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风奉玄

131、夜访月亮脸

　　二十七
　　“莱姆斯！”哈利穿着睡衣，捶着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门，“莱姆斯！我好冷！给我开开门——”
　　然后他手底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进了一个暖融融的怀抱里。
　　“哦——哈利。”莱姆斯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在他身后把门带上了，“你怎么从校医院里跑出来了？”
　　“德拉科说梦话喊痛的声音太吵了。”哈利眨了眨眼，莱姆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么，找我是有什么事？”
　　“嗯……两件事。”哈利在桌前坐下，端起了莱姆斯递给他的一杯牛奶，“首先是，我想知道我怎么了。”
　　“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只有我在面对摄魂怪时的反应那么大呢？这是否意味着——”
　　“我想，这和你是否软弱并没有关系。”卢平温声道。他一如既往地看穿了他。哈利捧着牛奶，沉默了很久。
　　“当它们靠近我的时候，”他盯着卢平的书桌，喉咙发紧，“我听到伏地魔在杀害我妈妈。”
　　卢平愣住了一瞬，随后，他把哈利拉进了怀里，感受到男孩在他怀里痛苦的怒火和颤抖。
　　“这和你是否软弱毫无关系。”卢平轻声道，哈利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颤，“那些摄魂怪对你的影响比对别人厉害，只是因为别人没有你以前经历过的恐怖感受。摄魂怪是地球上最可恶的生物之一。它们成群结队地出没在最黑暗肮脏的地方，欢呼腐败和绝望，把它们周围空气中的和平、希望和快乐都吸干了。就连麻瓜们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虽然它们看不到这些家伙。靠近一个摄魂怪，会让你所有快乐的记忆都被吸走。如果做得到的话，它会长期靠你为生，最后把你变得和它一样——没有灵魂，而且邪恶。留给你的只有你一生中最坏的记忆。”
　　卢平的声音很慢、很柔和，然而哈利并不能抑制住那种痛苦。他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无法入眠，几次尝试睡着，都会在几分钟之后被响彻他脑海的尖叫惊醒。他暂时不能去打扰爸爸，他猜想尖头叉子会做噩梦也是经历了什么，但他需要一个拥抱，而且，他想，莱姆斯或许也需要一个拥抱。
　　他在卢平温暖的怀抱里慢慢停止颤抖。卢平揉了揉他乱蓬蓬的头发：“那么，第二件事是什么？”
　　“是斯内普。”哈利说，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他为什么那么恨你？你明明什么都没做。”
　　“……”看上去卢平有些意外于这个问题，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对此作出了解释：“因为我和你爸爸他们关系好吧。大概。是他在代课时对你们有什么过多的要求了吗？”
　　“糟透了。”哈利嘟囔着，“他非要让我们学狼人那一章，你明白吗？他巴不得把你的身份透露给所有人知道——”
　　“啊……但我的狼毒药剂也是他熬制的。”卢平说，“他还对原本的配方做了改进，我是说，能成功熬制这种药剂的巫师可不多。我很高兴他愿意帮忙。”
　　“你可以让尖头叉子或者大脚板去学学魔药，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学不会的东西——”
　　“哈利。”卢平温声打断了他，“答应我，别因为这种事生气。”
　　“……”哈利不说话了。
　　“你因为这件事很生气，对吗？”
　　“我当然——这怎么可能不生气！莱姆斯，你知道他让我们写什么论文吗？《识别和杀死狼人的方法》！”哈利几乎是低声在咆哮，“他想做什么？他在暗示什么？我无法原谅——”
　　“哈利，你冷静点——”
　　“我没有立刻举起魔杖朝他施咒语已经够冷静了——”
　　“你绝对不可以那样做。”卢平沉下了声音，“关于西弗勒斯，我只能告诉你，我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问题——起码对我所做的一切是这样。”
　　“……”哈利被这句话哽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卢平：“你不会——月亮脸——不是吧？！”
　　“什么？——哦不，你在想什么。”卢平低低地、有些无奈地道，“我和西弗勒斯之间有一些不算愉快的过往，而我猜他所有的表现只是因为……他有点儿害怕我。”
　　“害怕你？为什么？”哈利追问，“等等，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他不会是不小心撞见过你变身吧？！”
　　卢平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哈利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犹自震惊着：“我想他肯定被吓坏了……那个时候你可没有狼毒药剂，对不对？不过，这也并不怪你啊。”
　　“我想他认为这件事是我故意的吧。”卢平说，“事实上……他一直以来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月圆之夜请假，西里斯觉得他很讨厌，于是告诉他，打人柳只要被按住节疤就不会再动——”
　　哈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带倒了凳子，发出了砰的一声。
　　卢平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哈利？”
　　“你是说小天狼星——他让斯内普在月圆之夜去找你？可是你会——他会死的！”
　　“西里斯只是告诉了他这件事，但是西弗勒斯那时候执着于找到让我们……三个都能被开除的证据，所以毫无疑问，他去了。”卢平说，“詹姆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赶来了，把西弗勒斯拉了上来。我猜，西弗勒斯一直把我当成这件事的同谋者之一……哈利？”
　　“……”哈利整个人呆坐回被扶起的凳子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他一直好奇为什么斯内普那么恨他，却又会出手救他。原来是这样……对，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斯内普因为大脚板的缘故而憎恨他们，却又因为欠了尖头叉子的人情而不得不保护他……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要爆炸。卢平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他做了个难以置信的手势，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响，他才有些艰难地吐出来一句：“西里斯……他有受到什么惩罚吗？”
　　“没有。”卢平说，“事实上，那天晚上西里斯根本就没下过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让西弗勒斯去打人柳下面的，当然也就不可能给他什么惩罚。我想，西弗勒斯对此十分耿耿于怀。”
　　哈利一方面因为小天狼星没出什么事而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又因为想到斯内普而不由自主地心里发紧。他算是彻底明白斯内普眼里的憎恶了，如果斯内普认为尖头叉子和月亮脸都是共犯，那么他的确没什么对他们好声气的必要。
　　至于小天狼星……梅林，他一直知道他教父每次玩心大起时都有点不知轻重，但没想到他小时候还能更疯。应该说是幸好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不然他真不知道——
　　“…等等，莱姆斯。”哈利突然抬起头，“你还好吗？”
　　“我？”卢平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当然还好。你是指什么？”
　　“我是说，大脚板差点让你伤害到斯内普这件事。”
　　“你是指这个？这又没什么关系。”卢平说，“我想你足够了解西里斯，他那时候只是……傻了点儿？他绝不会是故意想让我——”
　　“但那对你不好。”哈利说。
　　一阵静默。
　　“哦——”卢平说，“噢——”
　　他看了眼哈利，复又转开了目光。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哈利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了卢平面前，大方地展开了双臂。
　　“没必要觉得在我面前会丢脸什么的……小尖头叉子永远爱你，月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