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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010章 亲事 ...

  •   前世的时候,在跟了姬珩之前黎浔曾是定过一门亲的。

      就在她来京不久,未婚夫婿便是季氏口中提到的这位褚家的公子。

      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又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往事,季氏如果不提,黎浔压根也没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儿。

      黎渃却来了兴致,兴奋的嚷嚷起来:“要出门吗?我也去。”

      季氏瞪她一眼:“我是去给人看病的,你跟只雀儿似的闹腾,哪个病人受得了?你今天就在家给我老实呆着,休要添乱。”

      黎渃是个好热闹的性子,一听说褚家有病人,自己已经心里犯怵,倒是老实了下来:“哦。”

      “阿浔?”季氏看黎浔坐着没动,就又叫了她一遍。

      黎浔收摄心神,站起来,问:“我们是去褚家做客么?”

      “不是。你叔父曾经有个同袍,也是在三年前……”季氏开口,话到一半就打住了,目露疼惜的看了坐在旁边的黎浅一眼,虽然对方神色如常,她也还是自动规避了某些字眼,只与黎浔说道:“你那位伯父姓褚,是京城人士,他曾托付了一些遗物给你叔父,前几天你叔父去了褚家一趟,回来说是褚家夫人这两三年里断断续续的一直抱病,总也不见好转。后来褚家也递了帖子过来,说是叫我过去帮忙看看。正好今天得空,你陪我一起去吧。虽然说是去看病,但我想那褚夫人多半是心病的关系才会久治不愈,你跟我一起,咱们打着拜访的名义,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旁边陪着,她心里应该会敞亮些。”

      正在给儿子擦手的黎浅对病人很感兴趣,也插嘴问了句:“叔父没说病人具体是什么病症吗?”

      “说是别的大夫诊断都说只是脾胃不调虚火上升这样的毛病,具体的还要我去看过诊了脉才知道。”季氏说道。

      黎浔这时候已经完全回忆起前世的那一段了。

      当年也是和今天的情况如出一辙,季氏带着她去褚家拜访,她陪着季氏给褚家老夫人看了病,大约就是在这期间褚老夫人对她生出好感,后来没过几天就回访登门还提了婚事。

      褚家那位公子名唤褚思扬,和黎云泽同岁,虽然他父亲投身了军中,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举人了,只等着来年春闱下场,再博功名。

      和她定亲之后,褚家觉得黎浔的叔父和兄长都是官身,仓促成亲怕是会辱没了她,两家就约定了等来年褚思扬科考高中了再成亲。

      后来褚思扬也的确是争气,顺顺利利的考了个进士回来,只是因为黎浔要给黎珺服丧,婚期又往后拖了三年。

      褚思扬一开始是说了要等她的,他去了任上做官,黎浔留在京城守孝……

      后来就被姬珩横插一杠子,给搅和黄了。

      黎浔出孝期之前褚家登门退了亲,褚思扬在任上娶了别家姑娘,黎浔后来进了宫,虽然没再特意打听过褚思扬的事,但偶尔也还是听了两耳朵,据说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做官之后把地方上治理得井井有条,政绩斐然,官运亨通,稳扎稳打的步步高升,很是风光。

      只是在那二十多年里,无论他升迁多少次却都一直是外放的官职,升来升去也没能再回到京城里来。

      黎浔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是姬珩从中作梗,不准他回京的,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她没说什么没做什么那男人就已经小气到以权谋私的地步了,她要再去说些什么,就只会火上浇油,反而要把褚思扬连累得更惨。

      上辈子褚思扬就已经跟着她遭受了无妄之灾了,而现在,她和姬珩之间的事还依旧没个定论出来。

      平心而论,黎浔其实并不排斥和褚家的那门婚事,只是现在她自己身上拖着个大麻烦,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地道——

      纵然这辈子她也终究是要嫁人的,可这前后两辈子也总不能就揪住了褚思扬这一个倒霉鬼去坑吧?

      “婶娘。”黎浔面露难色的跟季氏商量,“我最近连日里赶路还没太缓过来,怕是一会儿出了门精神不济会失礼于人前,我还是不去了吧?”

      季氏一拍脑门:“你瞧瞧我,最近这也是忙昏头了,都忘了这一茬了。你确实是应该先好生休息两天的,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她让人提了药箱要走,黎浅却主动站了出来:“我陪婶娘去吧。”

      黎浅的夫婿和褚思扬的父亲都丧生于同一场战事,季氏怕她触景伤情,是不想拉黎浅下水的,便有些犹豫。

      黎浅却已经微笑上前,主动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箱。

      她两人离开之后,黎渃也成了霜打的茄子,倚着门框盯着院子外面喃喃的嘟囔了一句:“大姐姐真可怜……现在我每次看见她强颜欢笑的样子都会觉得心里头好难过。”

      黎浔默然。

      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抱了抱,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的道:“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黎渃眼圈红红的,将脑袋靠在她肩上蹭了蹭,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对上她平和安静的眉眼。

      再片刻,姐妹两个相视一笑。

      黎浔故意远着褚家,就是为了规避她和褚思扬之间的婚事的,季氏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思。

      晚上黎珺回来,夫妻两个躺在床上说话却又不免提起了黎浔的事。

      “老爷你在这京里最多也就只能呆到下月中吧?浔姐儿这就要行及笄礼了,婚事怎么都得在上半年里就定下来。咱们这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我是真愁得慌。”季氏说道。

      “这阵子先抓紧把这宅子里外需要动的地方都翻修一下,回头我离京之前咱们正正经经的办个乔迁宴,把我这阵子结交的同僚和朋友都请过来,届时你多上点心,再跟他们的夫人家眷多走动着,咱们家的姑娘人品样貌又都不差,还愁挑不来个顺眼的夫婿么?”黎珺对这事儿却看得很开。

      “你这是什么话?”季氏这就不依了,一骨碌爬起来,“儿女婚事是终身大事,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哪里是看着顺眼就能行的?虽说这京城里安定,挑个什么样的人浔姐儿也不至于步了浅姐儿的后尘,可也得好好打听着,挑家风人品都好的出来琢磨,要考量的方方面面多着呢,哪有你说的这般简单的?”

      “哎!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看你怎么还急了?”黎珺也躺不住了,赶紧起身就哄,“大晚上的,别着凉。”

      把人又塞回被窝里。

      季氏倒不是真的跟他置气,躺下之后又有感而发:“浔姐儿才半岁多的时候就交到我手上了,跟我亲生的也没差,我自也是舍不得她将来受半分委屈的。我是真的着急,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这种事,也只能是我替她看着的。”

      “阿浔的婚事倒是还好,也不算太着急,你可以慢慢的琢磨,我最近却是在想……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虽说保家卫国是男儿气节,可咱们夫妻私底下说句实心话,云泽啊,我是不想让他再继续跟着我上战场了。”黎珺被她触动了某些心事,也略带忧心的感慨起来,“如果能把他留在京城谋个差事就好了。一来他以后不用拿性命去博前程了,二来咱们这一家子妇孺,他也能就近照料着。我们黎家十五年前已经遭过一次灾了,如今人丁单薄,我确实也不想让他跟着去南边冒险了。”

      兀自说着,又觉空想,便又作罢:“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事儿也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他在军中打拼了十几年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官位,每一步走下来都是拿血肉和性命去拼的,现在看着家里是逐渐起色了,可是在这贵胄云集的京城里,他们这样的人家算什么?既无根基,也无门路,一个家族的崛起和振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黎浔并不知道黎珺的打算,这会儿正在琢磨别的事。

      下午季氏从褚家回来就把新近买进府里的下人都叫到了前院,给黎浔这兄弟姐妹几个挑丫鬟和随从,本来黎浔路上耽误晚到了几天,这事儿她是可以让黎渃他们先挑的,可是为了一碗水端平,就只先临时点了两个人去黎浅院里帮忙,这会儿等黎浔到了,人都齐了才又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给他们重新挑。

      黎浔大致的把人都过了一遍,这批下人和前世的买进来的那一批一样,没有任何出入。

      可是——

      她却不是很放心。

      上辈子那卷圣旨供奉在家中的小祠堂里,最后却和耿妈妈一起葬身火海了。季氏自幼丧母,是被耿妈妈带大的,耿妈妈对她忠心耿耿,老人家绝对不会焚毁圣旨给家里惹出那么大的乱子,当时黎浔就猜应该是有人偷偷进了祠堂想要毁掉圣旨却被耿妈妈撞破,于是耿妈妈就被一并灭了口。

      可是——

      事情发生之后,阖府上下却没有任何一人发现相关的蛛丝马迹。

      杀死耿妈妈和焚毁圣旨的人,要么就是外来的高手,要么……

      就是家贼!

      否则,不可能掩人耳目,一点痕迹也不露。

      那件事虽然最终也没个定论,但起码有一半的可能是黎家买进来的这批下人里面有靠不住的,不管是一开始就包藏祸心还是后来才被人收买的,也哪怕这件事就只是黎浔自己的推断和臆测……

      既然有这种可能,黎浔就对他们不放心。

      她身边还是要了书云伺候,又随手点了两个打杂帮忙的,季氏本来是想再多给她两个的,她也给推了。

      书玉则是和黎渃最对脾气,当场就主动要求跟了黎渃去。

      这一晚,黎浔没怎么睡,琢磨了大半夜要将家里这批下人查验一遍底细,或者干脆换掉重新挑选的事。

      次日上午,又是吃完饭黎渃就缠着她来了静水轩。

      黎浔的行李里面还有一些琐碎的私人物品需要亲自整理,黎渃在旁边跟她说话,偶尔搭把手,就见外院黎云泽那的一个小厮带着两个锦盒走了进来,说是黎云泽那来了位贵客拜访,还周到的给府里的诸位公子和姑娘都带了礼物,这两份是分别赠予黎浔和黎渃的,叫他过来送。

      黎家才刚搬来京城没几天,黎珺是结交了一些人,可还没到人家登门会逐一给他们府上的公子小姐们送礼物的交情。

      黎浔心里奇怪,还是示意书云把礼物接进来。

      黎渃已经好奇的迎上去,拿起了标注着给她的那份打开了。

      里面是一对儿精美的玉石镶嵌的流苏小钗。

      她随口又问门口的小厮:“是什么人送的礼物啊?大姐姐和二弟他们也都有?”

      “都有,别人的份儿小的已经送过去了。”小厮回答,待要再往下说,黎浔也拿过给她的那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的却是一把崭新的还镶嵌了宝石的精巧的匕首。

      黎浔立刻就想起那天夜里被姬珩从她那顺走的那把匕首。

      所以——

      这是姬珩他已经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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