不多有四五十个，麓芽指着珍珠蚌说道：“花姐姐，从最靠近我的左手边起的蚌壳算第一行1号蚌，朝右则是2号蚌，这样以此类推，一共有45个蚌，你看上哪个告诉我就好。”

　　羊小咩选择了许久，才留言道：“那就第一行的3号，5号，8号，第二行的13、16号。”

　　“好的，那我就帮你开这几个哦。”麓芽将她选好的珠蚌挑了出来，正要动手，羊小咩却又留言道：“等一下。”

　　“嗯，姐姐你还有什么要求吗？”麓芽握着开蚌刀问道。

　　羊小咩：“你刚刚不是表演了一把慧眼识珠吗？那你就帮我看一眼，我选的这五个蚌里面，有没有坏的。”

　　“唔……”麓芽抓了抓头发，举起其中一个说道，“这个恐怕不太好，其他的应该没问题。”

　　羊小咩：“打开它看看。”

　　麓芽听话地照做了，果不其然，这个蚌壳里面没有发育出成形的黑珍珠。麓芽解释道：“黑珍珠本来就不好养，所以就算认真培育，还是无法避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羊小咩：“这个我知道。行吧，你把剩下四个给我打开。”

　　“好的哦。”麓芽低下头，麻利地打开了四个珠蚌，羊小咩的运气也还不错，开出了两颗巴洛克，还有两颗5mm的墨色黑珍珠。

　　羊小咩不禁有点遗憾：“唉，还是刚刚那个孔雀绿好看。”

　　大迷糊要努力：“哈哈哈哈，是吧！”

　　麓芽连忙安慰道：“没办法，这种福袋就是拼运气的，姐姐其实你的收获也不错呀，你看这两颗黑珍珠用来做耳钉多合适。”

　　羊小咩：“罢了，就这样吧，我无所谓，主播记得早点给我发货啊，要是敢货不对板，我的差评可不会饶恕你们。”

　　麓芽困惑地挠挠脑袋：“货不对板是什么意思呀姐姐？”

　　羊小咩：“……就是把珍珠掉包了，给我发假货的意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呆萌。”

　　“嘿嘿，不好意思哦姐姐，我们老板也总说我傻呆呆的。您放心，你截图是什么样，发过去就是什么样子哦。”麓芽将收拾好的珍珠递给了旁边的养殖员，让对方装袋打包去了。

　　“还有没有顾客要买珍珠呀？大溪地黑珍珠哦，美容养颜，超级好看超级实惠的。”卖出了两个福袋之后，麓芽重新开始了吆喝，然而那个杠上加杠却还是没完没了地在直播间里刷屏——

　　“呵呵，又作假了吧，什么慧眼识珠，你肯定故意放了几个坏蚌壳混在箱子里，再在壳上做个标记，这样不就提前知道哪些是坏的吗？现在这些卖珍珠的，真是不实诚，吐了吐了。”

　　麓芽：“……”

　　“这脑瘫怎么还没完没了了？”看着屏幕上那个“杠上加杠”，王梓又生气又烦躁，拧着眉头说，“干脆把他拉黑得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欺负谁呢？”

　　一旁的柳浪说道：“不然再等一下吧老板，其实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他这些质疑的观点也不是毫无道理，我们作为商家，还是新店，会受到怀疑也是能理解的。”

　　“这道理我懂，老子就是看不惯他欺负麓芽！”王梓没好气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欺负这条……欺负她！”

　　柳浪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说：“要是麓芽实在没办法处理，我过去帮她吧。”

　　嗯？这小子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真看上他的救命恩鱼了吧？

　　王梓警觉地盯着柳浪，而就在这时，镜头前的麓芽也在稍作沉思后开口了：“这位杠姐姐，我明白你对我们店有疑虑，如果只靠我解释的话，确实不太容易让人相信。那不如这样，反正以后我们店每天都开直播，如果你发现我们店有什么作假的行为，可以在直播里告诉大家呀，杠姐姐你看好不好？”

　　杠上加杠：“……谁是你杠姐姐，你这主播会不会说话，还有，你连货不对板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小学毕业了吗？”

　　麓芽脑袋晕晕的，印象中她以前是在海里上过学的，可是自从失忆之后，确实遗忘了不少东西，并且她在海里学的知识，和人类学的并不完全一样呀！但这些麓芽又根本没法给观众解释，不禁十分为难。

　　不过这回，还没等她开口，直播间里的其他观众就看不下去，义愤填膺地替她发言了。

　　最爱螺蛳粉：“少说两句吧杠精，你这种人就是生活不如意才敢在网络上阴阳怪气，放在现实里你敢这么干吗？”

　　大迷糊要努力：“他当然不敢了，不然早被人打死了。”

　　五丫丫：“是啊闭嘴吧，我就是来看看漂亮主播和风景舒缓心情的，你再乱放/屁老娘举报了！”

　　朝向大海：“主播别理他了，继续美美地直播吧，我给你刷玫瑰！”

　　玫瑰花是礼物中的第三档，已经算是APP里比较贵的礼物了，一般只有那些积累了一定人气的主播才会收到。因此，当麓芽看到画面上飘下来的玫瑰花瓣，不禁十分感激，捧着小脸说道：“谢谢你呀大海！好漂亮啊！”

　　朝向大海：“真的好可爱啊呜呜呜，AWSL”

　　麓芽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哦，我……我确实懂的东西不太多，你一直发的这个AWSL是什么意思啊？”

　　大迷糊要努力：“哈哈哈没关系，姐姐告诉你！就是啊我死了的意思，很显然这个男观众被你迷住了哟。”

　　朝向大海：“你长得好像我看的动漫里的女主角啊！弱弱地问一下你可以喊我一声小哥哥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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