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风奉玄

72、你这个——

　　十二
　　在经历过洛哈特灾难一样的第一堂课之后，哈利很快又遇到了新的烦恼：科林·克里维似乎把哈利的课程表背了下来。对这孩子来说，好像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事，就是每天说上六七次的“你好，哈利？”并听到“你好，科林。”的回答。关于这件事，罗恩建议他们可以直接去一年级的宿舍找他说清楚。
　　“我猜他就是没有朋友，等他有了朋友，或许就没工夫来烦你了。”
　　于是，星期五的晚上，哈利和罗恩一起敲响了格兰芬多一年级男生宿舍的门。来开门的是个金发男孩，他看上去兴致缺缺。
　　“找科林？”他说，“科林在和泽菲罗斯研究麻瓜相机呢。”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前者在后者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显的“我说什么来着”。科林很快就过来了，他一双眼睛发亮，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
　　“哈利！照片洗出来了！我、我想让你看看，然后，能不能给我签一个名——”
　　照片上，一个黑白的、会动的洛哈特正使劲拽着一只胳膊，哈利认出那胳膊是自己的，他高兴地看到照片上的自己在奋力抵抗，不肯被拖进去。洛哈特终于放弃了，朝着照片的白边喘气。
　　“看样子照片上的你挺不在意期末分数的。”罗恩说。
　　哈利抬起头，在心里酝酿着一个合适的拒绝理由。结果这一抬头他差点被晃了眼——科林身后站着一个男孩，他有着一头灿烂得像是橘子糖一样的头发，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晃眼得要命。
　　“你好，哈利！”男孩快活地说，“我是泽菲罗斯·朗格。”
　　“朗格？”罗恩说，“你和那个……”
　　“德墨忒尔·朗格是我的姑妈。”泽菲罗斯笑道。他那头金橘色的头发实在是太灿烂了，灿烂到哈利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易容玛格斯，“科林这几天一直在和我们念叨你呢，就给他签个名吧？”
　　“是这样，”哈利说，“很抱歉我不能签这个名，科林，我们是需要平等相处的同学，如果你遇到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随时可以来找我，但是我不可以给你什么签名照片，明白吗？当然，洛哈特教授属于名人的范畴，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找他签。”
　　“可是，哈利——”
　　“自己的校园生活总是比追着另一个人跑要重要太多。我也只是个普通学生，会因为作业烦恼什么的……所以，希望你能够更好地和朋友们去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总追着我跑。”
　　科林有些无措地眨着眼睛，先反应过来的却是他旁边的泽菲罗斯。他伸手拍着科林的肩膀，笑道：“哈利都说了，大家都是同学，签什么名嘛，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签一排，怎么样？”
　　“等等——泽菲罗斯！把照片还给我！”
　　哈利和罗恩趁乱离开了一年级的寝室，罗恩拍着胸脯感慨：“真尴尬……幸好另一个男孩比较懂事。”
　　“希望他能和科林成为朋友吧……不过看样子他在帮科林洗照片，感觉他们的关系起码不坏？”
　　两个人说着，匆匆顺着螺旋楼梯下楼去吃晚饭。赫敏已经在公共休息室里等他们了，见他们下来，停止了和金妮（还有卢娜？）的聊天，跟他们一起去礼堂用餐。
　　明天是星期六，他们计划早上去看望海格，然而很快，计划就被打乱了——隔天哈利一早就被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队长奥利弗·伍德摇醒了，他本来还想再睡几个小时的。
　　“什么事？”哈利迷迷糊糊地问。
　　“魁地奇训练！”伍德说，“快起来！”
　　哈利眯眼看看窗外，粉红淡金的天空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外面的鸟叫声那么响亮，他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没被吵醒。
　　“奥利弗，”哈利抱怨道，“天才刚刚亮啊。”
　　“这是咱们新训练方案的一部分。快点儿，拿着你的飞天扫帚，跟我走。别的队都还没有开始训练，咱们今年要抢个第一。”
　　哈利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找他的队服。“好伙计，”伍德说，“一刻钟后球场上见。”
　　哈利找到了他的大红队服，为了防寒顺手披上了斗篷。他匆匆给罗恩留了一张纸条，便顺着旋转楼梯向休息室走去，肩上扛着他那把光轮2000。待他来到更衣室，格兰芬多队的其他球员已经到齐了。看上去只有伍德完全醒了。弗雷德和乔治坐在那里，眼圈浮肿，头发乱蓬蓬的；旁边的四年级女生艾丽娅·斯平内特像是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另两名追球手，凯蒂·贝尔和安吉利娜·约翰逊则坐在对面，连连打着哈欠。
　　“你来了，哈利。”伍德精神抖擞地说，“好，在上球场之前，我想简单说几句，我这一暑假在家设计出了一套新的训练方案，我想一定有效……”
　　伍德举起一块魁地奇球场的大型示意图，上面绘有各种颜色的线条、箭头和叉。他取出魔杖，朝图板上一点，那些箭头就像毛毛虫一样在图上蠕动起来。伍德开始讲解他的新战术，弗雷德的头垂到了艾丽娅的肩上，打起了呼噜。
　　第一块图板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讲完，可是它下面还有第二块、第三块。伍德单调的声音在那里讲啊讲，哈利逐渐进入了恍惚状态。
　　“就这样。”伍德终于说，一下子把哈利从幻想中惊醒了，因为他这时正在想城堡里会吃些什么早点，“清楚了吗？有什么问题？”
　　“我有个问题，奥利弗。”刚刚惊醒过来的乔治说，“你为什么不在昨天我们都醒着的时候跟我们说呢？”
　　他们在更衣室里待了那么久，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但体育场的草坪上还飘浮着一些残雾。哈利走进球场时，发现罗恩和赫敏坐在看台上。
　　“还没练完呀？”罗恩不相信地问。
　　“还没开始练呢。”哈利羡慕地看着罗恩和赫敏从礼堂里带出来的面包和果酱，“伍德给我们讲了新战术。”
　　他骑上扫帚，用脚蹬地，嗖地飞了起来。凉爽的晨风拍打着他的面颊，比起伍德的长篇大论来，风一下子就让他清醒多了。回到魁地奇球场感觉真好。他以最快的速度绕着体育场高飞，与弗雷德和乔治比赛。他们像是三个游走球一样疾速转弯。正当哈利试图用一个假动作欺骗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三人同时听到了伍德压低的愤慨声音：
　　“我简直不能相信！”伍德说，“我包了今天的球场的！！”
　　哈利和双胞胎迅速调转方向跟着伍德一起落地。哈利在落地后看到了——斯莱特林队走进了球场，手里都拿着飞天扫帚。
　　“弗林特！”伍德冲斯莱特林队的队长吼道，“这是我们的训练时间！我们专门起了个大早！请你们出去！”
　　斯莱特林队长马库斯·弗林特的身材比伍德还要魁梧。他带着巨怪般的狡猾神情答道：“这里地方很大，伍德。”
　　艾丽娅、安吉利娜和凯蒂也循声过来了。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中没有女生，他们肩并肩站成一排，带着一模一样的神气斜眼瞟着格兰芬多队的队员。
　　“可是我包了球场！”伍德厉声说，“我包下了！”
　　“噢，那又怎样？”弗林特说，“我可是有斯内普教授特签的条子。瞧，‘本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允许斯莱特林队今日到魁地奇球场训练，培训他们新的找球手。’”
　　“噢，梅林在上。”哈利夸张地道，“你们新的找球手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从六个高大的队员身后闪出了一个身量较小的男生，苍白的尖脸上挂着一副得意的笑容。正是德拉科。
　　“真是……让人感到惊奇。”哈利懒洋洋地道，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真是想不到，马尔福同学，你已经为了要我的签名照片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想到要加入魁地奇球队和我打一样的位置，以此来接近我是吗？”
　　格兰芬多队的队员们放声大笑起来。德拉科不笑了，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带着你那乱七八糟的大脑袋滚开，波特。”他恶狠狠地道，“或者，你怎么不替你的球队做点更有用的事呢？”
　　哈利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却看到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弗林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道：“那就请你们好好看看，德拉科的父亲慷慨送给斯莱特林队的礼物吧。”
　　七个人一齐把扫帚往前一举，七把崭新的、光滑锃亮的飞天扫帚，七行漂亮的金字“光轮2001”，在早晨的阳光下晃着格兰芬多队员的眼睛。
　　“最新型号，上个月刚出来的。”弗林特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轻轻掸去他那把扫帚顶上的一点灰尘，“我相信它比某些人的光轮2000要快得多。至于老式的横扫七星，”他不怀好意地朝弗雷德和乔治笑了一下，他俩手里各攥着一把横扫七星5号，“用它们扫地板吧。”
　　“哦，”哈利说，“无意冒犯，但我想我应该让马尔福先生知道，我哪怕拿着扫帚棚里只剩下一根棍儿的扫帚，飞得估计都比他要好。”
　　“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去年躺在医院里让格兰芬多惨败呢。”斯莱特林队伍里的一个人嘲笑道。他长着丑陋的老鼠牙。
　　哈利感觉到旁边的伍德抖了一下，于是扬起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是啊，我躺在医院里，斯莱特林居然都没能拿到学院杯。”
　　安吉丽娜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嗤笑，斯莱特林队几个高大的队员朝着哈利捏起了拳头。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站到了哈利身边。
　　“起码我们不会涎皮赖脸地要求一个二年级小孩为自己资助扫帚呢。”弗雷德说。
　　“天呐，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位置好贵。”乔治假装吃惊地说，“请问格兰芬多的击球手位置能不能也值这个价？你们斯莱特林队可以在比赛前三天给我们配置七把扫帚，我就不上场了。”
　　“不过你们可得想好了，一旦七打六输了，没面子的可不是我们。”哈利笑眯眯地道。
　　斯莱特林的队员们不说话了。两队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罗恩和赫敏从草坪上走过来了。
　　“怎么啦？”罗恩问哈利，“你们怎么不打球？这群人在这儿干什么？”
　　“我是斯莱特林队的新找球手，韦斯莱。”德拉科说，“刚才大家在欣赏我爸爸给我们队买的扫帚。你瞧，很不错，是不是？也许格兰芬多队也能搞到一些金子买几把新扫帚呢。你们可以兑奖出售那些横扫七星5号，我想博物馆会出价要它们的。”
　　斯莱特林的队员们粗声大笑起来。
　　“你可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哈利说，“我们刚刚明明是在讨论你飞得比我烂。”
　　“闭嘴，波特，你的那些队员们也——”
　　“是的，非常不凑巧，我恰好是格兰芬多队里飞得最烂的那一个。”哈利大声说，“怎么诬陷我都这么没力气？你没吃饭吗？”
　　德拉科的耳朵气得都涨红了，他警告地看着哈利：“我不想和你争这些，你最好识相点——”
　　“我想至少格兰芬多队没有一个队员需要花钱才能入队，”赫敏尖刻地说，“他们完全是凭自己的能力进来的。”
　　德拉科的脸色暗了一下。下一秒，他恶狠狠地开口：
　　“没人问你，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